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個打工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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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確實是我的轉世身，但也是被迫的……”長右一臉苦澀，“被你斬了之後，我也受了重創，如今神魂都有缺，不知多少年能補回來。”

是不是被迫，宋煜並不是特別在乎。

主要是這倆大妖挺好玩兒。

最近這段日子每天愁眉苦臉的買醉，交流的那些事情，全都被劍靈聽到並轉述給他。

有罪，但不致死。

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態度，宋煜決定給他們倆一個機會。

“按理說，你們這些為禍人間的妖物，一個都不應該活著。”宋煜說道。

“冤枉啊！”長右大聲喊冤：“被劍仙子封印之前，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在這片大地上為非作歹；被她封印無數年，出來之後，也並無什麼惡行。”

宋煜看了他一眼：“塞北唐門不是你收的心腹？”

長右哭喪著臉道：“一部分人確實是我收的，可無論伱們趙國的蕭老相公還是另一個印章的持有者……那都不是我殺的啊！那是大妖鬿雀的代言人……楚清輝乾的！”

這件事情倒是真的，宋煜也知情。

“出來之後，我只想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安安靜靜在這片大地上蟄伏，等待機會，不是當著你的面才說這種話，”長右一臉誠懇的看著宋煜，“對付劍仙子，我們真的不夠資格！”

希有也看著宋煜說道：“為禍人間確實是我們的任務，但我們從來都不是主力，不同於被你斬殺的九嬰和鬿雀轉世身這些妖，我，長右，九尾蛇，既沒有培養妖兵，也沒有太多惡行，說實話，我們都想出工不出力，來人間混混，拿點在仙界本尊拿不到的資源……”

宋煜：“……”

媽的，哪裡都有混子！

老子也想出工不出力直接混資源，買的還是原始股，卻把自己炒成股東了……

這時長右從身上取出一枚印章，走過來，恭恭敬敬，雙手獻給宋煜。

“這是當年封印我的那枚神秘印章，裡面蘊藏無上妙法，可惜我無緣參悟，如今物歸原主……”

宋煜接過來看了一眼。

皆字印！

目前還不清楚裡面的秘藏是什麼，但肯定不會差。

希有也將自己身上一枚印章拿出來，說道：“雲蒼真人說這裡面蘊藏著關於神紋、道痕的無上妙法，他從中領悟到一些，說只是一點皮毛，就設下血祭萬靈的大陣。”

宋煜接過來，這枚正是列字印！

但他有點好奇，問希有道：“雲蒼既然能從中領悟到一些東西，為何沒有把它留在身邊繼續參悟？”

希有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說道：“不是他不想，第一，他只能從中領悟到一點皮毛，太深的東西他嘗試過多次，不僅無法參悟，其中一些神紋還對他爆發過恐怖殺意……”

宋煜愣了下，劍靈在他腦海中說道：“你不要覺得道鄉和道魂是我隨口忽悠你，雲蒼這種，沒資格繼承那些東西。”

希有繼續說道：“第二，他害怕劍仙子隨時會殺出來，身上保留印章，說不定會被鎖定……”

宋煜明白過來，都說妖物狡猾，實際上很少有哪個大妖能比人類心眼兒還多。

九枚印章，已經到手八個。

唯一剩下那個，應該就在北齊。

因為當時擊殺九嬰，並沒能發現印章的蹤跡。

所以宋煜猜測，很可能是在北齊太上皇齊坤手中。

在遼皇和趙國官家崛起之前，那位齊國太上皇，才是當之無愧的當世雄主。

長右跟希有將各自印章獻出之後，全都眼巴巴看著宋煜。

不想打，一點都不想打！

如果這位活在人間的年輕“神祇”能給他們一條生路，兩妖絕對毫不猶豫就會答應下來。

“你們想回仙界嗎？”宋煜突然問了一句。

長右跟希有都微微一怔，相互對視一眼。

長右小心翼翼的說道：“這要看煜神你的意思了。”

煜神？

宋煜嘴角抽了抽，心說煜神是個什麼玩意兒？

希有也在一旁說道：“我們兩個分身，願意跟隨煜公子。”

長右用力點頭：“對，我們願意跟隨您！”

宋煜想了想，道：“先跟我去把九尾蛇解救出來吧。”

兩妖頓時愣住。

隨後猛然間反應過來，宋煜為何能夠如此精準的進入遼國，破掉雲蒼真人他們的陰謀，原來是九尾蛇告的密！

想到這種可能，兩妖是既感慨又羨慕。

大家同樣都是大妖分身，卻因為不同的選擇，得到了完全不同的命運。

……

……

不得不說，有一架屬於自己的“私人飛機”感覺就是不同。

希有飛得可真快！

風馳電掣！

連半天時間都沒用到，就已經從趙國境內，飛到九尾蛇被封印的那座海島上方。

宋煜全力催動行字秘法，速度雖然比希有爆發時還要快不少，但卻不可能像她這樣，幾乎不消耗多少靈力，雙翅一振就是幾十上百里。

下到島上，宋煜第一時間找到九尾蛇交代過的那道符籙。

在希有和長右的注視下，很快將其破解。

轟隆隆！

這座島嶼下方，那座隱藏在深海的巨大山體內部突然發出一陣劇烈震顫。

四周的海面驟然湧起恐怖巨浪。

宋煜忍不住罵了句：“那麼大歲數的妖了，能不能穩當一點？”

下一刻頓時風平浪靜。

滿頭拖地白髮的老者順著驟然分開的大海走出，來到小島上。

看見站在宋煜身後的長右跟希有，微微一怔，卻沒有什麼反應，對宋煜一拜。

“感謝你能信守承諾，”九尾蛇化成的老者看著宋煜，“我想知道，他們的陰謀……已經被粉碎了嗎？”

實際看到長右跟希有，九尾蛇心中就已經有所猜測。

見宋煜點頭，九尾蛇老臉上頓時露出欣慰笑容，長出口氣，喃喃道：“活著真好！”

“九尾，煜神不僅破壞掉了血祭萬靈的法陣，他還殺了雲蒼真人！”希有有些不爽九尾略微無視她跟長右的態度，開口提醒了一句。

“什麼？”九尾蛇臉上笑容僵住，不可思議地看著宋煜和長右、希有，“雲蒼真人死了？他來的可是真身啊！”

希有心說叫你再裝，點點頭，微笑著道：“不僅雲蒼真人死了，他的大正教也幾乎被煜神一個人給掀翻。”

九尾蛇這才留意到希有對宋煜的稱呼。

煜神？！！！

長右說道：“煜神如今已是行走在人間的神，我們這麼叫可不僅僅是因為尊敬，他拯救了世間萬靈，無數生靈心甘情願，尊他為神！”

神不神的，九尾蛇並不在意。

世俗凡人的眼中，隨便露兩手神通的陰神都能被他們當成神仙。

真正讓他震撼到無以復加的是雲蒼真人居然死了！

按照境界來說，雲蒼真人在仙界只能算作很普通那種，當年來的時候應該也只是神魂境。

但他來頭太大了啊！

尤其在那個家族裡面，他也不是毫無存在感的那種。

下來其實是“鍍金”，居然被宋煜給斬了？

宋煜看著九尾蛇：“滅世危機已然解除，這件事多虧你當初提醒。”

九尾蛇目光復雜地看著宋煜，說道：“我說出這個訊息也是為了自救，卻是沒想到你如此強大，居然真的做到了！”

“前輩以後自由了，只要不在這人間興風作浪，隨便你做什麼都可以。”宋煜說道。

希有和長右說自己沒有太大惡行，但畢竟都助紂為虐過，可以不殺，但必須得付出代價。

他們倆也懂的很，全都老老實實跟在宋煜身旁，完全不敢以前輩自居。

而九尾蛇，不僅來到人間之後沒有什麼惡行，更是在面臨萬靈血祭的時候，堅定自身立場，寧死不屈。

這種還是很值得人尊重的。

九尾蛇瞥了眼有些臊眉耷眼的長右跟希有，心裡也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

看著宋煜認真提醒道：“這個人情我記住了，但需要提醒你一件事，雲蒼真人這種身份地位的仙界修士死掉，魂牌會碎裂，包括其他一些妖王來到人間的分身死去，本尊也都會生出感應。哪怕這世界已被劍仙子斬斷與修行界和仙界之間的聯絡，你依然還是要小心。”

宋煜衝九尾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九尾蛇沉吟片刻，說道：“我會繼續選擇在這裡隱居，慢慢恢復境界，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差人過來尋我，我欠你一次救命之恩的情，你隨時可以來要！”

宋煜微笑著點點頭：“好！”

……

……

歸途中，希有和長右都有些沉默。

其實他們跟著過來，是希望看到九尾蛇也能加入到他倆的陣營當中的。

畢竟兩個前輩老妖，選擇跟了一個年輕的人類老闆，成為兩個可憐巴巴的打工妖。

這件事將來要是傳回仙界，怕是會被人給笑死。

如果把九尾蛇也拉進來，那就多了幾分保障。

一兩個妖是社死，三五個甚至更多……那就是英明的選擇！

是老闆人格魅力大！

我們都是棄暗投明，絕不是被威脅的！

可惜……年輕的老闆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九尾蛇……也他娘是個有性格的妖。

當初不肯屈從雲蒼真人，如今也沒有因宋煜斬殺雲蒼而像他們倆一樣生出強烈的畏懼之心，依然保持著那股從容和淡定。

真是妖比妖，氣死妖啊！

對這兩個打工妖，宋煜還是很滿意的。

長右精通妖言惑眾，雖然因為轉世身被斬，本尊神魂受到不小的影響，但跟鬿雀不同，長右的資源還是很好的。

境界如今也已恢復到丹道境八九重，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應該都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打手。

弟弟黃騰那些人終究還是有些稚嫩。

再說他也捨不得。

希有就更稀有了！

有這個大妖在身邊，簡直就是一架頂級的私人專機。

而且她的速度可比飛機快太多。

宋煜甚至想著以後要不要弄一座移動宮殿，出行的時候放到希有的身上，對於她那寬大的背來說，別說宮殿，弄一座城放上去，對她來說都是小意思。

在飛抵臨安城附近的時候，宋煜讓希有收了神通，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在人間瘋狂顯聖。

帶著兩妖回到臨安城家中，見到在這裡待得很舒服的冰清。

冰清被希有和長右身上那股引而不發的恐怖妖氣給嚇得不輕。

在知道兩個大妖都成了宋煜隨從之後，沉默片刻，跟宋煜說想要回去一趟。

“我想勸勸鬿雀，讓他認清形勢，不要再跟你為敵。”

鬿雀……不是個什麼好鳥！

培養妖兵，轉世身楚晗不幹人事，沒有參與到血祭萬靈這件事情當中來，恐怕也是因為轉世身被殺，本體受到重創，雲蒼真人看不上他。

否則這種事，大機率跑不了他。

不過冰清是個很好的妖，宋煜也確實拿她當朋友。

聞言略一沉吟，點頭答應下來：“回去可以，讓希有跟你一起去！”

冰清有些為難的看了眼面無表情站在宋煜身後的希有，小心翼翼道：“還是算了吧，我飛的也很快的。”

讓希有這種仙界妖王的分身給她當坐騎，她沒這個膽子。

宋煜搖頭：“我擔心鬿雀會對你不利！”

“這不可能吧？”冰清說道：“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他的道侶……”

狗屁道侶，你就是一個看妖兵的保姆！

宋煜堅持：“還是讓希有跟你跑一趟吧，這樣，她帶你過去，先不現身，看看鬿雀怎麼做，好吧？”

希有幽幽說道：“他要是敢動你，我會出手。”

雖然都是仙界禽類妖王，但是鬿雀並未被她放在眼裡。

一隻大家雀罷了，她在仙界的本體，一翅膀能把鬿雀連同他的道場一起毀掉。

冰清見希有開口，這才答應下來，對著希有一拜：“那就麻煩前輩了。”

希有臉上總算露出點笑模樣，點點頭：“無妨。”

在妖的世界，等級和血脈的壓制就如同人間的權力階層一樣，清晰且難以逾越。

哪怕冰清是煜神的女人，希有也不願對她低下頭顱。

當然如果冰清做足了姿態，那就另當別論了。

隨後，希有帶著冰清，悄然離開臨安。

長右則跟著宋煜，在這邊住下。

……

……

宋煜回來之後先去看了李朝恩。

結果別說老頭，連蕭晴和姜彤都沒見到。

全都在閉關。

隨後去了監妖司，沒看見老道，做事最一板一眼的孫志平都不在！

到了雲海武館，同樣沒能見到趙環！

也在修煉！

黃騰、趙風清都是如此。

黃騰把爹孃從寒江接過來，安置在雲海之後，就第一時間閉關去了。

所以宋煜在這邊見到了很久不見的黃平和黃夫人，以及張帆、世子趙煥和高俊這些人。

宋煜第一時間給黃平和黃夫人見禮。

兩人看見宋煜，也是百感交集。

幾年前宋煜出寒江那會兒，他們想過有大總管的照拂，宋煜日子不會差。

卻是做夢也想不到，那個他們從小看大的倔強少年，出了寒江之後，就像一輪冉冉升起的紅日，短短數年，便綻放出萬丈光芒！

升官，封爵。

封王！

封諸侯王！

現在居然被“封神”了！

因為宋煜沒有父母，官家早在封宋煜為齊國王那會兒，就悄無聲息，暗戳戳往寒江發了一道旨意，直接把黃夫人封到了這個時代女人的巔峰——

一品國夫人！

也就是傳說中的誥命夫人。

雖然沒給黃平封號，但黃騰卻已經是趙國一顆冉冉升起的軍中明星。

兒子出息，夫人尊榮，這對黃平來說，已經是祖墳冒青煙。

兩口子都知道這份恩澤因何而來。

如今見到宋煜，內心百感交集。

宋煜卻是一如既往，認真見禮之後，態度無比親熱。

在得知黃夫人被封為國夫人後，也只是笑笑，道：“叔母從小待我如子，當什麼國夫人，回頭您就是齊王宮裡的王太后了。”

黃夫人當即紅了眼圈，用力控制，才沒有讓淚水流出來，黃平這個上過戰場，也算見過世面的漢子這會兒多少有些手足無措。

黃夫人用力搖頭：“我跟你叔，其實一直很愧疚，小時候讓你吃了那麼多苦……”

宋煜哈哈笑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再說叔母一直讓我去家裡跟騰弟一起住，還專門給雪琪留了單獨的院子。是我那時候太倔強，又要面子，說什麼都不肯。說起城外那個老房子，每年住在那裡的日子，怕是都不超過兩個月。歸根結底，還是黃叔跟叔母把我從小照顧到大，如今我既然發達了，又豈有不報答之理？”

看著一臉感動的黃夫人跟黃平，宋煜笑著道：“等回頭官家把地方騰給我，你們就可以搬進去，現在的話，也不要住在雲海這裡了，人多雜亂，我立馬讓人把你們安排在我的府上，那裡安靜，住著也舒服。”

看起來他這個諸侯王像個江湖人似的，實際身邊的班底李朝恩那邊早就給安排好，平日住在李府，隨時待命。

有什麼事情，宋煜吩咐一聲，立馬就會有人去辦。

人間富貴，他，甚至黃騰，可能都未必能享受到多少，像黃夫人這種，自然是要讓她享盡榮華。

其實便是黃平，因為年歲的緣故，到先天估計也就到頂了。

這是他的封國，腳下是他的封地。

黃叔跟叔母就是這片大地上最有權勢，也最為富貴的人。

張帆、趙煥和高俊這些人，就在一旁微笑看著。

等宋煜跟兩人寒暄過後，這才紛紛過來見禮。

跟張帆打招呼時，還在角落看見個很久沒見的故人。

張帆跟宋煜見禮之後，轉身衝著身後低聲呵斥：“還不趕緊過來見過齊國王？”

張小海有些扭捏地從後面出來。

一雙眼賊溜溜，想看還不敢看，對著宋煜躬身施禮：“見過齊國王……”

“小海？”宋煜一見是他，頓時樂了。

如今已是建元二十六年春，是他來到這世界第六個年頭了。

張小海應該算是他最早“打交道”的人了。

當時剛剛接手武館，處理的第一件棘手事情，就是這位。

五六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他的人生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眼前這位曾經的四海二公子，如今的雲海“大衙內”，看上去卻是依舊沒有太大變化。

除了從一個毛頭小子長成人高馬大的小夥子。

如果不是面對他，應該還是有幾分氣場的。

宋煜看著張帆：“他沒修行咱們雲海的鎮館功法？”

張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小子太混，他不配！”

張小海眼裡閃過一抹不服氣，但當著宋煜這個“老對頭”，也沒敢反駁自家哥哥。

宋煜就不說了，飛黃騰達到不可思議，他哥哥張帆現在也牛啊！

抖起來了都！

先前武道修行很一般的張帆自從修行了雲海的鎮館功法後，一身實力突飛猛進。

如今也就只有同樣修行了那功法的父親張四海才能堪堪壓他一頭。

像他這種到今天都沒能修出暗勁的，連跟哥哥比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最初他是不屑——你宋煜的東西，老子打死都不練！

但在見識到太多發生在身邊的“神蹟”之後，他終於有些活心了。

想著宋煜雖然討厭，但功法卻是沒有錯的。

信心滿滿的去找張帆，提出要學那功法，沒想到被張帆嚴詞拒絕。

不僅拒絕，還給他臭罵了一頓。

自尊心嚴重受挫的張小海打那以後，就再沒提過這件事。

這次跟著張帆來臨安，還是父親張四海要求的。

“你當年年少無知，犯下大錯，齊國王不願與你一般見識，甚至還給了咱們家潑天富貴，你現在出去，別人恭維你是雲海少東家，你不也美滋滋的笑納了？莫要忘了這一切是誰給的，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哥，是齊國王！去臨安，給齊國王認真道歉，他若能真正原諒你，你同樣可以像你哥一樣，一步登天！”

六年過去，當年的無知少年也不是一點成長沒有，於是臊眉耷眼的跟著過來。

見面之前也曾想過豁出面子和尊嚴，認真給宋煜道個歉。

可見面之後卻發現對方身上的氣場已經強大到讓他連正眼直視的勇氣都沒有。

雙方雖然同處一片藍天下，卻早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宋煜拍了拍張小海的肩膀，笑道：“都長成大小夥子了，黃騰現在更是已經超越先天境界……你想學就學吧，畢竟我跟你哥是好兄弟，學一身好本領，將來好好做事，莫要再犯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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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