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漸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十八章 命懸一線,九死一生,盛寵為後,蘇漸漸,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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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兩加倍,六百兩!

這夠他們這群兄弟吃喝玩樂好久,刀疤漢眼裡閃過精光。

馬的一聲瘋狂長嘶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緒,方才的那架馬車已經狂顛而去。

“大哥,是那臭小子跑了,追不追?”一個土匪大聲指著馬車問。

土匪頭子伸手就給了他一巴掌,“你大哥又不是眼瞎,不、不知道是那小子嗎?”

“給、我、追。”黑衣人的兜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了下來。

難道你來劇組的時候,導演沒告訴你反派在領盒飯前,臺詞都出奇地多嗎?

黑衣人不知道在馬車疾馳而過時,雲卿說地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很明顯,他被激怒了。

他一字一句,近乎暴怒的語氣容不得眾土匪拒絕,因為他說價錢一千兩。

馬屁股被簪子插進的地方,鮮紅的血液正汩汩流出,雲卿知道這不是良久之計。

“采蘩,姑姑還好嗎?”馬車的顛簸勢必對傷口有影響,更別談匕首刺進去的地方那麼深。

“縣主,芍藥沒事。”分明眼皮已經重得只看到那一抹青衫。

吃過卓哥哥的藥,應該可以拖延一段時間——啊!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

溫熱的液體噴灑在采蘩的手上,只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整輛馬車已經翻轉過來。

馬匹脫韁而去。

塵土飛揚,雲卿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腦子裡一片空白。

在沉沉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兩邊同時出現的黑衣人與追趕上來的土匪糾纏在一起。

刀光劍影裡,視線開始模糊,好像混著紅色的渾濁,額頭好像有些溫熱地東西不停往下流。

“小姐,小姐!姑姑,姑姑!”

她可以聽到采蘩的呼喚,只是漸漸地聲音小了下去,耳邊的一切開始安靜下來。

在馬車飛馳而過土匪群的時候,她清楚地記得那張臉,黑色兜帽下的面孔。

黑,混沌的黑暗。

佛音禪寺不遠處的樹林裡,屍橫遍野。

結束打鬥的黑衣人與藍衣人相對而立,兩相對峙之下,沒有過多言語。

顯然為數過多的黑衣甲士佔了優勢,在警惕對方的同時,帶著躺在一旁的三個身影絕塵而去。

左相府汐霞閣。

西廂內一盆盆的血水被丫鬟端出,傷口的撕裂聲和一陣疼痛的悶哼交織。

一把帶著血液的鋒利匕首,被扔在一旁的托盤裡,血液在白色的布上暈染開來。

雨,淅淅瀝瀝悄無聲息地下了起來。

站在廊上的幾抹背影,時而站立,時而端坐,時而徘徊,時而遠眺,時而低思。

“爺爺,二叔上了一道軍情摺子, 這是宮裡的內監送來的信件。聽傳話公公說,三弟和一個叫孟世年的參將表現甚好,龍心大悅。”

青衫望著窗外,娓娓道來。

溫述之皺著眉開啟來看了,不喜反怒,“沒出息,除了衝鋒陷陣他就不會學著怎麼智取嗎?”

他爺爺明明在生氣,溫清苑卻在眉間察覺到了自豪和欣慰。

祖孫兩人,語氣平淡,神色少有地溫和。

“外公,哥哥?”

耳邊是溫潤的聲音,雲卿勉強著重重的頭,用手肘託著身子直起來,有些懷疑?

聞聲,溫述之和溫清苑都轉過頭來。

“卿兒,是我們。”溫清苑莞爾一笑,一如既往地笑意。

“外公。”雲卿撲進溫述之地懷裡,語氣滿是委屈和難過。

溫述之微怔,很快眼裡開始溫和起來,輕輕撫著她的背,髮絲被纏繞了一圈細布。

“這個夢好真,外公也是真的。”雲卿撒嬌地把頭埋進溫述之地懷裡,低低地說:“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外公了。”

聽到如此的話語,溫清苑有些不自持,悄悄地退出來了。

看著雨簾,有些悵然。她以為這是夢,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溫述之溫和地笑著,“什麼夢不夢,外公怎麼會假?快讓外公看看傷口怎麼樣?”

不是夢。

雲卿仰著頭,不自覺又膽膽怯怯試探地扯了扯溫述之有些泛白的鬍鬚。

溫述之嘴角抽搐,額頭皺成了川字,雲卿仔細看著他的表情,忽地小嘴一癟,醞釀很久的眼淚便迫不及待地決堤。

伸著手一把環住了溫述之的脖頸,眼淚像掉了線一般成串成串地落下。

正如簾外的雨聲潺潺,沿著屋簷連綿不絕地流下,冬意闌珊。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原本和溫清墨並肩走在廊子上的人影一震。

溫清墨尋著溫清冠的視線,那站在雨中的青衫,不是他大哥又是誰?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拿傘,沒見著大哥在雨中?”

溫清冠皺眉大聲喝令著一旁,跟在溫清苑身邊的小廝,一問之下才知他已在雨中淋了一炷香的時間了。

“大哥,你做什麼?這冬天的雨寒冷侵骨,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有個好歹怎麼辦?”

哪管三七二十一,溫清墨毫不猶疑地衝進了雨裡,朝著溫清苑大聲呼喊。

溫清冠一看,索性下了決心也衝了進去,便要和溫清墨一起把他拖出來。

溫清苑閉著眼,不為所動,充耳不聞。

轉角,聽說雲卿醒過來的許氏正和端著藥的婆子有說有笑。

雨聲潺潺也可以聽見她的笑意,尤其是說到雲卿的時候。

穿堂外,一些小廝丫鬟議論紛紛地在廊上指指點點,正打算讓婆子去制止。

許氏卻聽到婆子的驚呼,“夫人,雨中的那是三位公子。”

放眼瞧去,三個孩子正不知為何地站在雨裡,許氏一怒讓小廝趕緊過去打傘。

“快去告訴相爺。”許氏吩咐著,這三兄弟,脾性不一樣卻一個比一個的固執。

溫清冠和溫清墨一左一右地站在溫清苑身邊,小廝撐過傘來,一把推開了。

“啪——”

星如打著傘,許氏伸手用力地給了溫清苑一耳光。

“你是老大,帶著兩個弟弟胡鬧什麼?卿兒還在裡面躺著,你們是要讓我和你們爺爺怎麼辦?啊?”許氏大聲質問。

溫清苑垂眸,雨水沿著他的發冠向下滑過臉龐:“嬸孃,你不用管我,這是我應得的懲罰。”

頓了頓,“二弟,四弟,這事和你們沒有關係,你們快進去吧!”

少有的冷漠和落魄,青衫單薄,雨水已經完完全全浸透。

許氏一聽,哪還有不知的。

上次卿兒被葉氏下毒也是如此,如今被下殺手,若不是跟著的暗衛,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所以溫清苑這話,她不知該如何作答。

“來人,把二少爺和四少爺帶下去。”許氏一聲令下,幾個小廝便強力地架著二人離開。

任由二人如何辯解、掙扎,有許氏的命令在,小廝們沒有誰敢不聽的。

“你要懲罰自己,我這個嬸孃管不了你。我也無顏面對你泉下有知的母親,那麼,我也領受我該有的懲罰。”

溫清苑渾身一震。

“沒出息!都跟著胡鬧。”溫述之十分不悅地突然站在兩人中間,高舉著雨傘。

積起的雨水分明已經把三人的衣裳浸溼,許氏和溫清苑都垂下了眸子。

“星如,扶夫人回去更衣。”許氏沒有說話,在星如的攙扶下離開。

看著離去的背影,溫清苑有些懊悔和自責,“爺爺,我——”

溫述之冰冷著臉,“卿兒醒來喝過藥,哭了一會兒,已經睡下了。回去換身衣服來書房。”

說完,目視著溫清苑離開,溫述之才撐著傘,長嘆一聲後也進了屋子。

兩日的雨連綿不絕,曹家沒有人過來過問,溫家的人也像沒有任何事一樣。

更關道和附國一戰,正值冬季附國後援供應不良,鎮遠將軍遠籌帷幄,梁軍勢如破竹。

開春將會班師回朝,收到訊息的時候溫清彥升了副將。

曹家那裡,京兆府的人來了兩撥。

“外公,頭上這個什麼時候可以拿掉?我腦子有沒有被摔壞啊?是外公開的外掛救了卿兒對不對?外公,芍藥怎樣了?”

溫述之端這藥碗麵對突如其來連環炮似地發問,竟然語塞。

想他當朝左相,除了當今皇帝和有個老東西,能讓他瞠目結舌無言以對的,也只有面前的這個小丫頭。

“不要以為顧左右而言他便可以不喝藥,外公可不是你的哥哥們,縱容你。”

溫述之佯怒,伸著手點了點雲卿的鼻翼。

“哦,這樣就被拆穿了呢,外公都不配合我。”雲卿撇撇嘴,捏著鼻子,厭惡地用手扇扇,端過藥碗喝了。

自己的小伎倆在他外公麵皮子底下,有時候真相耍猴戲似地。雲卿小聲嘀咕。

“你在家裡好好養傷,外公要進宮一趟。不過,你現在可知道,外面人心險惡了吧?”

溫述之忽而十分嚴肅地和雲卿談起這個話題。

正扒拉著堅果往自己嘴裡的送的雲卿,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就是嘴上的動作也開始細嚼慢嚥,“外公一直都知道卿兒要做什麼,所以卿兒也可以化險為夷不是嗎?”

溫述之神色嚴峻,“這次你換了妝,竟然讓暗衛們都混淆不清,白吃了那麼些苦頭。外公已經換走你身邊原來的暗衛。”

要說起她外孫女的變臉技術,溫述之還是有些驚詫的,暗衛送回來的時候自己都認不出來。

雲卿點點頭,嘴裡的藥味也淡了,“外公,我困了,想睡覺了。”

溫述之輕蒽了一聲,替她輕輕掖上被子後,轉身出了汐霞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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