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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閒慢慢來到逗哏的話筒後,望著一大幫的觀眾,不緊張不可能。

臉上的淡定,那都是掩飾。

因為比他平時演出的小劇場還要人多。

現在的他可沒演過一次專場,更沒演過一次超過三百人的,也無非最近火了,人氣高了,才越來越多人去看他的小劇場。

實實在在屬於先火,能耐還沒學夠。

“你這是幹嘛呢?”上來後,秦霄閒儘量保持自己的狀態,向著旁邊的欒芸萍問一聲。

欒芸萍看著他一樂,“這不是該我給大家宣傳了嘛?”

“你是幹什麼的?”

“我相聲演員啊?”

“哦,相聲眼圓,不錯,挺好。”這裡是一個小包袱,換作一般好一點的演員,大機率能響。

可此時他一說沒有響起來,觀眾們很安靜。

同時證明了師父的話,同一句詞這位說樂,那位說就不樂。

不過欒芸萍第一時間打住了,“你先等一會兒,什麼叫眼圓啊?”

秦霄閒比劃一下自己的眼睛,“我眼差著呢,不是很圓。”

“那叫相聲演員,沒有叫眼圓的,那玩意不好聽。”

“哦。”秦霄閒迴轉過頭明白了,“演員?”

這時候欒芸萍倒不客氣了,“我自己說我自己是演員還倒說小了。”

“應該怎麼說啊?”

“呵呵。”欒芸萍乾笑兩聲,隨後面無表情地吐出話,“表演藝術家!!”

“噫~~”

說這個不可能沒有人起鬨。

但欒芸萍沒有放低話語,“也可以說叫泰斗!”

“噫~~”

又一次起鬨,齊雲成自己在休息室都樂了,然後下了臺的燒餅過來搭一聲,“欒哥不和你一起演出,飄了啊,沒人壓得住了。”

“一邊玩去。”

齊雲成吐槽一聲,讓他安靜,兒徒跟愛徒之間,就知道逗。

不過表演效果,誰都知道不會當真。

這要是當真,甭聽相聲了。

但秦霄閒十分的驚訝,“總隊長就是不一樣啊,出去給別人介紹。我欒芸萍相聲泰斗,有幾個敢這麼說的?”

“我就敢這麼說。”

“那你得說出個一二三四五吧,證明你自己的實力。”

“好。”欒芸萍在桌子後不客氣,一一開始說明,“第一我有管理能力,第二說相聲有內涵、第三有文化。”

“你還有文化?”秦霄閒格外納悶。

“那當然了,跟我合作的演員。孔芸龍、齊雲成還有現在的你,有一個大學畢業嗎?”

哈哈哈哈!

提起這個,觀眾們笑聲不小,肉眼可見欒芸萍被齊雲成影響的深,也開始損人了。

秦霄閒被說的都有點找不到地縫的感覺,之後才問一聲,“那你具體什麼文憑?”

“什麼文憑不重要,咱們有底蘊,有知識,而且我還有一特點。”

“什麼特點?”

“認字不多,用字不錯。”

有點入活的味道,不過欒芸萍拖著秦霄閒的狀態更強,但他已經很賣力了,並且有專門的加大音量。

“我就不信這個,你要錯了怎麼辦?”

“錯了?錯不了,我還跟你這麼說,我要錯了你給我挑出來。”

“這就錯了。”

“哪錯了?”

“什麼叫給啊?”

“這字應該念什麼?”欒芸萍很疑惑了,臉上的相給的很足,“你說說。”

“給(ji)呀!”

“給(ji)?”

“供給的給(ji),您聽說過供給(gei)的嗎?”

“哎喲,是嗎?不過我們天天這麼說保不齊有一個倆的!”

聽見話,秦霄閒又開始找茬,望著旁邊的欒芸萍,據理力爭,“什麼叫倆啊?那正字念兩。”

“是嗎?”

“你跟你媳婦出門,喲,這不欒芸萍兩口子嗎?這不都這麼說?”

“是?”答應一聲,欒芸萍伸出手悄悄地扶了一下老秦,示意他多看一點觀眾,他有一個習慣在這。

秦霄閒也第一時間看向觀眾那邊喊一聲,“那有這麼說的嗎?喲,這不欒芸萍倆口子嗎?”

欒芸萍一笑,“我讓人開了是嗎?倆口子?不過一個倆仨的,也不叫事情。”

“什麼叫仨啊?”

“又錯了?”

“這一二三的三啊。”

“不都這麼說嗎?”

“什麼叫都啊?”

“嗯?”

“首都的都!有叫首都(dou)的嗎?”

一連串,捧哏的被說的不好意思了,悄悄給一句,“我明兒就改。”

“什麼叫明兒啊,明天的明。”

真沒辦法了,欒芸萍一看觀眾,再指向旁邊這位,“我今兒怎麼遇著他了。”

“什麼叫今兒啊。”秦霄閒聲音大不少,再糾正,“今天的今。”

“你要這樣我們相聲就甭說了。”

“什麼叫甭啊!!!”

秦霄閒和欒芸萍兩個人異口同聲喊出來,下面有一些笑聲。

顯然觀眾很喜歡,目光全程沒少在他們身上。

並且段子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傳統段子,傳統段子一般都人保活,讓老秦說的確太為難了。

但此時此刻這一個異口同聲是值得誇好的。

更別提節奏全程由欒芸萍掌控,沒有太多的拖泥帶水。

而捧哏的作用大都知道,分別為掌、量、捧、站!

站是站在邊上臨時搭一場,捧跟量的話差不多,但量稍微比捧高一些,根據字眼便能明白。

掌就更高階了,此刻的欒芸萍便是靠他掌控著整個相聲的節奏,他想快就快,他想慢就慢。

而還有一種捧跟叫做橫,其中閻鶴相便是橫的一種。

“真不容易,這麼多年了,欒芸萍也辛苦了一次,估計好久沒幹過這活。”

身為搭檔,齊雲成看著螢幕轉播苦笑,論耗費精神力肯定掌更累,站要輕鬆些。

不過繼續看了下去。

“你這麼大總隊長……”

舞臺上秦霄閒話語沒說完,欒芸萍面無表情陡然生氣,一拍桌子,“就這玩意,愛聽不聽,不聽出去。

這不搗亂來了嗎?”

秦霄閒跟旁邊嚇一跳,趕緊收拾情緒,“你就是這麼對我們的嗎?”

“哼?”欒芸萍雙手一攤,說的理直氣壯,“我總隊長啊!!誰管得了我?”

“你總隊長管什麼?我找你們領導去。”

“領導?”

“郭得剛!!我讓他把你這總隊長給撤下來!”

“別別別。”

終於的,剛才十分硬氣的總隊長欒芸萍服軟了,連忙拉著秦霄閒的胳膊,“你找他幹什麼啊?”

“撤你職。”秦霄閒豪橫的語氣。

“別介,你要撤了你知道什麼嗎?第一我這演出沒流量,第二分又低,第三呢還沒活,我就靠總隊長這點工資。

你要再給我拿下來,實在就不行了,連棒子麵粥都喝不上了。”

到這裡,本來說得格外委屈的欒芸萍,忽然打雞血一般自己給自己翻了一下,“什麼叫棒子麵粥啊!”

哈哈哈哈!

這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很容易踩到笑點上,連秦霄閒自己都差點憋不住。

“所以你給我留個一官半職的。”

“完不了。”

“知道完不了。”欒芸萍轉身過來,看著下面的觀眾,“你說我也是,挺好一工作,我跟他瞎聊什麼啊,好好說相聲不就完了?

我也忒著急,其實我把那些字慢慢說也能說對,我就是忒莽撞。”

“什麼叫忒啊?”秦霄閒再一次找茬。

欒芸萍搖搖頭腦袋,“我太莽撞了,你看這樣吧,你就拿我比一個莽撞人,怎麼樣?”

秦霄閒:“什麼?”

欒芸萍:“莽撞人。”

秦霄閒:“莽撞人你可比不了。”

欒芸萍:“我怎麼比不了?”

秦霄閒:“那是一位古人啊。”

欒芸萍:“我還真不知道。”

秦霄閒:“不知道?我說說你聽聽,在想當初……後漢三國,有一位莽撞人。自從桃園三結義以來,大爺姓劉名備字玄德,家住大樹樓桑;二弟姓關名羽字雲長,家住山西蒲州解梁縣;三弟姓張名飛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陽郡……”

……

一句一句,秦霄閒背起了貫口,背的那一刻,肉眼可見的發頂,但依舊堅持著。

而當整個莽撞人貫口背完的時候,他們的作品也就結束了。

下面傳來陣陣掌聲。

這讓在後臺的師哥們覺得他是不錯的,並且都走了過來。

孟鶴糖也第一時間關心著,詢問一下,“規規矩矩使一個活,是不是感覺特爽?”

“對!”秦霄閒點點頭,臉色都發青,“但我有點太頂了。”

“沒事,多演就好了。”

齊雲成也過來,並認認真真看著他。

“丟傳統活的成就感要比丟新段子更強烈,因為都是老先生曾經的演繹,自己演繹就好像自己也終於說了一回真正的相聲那般,漸漸的你會愛上那種狀態。”

“哎喲。”孟鶴糖忽然一驚,“要不說是師哥呢,一下把我當初的感受說出來了,我當初說一個傳統段子,說完之後儘管還有很多不足,但心裡成就感還有爽感是很大的。

我一直說不上來,師哥一說真的就說上來了,是這樣感覺,太了不起了。”

“行啦,別拍馬屁。”

齊雲成都習慣小孟這些廢話,不過下一秒秦霄閒的視線忽然遞過來,“師哥,那你給我說說吧。”

“我就不用說了,欒隊就在旁邊聽,聽得更加清楚,他來說吧。”

冷不丁秦霄閒把目光看向欒哥,欒芸萍也不加掩飾,一點一點開始給他講。

“其實沒太多問題,只是忙問夏侯惇他是何人,他乃一莽撞人。就這,一定要給,因為這是整篇文章裡邊第一次提到莽撞人,他乃張飛一莽撞人,這個口一定要給觀眾。

剩下的找你大師哥去吧。”

“好,大師哥,你看看我哪不好,你罵罵我。”

要不是親搭檔呢,第一時間甩東西過來,齊雲成都無語的慌,只能慢慢地給他講。

欒芸萍既然給他說了一下貫口,那他就給他說一些抖包袱的技巧,比如剛才一開始那眼圓如果換一個方式抖,可能會好很多。

還有其他的小包袱,比如他提起郭得剛,那時候真不用捨不得,都砸掛了,肯定要多來幾分。

總之,他們這些師哥基本在照顧師弟的業務,理所應當的,很希望他成長。

而秦霄閒也孜孜不倦的聽著他們的教誨,他今年才二十出頭,比藍藍都大不了幾歲,自然還有很多學習的地方。

望著他學習的勁頭,身為七隊隊長的孟鶴糖在旁邊看著都再沒打擾。

老秦是他七隊的人,肯定希望好唄,不然還能怎麼樣。

不過在給老秦說東西的時候,他得趕緊去側幕了。

之後的相聲是他、張鶴侖、楊九朗的一個群口。

現在張鶴侖、楊九朗已經在側幕等待,他還沒上去主要現在才報幕,並且他的出場時間要晚上幾分鐘,所以算是比較充裕。

要不然不會過來看著熱鬧。

就這樣時間不大,他們的表演也開始了,開始那一刻,周顧藍下到後臺看了看,看見師父正在忙的時候,果斷去另外一邊的休息室瞧瞧。

她一過來於遷衝她招招手,詢問了一下參加節目的感受,一個小姑娘在哪都是優待的。

不過當她打看到牌子時,有些驚訝,於爺爺的牌子不用多說是加分的。

但郭爺爺的牌子,燒餅叔、四叔、秦叔還有師父的搭檔欒叔,竟然都被畫了一槓。

要知道他老人家的牌子減分啊,這一期這麼難?讓她十分疑惑。

“怎麼樣,要不要跟這玩會兒啊?還有東西吃,贊助商給的奶喝嗎?”

看了一眼兩塊兒板子,周顧藍搖搖頭,“謝謝爺爺,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去。”

說完話就走,而丫頭的眼睛和動向怎麼可能不被瞧出來,郭得剛樂呵呵的,“什麼樣的師父什麼樣的徒弟,這是讓藍藍過來打探情況來了,夠賊的。”

“挺好。”於遷一邊看著轉播螢幕一邊開口,“丫頭以後鼓曲方面能發展的快,所以現在多讓她露點面是好的,要不最後一期她也來吧?”

“人家還在上學呢,有時間再安排。不過丫頭長得太快了,一轉眼這麼高一個個子,時間過的快啊。”

人越老越容易感慨。

別說周顧藍,曦曦、敬敬還有郭汾陽哪一個不長得快,尤其曦曦這個小貪吃鬼,齊雲成一家子怎麼能生出來這麼一個好玩的丫頭。

郭得剛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敬敬、郭汾陽那都是很正常的小朋友。

曦曦飯量可太不正常了。

不過能吃是福,當初他爸爸在這歲數不知道有沒有像這樣好好的吃飽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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