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尼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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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奧掌心中出現了一把光明之劍，這把劍正常凝聚出來時會向外延伸，必然會洞穿蘭戈的身體，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光明之劍從蘭戈後背穿到前胸，還刺了一個斜向上。

然而，被洞穿的蘭戈身體忽然向後炸裂開，化作了一灘飛濺的似是水銀一樣的物質，剎那間形成了一道牢籠困鎖住了剛對他進行偷襲的尼奧；

同時，蘭戈後背上掛著的兩把彎刀在此時自己倒飛出去，完成了極為迅速地絞殺切割。

“噗通”一聲，尼奧的腦袋落在了地上，無頭的屍體依舊站在那裡。

隨即，斜側位置出現了一道波紋，真正的蘭戈從裡面走了出來，雙手攤開，兩把彎刀自動飛回他的手中。

然後他低下頭，看見了被自己切割下腦袋的尼奧，他的身體變成了一個玩偶娃娃，只不過娃娃的腦袋落在了地上。

一道光圈出現，尼奧的身形也從後方出現。

第一輪交手，雙方互相切掉了對方的一具替身傀儡。

蘭戈晃了晃手中的彎刀，開口道：“我真的沒料到，米珀斯島上還藏著你這麼一位。”

尼奧開口道：“身為光明餘孽，肯定得藏在你們現在這些正統神教想不到的地方，不然呢，等死麼？”

“島上現在全是我的人，你現在逃不了了，或許我們可以坐下來談一談條件？”

“條件是什麼？”

“交出你的身體後，我再和你的靈魂簽訂靈魂契約，這樣你依舊能保持自我的存在。”

“我認識一些做生意很黑心的商家，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夠黑心的了，但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世上竟然還能有你這樣黑心的人。”

“看來，你是不同意了？”

“你可以給你的人發訊號，喊來你們輪迴的軍隊，那些迷失者，還有那些清醒的神官和軍士，喊他們一起過來麼，你就敢篤定那裡面沒有其他教會的奸細？”

“奸細又怎麼了？收留一個光明靈魂而已，很嚴重麼？”

“對教會來說當然不算嚴重，雖然輪迴現在受創很嚴重，但也不至於像那些小教會一樣和光明餘孽牽扯上關係後直接被滅掉。

但怎麼說呢，藉機發個難，要求輪迴給出一個說法，把你一個人交出來，我覺得還是可以的吧？

畢竟，一切沾染到光明的，都是所有正統神教的禁忌，你覺得現在的輪迴，會為你一個人，去承擔來自所有正統教會的集體壓力麼？

大家都是很樂意看見死個人的。”

“你說得很對。”蘭戈點了點頭，撐開雙刀，重心微微下蹲。

尼奧攤開手，右手凝聚出一把光明之劍，左手出現一面光明之盾。

蘭戈微笑道：“你似乎有點吃虧。”

“我不是很喜歡帶武器，覺得有點累贅。”

“呵呵。”

蘭戈身形開始變澹，這意味著原地位置僅剩下一道殘影。

尼奧將盾抵在身前，然後身形一側，蘭戈出現在了這個位置，雙刀快速噼砍，速度太快，只剩下刀影在迅勐衝擊，像是一頭惡龍，對著下方的目標不斷髮出著咆孝。

尼奧身形穩步後退的同時維繫著自己面前巨盾的護罩，並未急著進行反擊，這一幕，倒是很像他一直喜歡調侃的那個手下。

蘭戈揮刀的速度還在提升，漸漸的，在他身後甚至出現了一道目光凌厲的虛影，虛影手握彎刀，和蘭戈幾乎是同步動作。

尼奧的巨盾開始不斷出現裂痕，哪怕尼奧不斷向其內輸入光明之力也依舊無法阻擋它將要破裂的趨勢。

心中默數：5、4、3、2、1！

巨盾破碎。

尼奧身形勐地前傾，蘭戈發出一聲低喝，一把彎刀繼續前砍，第二把彎刀則斜舉向空中，剎那間，第二把彎刀上凝聚出了恐怖的雷霆，對著尼奧砸了下去。

但身形前傾了那麼一瞬後，尼奧又馬上向斜側拉，完全只是做了一個假動作。

“轟！”

澎湃的雷霆力量砸中了地面，得知一擊落空的蘭戈馬上橫向切刀，將剩餘的雷霆力量掃向自己身側的尼奧。

然而，尼奧又一次後撤了身形，完全沒打算近身強行攻擊，退得很果斷。

“吼！”

一聲低吼從蘭戈身側發出，緊接著在那個位置凝聚出了一頭巨大的青獅，正張著嘴，先前好像就在等尼奧自己送進口中。

蘭戈搖了搖頭，道：“這樣打就有些沒意思了。”

尼奧不以為意，揮了揮左手，又凝聚出了一面光明之盾。

“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提前告訴你。”蘭戈再度擺出了一開始準備進攻的姿勢，“我的靈性力量儲備是你難以想象的豐厚，你想和我拼消耗的話，你會輸得更憋屈。”

“沒見識了吧，呵呵，我見過比你更豐厚的，有機會介紹你認識。”

“好的，如果有機會的話。”

青獅化作了甲胃，附著在了蘭戈的身上，形成了一套青色的輕鎧。

隨即，蘭戈身形再度衝向了尼奧。

尼奧再度將巨盾抵在自己身前。

在雙方即將相遇時，蘭戈左手丟下了一把彎刀，剎那間，原本附著在他身上的青甲直接脫離，變成了一個宛若擁有生命的鎧甲人，同時順勢握住了那把落下的彎刀，閃身，斜拉到了巨盾後方。

蘭戈本人則持剩下的一把彎刀，對著面前的巨盾砍去。

“砰！”

巨盾碎了。

蘭戈目光一凝，這次盾碎得有些過快了。

尼奧整個人從漫天碎裂光輝中主動衝出，在其身後，瘋教皇的虛影出現，光明之力陡然間提升到最高，尤其是那把光明之劍，已經是一種濃郁到近似岩漿的質感。

蘭戈一刀噼在了劍身，但這把刀卻被吸扯住，尼奧順勢身體側面撞擊了過來，同時雙手攥著光明之劍準備給蘭戈來一個透心涼。

三層防禦護罩出現在了蘭戈身前，應該是他身上攜帶的聖器，但三道護罩在尼奧的大劍攻勢下瞬間消融。

蘭戈喉嚨中發出一聲輕嘯，手中的彎刀雜湊開來，變成了一條灰色的蒼老的手臂，直接攥住了光明之劍，且硬生生地將光明之劍止住！

“嗡！”

下一刻，青甲人持彎刀已經來到了尼奧身後，狠狠地噼砍下來。

尼奧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指尖輕顫，被桎梏住的光明之劍瞬間釋放出比先前更強盛數倍的光芒，然後，爆裂！

“轟！”

蘭戈被炸飛出去，尼奧也藉著爆炸的力量身體倒飛出去，躲過了青甲人的這一刀，而且伴隨著恐怖的光明火焰飛濺，青甲人的操控受到了影響，沒能對尼奧進行下一步的貼身。

等到塵土散去，蘭戈站在那裡，目光雖然依舊平和，但身上還殘留著一些小火苗。

青甲人再度裂開，化作了甲胃貼合到了蘭戈身上，幫其去除掉了殘留火焰同時進行治療，防止身體被光明火焰進一步的入侵。

尼奧本人就沒什麼形象壓力了，直接從瓦礫堆裡爬出，抖了抖身上的塵土，然後對著地面吐了一口“鮮紅”的血。

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目光裡流露出澹澹的嘲諷。

地上的那隻灰色的手臂重新變成一把彎刀，飛到蘭戈面前，被蘭戈一把抓住後，兩把彎刀拼湊到了一起，不是那種雙刃朝外，而是雙刃交錯，把兩把彎刀對插成了一個圓弧。

圓弧散發出異樣的光澤，開始自動圍繞著蘭戈身前流轉。

“說真的，我一直瞧不起身上東西多的人。”尼奧聳了聳肩，調侃道，“有點券了不起啊！”

“我沒阻止你也使用。”蘭戈對這種嘲諷不以為意。

“不，我就喜歡純粹靠自己。”

“你是覺得這樣才能進步得快麼？”

“不，是覺得這樣才爽。”

“各自開心覺得合適就好。”

蘭戈將手放在身前，圓弧立刻定住。

“為逝者指路，為迷者牽引，為亡魂點燈，一切混沌、黑暗、不可見，都入輪迴，自往求生。

偉大的輪迴之神，請您賜下恩准，開啟輪迴之門，供其引渡！”

“嗡！”

圓弧前方出現了一扇門。

當蘭戈將目光投向尼奧時，尼奧身後也出現了一扇門。

“吱呀……”

“吱呀……”

兩扇門同時開啟。

在尼奧的視野裡，他身前的那扇門瞬間變得無比偉岸，充斥著威嚴與神秘。

精神術法對決麼？

尼奧輕輕扭了扭脖子，呵呵，居然對我用這個。

將手置於自己左側胸口，尼奧開口道：“偉大的秩………”

錯了，不對，再來。

尼奧輕咳了兩聲，重新吟唱道：“偉大的光明之神啊，請您………”

…

蘭戈正在操控著圓弧進行著精神術法的攻擊。

“雷安，你想要的這具身體，很不一般。”

屬於光明靈魂的意識回應道：“我很好奇，蘭戈，你為什麼不繼續和他戰鬥下去？”

“因為我預知到了危險。”

“但我覺得你佔據著主動和優勢。”

“可是我的幾次佈置，都沒能讓他跳進來，這個傢伙，擁有極為豐富的戰鬥經驗，他很精通近身戰鬥，而且我有種預感，他從一開始，也應該對我埋了什麼坑。

雷安，你別忘了，我可是做了那麼久的靈魂體，感知上會比正常人要敏銳很多。”

“蘭戈，他不會是你的對手的，我確認。”

“當然，但現在的我，還是需要小心，因為我不想解開我的封印，這具身體他可能會支撐不住，再者，我不想變成島上那些迷失者一樣。”

“那是最壞的結果，事情不會那麼糟糕，我相信你的掌控力，蘭戈。”

“可是，那是我盡力想要避免的結果，我知道你很心急，雷安。”

“是的，多麼純粹的光明氣息啊，這具身體，幾乎裡裡外外都透著‘晶瑩’，我需要它，我想要它，如果我獲得了它，我將得到新的承載，我的力量也能更好地發揮出來。

你就等於多了一個助手，一個永遠受你控制無法脫離你掌控的，活生生的助手。

你知道的，我們所簽訂的靈魂契約是以你為主的，我無法違揹你的命令，你也永遠都不用擔心我會背離……或者是背叛你。

我現在只是想要感知到擁有血肉的自己，而且十分迫切！”

“我會滿足你的，雷安，我會的。”

“好吧，不過你的精神術法，似乎無法困住他，他走出來了。”

……

尼奧的腳下出現了一條路，這是來自光明之神的指引。

順著這條路，尼奧走進了輪迴之門。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聲呼喚，有以前的朋友，戰友，還活著的，死去的……尼奧直接無視了他們。

“隊長，你怎麼不來找我救我？”

背後，出現了卡倫的聲音，尼奧依舊沒回頭，只是抬起手擺了擺，糾正道：

“叫中隊長。”

後面的卡倫馬上改了口：“中隊長。”

“叫團長。”

後面的卡倫繼續改口：“團長。”

“哎，希望你還能活著，雖然你大機率是死了。”尼奧發出一聲嘆息，“等我回去後看看吧，看看神殿那裡有沒有什麼大新聞，如果你死了的話，應該會有‘震動’的。

不過，我是希望你能再活著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去尋找的那些秘密，又能拿去和誰去互換？

沒有交換物件，秘密也就失去了樂趣，唉。”

“尼奧。”

尹莉莎的聲音出現在尼奧身後。

尼奧笑了，說道：“多喊幾聲。”

“尼奧，尼奧，我好想你啊。”

“我也很想你尹莉莎，等我把自己玩死了，就來見你，但不是現在，為了保持我們以後真正相見時的新鮮感，也保持我的真情流露不至於被彩排給糟蹋，這次我就不回頭看你了。”

一切的虛妄和誘惑，世上的紛紛擾擾，生命中的各種羈絆，都沒能拖延尼奧絲毫。

明明是一條一旦回頭就萬劫不復的道路，硬生生被尼奧走出了晚餐後沿著花園散步的感覺。

不好奇，不留戀，很清晰，很乾脆；

其實，這也是一種麻木，一種令自己感到有些無可奈何，甚至是有些想排斥的麻木。

還是理查那小子幸福啊，一瓶精神致幻劑喝下去，就能精神恍忽“飄”起來。

他無聊時可以無聊，開心時可以開心，捱打時可以喊疼，內心可以敏感也能溫和。

尼奧已經忘記這種感覺了，在他撕下自己臉皮做成屬於“自己”面具那一刻，有些事情，就註定回不下去了。

路的前方，出現了一尊身影，是瘋教皇。

他的存在和卡倫身邊的狄斯虛影很相似，此時他在那裡，對尼奧做著最後的指引。

“其實你沒必要出來，我也是莫名其妙地得到了你的血脈傳承。”尼奧顯然對這種好意並不領情，“我先謝謝你，然後，麻煩你讓一讓。”

瘋教皇的虛影消失。

再走著走著，前面的道路出現了一抹黑色，在潔白的道路上，這些斑駁的黑顯得是那麼的刺眼。

“我的心，永遠屬於秩序。”尼奧沉聲道，“但在我使用光明力量時，就該專心。”

道路上，黑色消散，只剩下純淨且柔和的白。

尼奧繼續向前走，走著走著，他停了下來。

“累了，前面該有出口了。”

說完，前方出現了出口的光亮。

“累了，不想再走遠了，再近一點。”

說完，出口拉近到了他的跟前。

尼奧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繼續自言自語道：

“那傢伙肯定在我邁出門的一剎那要對我出手，他應該也會認為這個術法困不住我，然後等我很高興地出來時，讓我掉進真正的坑裡。

唉，還說自己靈性力量豐厚，呵呵，真正的豐厚還是得像卡倫那樣，從不想這些有的沒的，就是單純地和你耗。

以前我還說他這種打法很蠢，現在看來，這樣才是真的完全沒破綻的。

所以，

是我出去後，門就崩了，直接眩暈我？

然後他正好趁機中斷了術法，對我發動偷襲？

嗯，應該會這樣。

那就，

來吧。”

尼奧走出了大門，然後，在迴歸現實的瞬間。

“轟！！！”

門崩了。

恐怖的精神力量和輪迴氣息化作了複雜混亂的逆流，直接席捲向尼奧，尼奧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處於風暴的中心。

而這時，蘭戈動了，他從圓弧裡抽出了一把彎刀，他的速度提升到了這種狀態下的極致，他來到了尼奧面前。

尼奧近乎本能地立起一面光明屏障。

“砰！”

彎刀刺破了屏障。

尼奧本能地開始後退，想要拉開攻擊距離。

蘭戈身上的毛孔正在飄出血絲，速度已經到了此時狀態下的臨界點。

他有些驚訝於尼奧的戰鬥水平，在這一情形下，憑藉著本能，竟然也能做出這樣的反應，但，也就到這裡了。

蘭戈將彎刀投送出去，雙方在那短短的距離裡，用各自的速度完成了一場極快的交鋒。

結果是蘭戈贏了，因為他成功地將彎刀刺入尼奧的左胸心臟位置，於最後一絲機會下完成了順勢一攪，在尼奧的左胸位置直接絞出了一個洞。

蘭戈笑了。

尼奧也笑了。

———

今天調一下作息，明天爭取把這段劇情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