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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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普通的青菜!”

短短八個字，搭配著島主那渾厚洶湧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在這周圍盪漾出了山路十八彎的蕩氣迴腸。

【這是王維詩裡的青菜！】系統的聲音響起，帶了點久違的歡快。

來這個破修真界這麼久，它塵封的dna突然動了起來。

聞笙：“......”

方才和周衡、聞音的據理力爭，已經耗費掉了她全部的勇氣。

平日裡...連去食堂打飯都要演練好多遍。

系統的聲音讓她顫抖的心臟突然變得寧靜起來，甚至還下意識地接下了這個梗。

“給你一百萬，說是李白詩裡的。”

【......】

聞笙接了它的梗，系統一時間沒有想到。

但是場面已經有了新的變化。

“島...島主，這是您的青菜。”方才站在一邊趾高氣揚的守衛，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其他青菜撿起來，畢恭畢敬地遞給島主。

島主接過那些青菜，目眥欲裂：“誰！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暴殄天物，如此糟蹋神物！”

聞笙對眼下的局面有些不解，抬頭望向一邊的溫玉。

少年身形修長，手中摺扇輕輕地晃動著，嘴角掛著神秘莫測的弧度。

“島主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周衡完美地繼承了蟑螂頑強不屈的品質，不依不饒地拿著那神像硬是要往島主面前湊。

“您看看，這是青夭玉！青夭玉啊！”

“千年不遇的那種，島主您要不要了解一下？”

“這可是天虛派的青夭玉。”

“您再看看，保真。”

周衡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青夭玉欸。

難不成還比不過那些破青菜？

島主狠狠的瞪了那周衡一眼，滿臉惋惜，卻又四處張望：”哪位...是哪位貴客帶來的青菜，定要奉為我四方島的上賓。“

溫玉動了，向前走了一步，摺扇收在手裡：”呵...我們不過區區刁民，承蒙島主厚愛。“

少年的聲音三分冷酷、四分自嘲、剩下的九十三分全部都是挖苦。

“......”

“......”

溫玉音色清列，如同山間之清風，讓人忽略了話中的陰陽怪氣。

島主一愣，連忙朝著溫玉露出了笑臉：“貴客能來，我四方島蓬蓽生輝！”

“敢問兩位貴客師承何方？”島主上下打量著聞笙和溫玉，客氣不失熱情。

溫玉不說話，卻拍了拍聞笙的肩膀。

聞笙明白，攥緊了拳頭，盡力站直了身體。

南靈山三個字在腦海裡重複了一萬遍，滾落到嘴邊。

“南靈山！”

聞笙大聲說到，聲音還有些顫抖，但總不至於結巴。

溫玉頷首，微笑著看向島主。

周圍一片寂靜，圍觀的人都面面相覷。

南靈山？

那是什麼地方？

修真界有這麼個門派嗎？

看著島主的態度，本來不少人都準備上來巴結。

結果門派名字一出，連最基本的誇讚和阿諛奉承都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聞笙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只覺得這像是大山一般的三個字吐出去後，有一種酣暢淋漓的輕鬆。

正放鬆的時候，猝不及防地對上了溫玉的目光。

慵懶中帶著幾分鼓勵和讚許。

聞笙慌忙地移開了視線，只覺得暖暖地，格外安心。

“南靈山啊......果然是底蘊深厚。”

“哈哈哈哈，當年可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大宗門。”

島主摸了摸鬍子，沉思了許久，哈哈一笑。

“南靈山隱世千年，如今竟為了我這老頭子走這一遭，榮幸之至！”

島主親自邀請他們進去，周圍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

路過周衡時，溫玉腳步微微停頓，面上含笑：“嘖，果然是不入流的小門派。”

“譁眾取寵。”

“呵~”

溫玉嘲諷不屑的氣質拿捏得實在很好，魔性到現場不少人都學起了那聲輕笑。

一時間，嘲諷的笑聲接連成片，不瞭解情況的人還以為這裡的人聚眾抽風呢。

聞笙心中覺得好笑，大約還有不少暢快。

一道白色的影子卻攔在她的面前：“姐姐...我勸你最好...安分守己。”

高高在上、悲天憫人的聲音就猝不及防在耳邊炸開。

硬生生逼停了聞笙的腳步。

聞笙的目光離開了腳下的地面，平視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聞音。

那雙平淡無波、看淡生死的眼睛，看多少遍，聞笙都會覺得心尖發顫。

但是目光穿過聞音，就看得到回頭等待她的溫玉。

“我...我只是實話實說。”

“我是不是...是不是被冤枉的，你不清楚嗎？”

聞笙右手背在身後，緊緊攥起，畏懼卻不怯懦。

“所有不利於你的都是錯的，所有有益於你的都是對的嗎？”

“這是什麼道理？”

聞笙將心中所想一字一句說出，對上聞音的眼神便愈發無畏。

惡人女主、瘋批女主......

自然有人愛。

她看書走馬觀花，只覺得爽感飆升，看的酣暢淋漓。

何曾想過這些小人物的命運？

聞音看著聞笙認真的臉，這種聲音讓她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

區區螻蟻，也敢質問她？

“你算......”

算什麼東西！

溫玉回身打斷了聞音的話：“人皮批久了，別真把自己當個東西。”

說罷，拉著聞笙朝前走去。

“生活枯燥無味，蛤蟆指點人類。”

“嘖，怪事。”

溫玉的聲音久久不散，慵懶隨性，偏偏犀利地讓人找不到地縫。

至於蛤蟆......

不少人朝著聞音看了去。

...

......

溫玉和聞笙被安排在最好的院子裡。

山水相映，竹林蔚然。

亭臺水榭，一花一草都極具韻味。

“我覺得你今日表現不錯。”

溫玉停了下來，扭頭看向聞笙，開口稱讚。

聞笙眼睛一亮，就聽面前那人繼續說。

“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說自己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廢物...這一點兒信服力就挺強。”

溫玉點都微笑。

一個連練氣都沒有突破的廢材，怎麼能偷得了那丹藥？

這話他當即就信了。

聞笙：......

大師兄這關於真誠的誇讚大可以不誇。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