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變藍,棋子不會只有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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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這才想起,鳳無憂先前的確是讓他們過自己的手,可他們的手都好好的啊,並無什麼問題。
但他們也不算笨,一念之間立刻想明白,齊齊往孫六的手上去。
只見,他們所有的手都與尋常無異,只有孫六的指尖指根,連帶著半隻手掌,都變成了詭異的藍色。
“鳳女皇……”又有人叫出聲,期艾艾地著鳳無憂,想要尋求一個解答。
他們實在太好奇了,鳳無憂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鳳無憂也無意賣關子,很慷慨地解答道:“本皇方才說過了,關竅不在裡面的鼓上,而在……你們洗手的水上。”
“水?”
一眾人等又把目光調向了帳子外面的那個水盆上。
可那個水盆起來也很普通,他們洗手的時候,也都到軍士是從旁邊的水桶中舀的清水,並沒有什麼不同啊。
鳳無憂淡聲道:“你們聞聞你們的手。”
此時,他們已經對鳳無憂的話沒有任何反抗之意,鳳無憂叫他們聞一聞,他們就都舉起來,聞了一聞。
可是,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同啊。
但其中有人卻叫了起來:“酒……好像有點酒味!”
“對!是有一點!”
第一個人叫了出來,其他人再仔細一聞,也就都有那麼點察覺。
這手掌之上,似乎是有一點點酒味,只是,極淡極淡,若不是鳳無憂指出,他們估計根本感覺不到。
“就是酒。”
鳳無憂道:“這一大桶清水之中,大約加入了一杯米酒。”
“這酒就能使他的手掌變藍?”
這詭異的藍色,他們可是從未見過。
“酒自然不能使他的手掌變藍,可,他用來毀壞風爐使用的某種藥物,卻正好可以和酒發生反應,變成藍色。”
鳳無憂盯著孫六,冷然道:“為了今日之事,他定然綢繆許久,可是他不知道,他使用的那種藥物極為細微,一旦沾在手上之後,就極難清除,就算用水洗滌多遍也沒有用,除非隨著時間流逝,自然消退。
而想要讓這種藥物完全消退,至少也要十五日左右。”
不過,想令這種藥物不和酒發生反應,卻也是有別的方法的,賀蘭酒先前想直接讓人以酒浸手,鳳無憂擔心這人知道破解的法子,才攔住了賀蘭玖,弄出了這麼一場大戲。
用那什麼鼓聲的說法麻痺了他的神經,卻在洗手的水裡做了文章。
那人想必也沒想到這世上有人會如此瞭解淥晶粉,又或者,他可能根本不知淥晶粉沾酒會變藍。
但不管答案是哪一個,最終的結果都是,他毫無防備的在含酒的水中洗了手,也成功地暴露了自己。
鳳無憂並未說出淥晶粉的名字,也未說出其他的細節,只大概讓匠師們瞭解是怎麼回事就行。
淥晶粉這種藥物,還是像先前一樣,只有少數人知道就好,免得知道的人多了,反而拿去害人。
“他處心積慮,就想在本皇到來的時候給本皇一個重擊,可是沒有想到,本皇運氣好,偏偏沒有在他算好的時間內到兵器坊。
可是他的藥物已經放了,爆炸也已成板上釘釘之事。
諸位不妨想一想,風爐爆炸的時候,這個人在何處?
而他又本該在何處?”
這麼一問,立時有人想起來,大叫道:“他本來應該就在風爐附近,可他卻說肚子疼,正好在風爐爆炸的時候去茅廁了!”
人有三急,這本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當此時被鳳無憂指出來之後,卻立刻變得沒那麼正常了。
為何他早不去茅廁,晚不去茅廁,偏偏就在風爐爆炸的時候去茅廁?
風爐附近的匠師們都死傷慘重,可唯有他,完完整整地逃過一劫。
“混蛋!”
匠師中有一人忽然衝上去,揚著拳頭就砸向他:“我哥哥素日與你那麼好,你竟然害他!”
他的哥哥是與孫六搭班的,又住在同一間,一向關係極好。
可是這一次,卻因為爐水飛濺,生生燒穿了一隻胳膊。
傷成這樣,以後是再也休想做匠師的工作了,這簡直就是斷了他哥哥後半輩子的生路。
如此大事,焉能不恨?
只是,他還沒有打到,就被程丹青指揮人攔住了。
此人炸燬風爐,意圖謀刺鳳無憂,必須查出背後主使才行,若在此時被人打死了,那豈不糟糕。
那人被拉著,仍舊氣到眼睛泛紅,可無論如何也掙扎不過去,也就只能這麼死瞪著孫六。
芳洲子民們著風無憂自信從容的樣子,聽著她條理分明娓娓道來,目光中俱都露出崇敬之色。
“陛下英明!”
“銀魚庇佑,陛下聖明!”
到了此時,他們哪裡還不知道,並沒有什麼銀魚降下的指示,都是鳳無憂設下的計謀。
可是這不僅沒有影響他們對鳳無憂的崇拜,反而,讓這種崇拜更添了一層。
畢竟,只有天選的銀魚帝女,才會有這樣的智慧,能抓住這麼狡猾的兇手。
芳洲子民們對於銀魚的崇拜,外地的匠人們向來是不屑一顧的,可此時,卻也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們早不不可能再去追究什麼鼓聲的事情,因為事實證明,兇手就在他們當中,而且鳳無憂真的把他抓住了。
倒是鳳無憂著他們微微一笑,溫聲安撫:“今日之事令各位受驚了,但請諸位放心,本皇先前所說之話仍然做數。
諸位只要願意留在芳洲繼續助力,所有我薪俸皆僧一倍,算是本皇為諸位壓驚。”
此語一出,這些外地匠人們且驚且喜。
他們未曾想到,他們先前那般質疑鳳無憂,竟還能得到這樣的待遇。
又聽鳳無憂道:“我芳洲也是好客之地,只要諸位不存噁心,不意欲不利芳洲,芳洲自然是歡迎諸位的。”
這番話更是安了這些外地匠人們的心,原本因著今日之事萌生了去意的,此時也紛紛動搖,思忖著要不要再留下來。
而鳳無憂此時已不再去理會他們,只是令程丹青把人都帶回去,今日放假,好生休息。
待人散盡,她才向孫六走去。
“說說吧,是何人指使你前來?”
鳳無憂問道。
她心中其中有些答案,只是不聽孫六親口說出,到底不能確證。
孫六了一眼鳳無憂,忽然一咧嘴,笑了一下。
這一笑,頓時令鳳無憂生出不妙的預感,她急道:“阿玖,打他的胃,讓他吐出來!”
賀蘭玖先是一怔,接著瞬間明白了鳳無憂的意思,當即一掌擊向那人胃部……可是到底遲了,那人唇角一斜,一道黑血從唇邊逸出。
而他就帶著這樣的詭異笑容,重重歪向一邊。
賀蘭玖了一眼,氣道:“這混帳竟然早就服了毒藥,和風爐那裡一樣,用東西包裹著,延緩了毒發時間。”
在這段時間內,若是無事,他就把解藥服下去。
而若是他萬一暴露,那就任由體內酸液腐蝕毒藥的包衣,等著毒發身亡。
他方才被賀蘭玖抓住之後一直不曾說話,並不是什麼真的老實,而就是在等毒藥包衣融化。
賀蘭玖將這人扔在地上,晦氣道:“把他弄到一邊去,本神子了生氣!”
一側的芳洲士兵知道賀蘭玖和鳳無憂的關係,聞言正要上前,忽然被鳳無憂止住:“且慢,別動他!”
一面說,一面還拉著賀蘭玖也往後退了幾步,遠離了那具屍體。
剛退開沒有幾步,就見那屍體忽然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煙。
隨即,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一灘膿水。
不止人化了,就連衣服沾著那膿水,也一併化乾淨了。
直到地上什麼也沒有,青煙才漸漸止息。
賀蘭玖面色鐵青,鳳無憂則是挑了挑眉:“果然是風雨樓,還真是夏傲的手筆。”
她早就想著,夏傲恐怕不會輕輕鬆鬆就離開,總該要留下些什麼。
現在來,果然。
只是,這人的性子著實陰狠,他居然在數月之前就在兵器坊中埋下了釘子,也許他埋下這顆釘子的時候,根本就不曾想過要怎麼用,只不過覺得這裡是鳳無憂的地方,應該留下點什麼而已。
這一手似閒棋,可一旦如鳳無憂如今日一般靠近了兵器坊,這顆閒棋立刻就變成了殺招,甚至險些真的傷到鳳無憂。
“那個陰險小人!”
賀蘭玖面色鐵青。
他是真的極為惱怒。
他自認有他守在鳳無憂身邊該是萬無一失才對,可如今在夏傲的手段之下,哪怕他就在這裡,還是差點讓鳳無憂受到傷害。
若不是鳳無憂肚子裡的小東西鬧騰了一番,這一次,鳳無憂真的凶多吉少。
說鳳無憂這條命是被她的孩子所救,也完全不誇張。
“來最近要小心了。”
鳳無憂道:“雖然交手不算多,但以我對夏傲的瞭解,他不會只留下這一顆棋子。”
神殿那場攻防戰,是鳳無憂到這世上以來打得最為艱苦困難的一戰。
並不是因為那一場戰力的戰力懸殊有多大,僅僅是因為,她所有的佈置,都能被夏傲一一破去,這種針鋒相對的較量,才最是艱苦。@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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