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個人為你生，為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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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機山的事，歸根到底，是由玄蛇之事引起，他們玄煞門難辭其咎。

這件事其他門派也是心知肚明。

別人可以不管玄機山，他們玄煞門不能不管，否則以後定遭其他門派恥笑與背棄。

玄煞門主便道：“此事，不能說熊闊海……無辜，但褫奪封山事關重大，熊闊海之事本來可大可小，況他已是死了！而朝廷借題發揮，也是路人皆知。譽王覬覦我等世外之地，這件事做不得假。”

這話，其他人是贊同的。

玄煞門主再道：“事到如今，我等該同仇敵愾，而非互相指責。”

“有理。”

麒麟禪師則十分清醒：”越是如此，越該沉住氣。為殺那舉人，我等有些躁動了，才陷入如今被動局面。我看玄機山人不宜在此地久留了。”

“……那我們的人白死了麼？”

“此事我等不是不管，卻也不能強出頭，你們或再尋找機會。”麒麟禪師道：“不過我亦提醒你，那舉人背後的英靈，便是你們玄機山一派加起來都不夠他殺的，你們自己衡量。”

“……”

“禪師，莫非你已知其來歷？”

麒麟禪師點點頭：“若是沒有記錯，那人當是名為白路的戰將，生活在陳國聖祖那個年代。”

“當年此人在長橋陰山一氣坑殺十餘萬降兵，惹得天怒人怨，後來不知怎麼就死了，都說他死於天譴，魂飛魄散，不料還有英靈存世……說起來，此人後世無名，但當年的確對陳國有功。”

長橋陰山，在陳國邊界西北，是荒冢遍野，千里無人煙的一片鬼地。

眾人聽說他坑殺十萬人的事蹟，已知道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還與長橋陰山這等鬼蜮有所關聯，不由心中打鼓。

而玄機尊者聽了，縱然心中再是不忿，便也一言不發了。

這等兇狠的魔頭，他們玄機山惹的起麼？

見玄機山人看似氣伏下去，其實隱而不發，顯然仍是不服，麒麟禪師暗暗點頭。

世外之人修行，天不服地不服，生死不服，才能有所成就，才能逆天改命，若是因為怕死就服軟，其實是沒學到家。

玄機山的人雖然莽撞，但不愧是玄機一脈的真傳，也是玄門正宗，脾性也是硬的，若是因此事知恥而後勇，其實玄機山丟了，不過一件小事。

而在場上，眾人已是說起對付孟行之事：

“本來一個譽王，便已十分棘手，如今孟行背後英靈至少在養靈境之上，弟子輩誰人能擋？難道真要我們這些老傢伙出手？”

“此人背後英靈太過兇殘，一出……恐怕就要見血，參加試劍大會的弟子都是本派優秀弟子，被他一場殺一個，一場殺一個，誰人受的了？”

“就是這話！這等比試，不該請喚他人英靈，當以自身本事應戰！”

“呵呵，能請來英靈，不也是本事麼？他能請來英靈，我等不能請來老祖麼？”

“啊？請來老祖給你擂臺比武？不怕被人恥笑！況且誰家沒有老祖？到時滿臺的老祖，老祖打老祖，真是令人孝掉大牙！”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乾脆將那飛劍送給那朝廷舉人便是，我等趁早打道回府罷了！在這受這氣做什麼！？”

“……”

玄煞門主頭疼不已：“諸位，試劍大會既由我玄煞門舉辦，規矩自然是我們定的，本就是以考驗弟子本身修為為宗旨，而非藉助他人外力。不管是英靈……還是老祖，皆是外人之力，當予以禁止。”

“此規定，我自去通知孟行。”

其他掌門便道：“此規定甚好，顯出此次大會的確公平公正，那我們便不走了，繼續參加。”

“……”

而另一廂，玄機老仙與玄機尊者落寂而走，眼下其他門派都不支援他們，玄煞門也有了推諉之意……給補償，是看不起誰來？

既如此，留在此處也無意義，殺人奪山的仇恨，只能另想辦法。

而這時玄機老仙忽然聽到耳邊一個聲音道：“白路當年有一死敵，乃在順國不當山。”

“……”

玄機老仙微微抬頭，便見到麒麟禪師對他微微點頭，便頷首致謝，傳音入密：

“多謝禪師指點。”

“去吧，若是到了順國不當山，找不到門路，可報我名號。”

“……好。”

玄機老仙一行當晚便下山，先去南山村找了一圈，得知孟行一家早已搬到了郡城，又是不死心去往郡城查探，不料到了打探到的地點，卻遭了官兵埋伏，還調來英靈圍剿。

玄機山人苦戰之下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一門十幾人又陷進去五六個。

等他們狼狽逃出，已是發現南陽郡各縣各城，大街小巷全是新貼了海捕文書，正是緝拿他們玄機山一門之人。

一行人狼狽不堪，猶如落水狗，玄機老仙大哭：“陳國之地，已無我等立錐之地！”

玄機尊者並門下其他幾人則狠聲道：“我等誓報此仇！孟行……還有玄煞門！”

“不如聽麒麟禪師的，去往順國！”

玄機老仙也是無可奈何：“麒麟禪師或另有打算，但我等已無路可走，只能一試，走！”

玄機山一門遠遁順國，卻也不提。

而在玄幽山中，孟行躺在床上養傷，甲不離身，劍不脫手。

他雖躺下，卻也緊抱鼎勢，不斷淬鍊。

今天在擂臺上驟然遇襲，被熊似山一腳踢中心口，好似被一輛卡車撞上！

他根本反應不及，外面的明光甲擋了一些力，貼身的玄蛇軟甲卸了大部分力，而國運自發護身擋了一部分，但那人力道有穿透之勁，若非孟行抱著鼎勢，使國運凝聚有千斤之重，被踢中心口要害，照樣是一下便被踢死。

即便如此，那人一腳也踢散了他的鼎勢，使孟行如遭雷擊，大口嘔血。

不過這一番捱打也不是沒有收穫，孟行竟發現他啟用了兩條新的成就：

一條是《武道成聖》條目中的：

《武道巔峰（敗）》：挑戰比伱強大的敵人，在生死之間磨練武藝，最終傲立武道巔峰！

失敗，加了1點成就點，聊勝於無。

另一條，則是第三條成就途徑《鬥法勝造化》中的條目：《鬥法勝》。

孟行本以為自己凝聚了英靈之眼，就該開闢了這一條路徑，但可能是系統認為他的粗淺修為還算不上修行人，因此還是灰色未啟用狀態。

但是今日上擂臺反敗為勝，提前觸發了其中的一條：

《鬥法勝（召將）》：以召將法獲得一場鬥法勝利。

成功了，加了10點成就點。

一場擂臺，被人一腳踢的吐血，武藝切磋幾乎沒有，敗的一敗塗地。

而祭祀國運被打斷，雖施展的不是召將秘法，但事實結果就是降下英靈殺了對手而勝了一場，便也算孟行道高一尺，召將而勝。

可惜的是《鬥法勝造化》的途徑並未真正啟用，不然《讀書成聖》、《武道成聖》以及《鬥法勝造化》同時啟用三條途徑，就能啟用《殊途同歸》的初級成就，獲得2000點的成就點。

不管如何，大難不死，又多了十多天的庇佑，也算不錯。

孟行現在服過藥，療過傷，狀態恢復不少，孟行再次勉強抱起鼎勢，便能清晰感覺到身體似有凝成一塊的感覺，傷患處火辣辣好似在燒。

而沒過多久，孟行腦中便似聽到擊鐘的聲音：

丁咚咚，丁咚咚……

他的肚子也越來越餓，咕嚕嚕，咕嚕嚕跟著擊鐘聲產生呼應。

“……”

孟行眼冒金星，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他一骨碌爬起身來，把周邊能吃的東西全吞進肚子，這才好受一些。

孟行想起剛才的奇異，再次抱起鼎勢，不片刻，方才的的感覺再次襲來。

但是這一次因為肚子裡面有貨，聽了丁咚咚的擊鐘之聲，肚子裡面暖洋洋的，整個人飄飄欲仙，身體都好像歡呼起來，十分的享受。

而心口的傷勢，也隨之快速的痊癒。

這種感覺太舒適了，孟行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的。

他站了一夜，睡了一夜，又好像沒有睡去過，昨夜身邊的狀況，回想起來也是有的。

孟行感受著身體產生的變化，想到昨晚的情況，忽然便想到一個詞：

鐘鳴鼎食。

聽著擊鐘聲，吃著鼎盛之食……

食物是自己吃的，但是這種儀式感，好像食物又不是為自己吃似的……

孟行越想越是古怪，

他的鼎勢應該是練入門了，元聖所書的《鼎》中蘊含的妙法，他才能自然而然地領悟。

不過也說明元聖的神通廣大，難怪他能成聖。

孟行心想，如果自己的《讀書成聖》要達到這種境界，恐怕是非常困難的，他也沒有信心。

他搖搖頭，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好訊息是痊癒了，壞訊息是，怎麼跟別人解釋：如此重傷，一夜痊癒？

尤其譽王，看他多少是有些橫眉瞪眼的不爽。

若被他知道，定然是要刨根問底，非常麻煩。

孟行一想幹脆又躺回床上去。

沒過多時，便聽有人拍門，是譽王帶來的親兵推門進來：

“解元公如何了？”

“好多了……”

那親兵笑道：“得告訴解元公一個好訊息，昨夜我等在南陽郡擒獲玄機山叛逆五人。”

“……”孟行深吸一口氣：“譽王爺呢？”

“我在這兒。”譽王爺進來看他：“你如何了？”

“好多了……那些玄機山的人如何處置？”

譽王斷然說道：“如此妖人，竟欲禍害百姓，當斬不赦！”

“好！”孟行心頭暢快。

譽王瞪著他：“就這樣麼？”

“聽說還逃了幾個。”孟行發狠：“若是找到，我必親手殺之！”

“哦。”譽王理解他的心情，踟躕片刻道：

“算了，此次擒妖人之功，也算你一份！”

“……多謝王爺！”

“不過還有一個壞訊息。”譽王道：“此次試劍大會不準再請他人英靈助陣，玄煞門故意針對你，你為之奈何啊？”

“這裡是玄幽山，自然他們說了算。”

“哦，你倒是不意外。”譽王問道：“那你還參加麼？”

孟行慨然道：“若是玄煞門還安排人來殺我，正好找到藉口將玄煞門也鏟了！無論如何，我便是拼了性命，定要為王爺再拼一次的！”

“……”譽王久久無言，一個人為你生，為你死，換做是你，感動不感動？

譽王不敢輕易感動，而是古怪說道：“他們總算不是太笨，已是看破我們打算了。玄機山的人鋌而走險，可見他們已是內訌，對你恐怕也是輕輕放過，接下來不敢輕易殺你，你參加，倒沒昨日兇險。”

孟行笑眯眯道：“那還不是有王爺撐腰麼？”

“哼，你知道就好！”譽王不爽道：“你那功夫也太差了，以後怎麼跟我打……總之你趁機磨練武藝修為，為將來做打算！”

“我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