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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清晨,房狂帶著房啟英以及一干護衛在酒肆前集合,已經準備出發前往天池城。
整整停留了五日,房啟英識人的能力提升多少其實無所謂,最大的遺憾還是沒等到那個年輕人。
就在房狂登上馬車時,眼尖的掌櫃立馬小跑出來,手上拎著一罈還未開封的梅花酒。
即便沒有揭開封蓋,酒香味就已經濃到令人垂涎。
那些時常在酒肆中飲酒的普通修士個個眼睛發直,他們什麼時候見過如此大度的掌櫃,況且對方還只是一個過客。
有些跟掌櫃比較熟悉的修士不禁打趣道:“陳兄陳掌櫃,咱倆認識那麼多年了,也就過年過節時見你捨得拿出幾壇當年的梅花酒供大夥嚐嚐。”
“今日怎麼就變性了,聞這酒香味,還未開封就比前幾日那幾壇十年陳釀還香了。”
“怎的,你是把閨女的嫁妝都拿出來了,看上人家小夥子了唄。”
陳姓掌櫃眼睛一瞪,一股莫名的氣勢散發出來,眼神不友好地盯著說話的漢子。
只是最終也沒有開口反駁,而是轉身對著房狂致歉道:“前輩見諒則個,家裡兄弟沒啥眼力見兒,望前輩莫要責怪與他一般見識。”
但讓陳掌櫃沒有想到的是,房狂不僅沒有生氣,反倒是笑著回應到:“陳掌櫃不用煩心,誰家兒郎不曾年少輕狂,誰家兒郎不希望有人愛慕思量。”
“假若閨女真與我家孫子看對了眼,老夫自是不會做那惡人。”
此言一出,酒肆內頓時鬨堂大笑,不斷有人起鬨讓掌櫃把閨女喊出來與老人身旁的晚生見上一見。
房狂面對這等場面老神在在,目光帶著笑意看向街道遠處,毫不在意自己親孫子臉色通紅的求助。
這讓酒肆內的更多漢子放肆大笑著起鬨,陳掌櫃凝重的神色這才放鬆下來。
連少年的修為都要比他高上一籌,更別說這位深不可測的老人和那些凶神惡煞的護衛。
他們這些勞心勞力修為低下混口飯吃的,也就是命好些出生於城中,才不用為了購置一座宅邸拼死拼活。
他們修為低賺的少,但勝在安穩,還能閒下來喝口酒。
但這樣“命好的人”也絕不會多,客棧內聚集的就已經是整座東塞城的百中一二。
因此,陳掌櫃也是擔心自己會突然少了個客人,少了個“同病相憐”能夠一起喝酒的朋友。
說來也不能怪那漢子,他看不透這對老少的修為,直接也沒見過這些護衛,更猜不透他們在這種酒肆內飲酒的目的。
他只知道,這種一般修士都看不上眼的酒肆,也沒人會閒來天天喝酒。
一般而言這樣錯誤的認知,還真有可能導致性命不保,好在房狂雖說心情不佳也沒有遷怒他的意思。
見掌櫃遲遲沒有去尋閨女的意思,起鬨的人群也安靜下來。
房啟英雖然臉色還紅著,卻也體現出世家子該有的氣魄,安靜地坐在了爺爺身側。
房狂收回視線,與陳掌櫃視線相交,輕輕頷首後,一拉馬韁讓馬車緩緩行駛起來。
雖說沒有等到那個青年多少有點遺憾,但路還是要趕的,修行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只是還沒行出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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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就傳來一道年輕但陌生的聲音,揮動韁繩的手也不禁慢了下來。
護衛們包括房啟英,雖說都有些疑惑,可終究還是沒有出聲,只是安靜地坐於馬上。
“掌櫃可不厚道啊,都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你這反倒是偏偏就把好酒藏起來。”
“這酒香就比那十年梅花酒還要濃郁得多啊,怎的,掌櫃怕我喝酒不付錢嗎?”
陳掌櫃笑容不減,對於年輕人的打趣沒有絲毫不安,對方既然是為酒而來,自然不會多加刁難什麼。
何況自己那麼點家底,哪裡值得這個年輕人去惦記。
不過在商言商,贈老人酒是因為他每日都來飲酒,因為第一日所收銀錢有些違背了自己良心。
可眼前這個青年,雖說同樣收了他一百枚金幣,但這是他自願給的,陳掌櫃反倒是不覺虧欠。
就在這時,有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正好,老夫這裡有一罈陳掌櫃贈予的二十年梅花酒,那便讓老夫做一回借花獻佛的事了。”
說完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拖著酒罈懸於空中飛向伊然,又有三隻酒碗從酒肆內飛出。
在斟滿酒後一隻飛向伊然,一隻飛向掌櫃,一隻則來到自己手中。
與此同時,酒罈中的酒化作數十縷差不多的水箭射向酒肆裡每一位修士的杯中。
“借陳掌櫃的酒,敬小兄弟與諸壯士一杯!”
酒肆內那些漢子不禁感到受寵若驚,這才明白這位老人竟是一位深藏不露難以想象的高手。
那個打趣掌櫃敬酒的漢子這才後知後覺,自己不經意間差點惹到一位怎樣恐怖的強者。
伊然伸手接過一隻酒碗,放在鼻尖嗅了嗅,感嘆道:“掌櫃可不如這位老丈人實在,有這麼好的酒卻不拿出來。”
“難道是真的準備留給未來女婿的嗎?那小弟可真的是會有些過意不去。”
說到就是準備留給女婿的,這不禁讓伊然想起了曾經耳熟能詳卻是從未見過的酒——女兒紅。
莫名地,伊然笑道:“若是真的是留給女婿的酒,不妨就叫作女兒紅怎麼樣。”
“在我的故鄉有一種習俗,在女兒出生時父親會為其埋下幾壇烈酒,待女兒出嫁時再將酒挖出招待賓客。女兒披紅妝,嫁作真心郎。”
陳掌櫃小抿了一口酒一臉陶醉,卻似沒有聽到伊然所說的典故,有些赧顏地說道:“公子見笑了,十年梅花酒已經是小店的招牌了,至於這二十年的陳釀,委實拿不出幾壇了,所以無法拿來招待所有人。”
“唯有那些熟客,才會偶爾點上一罈二十年梅花酒。這酒一年陳一年香,喝去一罈就少一罈。因此,還望公子恕罪。”
未等伊然回應,反倒是房狂應和道:“女兒披紅妝佳作真心郎,女兒紅,好一個女兒紅。光是聽到這名字,就已經讓人醉了。”
“陳掌櫃,不如埋下幾壇十年梅花酒,待女兒遇到真心郎的時候再取出,到時候要是有緣說不得老夫也得來討杯酒喝。”
“至於二十年梅花酒,這位公子都開口了,不如就作美一番取出幾壇。”
伊然也是沒想到老人會為自己講話,實在當日趕路只不過是精神力稍稍接觸,並沒有對老人留下什麼印象,而此刻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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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總不可能用精神力去查探一位靈者。
面對老人的好意,伊然既沒有迎合也沒有推辭,只是隨意擺了擺手,對著掌櫃說道:“沒事,沒事,這碗酒也算滿足了口腹之慾,還要感謝這位老丈人。”
“只是家中有好酒的長輩,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收集一些聞名當地的酒水,有烈酒有醇酒也有果酒。本來在沂水城時,就已經購置了幾罈子梅花酒,卻不想掌櫃這的更香更醇。”
陳掌櫃能夠在此混跡多年,不說有七竅玲瓏之心,至少眼力見兒上早已爐火純青。
剛剛老人那一手,絕非尋常五階六階魔法師能夠做到,即便他再怎麼高看老人,也沒想到老人竟會是一位靈者。
而這位不知為何會在自己酒肆中飲酒數日的靈者,竟是會為一個年輕人講話,這不禁讓他懷疑自己前幾日的猜測。
之所以對這位年輕人沒有那麼多的好感,還是因為前幾日他的大放厥詞,問一些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就是因為內心早有成見,即便年輕人的修為他也看不透,但卻沒有個好臉色給他,這才數次都沒有回應他。
只是老人對這個年輕傢伙的態度,讓他不得不慎重地多番考慮,這個年輕人難道真的能夠做到跨五星戰鬥?
還是說他能夠做到跨階?
這讓這輩子沒有離開過東塞城的陳掌櫃,心中莫名地開始顫動。
難道自己真的看錯這個少年了?
陳掌櫃看了眼房狂,見他眼中透露的笑意,隨即一咬牙對著伊然說道:“是小的無禮了。”
“不曾想公子求二十年陳釀竟是為了帶給家中長輩,就憑這份心意,小的怎麼野德給公子省出幾罈子酒,就當是小的孝敬公子長輩的一點心意。”
伊然臉上笑容更盛,打趣著態度突然發生變化的掌櫃,說道:“陳掌櫃可莫要勉強,這等喝一罈少一罈的陳釀,給了在下可就收不回去了。”
陳掌櫃不明白為何自己答應了,這個年輕人反倒是欲拒還休般的樣子,也得咬了咬牙繼續說道:“小的雖然修為微末,但也是一口唾沫一根釘。再說有著賜酒的前輩為公子講話,小的哪裡還敢託大。”
“不瞞公子,二十年梅花酒總共就還有八壇,公子既然喜歡這酒,那便給公子三壇,剩下的五壇中我再增前輩兩壇,自己留著三壇也算是有個念想。”
“公子你看如何?”
伊然則是看像前方的老人,微笑著問道:“前輩您看如何?”
房狂也是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會詢問自己,但對年輕人的好感卻是加重了幾分,對著陳掌櫃笑著說道:“全憑陳掌櫃安排吧。”
陳掌櫃一臉肉痛,從空間戒中取出三罈子二十年梅花酒交給伊然,又取出兩罈子給了房狂。
看著轉瞬間就少了一般的庫存,陳掌櫃的臉色苦得比苦瓜還哭。
梅花酒其實並不是什麼珍釀,但是在它的年份達到了十年甚至二十年後,它的價值對於那些嗜酒之人而言,比之珍釀還要更加讓人渴求。
房狂在接過酒罈的同時,卻是將一張金卡塞在了陳掌櫃手中,開懷笑道:“今日就算是老夫請這個少俠以及諸位壯士喝酒,預祝老夫孫兒天池秘境之行能夠順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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