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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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笙終究是在廚房裡犯難。

師尊的廚房裡啥都有，食材新鮮稀有。

但是！

但是她不會用這種鍋！

系統看著聞笙鑽木取火半小時後，忍不住開口了。

【要不，你浪費一個小報告，換一個御火術？】

聞笙：“……”

沉默，但妥協。

“好。”

學會御火術，總歸以後也是有用的。

結果下一秒，一個黃色的小冊子落在聞笙手裡。

上邊“御火術”三個字紅的刺眼。

聞笙：？？？

天上果然沒有掉落的餡餅。

御火術雖小，但也要夯實基礎，從零學起！

她懂。

生澀難懂的咒語，聞笙卻記得很快。

無論如何，總歸是比“噫籲嚱”、“餘雖好修姱以鞿羈兮”…之類的好念一點兒。

不過多時，初級御火術已算學成了。

火生起，麵條下鍋。

聞笙做了很久的心裡建設，決定去給裴衍換藥去。

雖然在小師弟面前社死，總歸不能因為自己社恐，讓小師弟疼死吧。

聞笙深吸一口氣，朝著書房走去。

裴衍依然被捆仙鎖捆著，整個人像是個蠶蛹一般的躺在床上。

那雙桃花眼，卻依舊閃爍著不屈的情愫。

聞笙這次不給自己打氣了，沉默著走到床邊，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

深深地嘆了口氣。

裴衍：“……”

他本凡人，卻又是什麼妖神轉世。

於是見過了許多所謂仙人。

滿嘴仁義道德，要殺他拯救蒼生，卻無一人願意親自動手。

推來搶去，他才逃的走，活的下來。

但是…像這樣的……

明明他身受重傷，落入敵手，該視死如歸的是他。

“叫……”聞笙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沉默地去拉扯裴衍的衣服。

師尊不知用的是什麼藥，傷痕好的七七八八，連胸口那一道致命傷，也不再那麼猙獰。

聞笙手上動作輕柔，心情慢慢平復。

少年卻突然開口：“不必惺惺作態、裝模作樣。”

語氣冰冷，陰鷙的可怕。

裴衍不屑。

那些假裝對他好，逼他自戕的不在少數。

他話剛說完，就聽面前少女驚叫一聲，慌忙跑開了。

裴衍：“……”

“呵。”

裴衍笑出聲，眼中滿是自嘲。

他這種身份，怎會有好人願意接近。

今日他倘若能活下來，將來必定要一鍋端了這虛偽的修真界。

殺父殺母之仇，他一定會報！

天虛派！

裴衍默唸這三個字。

每每午夜夢迴，這三個字塗著血色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裴衍洶湧澎湃的殺意。

方才倉促逃走的人又回來了。

手裡端著面。

“吃飯。”

兩個字，語氣很冷。

但中氣不足。

像是個紙老虎。

裴衍看著聞笙，沒吭聲。

“你身受重傷！師尊救了你！”

“我解開捆仙鎖，你得乖乖吃飯！”

“不許跟我動手！我警告你，我很厲害的！”

聞笙一句話不知道用了多少個感嘆號，才能掩蓋內心的慌亂。

說話時，壓根就沒有抬頭。

但是良久沒有回應，聞笙忍不住抬頭，咬牙：“你聽到了沒！”

【……】

崽崽沒救了！

這威脅的話剛剛在廚房就練習了很多遍。

怎麼說出來還是軟軟的。

裴衍：“……”

好像被威脅了。

但又不完全是。

不確定…再思考一下。

聞笙麻了。

聽沒聽懂給個信兒啊。

“嗯。”

再聞笙給自己加油的時候，眼前的少年輕哼一聲點了點頭。

聞笙鬆了口氣，心情寬慰了不少。

動了動手就收了捆仙鎖。

失去束縛的少年眼疾手快的撿起了匕首，握在手中。

聞笙：？？？

她長的很像是一個壞人嗎？

“吃…吃飯。”聞笙把面推給裴衍，神情認真。

裴衍不動。

雖是靠坐在床上，卻肌肉緊繃，保持著警惕。

誰知道這飯裡有毒沒毒？

聞笙：“……”

沒禮貌！

聞笙心中忿忿，不過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面陷入了沉思。

黑的。

鍋好像糊了，麵條根根壯烈犧牲，未留全屍。

“額……”聞笙略微尷尬的看了裴衍一眼。

“應該…挺好吃的吧…”聞笙盯著裴衍的眼睛遲疑了一下。

裴衍佁然不動。

聞笙妥協：“咳咳，那第一碗我就先吃嘍。”

碗還沒送到嘴邊，一陣古怪的味道就撲面而來。

吃了一口。

聞笙……

只覺得糊味直衝天靈蓋，讓她恨不得原地飛昇。

“其實…還挺好吃…嘔！”

聞笙跑出去吐了。

裴衍：？？？

裴衍皺了皺眉看不太懂。

這個守著他的小姑娘看起來修為不高，腦子也不太好使。

下毒，毒死自己了？

這麼蠢。

想到這裡，裴衍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少女再次去而復返的時候，懷裡抱了一堆蘋果，不由分說的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

再次離開。

裴衍看著桌上的蘋果和那一碗飯，最終捧起了飯碗。

至少確定沒毒。

確實不好吃。

但對他這種漂泊在外，東躲西藏的人來說…

一口熱飯，實屬難得。

聞笙坐在長廊裡的凳子上，啃著蘋果，連上露出了悲切的神色。

她實在是誇不出來自己做的飯。

說謊的孩子鼻子是會變長的！

這幾天她這個留守兒童就要靠啃蘋果度日了嗎？

“我不想減肥，真的。”

【嗯吧嗯吧】系統敷衍。

聞笙趴在石桌上學習御火術，沒多久就陷入了睡眠。

這一次夢裡沒有顧清。

只有林立的高樓、烏雲、雨水。

車子駛入半山腰的別墅，聞笙看到夢裡的自己。

八九歲的小姑娘拿著獎狀回家。

偌大的別墅空無一人。

極端的歡欣雀躍卻好像無處發洩。

“小小姐？”灑掃的傭人叫到。

小姑娘一愣，扭頭望去。

“大小姐今日入學，老闆和夫人帶著大小姐去慶祝了。”

“轟隆！”

驚雷照亮了女孩的臉，大雨滂沱而下。

世界在雨水中逐漸扭曲變形。

陰鬱、壓抑。

聞笙幾乎是驚醒。

看著花紅柳綠的庭院，聞笙拍了拍胸口，心臟像是被攥緊了一般喘不過氣來。

手指拂過眼睛的時候，有些溼潤。

哭…哭了嗎？

聞笙有些愣。

多少年了，再也沒做過這樣的夢了。

再也沒有這一份遙不可及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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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型女主，不是傳統意義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