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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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據說有位達到了虛空之境頂階的老祖宗，已經半步入聖了，十分厲害。”姚餘提到虛空之境的修行者時，神色嚴肅。

宋青小點了點頭，時秋吾的厲害之處她已經體會過了，並不用姚餘多說。

他所知也不多，僅大概能說出帝國的武道研究院當年就是由時家領頭，繼而再將世族聯合，如今議會之中的人也以時家為主。

武道研究院的議會之內，時家的人手最多，光是化嬰境的高手就至少二、三十名之多，就連分神境的強者也有十名以上。

實力代表著權利，世族之內，時家仍是領頭羊，但這些高手，也僅只是時家這個龐然大物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罷了，暗處甚至隱藏更多。

他對於時越的情況也不大清楚，僅知道他身體極弱，不適合修行。

“據說時家當年曾和天外天接觸過。”除此之外，他便打聽到的訊息不多。

關於這一點，宋青小倒是從蘇五口中瞭解過，姚餘不清楚的事，她反倒已經有所瞭解了。

說完時家，他又簡略提到了其他的世族。

“除了時、裴、範三氏之外，世族之中還有魏、楚、羅、顧——”

他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大概介紹了一番：

“魏家以學醫救人入道，相較於時、範兩家來說，實力稍弱。”

但因為魏氏精通醫、丹之道，在帝國的世族之中也算是頗有話語權的。

而除了姚餘最先提到的幾家之外，另一個值得人注意的，就是楚氏了。

“他們擅長修習神識，術法詭異難以捉摸。”家族實力是僅次於時、範二氏的了，比裴氏都要稍強上少許。

最重要的是，楚氏的人與裴、魏兩家都有聯姻，關係不錯。

“至於羅氏、顧兩家……”

姚餘頓了一頓，才說道：“羅家以修習煉器、陣法為主，但並沒有什麼多大建樹。”

“而顧家百年之前實力倒是不弱，甚至綜合實力遠在範氏之上，但百年之前就已經逐漸不成氣候了。”

他抓了一把自己的臉頰：

“據傳是因為折在了星空之海中的緣故。”

他說到這裡，笑了笑：

“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顧家目前在武道研究院登記在冊的人員，就剩一個。”

顧家是世族之中，人員最少的了。

裴際方有一次無意中跟姚餘提到過此事，說是不出百年，顧家便會從帝國的世族之中被剔除出。

宋青小的腦海裡浮現出之前見過的顧春行，姚餘口中提到的武道研究院中的顧氏族人，應該就是她了。

這個少女性格爽直，她對顧春行的印象倒是不錯，覺得她與那魏芝及裴紅葉等人性格都不相同，卻沒想到顧春行在帝國的議會之中是處於這樣尷尬的地步。

但她的目的不在於顧家，瞭解世族的情況，也只是因為自己與帝國的世族結了仇，將來難免會有對上的一天，提前摸一下對方的底而已。

她將姚餘說的話牢記在心中，末了又看了他一眼：

“今日多謝你了，只是裴際方一死，你跟裴家之間恐怕不能再合作了。”

姚餘的話幫了她一個大忙，但今日別說裴際方與範氏攪在一起，她殺了也就殺了。

就算不是因為範氏，而是因為裴家本身當年就險些置她於死地，裴家的人她也照殺不誤。

她這話並沒有多少歉究之意，姚餘今日出現在那裡，本身就是他運氣不好罷了。

姚餘對於這一點也十分清楚，聽她說這話後便不由搖了搖頭：

“不能就算了。”他跟裴際方之間的‘友情’本身便十分薄弱，建立在試煉之中曾經相互合作過一次的情份上，雙方各取所需罷了。

裴家想要吸收新生力量壯大裴家勢力，而姚餘則想利用世族，撈到一些好處，增加修為，提高自己在神獄之中的保命機率。

這樣的合作就算持續下去，將來一旦發生變故，需要有所犧牲時，裴家第一個就會將姚餘這樣的人推出。

相比起裴際方，顯然宋青小的人品、性格更令姚餘信服。

不管如何，兩人曾在試煉中合作過兩次，無論是宋青小當初在顧府探險之行的危急關頭贈藥的舉止，還是最後替他披上嫁衣保命的動作，都值得姚餘今日鼎力相助。

更何況今日的情況也由不了他做多餘的選擇，在當時的情況下，雙方已經是不死不休，他若不識時務，恐怕死亡名單上就有他一個。

他不過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雖然不願得罪裴家，但當時的情況也無可奈何。

“大不了到時離開帝都。”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目光之中精光閃爍：

“星空之海那邊好像出了情況，帝都大部分的人都被調走了。”

具體出了什麼事，當時裴際方沒說，但如今整個皇城之內必定是空的，留守的人也不多。

“好像是天外天的人都出現了，武道研究院的人像是接到了什麼訊息，不少人都趕過去了。”

所以範氏的人在發現宋青小闖進古宅之時，雖說當即便通知了議會，想要請求援助，但最終到來的人手並不多。

“我估摸著，如今的帝都之內，除了散修之外，所屬世族的留下的化嬰境修士應該不超二十。”

這個數目已經是姚餘大膽的估算了，再加上宋青小今日又斬殺了了四人，偌大的帝京如今還有幾個強者鎮守，還真不好說。

就算範氏三人、裴際方之死會引起議會的震怒及追查，但到時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是放在宋青小身上的。

畢竟一個當年死在議會追擊之下的人，又在八年多後突然復活，且以雷霆手段斬殺世族四人，訊息若是不傳開便罷，若是一旦傳開，可想而知會給帝國的世族造成多大轟動。

到了那個時候，武道研究院的人就算是會派出高手追殺，也只會以宋青小為主，誰會又注意得到夾在其中的姚餘呢？

就算注意到了，他不過是一個散修，對帝國來說不足為懼，他們也未必會在這個時候分出一部分力量來狩殺他。

“趁著今日帝京防守薄弱，我會前往天外天。”一旦逃到天外天隱匿，帝國便不可能會對他大費周折。

他的目光裡帶著幾分試探，看向宋青小：

“你呢？”

對姚餘來說，他如今雖說勉強達到化嬰之境的地步，但實則與世族之中眾多高手相比，又算不得什麼。

相比之下，當年在逃離恐怖營中與他實力相差並不很遠的宋青小如今則是遠在他之上了。

這約摸十年的時間內宋青小發生了什麼，又獲得了什麼奇遇他並不清楚。

但他隱隱覺得，若是能與這樣一位強者交上朋友，對他來說將來也許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

宋青小聽他發問，事實上心裡本來也打算先離開帝都再說。

她這一趟回來原本是為了看一眼母親的，但唐雲被控制在羅致玉手裡，如今她還活著的訊息，隨著範氏在上東區的店鋪被搗毀，應該是瞞不了多久。

牽涉到了范家及周野還存活，羅致玉遲早也會知道她回過帝都。

如此一來，他忌憚自己的存在，會善待她的母親，不敢怠慢的。

宋青小這會兒去探望唐雲，不過是給她惹來麻煩罷了。

而當年殺死自己的真兇線索已經浮現，姚餘透露出的訊息，讓她心裡漸漸生出一個膽大包天的念頭。

“既然皇城之中高手已經被引出，那我就準備入城一趟了。”

宋青小之前闖入古宅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後又前往上東區斬殺了世族四名化嬰境的高手，事到如今武道研究院一直蟄伏不動。

如今姚餘一說緣由，倒驗證了她一開始的猜測。

魏芝雖說逃跑，但此人最先應該逃回本族。

星空之海的異變引來了天外天的人，時秋吾被攔住，當時獸群渡劫引來的異動及天外天的人跟時秋吾的大戰恐怕會引發時家的不安，繼而趕往星空之海處。

最先回帝都報訊息的，恐怕僅有顧春行了。

當年殺死了她的兇手已經浮出水面，這個困擾了她十年之久的人身份呼之欲出，她在趁時秋吾回來之際，總要將這件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否則等時秋吾緩過神來，回到帝都鎮守之後，有這麼一位半步入聖境的高手在，等她能有把握從此人手中自由出入時，不知是多少年以後了。

今日正大好良機，絕對不能錯過！

姚餘本來也只是隨口一問，卻沒料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當即大吃了一驚。

“前往皇城？”姚餘發出一聲驚呼。

只是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恐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話音一落之後，很是謹慎的轉頭往四周看了一眼。

好在他先前為了保證兩人談話的保密性，提前佈下了禁制，此時神識外放之後，注意到‘古寶閣’內的其他人似是並沒有發現二人的談話，那口提起的氣微微一鬆。

“這個時候前往皇城，還是有很大危險的。”他皺了皺眉頭，那張黑瘦的臉上露出幾分凝重之色。

宋青小雖說舉手投足間輕易斬殺了四名化嬰境高手，但皇城屬於時家的地盤，也是屬於武道研究院的中心處，裡面必定駐留了更為強大的修行者。

說不定化嬰境頂階的修士也有。

雖說同為化嬰之境，但初階與頂階之間的差距極多，宋青小一旦落入包圍，便如羊入虎口，恐怕難以脫身的。

他嘴唇動了動，卻並沒有盲目的出言勸說。

畢竟他與宋青小之間雖然有些交情，但這交情並不到知無不言的地步。

她並非莽撞行事的人，前往皇城，自然是有她自己打算的，她若不想說，姚餘自然不能多問的。

“皇城之內，我預估至少有十名以上化嬰境的人手。”他伸手比了個數，“而且還不僅止是化嬰境初階，極有可能有頂階的修士存在。”

宋青小神情不變，只是點了點頭，算是謝過姚餘的提醒。

今日姚餘說的話對她有很大幫助，至少世族之間的關係她透過姚餘的話，已經有個大概的瞭解，恰好彌補了她對於這一塊兒的不足。

她不願欠姚餘人情，但她身上並沒有什麼有用的法寶丹藥等物可以作為報酬。

但是她想了片刻，倒是想起自己還有一物。

姚餘隻見宋青小手掌一握，一顆淡紅色的妖丹頓時被她握在手中。

那妖丹約摸乒乓大小，靈力豐沛，上面纏繞著淡淡的妖氣，使得那妖丹閃著微微紅光。

一出現後，妖丹內的靈力便衝擊著姚餘佈下的禁制，引起了‘古寶閣’內一位已經達到了化嬰境修為的修士警覺。

“六階妖丹！”

姚餘一見到宋青小手中握著的那顆淡紅妖丹，頓時眼神就變了，不由自主發出一聲驚呼。

他激動之下雙目之中泛出光芒，如同兩枚璀璨的小太陽，一下站了起身，渾身都在抖。

七十年前星空之海一役後，邊界之門出現，星空之海隱匿，強大的妖獸便已經逐漸消失了。

就算是星空之海沒有隱匿，妖獸沒有失蹤，六階以上的妖獸便已經相當於化嬰境之上的實力的修行者。

一般化嬰境修士就是遇上六階妖獸，恐怕連保命都難以辦到，更別提取其妖丹了。

妖丹這樣的東西，便成為了極為罕有之物，其價值甚至遠在上品法寶之上，卻有價難求。

六階的妖丹啊！對於修士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不止是化嬰境的修士吸食了妖丹之力的後至少能輕易突破一階的限制，哪怕就是對於分神境的修士來說，這東西也絕對是一件至寶了。

宋青小當日在女媧補天的任務加，斬殺了那頭勉強進階至六階的飛天巨型蜈蚣所獲得的妖丹後，借那顆剛剛六階的妖丹之力，都能輕易升階，更別提她此時手中的這顆妖丹遠非那頭才勉強進入六階的飛天蜈蚣可以比擬的。

姚餘佈下的禁制在妖丹力量的衝擊之下微微顫抖，丹內散逸出的強大靈息令姚餘深吸了一口氣，都頗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這東西一旦出現，若被‘古寶閣’內其他人得知，恐怕會引出大麻煩的。

想到此處，姚餘當即打出數道靈力進入那禁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