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紅頭髮的女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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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的春季總是容易多雨,卡塞爾學院本部專員們抵達東京的翌日,城市又一次沐浴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雨水打在神社的屋頂上,四散出漂亮的拋物線,園中散落旋轉的春櫻灑了滿地。
這是座古典的神社,坐落在東京郊外的山中,細緻的翻修讓它沒有顯露出絲毫破舊的年代感,但神社正殿前的鳥居卻被燒燬了,時至今日還是沒有重建,彷彿是為了某種紀念而存在,硃紅色的牆面如血般濃郁。
打著紙傘的六人依次步入神社,他們都穿著正式的和服,男人們穿黑紋付羽織,女人們穿黑留袖,足下是白襪和木屐,目視前方,步伐極其穩重。
蛇岐八家中的六姓家主,橘,犬山,風魔,龍馬,櫻井,宮本,剩下的源與上杉已經提前就位,八家今日齊聚於此。
這是很少見的事情,每年只會在新年參拜時,各姓家主才齊聚一堂,很難有全員到齊的情況發生。如今八姓家主不管是忍者還是軍隊要員,都得拋下手中的工作聽從大家長橘政宗的號令來到神社,這意味著神社中馬上要發生一件足夠改變黑道格局的重大事情。
六位家主進入本殿之後,大隊隨從才出現在神社外的石梯上,從中分離出站在兩側的看守,這些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們肩並著肩構成了自下而上的風景線,家主們開會的時候,絕不會允許任何閒雜人等靠近。
本殿地上鋪著榻榻米,並未供奉神龕或者佛像,內壁一圈都是浮世繪,描述了一場妖魔神龜的戰爭,雲氣噴薄火焰飛舞。幾百個黑衣男女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每個人都清楚自己在這個龐大組織中的地位,沒人跪錯位置。
“大家長,參會人員已經到齊。戰略部鞍部十郎,關元英,網口愁等長老,聯絡部負責人及屬下計三十四人,五小姓計一百三十四人,卡塞爾學院日本分部下轄關東支部部長及組長十九人,關西支部支部長及組長十七人,巖流研究所十四人,丸山建造所七人……共計四百四十人在此。”黑衣的秘書把名冊呈到銀髮老人面前,“政宗先生請過目。”
“稚生呢?沒有他開什麼會啊?”橘政宗看了看場中最顯眼的空座,“夜叉烏鴉,稚生在哪裡?”
跪在後排的烏鴉小步出列:“少主正在巡視周圍以確保諸位家主的安全,可能還未得到大家都到了的訊息,我這就去通知他!”
蛇岐八家的神社很大,既是參拜之所,也是神官們的居所,正殿之後的大院裡有很多房間,錯綜複雜地組成了別緻的花園,任何家主都有在這裡休息的權利,偶爾神社也會接收某些被迫來當面求助的苦命人,那些房間就會被用來安置他們。
此刻源稚生就在花園深處的居所中,這是間頗有古意的小屋,所有一切都從簡佈置,倒是房間裡的遊戲電子裝置略顯突兀。他盤膝而坐,緊盯著熒幕上的kof13,與身邊的黑衣女孩激烈鏖戰中。
那是個比源稚生看起來略小一點的年輕女孩,雖然穿上了男人穿的黑紋付羽織,但寬大的和服也遮掩不住她身體的曲線,玲瓏窈窕,頗有種鄰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她紅色的長髮未經任何修飾,娓娓落地盤在榻榻米上,如今已經很少有這種清湯掛麵式髮型的女孩了,讓人想到古老神社裡的巫女。
戰況呈現出一面倒的壓制性勝利,源稚生一連贏了七盤,女孩一盤都沒贏,不過她也不氣餒也不耍賴,輸了就默不作聲地按下選擇鍵進入下一輪對決,沒什麼表情的面孔上閃過螢幕上五顏六色的冷光,把她略顯蒼白的膚色照耀的更甚如玉。
“繪梨衣沒認真啊。”第八局遊戲尚未開始,源稚生放下了手柄,笑著伸手揉揉繪梨衣的腦袋,“不是每次和我玩都要殺個片甲不留才甘心麼?”
繪梨衣任憑源稚生擺弄,安靜的像是埋頭的小貓,她從身邊抓起紙筆,唰唰地快速寫下一行小字,豎到源稚生跟前。
“因為昨天熬夜玩遊戲了。”
源稚生這才注意到繪梨衣的眼神有些疲倦,她總是這樣很少有什麼感情波動,以至於很多時候源稚生都摸不清她在想什麼,更不知道她身上發生的細微變化。
“遊戲什麼時候都可以玩,不許熬夜。”源稚生正色說,明顯是哥哥教訓妹妹的口氣,略顯嚴厲但還是會教人覺得溫柔。
“遇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對手,就忍不住故意挑釁他。”繪梨衣繼續在小本子上寫。
這種話要是被橘政宗之類的人看到肯定會覺得很意外,在絕大多數人眼裡,繪梨衣就是真正名符其實的人偶少女,她足夠精緻,每個看見的人都會肯定她的清麗與美好,但可惜的是她根本沒有表情,無論你什麼時候見到她,她都會是那種如老僧入定看破紅塵似的暗澹目光。這樣的繪梨衣怎麼會說出故意挑釁,這種很明顯帶有壞女孩想法的話來呢?
也許只有源稚生知道繪梨衣其實也是會有感情的,只是很少很少,最明顯的大概是在玩遊戲的時候,繪梨衣的好勝心非常強烈,不管是聯網對戰的遊戲還是單通的橫版闖關,她都非常喜歡必殺技ko或者無傷速通。如果沒能做到,她的眼角就會微微緊縮起來,很顯然就是生氣了的表情,只不過沒有普通人表現的那麼強烈。
“還有能在這個遊戲裡和你當對手的人?”源稚生微微有些驚訝,他玩拳皇厲害並非苦心鑽研,而是他可以100%完成最精準最迅速的判斷和操作,這得益於他的血統。而普通人玩這種格鬥遊戲想成為大神,是要花費很多時間去練習的,繪梨衣就有很多時間,她沒有機會去參加格鬥比賽,否則拿個前三絕對不成問題,能和繪梨衣做對手的恐怕找不出幾個來。
“水平不高,主要是喜歡耍賴皮,看著就叫人很想教育一下。”
“沒有必要對一個遊戲這麼認真,只是一輩子都不會見第二次的對手而已。”源稚生笑笑,多少有些欣慰,繪梨衣從身份上來說可以說是黑道公主,與他這位未來的少主差不多是同一個檔次的人,如果繪梨衣再像個正常的女孩一點,說不定在血統上更加優秀的她才會是更合格的蛇岐八家接班人。
可能的未來黑道女王當然得是個玩遊戲看誰不爽就揍誰的小霸道女孩子了,源稚生人生的一大理想,就是看到繪梨衣成為正常人,像個普通的女孩那樣快快樂樂的生活,直到遇到一個她喜歡的人,手牽著手步入美好的殿堂。櫻花徐徐落在她戴著的頭紗上,她轉過身來笑容甜美,輕輕地對自己說一聲謝謝你照顧我,哥哥。
不過就算繪梨衣沒有生病,這黑道公主的身份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不知道若是有人有幸愛上繪梨衣,會不會在蛇岐八家上萬號黑衣男高呼的氣場下站得住腳。
討論完遊戲繪梨衣那所剩不多的感情又煙消雲散,源稚生看著她平靜的面孔,忽然有點難過,從與她第一次見面開始,繪梨衣就是插著呼吸管躺在icu病床上的,如今她都已經這麼大了,卻從未離開過家以外的地方,也沒有受過應有的教育。東京城裡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早就學會把自己打扮成blingbling的人,手鍊耳環和吊墜,每一樣都閃閃發光,渾身上下都訴說著青春的美好。
源稚生捧起繪梨衣的長髮,用木梳細心的從頭至尾,繪梨衣沒有動也不扭頭看他,目視著前方的熒幕又一次拿起手柄,啟動單機模式,很配合他的工作。雖然在玩遊戲的時候會耍點小性子,更多的時候她都是這樣乖巧的姑娘,儘管不會說話,可她的每一個小動作都符合身邊的時宜。
柔順的長髮自指尖滑落如絲綢,源稚生感喟地低聲說:“下次回來的時候,我會給你帶些化妝品和裙子什麼的。”
像繪梨衣這樣的女孩打扮起來會很的吧?源稚生一直以來都沒能為她做些什麼,最多也就是陪著打打遊戲,可今天他忽然意識到了,應該給繪梨衣一些她應有的生活,即使沒法去到外面的世界,也要試著讓在家裡的繪梨衣和外面的姑娘們一樣漂亮。
“化妝品?”小本子遞到源稚生眼前,這個詞彙對繪梨衣來說有些陌生,因為她的生活裡沒有也不會聽說這種東西,她對世界的認知就來源於眼前的那塊大熒幕,遊戲與動畫可不會提到女孩子長大了就要學會化妝。
“一些漂漂亮亮的小瓶子,塗在臉上的話會讓你更。”源稚生解釋。
“這樣啊。”
普通女孩聽到哥哥這麼說肯定會很開心,但繪梨衣的回覆只是這樣啊,她不覺得變是什麼重要的事,也沒有被誰欣賞的經歷,源稚生的禮物於她而言還沒有約定下一次玩的遊戲有趣,但源稚生還沒有意識到,他只是沉浸在自己一廂情願的悲傷裡。
“少主~少主!大家長和各姓家住都到了!”烏鴉偷偷摸摸地從門外探進來半個腦袋,“他們都在等你,你再不去那些人就又會嚼舌頭了!”
他的動靜可謂鬼鬼祟祟,因為烏鴉很清楚與繪梨衣的相處是為數不多能讓自家少主感到安寧的時光,每次和繪梨衣見面結束源稚生都會一個人默默地坐在窗前,背影透出一股厭倦,不是對某個特定的人,而是對整個世界,無論是他自己還是繪梨衣。
源稚生不是不清楚今天會發生什麼事,但他還是選擇與繪梨衣在一起玩遊戲,一方面是和妹妹聯絡一下感情,另一方面其實是種逃避,源稚生不喜歡家族集會,如果不是今天這個會以重要到逃不過,源稚生肯定會以必須盯住本部專員的名義熘走了。
“知道了。”源稚生皺眉,放下手裡的木梳,輕輕摸摸繪梨衣的頭髮,“一起去吧。”
繪梨衣乖巧地點點頭起身,她走路的時候不會和源稚生並肩,而是牽著他的衣袖角低著頭,讓額髮擋住自己的眼睛,只看腳下的地面。這是她的習慣,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目光交匯。比如外面滿臉堆笑的烏鴉就算是不熟悉的人,哪怕是源稚生的屬下見過很多面,在繪梨衣看來這就是個笑容會讓自己感到不快的存在罷了。
繪梨衣的全名是上杉繪梨衣,蛇岐八家中內三家的第三家,第一家是橘政宗的橘,第二家就是源稚生的源,所以今天的這場會以繪梨衣也必須參加,儘管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有什麼意義也毫無興趣,也得她人到場才行。
內三家發展至今委實有些落寞,橘家只有橘政宗,源家只有源稚生,就連上杉家也只剩下了繪梨衣,可謂名存實亡,如果不是內三家都還有足夠優秀的血統能夠震懾住外姓人士,說不定蛇岐八家內部遲早會出現一場為了新內三家確立而發起的內鬥。
好在源稚生與繪梨衣都還足夠年輕,他們只要到場震懾,就意味著蛇岐八家未來的少主後繼有人,而且是兩位,能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小子們安分點。
烏鴉在兄妹兩人背後小步跟隨,以他兩天一次光顧夜總會的頻率,是個美女都得多看幾眼,但唯獨對繪梨衣他只有敬畏。這除了繪梨衣是自家少主的妹妹以外,也是因為烏鴉是少數知道繪梨衣真面目的人,她比源稚生這位未來少主的血統更加強大。
如果一個漂亮妹子戰鬥力爆表,能力敵一個機械化師,而她又從來沒什麼表情,連看你都不想看一眼,這就不叫高嶺之花了,那是根本就沒有活在一個世界線上。所以烏鴉向來都會剋制住自己三俗的心,只把繪梨衣當成也要像對待少主那樣輔左的物件,畢恭畢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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