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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煜前腳剛回到武館,立馬就有人來報,說四海武館大公子張帆前來拜訪。
已經在會客廳等他半天。
他來做什麼?
宋煜多少有些疑惑,張小海乾的那事兒用不光彩三個字來形容都太輕了。
說是把他們四海的臉都給丟盡也不為過。
正常情況下,他的家人就算心裡再怎麼憋氣,也得選擇冷處理!
禁足張小海,讓事情慢慢淡化才是最優解。
“館主,張帆先去看望了黃騰師兄,送去兩根老山參和五百兩銀子,說是替四海館主道歉……探望完騰師兄後,說什麼也要見您一面。”
報信的小孩兒是個聰明人,及時給宋煜說明情況。
宋煜恍然大悟,心說這張四海是個人物啊!
不僅沒有捂蓋子,反倒主動派出大兒子作為代表,公開登門道歉?
這種人,要麼是個真正豪爽大氣,正義感十足的正直之人,要麼……就是個城府極深,手腕極強的……老陰比!
根據記憶,宋煜覺得後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回頭得跟黃叔說一聲,防著點這廝。
“行,我過去會會他。”
宋煜起身,朝著雲天的會客廳方向走去。
到了之後推門而入,看見一個三十出頭,相貌十分俊朗的青衣男子正安靜坐在那裡喝茶。
單從面相上看,還透著一股書卷氣。
聽見聲音,張帆抬起頭,跟宋煜眼神觸碰瞬間,頓時起身,露出熱情笑容,大步走過來。
抱拳拱手,微微躬身:“四海張帆,見過宋館主!”
無論聲音、眼神,還是動作,全都透著一股真誠味道,無可挑剔。
這是遇到對手了?
宋煜頓時更加熱情地還禮,身上散發著年輕人獨有的朝氣:“煜……見過張兄!久仰張兄謙和有禮,風采過人!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隨後拉起張帆手臂,無比熱情地走到座位前,親自把他讓到座位上。
“您坐您坐!”
“哎呀宋館主客氣,您先坐!”
“來者是客,張兄莫要讓小弟失禮!”
“素聞賢弟才名,今日一見……賢弟才是更加名不虛傳啊!”
“哥哥這麼說莫不是在罵我吧?我能有什麼名聲傳出去?不會武功嗎?哈哈……小趙,給張兄換好茶!貴客臨門,怎能拿這種市面散茶糊弄?去把師父珍藏的龍團拿來,喝那個!”
張帆被宋煜按在座位上,看著他一邊自謙,一邊鎮定自若地吩咐別人,聽到龍團二字,內心更是有些震撼。
那茶餅可不便宜,他才剛當上代理館主,就有如此權利……能隨便動用黃平的東西?
還得是我爹!
太有先見之明瞭!
若不叫我親自登門一趟,又怎能見到如此可怕的年輕人物?
因為要他公開登門道歉,儘管心裡十分不情願,張帆還是走的雲天正門。
也就是那道需要經過巨大前廳,被很多小屁孩“行注目禮”的門。
他來的挺早,但當時那裡就已門庭若市,大量慕名而來的家長,帶著孩子排長隊等待報名。
很多人還在那頓足捶胸,說知道訊息太晚了,要昨天過來,還能再多省半月束脩……後面有人就說可以了,明天再來又差半月呢!
當時那一幕就足夠讓他感到震撼,此刻見到宋煜本人,這種風姿儀態,接人待物毫不虛偽的真誠和熱情,更讓他頭皮發麻。
要按照張小海過去對宋煜的描述,就是個啥也不是的廢物。
“手無縛雞之力,性子沉默寡言,上不了檯面,不知道“大老黃”和“小黃狗”父子為啥如此看重他。”
“大概是想顯擺他們義薄雲天……心懷感恩吧?”
這是張小海對宋煜的評價。
張帆這會兒都想罵娘——即便張小海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也多少有點忍不住。
媽的簡直就是個白痴!
此等年輕俊傑,被你說成是個廢物?
你他媽真是有眼無珠的夯貨!
誰說能人非得會武功?
滿朝朱紫計程車大夫有幾個武功高強的?還不是一言決人生死?!
他決定等下回家不幹別的,先去抽張小海一頓!
叫你眼瞎!
宋煜坐定之後,看著館裡弟子在那泡茶,對張帆笑著說道:“張兄莫怪,都是一幫子練武的莽夫,不大懂規矩……”
張帆一臉感慨,起身認真對宋煜躬身施禮。
“宋館主,莫動,莫動!帆今日前來,是替父親前來道謝,”張帆伸手按住宋煜肩膀,隨後退了兩步,再次認真施禮,“宋館主昨日大人不記小人過,出言攔下黃騰兄弟,救了張小海那孽畜一命,張帆在這裡代表四海張家,感謝宋館主雅量,並銘記於心,不敢忘懷!”
宋煜站起身,親熱地扶住張帆手臂,再次把他讓回到座位上。
“張兄言重了,年輕人嘛,熱血上頭,打起來心裡就沒個數。不過實話實說,便是我不出言提醒,我弟黃騰也絕不會下死手。那孩子生性仁厚善良,最後關頭定會收手。”
張帆道:“宋館主……”
“你我兄弟之間,不要如此生疏,我叫你一聲張兄,你稱我一聲賢弟如何?”
“賢弟仗義大氣,著實叫人佩服!”
張帆輕嘆一聲,眼前這年輕人同樣不到二十歲,沒比張小海大多少,卻已經坐上一家大武館的館主之位,做人做事無可挑剔。
他看著宋煜道:“臨行前我父親有過交代,張小海不講武德,與人比武切磋,使用血氣丹作弊,所謂子不教父之過,父親對此深表歉意,決定將張小海禁足半年,嚴加管教!再敢做出這種令人不齒的醜事,直接亂棍打死!”
這是他臨時加的,相信回去之後,父親也一定會贊同。
想要對付雲天,眼前這人必須得重視起來!
“過了,過了啊!”
宋煜擺擺手:“哪有年輕人不犯錯的?批評教育就好,不用打太狠,抽兩巴掌就差不多了,哪能得打死?要給他改正錯誤的機會嘛……”
張帆一臉感激:“賢弟雅量,雅量啊!”
說著從身上取出兩張銀票,放在桌上,“這是我們四海對賢弟的一點心意,請賢弟無論如何也要收下,若不收,便是看不起我這個哥哥!”
他又臨時加了五百兩!
宋煜看著銀票上的“伍佰兩”字樣,心說啥意思,拿這個考驗我?
他身上有一萬多兩銀票,堪稱一筆鉅款,可那錢來路不正,不能隨意亂花。
眼前這位四海武館大公子,出手就是一千兩,有錢人果然豪橫。
他看著張帆,一臉真誠:“張兄,四海雲天一家親,伱我何分彼此?他人眼中你我兩家在寒江郡貌似對手,可出了寒江,我們的人遇上,那就是最親的兄弟!若是上了戰場,共同面對外敵,那便是生死袍澤!”
“所以這錢我不能要,我的初衷,也是怕我那弟弟沒有分寸。雖不會下死手,但若重創小海那孩子,你我兩家難免會因此傷了和氣,現在收下這錢,那我成什麼了?”
“賢弟胸襟廣闊義薄雲天,格局氣度令人欽佩!”張帆無比誠懇地道:“這錢,純粹是一點心意,絕不摻雜任何外因,要說我四海拿千兩銀子收買雲天館主,傳出去都能叫人笑掉大牙!”
“賢弟今天能用龍團茶餅招待為兄,為兄提前給賢弟新家添兩套傢俱,亦或是送幾個會伺候人的漂亮丫頭怎麼了?你不收,那就是看不起為兄!”
一千兩銀子,張帆同樣肉疼,但此時此刻,他覺得這錢給的值!
回去必須建議父親調整策略!
阻止黃平踏入化勁宗師領域……沒問題!
但眼前這人,如果無法拉攏,又沒有機會不著痕跡給幹掉的話,萬萬不可得罪!
宋煜思忖片刻,把手往銀票上一拍,說道:“行,張兄這份心意,我收了!”
張帆臉上露出喜色。
宋煜道:“但不能白拿,張兄,想不想聯起手來,把整個寒江郡的武道行當……全部吞下?”
張帆微微一怔,眼中露出驚訝之色:“賢弟胃口如此之大?”
宋煜笑著道:“單靠我雲天一家,肯定想都別想,說句玩笑話,就算你們四海不從中作梗,我們也沒那麼大實力,畢竟光是這寒江城裡面,大大小小的武館就有上百家!”
“但若是你我兩家聯合起來,那可就不一樣了!”
“張兄來時,應該也看見我家門口熱鬧景象了吧?”
張帆點點頭:“叫人羨慕,令人佩服!”
宋煜道:“如果我說,只要我們聯起手來,你們四海也會一樣,將來整個寒江武林都是我們的天下,不僅如此……我們還可以往外擴!”
只要你們別煩到我叔衝擊化勁,別影響我家金牌武師大師兄高俊和我弟黃騰的修行,到時候明面一門三化勁,暗地裡還有我……合併又如何?
聽話給肉吃,不聽話就踢你出局!
張帆腦海中想到那種畫面,呼吸都忍不住有些急促起來。
看向宋煜:“當真可行?”
宋煜笑道:“還是那句話,四海雲天一家親,眼界高一點,從上往下看,不要總盯著一城一地,太祖當年身上的黃袍,不也得兄弟們給披上?哈哈,玩笑,玩笑啊,後面這句莫當真!”
張帆此刻只感覺眼前這年輕人渾身上下都在發光。
大老黃命可真好,身邊居然藏著這樣一個神仙人物!
“賢弟,我承認,我動心了!但這事非同小可,我得回家跟父親商量!”
宋煜微笑點點頭:“不急不急,即便你我兩家締結了盟約,想要完全實現,也非一朝一夕。”
張帆用力點頭,起身走來走去,泡好的“龍團”一口都沒喝。
半晌。
他看著宋煜道:“不行,我不能就這樣回家,走,咱哥倆去翠芳樓,你既然能提出這種想法,肚子裡必然有更多東西,我得多聽聽,這樣回家才好跟父親告稟!”
言罷不由分說,拉起宋煜就走。
宋煜愣了一下,心說這麼快就要去批判了嗎?
有點羞澀呢!
隨手抓起桌上兩張銀票:“那今天就借花獻佛,花張兄的錢,我請客!”
張帆生氣道:“賢弟莫非看我不起?今天必須我來請!銀票你收好了,但凡你今天敢花一個銅板,以後就沒我這個朋友!”
宋煜一臉不好意思:“那……就讓哥哥破費了!”
“區區小錢……廢話恁多,走走走,晚點姑娘都他媽被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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