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國運好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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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煞門主安撫了玄機山人，看看時辰，便離開玄幽殿來到試劍大會上。

往來之人見了他，都是道賀：“劉門主，此次煉製的飛劍頗有氣象，應是要劍成為神啊！”

玄煞門主便哈哈一笑：“神劍哪有這般容易便成的，能煉出上好飛劍已是十分驚喜了。”

“哈哈，劉門主過謙了。”還有懂行的人不斷捅著玄煞門主的心事，十分肯定說道：“此次氣象看著就不一般，以我經驗看來，定然是出神劍了！”

玄煞門主心中直罵他多嘴，嘴中卻還要道：“那就承您吉言！”

不欲與這些人多說，玄煞門主快步走上高臺，此時南陽郡各派主事之人已經落座，就等他這個主人。

見他姍姍來遲，麒麟洞的麒麟禪師笑道：“門主遲遲不來，恐怕是看到劍煉的不錯，有些捨不得了。”

“……”玄煞門主被他說中心事，自然不肯承認：“哪會如此？”

“劍還未成麼？”

“……還在溫養之中。”

“哦。”麒麟禪師環顧四周：“看到此次煉製的飛劍生出氣象，叫各派的弟子們都精神抖擻，此次試劍大會，定然會非常好看。”

其他各派掌門都表示贊同：“是了，飛劍本就難得，便是我們也稀罕的，若是出了神劍，我們都恨不得下場一爭！”

“哎，此次試劍只限弟子輩，意在提拔後進，我們這些老傢伙下去爭算什麼事？”

“哈哈，也不知道便宜哪個小子！”

“……”

玄煞門主看他們討論的熱烈，一陣心煩：

“時辰不早，大會便開始吧。”

他登上高臺，宣講此次試劍大會之意，而臺下準備參加試劍之人早就摩拳擦掌。

等玄煞門主講完，早有玄煞門弟子引導參加之人進入試劍場地，分別是甲乙丙丁四處擂臺，進行初賽。

勝者晉升，敗者淘汰，簡單明瞭。

孟行跟著譽王，寸步不離。

譽王煩的不行，道：“你排在丁字擂臺，距離此地不近，不怕過去遲了，失了……”

孟行看著他，就像看傻子似的。

譽王說到一半，已經自己失言。

孟行不去，那些人恐怕抬也要把他抬上擂臺！

譽王瞪了他一眼，轉頭看擂臺之上。

便聽那人在耳邊問道：“這兩個是什麼派的？武功招式是什麼路數？有什麼異能嗎？”

“……你看就看，怎麼這麼多問題！”

“今日看了，以後遇上就多幾分勝算。”

“勝算？”譽王一聽樂的不行，你小子可真敢說！

臺上兩人才交手，譽王也不知道他們神魂鍛鍊的如何，能發什麼異能，但交手間可看出都修煉了內力，舉手投足之間有內息加持，出手又快又狠，引發空氣爆鳴，可見至少有十幾年的功力。

若是這傢伙對上，不出兩招就要被打倒……

不過看他批了幾層寶甲，裡三層外層那嚴密的慫樣子，譽王琢磨，他應該能多抗五招才能被打扁！

譽王便給孟行出主意：“你要是遇上他們，不要管他們什麼路數招式，上去就捅，捅了五劍捅不死對方，你就投降認輸，懂麼！”

一旁的大總管表示贊同：“解元公若是對上他們，只有五招的機會。”

“……”孟行便問：“若是加上英靈之能？”

“那可不好說，勝敗或許在一招之間。”大總管笑道：“我們塑造英靈，這些世外之人則鍛鍊神魂，多有異能，解元公不可小覷……這兩人打的熱鬧，是還未用盡全力……”

他頓了頓，對孟行道：“對他們而言，此次試劍並非生死搏殺。”

就在這時，三人都感受到臺上一股波動，連忙看去。

只見臺上兩人之中，忽然一人動作停頓片刻，雖醒轉快速，但已被對手抓住破綻，一掌打翻在地，看似受傷不輕！

這人神色萎靡，還要掙扎站起道謝：“多謝師兄手下留情！”

對手那人卻也是當仁不讓，拱手道：“承讓！”

譽王看的分明，一拍掌轉頭對孟行指點道：

“勝的這人神魂鍛鍊已有火候，能發迷魂之力，兩人交手間驟然發動建功，一擊得手。”

他又指著敗北那人道：“此人被迷有一瞬間恍惚，可見神魂鍛鍊不如對方，不過只有一瞬，也是相差不遠了。”

孟行問：“若是那人來迷王爺，王爺能抵擋麼？”

“笑話！”譽王冷笑道：“他若來迷我，自遭反噬！引得老子英靈順勢一撲，令他當場神魂重創，今後成為智障！”

“……”

兩人又看了幾場，譽王都是指點著。

這一下孟行更是瞪大眼睛看擂臺、請教。

譽王很快便不滿了：

“你問就問，看就看！不要兩個眼睛晃來晃去燈籠似的，晃的我眼睛疼！”

“……”

甲字擂臺戰罷六場，這時輪到譽王。

譽王收斂罵人的嘴臉，衣袖飄飄，登臺之時極盡瀟灑，落在擂臺之上顧盼雄飛，似乎整個試劍場的時間都為之一停。

此人上場，便是萬眾矚目。

孟行在臺下看著，也不得不承認此人倜儻英俊，僅差他一點。

而在高臺之上，各派掌門都注意到了甲字擂臺：

“這便是譽王？”

“不錯了，此人登臺一時，國運展開鋪天蓋地！又在一瞬收歸，使得此地氣息全流向他，乃是萬氣歸流！”一人驚歎道：“此人一登場，便是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伱們看看甲字擂臺那邊，那些參賽之人都氣弱了，已被此人壓制。”

“年紀輕輕便成就英靈，難怪這樣恣意飛揚。“另一個掌門感嘆：

“朝廷中人在壽限之內塑造英靈，是極強橫的，我們的陰神境也得避其鋒芒，非要高他一個境界才能穩壓……幸好這樣人，朝廷也是不多的。”

”是啊，若非如此，我們世外之人豈能抬頭？”又一掌門道：

“幸好朝廷中人都有大限，也就強橫百年，不然我們世外修行之人便被永遠壓得喘不過氣來。”

“然我們南陽郡這一代的弟子，誰能勝他？”

這話，便讓高臺之上都沉默了。

這時麒麟洞的麒麟禪師慢悠悠開口：

“朝廷之中，如譽王這般成就英靈的，又有幾人有他的條件？而此人以鍍金之法成就的英靈，便如廟中鍍金的菩薩，叫著是金佛，實際還不是泥塑的麼？”

“……麒麟禪師有何高見？”

“此人身邊國運的確驚人，但諸位可曾注意到，此人身上，是不生國運的。”

“……哦。”

麒麟禪師口吐驚人之言：

“有的人身邊國運凝聚濃烈，是得益於國運的體系，而有的人，所行之事使俗世之國國運昌盛，國運便自發守護……還有一種人，本身便是國運。”

“……”

“我曾在西北之地見過一個人，初見時還只是個無名小卒，身邊有一種氣息籠罩，倒也不算驚人……其後二十餘年，我再去西北，赫然發現那一片地方之人身邊，都凝聚似他的氣息，令我心生疑惑。”

“後來我才知道，那人已成為一地的開國之主，他的氣息……便成了國運之氣。”

麒麟禪師回憶起來，仍是十分感慨：

“那人活了兩百一十二歲。”

“……”

“那人末年昏聵，行逆行之舉，身上國運不生，肉身這才暴斃！”

“那人便是列國的烈帝！英靈早就成就，如今還在列國國運之中鎮壓，是生靈境的英靈，法力通天……論修為我是遠遠不如了，但壽命我便比他長，亦比他自由得多。”麒麟禪師說完這一段典故，再道：

“朝廷中人，受惠於國運，亦受制於國運，若生國運，國運便保他肉身不死，否則便有壽限。”

“可見國運也有好惡，光是索取之人，國運庇佑其實有限。”

麒麟禪師接著道：“如譽王這般，以鍍金之法獲得功績塑造英靈，其實不為國運所喜，他身邊國運便如無根浮萍，虛弱不堪，此人雖凝聚英靈，卻不是不可戰勝……切不可未戰先怯了。”

“……”

眾人都是歎服：“禪師所言鞭辟入裡，我等懂了。”

而這時，甲字擂臺之上已分出勝負，譽王一招而勝，輕鬆下臺。

眾人見了，也知英靈成了就是成了，威能是實打實的，門下弟子雖有能戰勝他的機會，但亦需本人功力紮實，十分優秀。

不然，仍是無稽之談。

眾人再看過去，只見譽王下臺，與一人說話，那人顯得十分臃腫，還不時朝他們指指點點。

“嗯？此人是誰？在說什麼？”

臺上諸人，便運集目力，鼓動耳力去探。

這些掌門修為，都在鬼神境之上，神魂能夠白日出遊，穿牆入室，神出鬼沒，非常的厲害。

這時分神一探，便聽到那人說道：“……那些人……”

正這時，有一人悶哼一聲，感覺神魂一痛，連忙收斂回來。

再一看，譽王身邊一人朝他們看過來，方才正是他出手，打斷了他們鬼神窺探。

“……養靈境！”

不僅僅是養靈境，還是肉身壽限之內成就的養靈境，他們這些鬼神境，根本佔不到便宜！

玄煞門主點點頭：“此人是朝廷大總管，黃大樓，而譽王身邊臃腫之人，便是南陽郡今科鄉試解元，孟行孟三元。”

“便是他？”

雖此人名字已是耳熟能詳，多數掌門其實並未見過孟行。

解元麼？眾人心中都在琢磨，若是殺之，有損陳國國運麼？

若是，殺之倒也不是壞事，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