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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德慢半拍地想起了前幾天晚上,慘被霧天狗擄走的小泉紅子,以及剛才城堡裡,那個在霧天狗落下後飛速消失的魔法陣。
……忽然就看破了霧天狗勸說他學習魔法的真實意圖。
基德低頭打量了一下悲慘的自己,又看向霧天狗:“我都這樣了,你還想著壓榨魔力?還是不是人啊……”
本能地譴責過後,又想起什麼,默默閉上了嘴:嗯,他還真不是……
霧天狗仰望天空,無視了基德的後半句話,只回答了前面的問題:
“我不會魔法,但是對這種東西有所耳聞。這似乎是某種代代傳承的奇術,剛才你身上也產出過魔力,既然你有這個天賦,說明你的上一輩也有——可以去問一問你父親,請他過來教你。”
“……”竟然直接把“產出”這種詞說出來了,可怕的魔法師在霧天狗眼裡竟然只是糖果工廠一樣的東西嗎……
基德正暗暗想著,就忽然聽到了江夏的最後一句話。
他沉默了一下:“我爸不在了。八年前,他表演一起逃脫魔術的時候,敵對勢力對道具做了手腳,他被炸死了。”
江夏也沉默了一下:“……有煙無傷。”
基德沒聽明白:“?”
“沒親眼見到某個人死去的畫面,那個人就有不小的機率還活著……”江夏想了想,“就算他真的不在了,應該也有別的途徑學習魔法,你總不可能一直躲著魔女,隱世獨居。”
基德想起自己昨天普通地放學回家,卻在回家路上被魔女盯上抓走的事,嘆了一口氣。
……這樣確實太影響日常生活了,同時,也會不可避免地影響到他身為“怪盜基德”時候的活動。
他想了想:“我去問問我媽。既然魔法師是靠傳承,那我的天賦,也有可能是從她那一邊傳下來的吧。”
說完,基德想起剛才霧天狗那個奇怪的新名詞,心裡略微一動。
……說起來,父親當年“被炸身亡”的時候,母親的悲傷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消散了。
雖然這也能勉強解釋成她心大,或者善於隱藏情緒,但是……說不定真的另有隱情——比如他爸根本沒死?
想到這種可能,基德的心情變好了不少。
此外,身為一個合格的魔術師,不該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除了母親那一邊,基德又想到了其他的事——
“寺井爺爺似乎也對魔法師有些瞭解,晚點我也去問一問他。”
“而且魔法師的力量這麼強,會的東西也匪夷所思,平時卻從來沒聽過關於他們的新聞。另外,我記得小泉紅子的姑姑說過,她們‘雖然能力出眾,但也並非完全不受限制’……所以我覺得,或許有一些統一管轄她們的協會之類的機構,要是找到機構地址,寫封舉報信過去,她們姑侄說不定會收斂一些。”
“小泉紅子的姑姑?”霧天狗耳朵略微一動,似乎對某些關鍵詞很感興趣,“魔法師協會?”
“……”
基德總覺得,他和霧天狗說的雖然是同一件事,但聊的卻似乎不是同一個話題。
莫名有一種山羊和老虎聊該如何變得更加健壯的錯位感——一個關注自身健康,一個關注肉質緊實……
但畢竟他還在搭霧天狗的順風車,基德看了一眼下方遙遠的地面,硬著頭皮把話題聊下去:
“小泉紅子的姑姑也是一個魔女,今天的魔法陣都是她佈置的。至於協會……有協會存在這一點,只是一種推測,不一定真的有。另外,就算有,魔法師們似乎同樣對妖怪很感興趣,如果他們人太多,你還是別硬上,畢竟現在科技才是力量……”
江夏低頭看了他一眼。
小泉紅子果然搬來了救兵。她的姑姑……既然是靠傳承,按照打了小的來了大的的傳統藝能,榨乾姑姑以後,會不會再來一個魔力更醇厚的奶奶輩?
……這倒是一條不錯的訊息。
不過,除此之外,基德似乎也沒能從魔女那裡偷聽到太多。算了,還是以後自己問吧。
……
基德總擔心霧天狗打算一妖吃空整個協會、被魔力衝昏頭腦,衝進人家總部,然後栽在高新技術上。
他正想盡力科普一下人類的科技。
卻忽然感覺霧天狗飛行的速度慢了下來:“到了。”
“……哦,多謝多謝。”基德先習慣性地感謝完順風車司機,然後忽然想起來,自己從來沒對霧天狗說過他家裡的地址。
……難道霧天狗真的為了寶石,一路跟蹤到他家裡過?
基德心情複雜了一瞬間。
但仔細一看,才發現下方並不是自己家,而是一處醫院。
地面的景物迅速貼近——霧天狗趁著夜色落下,把他放在值班室的窗外,然後起身拍了拍窗戶,麻利飛走。
“等……”
基德被巨大翅膀帶起的風,吹得閉了一下眼。
等回過神時,面前已經沒有妖怪了。
嘎吱——
一聲輕響,值班室的窗戶開啟,漂亮的女醫生疑惑地探頭張望,忽然發現外面躺著個人。
她略微一縮,露出一點被嚇到的表情。
“……哈哈,晚上好。”
基德躺在地上,很沒面子地朝她打了個招呼,有點想把臉蒙起來。
當街躺屍,這也太遜了……剛才聊得太專注,沒注意到下方的情況,否則還不如讓霧天狗把他順路放到家裡,這樣就不用在漂亮姐姐面前丟人……
……
遠處,米花藝術劇場。
江夏在本體中睜開眼。
有肉體搭載記憶,他很快“看到”了之前發生的事。
“……”
江夏看了一眼遠處摔落在地,把舞臺砸出一汪深坑的幕簾欄杆,心想留下宮野明美看家果然是對的——這個世界,看上去再安全的地方,似乎也會有不少致命因素存在。宮野明美那個一秒無敵的技能,還是繫結在本體旁邊最為穩妥。
不過這一次,倒是沒有用上。周圍開掛的隊友很多,省了一筆殺氣……
江夏稍微從椅背上直起身,看了一眼面前的桉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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