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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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笙猝不及防的被摁在一邊的柱子上。

男人的手託著她的頭，吻就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她微微喘息時，唇瓣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你...你！”

“你怎麼能誇別人？”

聞笙藉著月光看清了男人的表情，意外的看到了發紅的雙眼，和明晃晃的委屈。

她愣住了。

這幾天相處下來，狠厲高冷的妖主大人原來是個幼稚的小朋友。

裴衍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他不但任由自己沉溺在對這個人族虛假的感情之中。

現如今竟學會了控訴。

控訴對她的不滿。

他既離不開她，就有一萬種方法將她留在身邊。

他不希望她看別人，就應該挖下她的雙眼，讓她再也沒有這種機會。

可他一樣都做不到。

他只能在這月色之中，情難自控地咬緊她的唇，無能控訴。

甚至在等待她的安慰。

真沒用啊.....

渴求一些毫無用處的東西。

裴衍沒想到的是，被他的身影籠罩的少女並沒有給他想要的安慰。

聞笙抬手擦過了裴衍的眼角，他立刻攥住了她的手。

“你委屈什麼啊？”聞笙輕聲問道。

“要委屈...也是我委屈吧。”

“你讓人帶我參加宴會，最開始時卻不理會我。”

“那樣的場面...你是想看我尷尬嗎？”

“你是故意的嗎？”

聞笙輕聲問道。

她是人族啊，這裡是妖族的地盤。

她就那樣被送進了殿內，甚至沒有一個合理的身份。

多突兀啊。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

唯一熟悉的，卻根本不理睬自己。

聞笙想，要是剛來修真界的自己，一定會在原地尷尬到死，會反覆為這一件事情抓心撓肺。

她其實...也有點委屈啊。

裴衍頓住了，他發現他竟然無法回答聞笙的問題。

他是故意的。

為了昨晚的“不願意”。

他想讓她看看，在妖界，只有他...只有他願意庇護她。

所以...其實他也心虛。

在生悶氣的時候心虛。

複雜的情緒讓他更加煩躁。

他低頭看著少女，眼神閃躲，幾次張口都沒有說出話來。

聞笙嘆了口氣，主動靠了過去。

雙手環上裴衍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

“沒關係.....”

“我沒有生氣的。”

“因為是你啊...阿衍。”

聞笙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她不知道是在哄著裴衍，還是在說服自己。

實際上...她真的沒有很生氣。

只是心裡酸澀了一陣，起了波瀾。

裴衍...裴衍啊。

聞笙心中輕嘆了一口氣。

他是喜歡她的。

這一點她可以確定。

所以她願意...願意遷就他一點點。

裴衍看著少女臉上溫柔的笑容，心臟的酸澀達到頂峰，繼而是一陣又一陣洶湧而來的疼痛。

他摟緊了懷裡的少女，低頭埋進了聞笙的頸窩。

他害怕了。

不知道為什麼。

那種陌生的情緒就在這麼一個安全的時候突然出現。

“對不起......”

裴衍嗅著桃花的香味，將人抱的更緊。

恨不得...永不分離。

...

聞笙發現裴衍真的很忙。

幾天住下來，很少能看見他。

不過很貼心的，秋素出現在了她的身邊，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雖然...她並不習慣被人照顧。

但是多一個人說說話沒什麼不好的。

秋素性格好，發現聞笙是個好相處的時候，她同聞笙說了許多有關妖族的事情。

...

白日裡下雨的時候。

聞笙沒有等到秋素，坐在窗邊看雨時，也有些心神不寧。

秋素說了今天給她帶小糕點的。

以至於裴衍進來的時候，她也沒有發覺。

冰冷的手掌擱在她的脖頸上，讓她不自在的扭過了頭。

“裴衍，你幹嘛？”

聞笙不樂意的挪了挪身子，隨後才注意到裴衍身上還殘留著雨漬。

“...你是小孩子嗎？”

外邊下雨也不打傘。

聞笙仰頭望著裴衍，男人又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她皺了皺眉。

覺得今日他的情緒不太對。

“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看著裴衍薄唇扯動著說出了三個字：“南靈山......”

聞笙喜上眉梢，轉瞬，又壓下了喜悅。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她輕而易舉地看出來了。

這位根本就沒有恢復記憶。

至於南靈山三個字從哪裡聽說到...

聞笙並不是很在意。

她只是有耐心的詢問：“南靈山怎麼了。”

無論如何，願意瞭解南靈山，這也是一件好事情。

裴衍默不作聲地盯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你的宗門？”

帶著疑問句。

聞笙：“......”

聞笙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也是你的宗門，不是嗎？”

“呵。”

回答她的只有一聲不明所以的冷笑。

聞笙心裡不舒服，她強壓著這種不適感，再次開口。

“怎麼了？”

“聽說修真界各大宗門派遣精英弟子圍攻南靈山。”

裴衍專注的注視著聞笙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他看到少女鬆了口氣，有些不解，但還是繼續開口道：“炸了南靈山一座山。”

“嗐，小問題......”

聞笙下意識地就接話，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裴衍說的是什麼。

“你說什麼！”

她蹭的一聲站了起來，直直盯著裴衍，難以置信的開口又問一遍。

“你說什麼！”

炸了一座山！

這怎麼可能。

聞笙心亂如麻。

這個突然的訊息讓她感到猝不及防。

裴衍將這份焦急看在眼裡，紅色的眸子愈發冰冷。

他一隻手強硬的抬起聞笙的下頜，近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所以你來妖域是為了你的宗門？”

他聲音冰冷，隱隱有怒氣洶湧，像是在極大的壓制著什麼。

聞笙愣住了。

她聽著裴衍的話，大腦停止了思考，一遍遍地反覆重複著這句話。

直到下一句更讓她覺得難以接受。

裴衍：“怎麼？來找我，想讓我妖域替你出頭嗎？”

聞笙：“......”

她垂眸，突然笑出了聲。

隨後，她一把推開了裴衍，緊緊貼著窗沿，任由冰冷的雨水傾斜著飄落在她的身上。

她在這裡這麼久了。

犯什麼蠢。

原是要親耳聽到這兩句話才死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