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愛妃,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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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安坐下來,上官幽蘭便拿起酒杯,為三人接風。
她說了一番很是漂亮客氣的言辭,可結果,舉杯的時候,竟沒有一個人看向她。
那三人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了拓跋烈身邊那個女子的身上。
一個含怒,一個含悲,還有一個,則是洋洋得意。
上官幽蘭幾乎氣吐血,她再次高聲說道:“三位,請容幽蘭為三位接風!”
這一次,三人才終於聽到,敷衍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豈有此理!
他們可知,他們到芳洲,是為了來參加她的繼位大典的,可他們竟然敢這麼忽視她!
上官幽蘭壓了又壓,才把火氣壓了下去,命人上酒菜和歌舞。
鳳無憂一見上來的菜眼神立時發亮。
實在不能怨她,她從到了芳洲之後,除去從紀家鋪子出來之後買了兩個包子,到現在兩天了,可是一點東西都沒吃。
她先後遇到蕭驚瀾、賀蘭玖、拓跋烈,精神一直在很緊張的狀態,因此倒也不覺得,可現在看到吃的東西,這才發現,她都快要餓死了。
因此,她才不管誰在看著她,只管拿東西過來吃。
她臉上戴著面紗,麻煩的要命,偏偏上官幽蘭在這裡,她又不能摘下來,乾脆就一手掀面紗,一手吃東西,忙得不亦樂乎。
“鳳無憂,你是餓死鬼投胎嗎?”拓跋烈都覺得丟人了。
他深刻懷疑鳳無憂是不是故意的,在蕭驚瀾身邊的時候,可沒見她這麼沒儀態過。
“餓死鬼投胎也比真的餓死好。”鳳無憂忙著吃東西,才懶得和拓跋烈計較,伸手一指他面前的一個碟子:“那個你吃不吃?不吃端來給我。”
“你吃成頭豬算了!”拓跋烈沒好氣地道,可是手卻很聽話地把碟子端到了鳳無憂跟前。
這一幕落在慕容毅和賀蘭玖眼中,解讀自然又有不同。
慕容毅一心以為拓跋烈虐待鳳無憂,連飯都不給她吃,才讓她餓成這樣。
而賀蘭玖則是暗自神傷,曾經,他和鳳無憂也是這般親密的。
上官幽蘭在主位上說了幾句話,可是和方才一樣,根本沒人理她。
她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更是差點氣炸。
女人吃東西有什麼的?更何況,那個舞姬還吃得那麼醜,連手上都是油光。
若是現在把她的面紗扒下來,說不定滿臉都是食物渣子。
一想到那樣,上官幽蘭就一陣嫌棄。
“烈大王!”終究,上官幽蘭還是不能忍受有別的女人奪去了自己的光芒,她笑著道:“看烈大王女伴的打扮,應當是舞姬吧。本公主早就聽說北涼的舞蹈熱烈奔放別有風味,不知,可否讓她為和我們舞一曲,也讓我們開開眼界?”wavv
聞言,鳳無憂連頭都沒抬,仍是繼續吃著。
“你慢點!”拓跋烈給她倒了一杯酒,免得她噎著。
上官幽蘭氣得生撕了他們的心都有,再一次道:“不知烈大王覺得本公主的提議如何?”
這音量,讓拓跋烈想當作聽不到都不可能。
“不行。”拓跋烈終於搭理上官幽蘭,卻是斬釘截鐵地拒絕。
“為何不行?”上官幽蘭強壓著怒意道:“難道烈大王的舞姬就這麼尊貴?”
拓跋烈嘿嘿一笑,高高地揚起一邊的眉毛:“你哪隻眼睛看到她是舞姬了?”
上官幽蘭一怔。
“那她是……”
總不可能是拓跋烈的妃子,蕭驚瀾救走了拓跋烈的異母哥哥拓跋勒,這半年拓跋烈一直忙著對付拓跋勒收拾這個爛攤子,根本沒傳出娶妃的訊息。
上官幽蘭緊緊盯著拓跋烈。
拓跋烈肆意一笑,大聲道:“她是本大王的閼氏!”
“噗……”
鳳無憂一口噴出了口中的酒水。
她狼狽地抹著臉上,狠狠瞪著拓跋烈。
丫丫個呸,她什麼時候成拓跋烈的閼氏了?她怎麼不知道?
拓跋烈笑得一臉得意,拿著帕子去給鳳無憂擦面紗上的水:“愛妃,你激動什麼?放心,本大王說過的話一定做數,等回到北涼,本大王就三媒六禮迎你入帳!”
北涼的閼氏又叫大妃,所以拓跋烈稱呼鳳無憂為愛妃。
鳳無憂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慕容毅和賀蘭玖的臉同時沉了下來,可同時,眼睛裡的神色又極複雜。
他們想做而未曾做,又或者還沒有機會做的事情,竟被拓跋烈搶了先。
上官幽蘭怎麼也想不到會聽到這麼一個答案,她嫌棄地看了一眼滿身狼狽地鳳無憂。
拓跋烈的眼光也太差了,居然會看上這麼一個毫無儀態的女子。
“這麼說來,是本公主唐突了。”這女人是拓跋烈的閼氏,她自然不可能再讓她跳舞,只好道:“那就請三位欣賞一下我芳洲的舞蹈好了。”
拍了拍手,一群舞女魚貫上來,跳起芳洲特有的舞蹈。
絲竹聲中,落在鳳無憂身上的目光更強烈,更熾熱了。
鳳無憂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其實她還沒吃飽,可是被人這麼看著,還怎麼吃啊?
“我要上茅廁!”鳳無憂說道。
這話,穿透樂器聲響,直達到上官幽蘭的耳中。
上官幽蘭正夾了一塊小點心想吃,聞言,頓時停在空中,一點吃下去的慾望都沒有了。
“本大王就喜歡愛妃這麼快言快語。”拓跋烈道:“要不要本大王陪愛妃一起去?”
鳳無憂木著臉,冷冷道:“你是變態嗎?”
她是去上廁所,拓跋烈難不成還想在旁邊看著。
“沒辦法,在愛妃手上吃的虧太多了。”拓跋烈陰森森說道。
這話倒是不假,在這次之前,差不多每次遇到鳳無憂,拓跋烈都是要倒黴的。
第一次見面讓她給逃了也就罷了,可是在草原他自己的地盤上,又帶著那麼多大軍,還是讓鳳無憂給逃掉,這就讓拓跋烈顏面無存了。
鳳無憂嘆了一口氣:“我這樣子,能跑多遠?”
手腳無力,內力又是到了這個世界之後才現修的,就那麼可憐的一點點,也被封住了。
她就是跑,也不過是等著被抓回來而已。
拓跋烈眼底閃過一絲滿意,終於打消了親自陪她去廁所的念頭。
“為大妃引路,小心別摔著大妃。”拓跋烈對身後兩個婢女說道。
這婢女就是先前伺候鳳無憂梳妝的,都會些拳腳工夫。
鳳無憂也沒嗦,起身跟著那兩個婢女一同離開。
恭房中。
鳳無憂雖然故意把這裡叫茅廁,可其實十分講究。
裡外兩間,桌上放著吸味的藻豆,又燃著香,乾淨整潔。
鳳無憂命那兩個婢女在外面等著,自己一進裡間,立刻開始觀察。
因是恭房,四面無窗,只有最頂上開了一個小小的天窗。
那天窗頗高,以鳳無憂如今的身手,絕難上得去。
可是這卻也難不倒她,她褪下手上的一個鐲子,也不知怎麼一搗鼓,那鐲子竟成了一枝袖箭模樣的東西。
這是她讓紀家鋪子做的幾樣小玩意之一,那些零件之類的東西,她都暫時先藏在了別處,只把這些小東西帶在身上。
但這些東西中的大多數還是在換衣服的時候留在了拓跋烈住的地方,只有這個鐲子因為不起眼,儲存了下來。
此時,她在鐲子上輕輕一按,立時一根利箭飛射入小窗邊上的屋頂,直扎透出去。
利箭尾端連著絲線,是極堅韌的天蠶絲。
鳳無憂拽了拽,確認扎得很結實,足以承擔起她的體重。
隨即,她又是一按,藉著裡面機簧收縮的力量,再借著踏牆而起的助力,終於躍了上去。
奔走在院子當中,鳳無憂心裡把拓跋烈罵了百八十遍。
若不是這個混蛋封住自己的力氣,她至於上個房都這麼費力嗎?
更別說下房的時候,還是跟小孩一樣慢慢溜下來的,生怕發出聲音讓人察覺。
這麼憋屈的帳,她遲早有一天要和拓跋烈算。
她的時間不多,她一直不回前廳,拓跋烈肯定很快就會發現有問題,到時就會來找她。
在那之前,她一定得想辦法逃出去才是。
可這念頭剛閃過腦中,她立刻就排除了。
她逃不出去的。
就算逃出這間行宮,但這裡可是紅藥洲,是七大島中防衛最嚴的地方,她現在又沒有島上的腰牌,只要一逃出去,肯定立刻就被抓住。
與其逃出去,倒不如……先留在這府中。
這裡可是上官幽蘭的行宮,別人找她都會往四周和陰暗易躲藏的地方找,她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乾脆,直接到上官幽蘭的臥室去!
為了安全,上官幽蘭在這裡一向是住在甘雨心的將軍府,她就賭一把,這間行宮中的上官幽蘭臥室,一定是空的!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就是這個道理。
腦中電光火石的一轉,鳳無憂立刻調整了方向,不僅不向外跑,反而向著行宮裡面跑去。
她一路判斷著建築格局,分辨著尊位與卑位,自忖沒有跑錯。
跑到半路的時候,又聽到宮中嘈雜起來,似乎是在找人,而尋找的方向都和她跑的方向相反,更讓她堅信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轉過幾個路口,前方出現了一片非常華美的建築。
到了!
鳳無憂心中一喜,正想再快跑幾步過去,卻忽然,一道人影從邊上閃出,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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