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章 西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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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若有若無的鈴聲傳來，這是西域駱駝車隊的鈴聲，在這樣的深夜，依然有車隊在前行。

四周，一片靜謐，冰冷的風吹過，撩起天蛇公主的髮絲，拂在秦墨的鼻間，沁人幽香傳來，讓人不禁迷失其中。

秦墨怔怔出神，仰望夜空，重生以來，他專注於武道，罕有這樣靜靜仰望星辰，看流星劃過天空，猜測世間是否有一位英傑隕落。

前世，他行走於荒野、荒漠之時，在夜晚卻是時常如此，仰望星空，看夜色漸褪，朝陽升起，晝來夜去，體會這天地之間的那種莫名的迴圈。

如今，他又一次凝視夜空，前世的種種感悟，卻是一一掠過心田，別樣的滋味浮上心頭，一陣陣明悟在腦海中呈現，讓他心境不斷提升，也明悟此前的一些誤區。

今生，他太執著於武道，鮮少體悟天地之間的變化，有悖於師法天地，道法自然的武道至理。

現在，驟然間的感悟，讓秦墨的心境不斷攀升，達到一種昇華。

“這突然的頓悟，是鬥戰聖體第七層開啟後的變化嗎？還是說，這是武道境界已至，即將步入天境，才突有這樣的領悟……”

秦墨稍一糾結，便是釋然，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其結果都是一樣。

這時，他忽有所覺，轉頭望去，卻見天蛇公主美眸灼灼，一直凝視著他。見他轉頭看來，她笑了起來，沒有平素的那種拒人千里，也沒有一貫的疏離無情，明眸皓齒之間，有著淡淡的溫柔，如秋水般的撫媚。

這樣傾城的美麗，讓秦墨心中一跳，本能的抬起手，想為她捋順稍稍凌亂的髮絲，卻終是放了下來，未付諸行動。

“怎麼？憂慮人族、妖族的殊途，不願動心嗎？”天蛇公主嫣然一笑，卻是無比直接，與她平素的行事迥異。

秦墨怔怔無語，他沒有想到天蛇公主如此直白，主動向他表白心跡。雖說妖族行事，向來無所忌憚，但是，以天蛇公主的性子，本該比人族的溫婉女子更加內斂才對。

“人族與外族之別，我向來不在意。只是，天蛇公主你傾國絕色，又是妖族未來的扛鼎奇才，何必與一個人族糾葛，徒增糾葛……”秦墨搖了搖頭，這般說道。

天蛇公主眼波流轉，靜靜注視著這人族少年，想看穿他的心思，是否是言不由衷。卻只看到少年深邃的眸子中，淡淡的滄桑，以及清澈的坦然。

終於，她展顏一笑，湊近將頭靠在秦墨肩膀上，彼此再沒有言語，仰望著夜空的繁星，任憑寧靜的氣氛蔓延。

然而，秦墨的耳邊卻不平靜，他快被狐狸給吵得暴走了。

“蠢貨，笨豬！你這愚笨到極致的傢伙，你剛才裝什麼清高，這樣一個傾城絕色表白心跡，你竟還拒絕？他丫的，你就該直接撲上去，以天為幕，以地為席，就地成其好事，然後生一個絕世無雙的人妖出來！”銀澄一個勁的跳腳，謾罵不已。

你這狐狸才是人妖呢！？

秦墨暗中腹誹，卻是懶得與銀澄爭辯，只是那種寧靜的氣氛頓告消散。

“小子，現在還有機會。這丫頭明顯對你很中意，趕快下手，你難道還想便宜妖族的其他混蛋嗎？這可是天蛇王體，與之春風一度，你小子說不定就一飛沖天，直接躋入天境，從此武道一片坦途……”

銀澄喋喋不休，一個勁的蠱惑，甚至用上了妖狐族的絕世幻術。

不過，任憑這狐狸如何誘惑，秦墨也是懶得搭理，他懷疑銀澄如此熱衷，恐怕是另有其他緣由。

“哼！本狐大人十六歲時，何等的風華絕代，整個妖族就每一個能配得上我。天蛇族一個老不死的，竟然說動了本族族長，想要達成一樁聯姻，被本狐大人打出了狐族領地。”銀澄說得興起，道出了其中緣由。

秦墨很想抬腳，將這狐狸踹飛，果然是有所預謀，這狐狸的性子也太惡劣了。

“小子，本狐大人是說真的。這丫頭何等芳華絕代，乃是妖族前三的絕色，又是天蛇王體，實是一個良配啊！你就別想蕭莊那丫頭了，你們之間太多阻隔，很難在一起。”銀澄鼓動三寸不爛之舌，一個勁的遊說。

“然後，我就成了妖族年輕強者的公敵，成天都要被追殺麼？你這狐狸，太不靠譜了。”秦墨黑著臉反駁。

在妖族中，天蛇公主豔名太盛，若與一個妖族天才結為伴侶，那也就算了。被一個人族少年拿下，豈非是妖族所有年輕天才的恥辱，秦墨到時就成了過街的老鼠，沒日沒夜的承受妖族強者的追殺。

正在秦墨、銀澄爭論不休時，天蛇公主看過來，展顏一笑，讓夜色亮起，充滿了一種明豔。

“墨弟弟，我要走了。”天蛇公主說道。

“你……”秦墨皺眉，忽有所覺。

遠處，一道道勁風響起，伴隨著濃烈的妖氣傳來，一群妖族強者已是在百里之外。

“【躍龍臺】之戰再相見了。到時候，你我真遇上，你可要手下留情哦。”

天蛇公主伸出纖手，握著秦墨的手掌，她的玉手柔若無骨，令人握住之後，就再不想放開。

“不會生死相搏。”秦墨回應。

“吝嗇的傢伙。”天蛇公主嫣然一笑，隨即起身，重新戴上枯木面具，一股尊貴雍容的氣度油然而生，又恢復在無名之城初見的模樣。

砰砰砰……

一群妖族強者飛掠而至，見到天蛇公主，皆是大喜，紛紛上前見禮。

“公主，您平安無事，實是天蛇族之幸。”一位老者上前見禮，不經意的撇了秦墨一眼。

這老者的眸子很細長，如一頭噬人的毒蛇，讓秦墨感到很不舒服。

周圍，一雙雙眼眸鎖定秦墨，如同一條條巨蟒在盯著獵物，這些天蛇族的強者都很強大，不乏王者境的大高手。

秦墨起身，神情卻是很坦然，並無多少畏懼。武道王者固然強大，以他現在的實力並不能匹敵，但是，以【麒麟踏瑞】的疾速，想要遁走根本不是難事，任誰都攔不住他。

“公主，這人族的小子……”一個天蛇族青年盯著秦墨，看到其與天蛇公主並肩而立的親近模樣，細長如蛇的眸子裡有著濃烈的殺意。

“本宮能脫困，全靠這位人族朋友，你們不要有其他舉動。”天蛇公主淡淡道，言行舉止之間，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在場一群天蛇族強者紛紛應是，卻依然有幾雙眸子盯著秦墨，眼神中的殺意更加濃烈。

“我走了。”天蛇公主微微頷首，與秦墨道別。

“保重。”秦墨回應。

片刻，一群天蛇族強者飛掠而去，消失在荒漠盡頭，秦墨也沒有停留，轉身離去。

“小子，你心裡是不是有些後悔？”銀澄的聲音忽然響起。

秦墨無奈搖頭，懶得搭理這狐狸，這傢伙一肚子惡質的念頭，也不知當初在妖族領地，做了多少禍害的事情。

運轉身法，踏著【邪影劍步】，秦墨的速度極快，如浮光掠影，在荒漠中疾馳。

既是來到西域，秦墨也不急著離開，距離【躍龍臺】開啟還有月餘，他想拜訪墨林龍刀一脈，與單煬豪相聚，順便拜見源刀尊。若是還有時間，再去【千雲寺】一行。

西域的武學，以刀宗、寺廟勢力為代表，若能與之印證一下，對自身的修煉有極大的裨益。

如今秦墨的境界，距離天境只有半步之遙，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衝擊那一層壁障。但是，積累的越雄厚，破入天境之後，則越容易厚積薄發，很可能一舉破如天境二段，甚至三段的層次。

突然，秦墨眉頭微皺，他感到被盯上了，一絲氣息若有若無傳來，雖然非常隱晦，卻瞞不過他的六識。

“是天蛇族的一個傢伙，嘿嘿，小子，你還是被盯上了。”銀澄也有察覺，惡質笑道。

秦墨嘴角咧動，卻是放緩速度，在一片赤紅色沙地處，他收斂身法，緩步而行，似是奔行的累了，準備找一個地方歇息一會兒。

“卑賤的人族，跑得倒是快，怎麼不跑了？”

遠處，陣陣破空之聲傳來，妖氣湧動，數位妖族青年出現，踏著玄奧的步法，轉瞬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