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完美互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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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熊文燦抽調兵力增援南雄府的行動比較快速，基本上是在得知訊息的第一時間裡，就飛馬通報駐防韶州府的兩廣新標軍左軍增援南雄府了。

如此等到楚軍的黃祥斌陸軍中將帶著第七師主力以及部分第十一守備師殺到南雄府一線的時候，南雄府裡的明軍已經得到了大批增援。

黃祥斌中將看著前方的梅關上的大批明軍以及城頭上部署的火炮，微微皺眉，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明軍在這裡已經提前部署了重兵。

此時，他身邊的第七師參謀長楊翔飛准將道：“我們想要迅速拿下此地是不太可能的了。”

“我之前已經親自走訪了附近地區，梅關這地方不好打啊，雖然整體的地勢其實不算太高，但是山頭卻是連綿不絕，其中雖然也有著小路可以通行，但是頂多也就是通行小規模的輕裝部隊，根本無法通行火炮和彈藥車！”

“並且這些小道也有著敵軍兵力把守，一旦我們派輕兵透過這些小道發起進攻，他們也會即使得到增援。”

參謀長楊翔飛的話，也是打消了黃祥斌想要繞行小道進攻的打算。

又親自觀察了前方的梅關後，黃祥斌還是下達了命令：“成不成先打了再說，安排一個團上去打一次試探進攻！”

說著，他笑了笑：“好歹要試一試對面的成色，這萬一運氣好呢！”

要打一場試探進攻，楊翔飛自然是沒什麼意見的，當即也是根據黃祥斌的命令做出了相應的安排。

不過試探進攻打起來後，發現對面梅關裡的明軍並不是純粹的烏合之眾，至少並沒有遭到一番炮擊後就直接崩潰了。

相反，這些明軍竟然還拉出了部分長管火炮進行還擊。

看到這一幕，不用猜黃祥斌就知道，對面肯定是有新標軍，並且數量還不少，至少也有兩千之數，再加上一大批的衛所兵輔助作戰。

看到這一幕，黃祥斌果斷下了撤退的命令！

敵人準備的很充分，不僅僅兵力充足，而且火力也不弱，工事挖掘的也不差，以目前己方的缺乏彈藥的情況來看，想要強攻的話恐怕傷亡會很大。

此時，黃祥斌就有些後悔了，之前在贛州打的太狠了！

之前他帶隊打贛州的時候，為了追求效果大批火炮密集開火，這打起來是爽了，步兵傷亡也不大，但是彈藥的消耗卻是太大了，搞的現在打梅關的時候彈藥不足了。

主要是之前第七師攻打贛州城的時候，已經是打掉了絕大部分的彈藥，尤其是炮彈，短時間內第七師剩下的彈藥，讓他們執行尋常作戰任務，乃至打一場野外會戰之類的都可以，但是讓他們強攻一座關隘的話，彈藥方面就有所欠缺了，尤其是四十八斤的臼炮所用的彈藥。

鳴金收兵之後，黃祥斌開始做其他準備了，一方面派兵進攻信豐，另外一方面則是純粹後方緊急運輸一批彈藥上來，尤其是四十八斤的臼炮彈藥。

楚軍裡的眾多武器彈藥裡，要說威力最大的，自然是四十八斤臼炮。

而楚軍的高階將領們，攻城的時候最喜歡用的就是這種火炮。

雖然這種火炮操作繁瑣，而且危險性也非常高，經常發生事故導致人員傷亡，然而其龐大的爆炸威力，依舊讓黃祥斌等楚軍高階將領們對這種火炮極為看重。

一場攻堅戰里弄上去幾十門四十八斤臼炮過去，什麼敵人都給他炸成灰了。

而有意思的是，楚軍裡的這種臼炮，其實人家明軍裡也有類似的火炮。

他們以前就有飛彪銃了，都是屬於超短管發射開花彈的火炮，只不過他們使用的不多，一方面是他們的工藝不咋地，炮彈質量不行，爆炸的時候往往直接開裂成幾片，難以形成大片的破片。

不像是楚軍這邊生產的開花彈炮彈的彈殼，都是預留了破片的，爆炸之後，會讓彈殼按照提前預留的痕跡碎片，形成大量的破片。

除了工藝問題外，還和臼炮這種武器的特殊性有關。

這年頭的臼炮，因為操作困難，射速慢，精度差等遠遠，往往是用來攻堅戰的時候用的，至少楚軍在野外作戰的時候，基本從來不用這玩意。

對於進攻方而言，臼炮是用來攻城的。

而對於防守方來說，這玩意就更沒啥用處了，相對比尋常的野戰炮而言，射程太近，精度差，射速慢，而且還需要更多的發射藥。

因此從殺傷力也好，價效比也好，其實都遠不如野戰炮呢

對於明軍而言，有在城頭部署臼炮的人力物力，還不如多部署幾門兩斤半野戰炮呢。

這也是明軍哪怕知道了楚軍裡大規模裝備臼炮，但是沒有大規模效彷的原因，不是他們弄不出來這玩意，而是沒這需求。

倒是楚軍是屬於進攻方，並且很多時候都是打的攻堅作戰，對臼炮的需求量極大。

為此，大楚帝國都先後開發並生產了好幾種臼炮呢。

目前大規模裝備的有四十八斤臼炮、二十四斤臼炮以及十八斤臼炮這三種。

而這些臼炮，也逐步從鐵鑄火炮轉變為青銅火炮了。

早期為了節省成本，則是採取鐵鑄造的多，但是後來發現臼炮的成本更多的是來源於彈藥費用以及騾馬費用，至於火炮本身的採購成本相對來說就不算高了。

再加上銅鑄造的臼炮身管壽命更好，並且在同口徑同射程的情況下，能夠把火炮的重量做到更輕，並且更加容易加工成型以提升產能。

嗯，最重要的是控制了大冶後，大楚帝國在這裡獲得了大批次的銅料，多了不敢說，但是用來鑄造火炮還是足夠的。

這也就讓大楚帝國裡哪怕是臼炮，也是開始採用銅料鑄造了。

比如採用青銅鑄造的四十八斤臼炮，整炮重量達到千斤左右，發射的是四十八斤的鐵殼開花彈（外接火繩引信），和楚軍裡的所有野戰火炮一樣，也擁有大雙輪炮架，並且炮架透過螺旋調整高低角。

在發射的時候，需要同時點燃炮彈引火繩和發射藥的引火繩，這個時間間隔稍微出點差錯，就會導致炮彈提前或延後爆炸，輕者沒什麼戰果，重則殺傷自己人。

所以這種火炮雖然威力大，但是操作起來非常的麻煩。

同時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就是彈藥的消耗量也非常大。

為了把四十八斤的炮彈發射出去，再加上臼炮屬於超短管類火炮，所需要的發射藥可比同口徑的長管火炮多好幾倍呢。

一門四十八斤臼炮發射所需要的發射藥，基本上等同於兩門甚至三門四十八斤加農炮所需要的發射藥。

這個消耗對於近代戰爭來說興許不算什麼，但是對於還處於手工業，僅有的機械都是用水為動力的時代而言，彈藥的產能本來就很低，彈藥的價格也更貴。

但是，這些龐大而昂貴的消耗，所帶來的威力也是剛剛的。

每一次楚軍攻堅作戰裡，都少不了臼炮的身影。

甚至在攻城作戰裡，臼炮的作用，已經是超過了楚軍裡的主力野戰炮。

沒有大批臼炮，楚軍攻城能力要直接下降一大截呢。

而第七師所攜帶的臼炮彈藥，在贛州戰役裡消耗甚多，現在雖然還有一些，但是也不可能滿足強攻南雄的作戰需求了。

畢竟臼炮這玩意雖然威力大，但是準頭是在太渣，你不能指望幾門火炮拉上去打幾輪，就能直接幹掉一大片敵人。

楚軍為了解決臼炮精度差的辦法，粗暴而簡單，直接堆數量玩覆蓋式炮擊。

當打出去的炮彈足夠多的時候，就能把一整片區域都挨個炸一邊。

這個理論，有點像是用滑膛槍的火槍手們，玩線列作戰一樣。

既然精確射擊不能玩，那麼就玩覆蓋射擊……

滑膛槍手列隊作戰的時候，你瞄準一個目標開槍，子彈大機率是要飛到其他地方去的，但是彆著急，你的目標依舊有極大的機率被擊中，只是擊中他的並不是你打出去的子彈，而是你戰友打出去的子彈……

相對的，你打偏的子彈，也有可能擊中你戰友的預定目標！

一波完美互換，這命中率不就上來了嘛！

火槍手是這麼玩的，楚軍的臼炮部隊也是這麼玩的，每次作戰的時候都是拉出去一大堆臼炮直接玩覆蓋式炮擊。

所以你會看到，楚軍的臼炮裝備規模是越來越大，而且口徑也是越來越大。

獨立的臼炮團，已經是編到了八個之多，這些臼炮團，清一色配屬四十八斤臼炮團。

雖然標準編制是三十六門一個團，不過實際裝備的時候，根據作戰任務以及所處地方等情況的不同，再加上持續的損耗等原因，每個團所配屬的四十八斤臼炮數量也不一樣。

少的只有二十幾門，而多的可以達到四十多門。

戰爭時期嗎，出現缺編或者超編都是很常見的事。

除了新編部隊外，很少有部隊是不多也不少，剛好就齊裝滿員的。

算總數的話，大概是在兩百五十門左右。

而這還僅僅是八個獨立臼炮團裡的四十八斤臼炮。

實際上，大楚帝國的地面作戰部隊裡，有相當多一部分師屬炮兵團、獨立的混成旅、混成團裡，也會配屬四十八斤臼炮。

兩者相加，大楚帝國陸軍和近衛軍，所擁有的四十八斤臼炮，總數在三百多門以上。

而這，可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

因為這不是楚軍所擁有的火炮總量，只是四十八斤臼炮的保有量而已。

而楚軍也還有好幾百門二十四斤，十八斤的臼炮呢，以及數量更多的各口徑野戰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