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只記得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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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笙的意識越來越清晰，她在一片混沌中，吸收著那些令她沉淪的白色力量。

光芒。

氣運。

藍色的劍光在識海之中越來越清晰。

【崽...崽......】系統又開始呲呲啦啦的沒有訊號。

聞笙掙扎的慾望卻越來越強烈。

既然是同源.....

那就吸收掉！

聞笙將這些充斥在她身體裡的白色光芒融化，過程自然是極為痛苦。

撕裂重組、逃離阻撓。

像是整個人被切碎了餵狗。

前世那些灰暗的記憶走馬觀花的過了一遍，撕扯著她的靈識。

很快就是這具身體本身的記憶。

從被貶為雜役到被剖出心髒。

兩端記憶交叉，強硬的想要融合在一起。

不。

聞聲堅定的相信。

自己不是原主。

她是聞笙。

過去雖然不堪灰暗，但終究是她人生中的一部分。

她不會輕易拋卻，更不會退縮回避。

她來了。

帶著任務而來。

疼痛在折磨著她的靈魂，卻令她的思想越來越清晰。

積蓄著的力量在達到頂峰的時候，腦海中傳來一聲輕響。

【叮！恭喜宿主】

【釋出主線任務：革故鼎新】

一瞬間。

白色的光芒被抽出。

聞笙掙脫了束縛，凌空而立。

她睜開了眼睛，看著巨大的影子，眼中有金光閃過。

神明收斂笑容，看向聞笙時毫不吝嗇的釋放了所有殺意。

“蚍蜉撼樹。”

“跳樑小醜。”

兩個四字成語宣洩著神明最真實的情緒。

九幽在聞笙手中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聞笙迎風而站，毫不畏懼。

【一擊必殺】

系統沉聲說道。

聞笙心領神會。

九幽在空中凝聚成巨劍，閃著寒光，刺出。

【崽崽別怕】

【這只是一道虛影】

【我們有一戰的可能】

系統的聲音堅定決絕。

聞笙亦不懼。

神明俯視著她。

眼中除了暴怒還有憐憫和嘲諷。

巨劍在空中越來越慢，直到幾乎停頓。

聞笙雙手在胸前結印。

巨大而又澎湃的靈力將巨劍再次送飛。

血液從嘴角蜿蜒而下，藍色的光亮愈發鋒利。

像是一場不知道結局的拉鋸戰。

哦。

她在弒神。

這一認知讓她笑了起來，任由血液滴落在空中，裹挾著劍風四散而去。

聞笙看到神明在血滴擦過的時候露出了畏懼的神色。

於是她緊握著九幽，軟劍從掌心擦過，更多的鮮血鋪開一道扇面，凝聚成紅色的血箭，逆風刺入神明的虛影。

紅色腐蝕著白色的巨影。

聞笙心下鬆了口氣。

她找到了弱點。

此時，她不想問為什麼，系統總會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神明的力量減弱，就連巨大的劍影也向前了許多。

聞笙將靈力逼在手心，帶著鮮血結印。

一聲龍吟從天邊響起。

聞笙下意識地仰頭望去。

銀色的巨龍穿過雲霧，呼嘯而來。

“轟！”

巨龍穿過神明龐大的身軀，金色的豎曈含著戾氣，似乎想要將天地間的一切焚燒殆盡。

神明的虛影在巨龍面前似乎也不堪一擊。

黑色的妖氣爆開，將白光徹底驅散。

聞笙的思緒還停留在上一瞬。

飛快結印的的雙手還沒有停止。

鮮血蔓延在空中，血腥味之間摻雜著醉人的桃花香味，像是讓人上癮的毒藥。

沾染就會為之瘋狂。

聞笙只覺得眼前投下一片陰影。

胸前的雙手被人緊緊攥住。

她被人攬進懷裡。

方才毀天滅地的妖氣，現在小心翼翼地浮在她的雙手之間，滋潤著她裂開的面板。

“笙笙......”

聞笙高度緊張的精神慢慢放鬆下來，意識有些散漫。

她本能地回應著這一聲輕喚。

仰頭看著男人眼中的金色漸漸褪去，變成了耀眼的紅。

“你來做什麼？”

她有些累。

不想思考。

於是帶著情緒，輕飄飄問了這麼一句話。

她不想再繼續那個無聊的話題。

千萬年前妖界被人族封印。

妖族痛恨人類。

站在彼此的立場上，他們都沒有錯。

只是......

聞笙感覺的腰間環繞的力度越來越大。

像是被一團青松雲霧包裹。

她竟可恥的生出了一點點兒貪戀。

“疼不疼......”

聞笙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

那人只是低頭，薄唇印在了她的手心，吻過那道正在消散的長疤。

小心翼翼。

專注。

聞笙：“......”

“你來做什麼？”

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來...追你。”

裴衍緊緊握著聞笙的手，垂眸看著懷裡面色蒼白的少女。

不能離開。

一刻也不可以。

沒有她在身邊的每一秒，空氣都變得令人厭惡。

“笙笙...對不起。”

裴衍將丹藥一顆接一顆地送進聞笙的嘴裡，沙啞哽咽的小聲道歉。

他錯了。

他不該猜測她是不是別有用心。

他愛聞笙。

願做她手裡最鋒利的刀劍。

哪怕她什麼也不用做，讓他去赴湯蹈火，他也在所不辭。

“對不起。”

“不該說那樣的話。”

“笙笙...喜歡你。”

“喜歡。”

裴衍將頭埋進聞笙的脖頸之間，貪戀著桃花的香味。

“我要回南靈山。”

聞笙看著天邊還沒有散去的烏雲，輕聲道。

“我也去。”

裴衍回答的很快。

“南靈山不需要妖族的......”

聞笙皺眉。

話題又到了這裡，她心中的煩躁陡然升起。

“不。”

裴衍抬頭，打斷了聞笙的話。

“不是妖族。”

“是我。”

“是我願意跟著笙笙走。”

不是妖神。

僅僅是裴衍。

僅僅代表他自己。

聞笙心臟悶悶地，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千言萬語到嘴邊，只化作乾巴巴地一句話。

“你既然忘記了南靈山，便不必做到如此。”

裴衍昨日的話和眼神還歷歷在目。

她不想將來，甚至是不久後再經歷一次這樣的心痛。

他們之間橫亙著一些小刺，會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不經意間刺向彼此。

既然如此，長痛不如短痛。

裴衍低頭，抵在她的額頭上。

“笙笙。”

“可我記得愛你。”

忘記了所有。

忘記了過往。

但他記得......他愛她。

聞笙心臟砰然跳動，久久沒有說話。

裴衍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靠在她的肩膀上。

“昨日的話，傷了笙笙的心。”

“是我的錯......”

他後悔了。

於是聞笙手裡被塞進了一把小巧精緻的匕首。

“噗。”

一聲悶響。

他握著她的手，將匕首插進了他的心口。

“讓笙笙出氣。”

“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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