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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石勒一大早便已經帶著準備好的饢餅,親自送到劉泰的軍營。

不過,因為門口計程車卒攔著,並沒有放石勒進去,劉泰快步來到石勒的面前,開口道,

“石勒將軍辛苦,這些饢餅隨便派遣一個人過來送送不就好了!”

“劉虎賁說得是哪裡話,能給虎賁軍送糧,乃是我石勒的榮幸啊!”

石勒說著指了指身邊中年人道,“這位是趙郡張賓,字孟孫,是我的主薄,熟悉魏郡以北地形,最適合為嚮導。”

“嗯!”劉泰聽到這話,面帶笑蓉的對張賓道,“見過張主薄。”

“見過虎賁將軍!”張賓恭恭敬敬的對劉泰行禮。

只不過目光中也帶著幾分的好奇打量著眼前,甚至比自己兒子都要小的少年。

“褚先生,由您來接引張主薄,劉明,你派人把這些饢餅先給運輸進去,另外每一名將士各自發一塊饢餅,出發之前讓將士們最後檢查一下身上的裝備,尤其是飲用水筒,若沒問題,馬上便要啟程了。”劉泰對褚翜與劉明道。

而石勒聽到這話,卻有幾分驚訝道,“將軍這就啟程了?!”

“兵貴神速,不過離開前會跟田禋見一面,想來他應該不會拒絕見見我這個老朋友!”

劉泰自嘲了一句,但言語中到底是帶著幾分無與倫比的肯定。

此刻的劉泰目光看向石勒,又道,“將軍就莫要相送,我等軍旅之人令行禁止,無需做兒女之態!”

“那勒便在這裡預祝將軍馬到功成,武運昌隆!”石勒對劉泰行禮道。

劉泰也沒廢話,很快軍隊便把這些饢餅一分,剩餘的被一些士卒送到駑馬處存放起來。

然後整個軍隊便行動起來沒多久便啟程了。

事實上,張賓便在一邊默默看著劉泰,就彷彿真就只是個普通的嚮導而已。

張賓的目光看著劉泰離開前的軍營,給自己一種別樣的整潔之感。

就算離開卻也能看出這處軍營已被打掃過一遍,如果後來者短時間內想要入住,完全就不需要什麼收拾。

再想一想石勒的軍隊給自己帶來的那種凌亂,僅從細微處,張賓不得不承認,劉泰這支軍隊是一支真正的精銳,至少紀律與組織力上強得可怕。

而劉泰與石勒告別後,馬上開著自己的部隊去找田禋。

雖然有段時間沒見,但當劉字旗幟飄揚,尤其劉泰這麼個看起來頗是年輕的將領過來時。

田禋手下還是馬上去稟報田禋了。

很快,田禋單槍匹馬的過來,然後下馬抱拳道:“不知道劉司馬回來,田禋見過劉司馬!”

“我家將軍被授予虎賁將軍名號,已經不是司馬了!”劉明開口道。

“見過劉將軍!”田禋此刻果斷改口,目光看著劉泰或多或少帶著一抹當初的陰影。

因為田禋不得不承認,這個比自己年輕的多的小孩,可不是好惹的角色。

“塢堡修建的不錯,看來你們乞活軍也算是在魏郡立下了根基。”劉泰看著塢堡道。

“若非將軍恩賜,哪裡有我們在魏軍立足的機會!”田禋連忙說道。

劉泰點點頭然後道:“晉廷派遣王堪與王斌兩人前後夾擊我漢國,我漢國缺少人手,你要不要來搭把手!”

田禋正想要說話,但劉泰伸出手來,止住田禋的話道:

“伱且先別輕易答應,我給你時間,統一你們內部意見,有了決定再進行回答。

等我拿下信都,擊潰王斌,回來時你再回答我,或者離開魏郡。

畢竟我們大漢國不希望在最終決戰時,還需要防備身側不知敵我的部隊。

我給你們有抉擇的機會,但也請你尊重這次抉擇的機會!”

田禋聽到劉泰的話,也不廢話道,“我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但我田禋能留在鄴城的機會是將軍給的,如今正是回報將軍的時候,將軍回來時,儘管招我田禋入伍便是!”

劉泰對著田禋點點頭,目光看了一眼褚翜,褚翜不由拿出了一本手抄版本的《漢書十二記》,只是記錄了漢高祖至漢平帝的編年大事記,然後送給田禋。

劉泰說道,“入我軍旅,需讀《漢書》,這本《漢書十二記》,算最精簡版本了,你且先拿著看看吧!”

田禋從劉泰的手中接過了這一本書,卻也不由愣了愣。

因為他還真的沒有想到,劉泰居然會送一本書給自己,不知道是感覺劉泰呆呆的,還是自己呆呆的,但還是對劉泰鄭重行禮,

不論怎麼說,劉泰把這一本書給自己,這本身就代表了劉泰的認可。

劉泰見到了田禋你拿走書本之後,軍隊便是馬上啟程,直接向著信都而去。

這時候的張賓騎著馬匹向著劉泰靠近了過來,開口道,“將軍,既然田禋已經信服,您為何不帶著他一起攻打信都,等到乞活軍打了信都,自然會加入我們大漢。”

劉泰聽到張賓的話,倒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張賓,沒想到石勒給自己的這個張主薄,居然還滿肚子的心眼,怕又是一個肚子切開來全是黑芝麻的傢伙。

不過,劉泰倒也對張賓解釋道,“他們這一支乞活軍跟司馬越有仇,當初就是被司馬越驅趕到河北來的。

當然最重要得是,乞活軍雖然表面上的頭領是田禋,但實際上裡面的成分相當的複雜。

或是宗族,或是寒門,甚至田禋本人都還是田豐之後,想要讓他們達成一致,就必須要給他們一定的時間討論,以及他們的生存根基會被威脅到。”

張賓聽到這話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很快便道,“您是說他們的土地?!”

“你真厲害!”劉泰聽到了張賓居然一言既中,不由對張賓讚歎。

“比不過將軍看得透徹啊!”張賓感嘆了一句,卻說道,

“若他們曾經與越王有仇,那麼他們想要歸順怕也未必會被晉廷接納。

如果他們選擇中立,那田禋只要活著那就是不可能的,因為到時候晉廷若獲勝,必然會用田禋作為藉口,抄沒掉乞活軍的土地!

若如此,將軍就不怕乞活軍內部的其他勢力反噬田禋嗎?!”

“現在乞活軍的統領是田禋,而且最重要得是,我們若能順利回來,那就必然解決掉了王斌,本身就能夠加重田禋的話語權,協助他徹底掌握軍隊!”

劉泰對著張賓,略帶幾分得意的笑了笑道,“下注要趁早,這樣等到塵埃落地,得到的回報才會豐碩!”

“將軍……還真是個大賭徒啊!”張賓聽著劉泰的話,卻是不由發出了感嘆。

劉泰笑了笑倒也沒有多話,戰場本身是一個賭命的場地,誰不是拿命做注的賭徒。

面對劉泰的微笑,張賓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劉泰的軍中感覺非常奇特。

像是軍隊令行禁止這種事,自己也不過只是在古書中見到過,但沒想到,劉泰帶出來計程車卒,行軍過程中卻也能做到令行禁止。

而每到中午時,更會有人專門給這些將士們說漢書,每個屯都有專門的說書客,在軍隊之中被稱作是軍史,就專門解說漢書的歷史故事。

說實話,這幕看得張賓是相當的吃驚,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但看了之後,張賓明顯感受到,哪怕行軍的過程之中會積累怨氣或者疲憊,每次傾聽著這些漢書故事,彷彿有著神奇的魔力,一定程度削減了將士們行軍途中積累下來的疲態。

不得不承認,在這個過程中,張賓能明顯感受到,漢軍軍隊內部間的磕磕碰碰少了很多,甚至很多的人每天都主動過來聽這些軍史們說著漢書裡面的故事。

當然,更讓張賓吃驚的是這軍營中識字將士的比例,至少已經超過差不多三十比一。

說實話對這世界的豪門貴族,以及世家寒門,就算再加上地方強豪,正常來說識字律都不應該有這麼高的。

但劉泰卻有意識的在培養這一點,這讓世家出身的張賓感覺不可思議。

張賓忍不住的對褚翜這個好像唯一是同樣是世家出身的人進行詢問。

褚翜看了一眼張賓,道,“將軍喜歡麾下將士能夠讀書寫字,這樣才能更快傳達將令,執行命令!”

張賓聽到這話點點頭,倒也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對劉泰更好奇了。

而就是在張賓的細心觀察,又或者是劉泰的有心安排之下,張賓逐漸發現劉泰安營紮寨的時間越來越早。

原本應該是在白天行軍,黑夜休息的節奏越來越多,同時軍史們說的戰爭故事之中,一些是不是穿插的夜間襲擊的故事。

什麼張繡夜襲曹操,什麼曹操夜襲烏巢……一個個類似的故事,陸陸續續的被提了出來。

“將軍準備夜襲?!”張賓看著劉泰弄出來的心理暗示,忍了幾天,還是忍不住問道。

“嗯!”劉泰倒沒任何隱藏,點頭道,“讓將士們逐漸習慣黑夜,儘可能調節戰士們對黑夜的適應力,同時白天休息,夜間行動也儘可能的隱蔽我們軍隊的動向。

這樣在到達了信都是夜間的話,那麼我們也就能夠對夜間發動夜襲了!”

“我從未見到過有將軍為了夜襲,便讓軍隊提前這麼長的時間進行準備!”張賓感嘆。

“沒有辦法,孫子兵法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劉泰道,“我對信都並不瞭解,所以,我唯一能做得便是隻能把自己這邊能做到的事,儘可能做到極致!”

“賓聽聞將軍是主動提出並且接下這個任務,還以為將軍信心十足,沒想到將軍對信都一無所知嗎?”張賓卻有幾分的難以置信。

“這邊的局面很清楚,想要活,那信都必須要破!而石勒將軍的潰兵,我並不信賴。”劉泰開口解釋道,

“讓他們去對付信都的軍隊,這等於是去賭命,而且是賭我的命!

我不習慣把命壓在別人的手上,讓別人賭我的命,還不如我自己拿去賭!”

張賓聽著劉泰的話,神色不由帶著幾分的尷尬。

說實話,在張賓看來石勒帶兵挺厲害的,但問題是石勒帶兵沒有贏過,不是被打,就是在被打的路上,所以不被劉泰信任也是正常的。

即使是如此,張賓卻也開口說道,“劉虎賁覺得石勒將軍的帶兵能力很差?”

“不是?”劉泰聽到張賓的話,思索了一下搖搖頭道,

“如果讓我帶兵作為對手,石勒將軍應該是我最不想要面對的對手之一。”

“哦?!”張賓聽到了劉泰的話,卻有些好奇的向著劉泰看過去。

因為張賓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句話居然是會從劉泰的口中說出來。

劉泰平靜道,“我查過石勒將軍以往的軍史,發現石勒將軍跟我的叔父是同一類的人。

該怎麼說呢,這種人在戰場上敗起來容易,但縱然一時吃虧,但也很快就會重新招募士卒捲土重來,若兩軍對峙,殺起來相當的不容易。

這種對手,說實話我並不想要碰到,因為很可能你贏著贏著,然後輸一次命就沒了。

當然還有更變態的對手,那就是能讓你一路贏到最後,贏到一無所有。”

張賓聽到這話,不由微微眯起眼睛,張賓倒有些難以判斷劉泰言語中的真假。

那種贏著贏著,然後輸一次就命沒有的自然就是項羽,但那種一路贏,贏到最後一無所有的對手,自己根本就無法想象,這世間真的有這樣的不可思議的怪物嗎?

但為什麼劉泰的語氣明顯是煞有其事的樣子,甚至想要隱隱以此為目標進行挑戰。

說實話,張賓幾十年前那也是少年天才,但見到劉泰,他突然發現少年天才跟少年天才之間也是有很多大差距的。

哪怕是現在的自己也完全看不穿劉泰的思維啊!

不過,在這時候的劉泰微微停下了腳步,因為在這時候劉泰的面前出現了一座城池!

“那就是信都嗎?!”劉泰對著張賓詢問道。

“正是!”張賓看著劉泰,卻是點點頭說道。

這一夜,虎賁襲信都。

這一夜,三千破六千。

說實話,看史書的時候我真不理解啊,石勒這個階段明明是最弱的時候,他怎麼能帶著一群潰敗計程車卒攻城戰滅了信都王斌,然後又掉頭集中力量幹掉數倍於他的王堪,簡直匪夷所思啊,這麼精彩的戰爭,史書就沒絲毫隻言片語嗎?!

感覺石勒就是在這時候被至少七十二將級別的人奪舍了一樣,從屢戰屢敗變的誰都能打,而且能打贏,所以我過程也不寫了,感覺怎麼寫都不合情理啊!

另外,還欠兩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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