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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肯恩的意志卻沒有屈服。
備註所攜帶的治癒能力非他人所能理解,他的靈魂深處藏著海量的熒光,這種治癒雖然需要時間,卻總能在關鍵的時候免於斃命。
肯恩倒在原地喘息,等待斷裂的骨頭勉強能動。
他感覺自己身上又會多出幾條駭人的疤痕,如果再被【瓊】看見的話,恐怕會把膽小的姑娘給嚇哭。
肯恩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了,四肢都失去了控制。
他任由身體裡求生的意志去驅動肺部,躺在原地不斷嘗試著活動手指。
狂暴的盧弗徹底變成了非人的模樣。
它赤裸的胸膛現在完全敞開,所有的肋骨都變成了靈巧的刀刃,而且周身環繞著危險的黑霧,能夠積累傷勢,達到一定程度就會像剛才那樣爆開。
盧弗弓著身體,向前奔行,順著肯恩跌出的痕跡追捕。
憐奈從深坑裡爬了出來。
她飛快的奔跑著,把短劍狠狠擦過匕首,隨後噴湧出一陣耀眼的藍光。
憐奈踩著獸族的盔甲,騰躍而起,勉強將短劍插進了怪物的體內。
盧弗卻只是稍微向旁邊移動,根本就不在意這點傷勢。
憐奈爬起來,雙手握住匕首。
她似乎吟唱了一句極短的銘文,隨後便將武器狠狠地插進了土地裡。
肯恩艱難地撐起腦袋,眼睜睜地看著盧弗跑向自己,那雙通紅的眼睛裡全都是肉眼可見的怨毒,而齜開的獠牙也兇狠異常。
它即將撲向自己,卻突然矮了一截。
肯恩看見地上泛起一圈清晰的藍色環紋。
盧弗跑向自己,每一個腳步都會踩出漣漪,而且法陣在不斷擴大,似乎是鎖定追蹤的過程。
【陷阱-泥渦】
【傳出魔法漣漪的深坑,跌入其中的傢伙會陷入混亂,彷彿置身於海底,極難逃脫,最終被困死在內。】
盧弗腳底的土壤瞬間變成沼澤。
它陷入其中,並且瞬間喪失方向感,如同墜入了漆黑的冰洋。
怪物鋒銳強壯的利爪在不停拍打周圍的地面,泥土像是被不斷轟炸,濺起帳篷那麼高的土浪。
肯恩就親眼看著它陷下去,不斷下沉,而周圍藍色的光圈也在變得凝實。
他見過【馴獸人】用相同的陷阱去抓捕魔物。
那是在從【杜瓦部落】返回【桑頓卡亞】的征程中,為了抓住一顆移動迅速的沉降石,他們花費了巨量的獸油才製作出一圈營火大小的陷阱。
憐奈卻透過幾句簡單的吟唱,就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召喚出一個追蹤的法陣。
【身份:海約執行官】
肯恩突然開始理解:
為什麼在殘酷無情的北境冰洋上,【憐奈·馬爾福】能夠成為一艘獸帆船的指揮官甚至能夠坐擁一個強大的艦隊。
他收回【晨昏】,用剛剛連線起來的骨頭勉強蓄力,卻沒有在怪物的面板上留下任何有效的痕跡。
周圍不斷有箭鏃飛進來,那是傭兵們的射手。
魔法的轟炸也接踵而至,盧弗的血條卻下降得極其緩慢,似乎這東西外面的面板變得更加堅硬了。
肯恩知道這種程度的異化絕對會把盧弗榨乾。
可是這需要時間,如果沒有辦法在這之前限制它的行動,周圍所有人都會淪為待宰羔羊被活活虐殺。
海風裡傳來清晰的浪潮聲。
肯恩轉過身去,看見憐奈體力不支地倒下,而周圍陷阱的熒光也開始閃爍。
朗明威騎著【龍荊】飛快趕到。
他掏出懷裡的魔法藥劑,丟到女船長的旁邊。
原本大家從信仰和陣營上都不會有任何聯絡,卻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爭不得不將背後交給對方。
朗明威的龍荊騎士團紛紛掏出隨身攜帶的短弩。
鬍子茂密的副官拽著韁繩高聲呵斥:“發射繩網!”
隨著十幾根附魔的銀弩射出,龍荊在奔跑中又交換了幾個身位,一張臨時編制出來的淬毒巨網就出現在了盧弗頭頂。
陷阱的作用在消退。
憐奈服下魔藥,卻也需要時間來恢復。
肯恩的骨頭都才剛剛接好,即便再怎麼強悍,也終究需要個喘息的關口。
朗明威知道自己的任務改變了。
他率領【龍荊騎士團】圍繞著巨獸展開進攻,傳說級別的武器在他手中發揮出來的實力確實強大。
每當盧弗想要發力掙扎的時候,反方向的騎手就會驟然加速。
繩索牽著主要的關節。
它打向朗明威的每一拳似乎都落在棉花上。
【怪物也在休息,如果等它緩過勁,從繩網裡掙脫出來,將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傷亡。】
肯恩咬緊牙關,深呼吸,嘗試著去忽略身體發出的警告。
憐奈卻趁此機會拉住了他的肩膀。“你最好再休息一會兒,單純的攻擊對於異化怪物是沒有用的,你得有附魔。”
她知道短時間內解釋不清楚,索性攤開手掌,亮出匕首。
【武器:浪尖】
肯恩面前出現熟悉的備註,可隨著一股力量從憐奈體內迸發,又在眼皮底下出現了新的東西。
【附魔:海約執行官的決斷】
匕首的刃口泛著寒芒,隨著周圍的火焰升高。
肯恩清楚地看見,上面若隱若現地出現了海浪,就像是把匕首放進了水中,透過盈盈波光去觀察似的。
憐奈拍拍他的肩膀。“所以還是交給我吧,你雖然抗揍,還是多喘口氣的好。”
女船長不由分說地邁步上前。
她是個把堅強刻進骨頭裡的女人,即便這裡不是藍浪逐焰號,她依舊會下意識地把責任攔在肩膀上。
憐奈不清楚的是,肯恩其實也是這種人。
他停在原地儘快恢復傷勢,腦海裡卻一直在琢磨剛才憐奈說過的話。
所謂附魔應該就是透過其他外部的力量去再施加一層東西,可是自己真的具備這玩意嗎?
正在他犯愁的時候。
旁邊卻突然傳出一聲嘹亮的狼嚎。
奎瑪似乎已經從昏迷中清醒,而朗茲確實謹遵戰旌的囑託在旁邊看護。
他完全感受不到半點疼痛,一心只想著把敵人盡數砍死。哪怕它們已經死過一次了也無所謂。
他咬破嘴裡的肌肉,嘴角隨即泛起了猩紅的口沫。
他看清了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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