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十章 遠古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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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

龍坑深處，一個身影佇立，其身形很模糊，如同是嵌入虛空裂隙中的影子，若有若無，根本感受不到存在的氣息。

這身影的手中，則是搖著一枚鈴鐺，鈴質如玉，其中卻是蘊含著一縷透明火焰，竟是鈴鐺的鈴芯。

搖動之間，那縷透明火焰搖曳，虛空不斷震盪，卻是沒有一絲聲響傳出。

但是，在遙遠地方的秦墨，其耳畔的聲音，卻是如春雷炸裂，驚天動地。

“這古鈴的震動，只有遠古時的戰體才能聞及，希望能夠讓其擺脫龍坑的反噬。”這身影低語，虛無的眸光彷彿洞徹一切，“這少年的成長速度，終究是有些不夠快，我這樣的行為，希望不要拔苗助長太過。不過，若是再不快點，一切都快來不及了……”

呢喃之間，這身影逐漸消失，徹底遁入虛空之中，彷彿從未存在過一樣。

……

轟隆……

巨大而悅耳的聲音震動，所有的聲響化為一抹流光，秦墨反應過來時，則是佇立在一片古老的大地上。

前方，是延綿成片的古老城市，那裡上空的龍氣如烽煙一樣升騰，遮蔽了天空，化為無數巨龍的光影在翻騰。

萬龍飛舞，巨龍地界！？

秦墨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句話，這是古籍中對遠古龍族昔日盛況的形容，關於那個古老時代的記載很稀少，卻是能夠想象那樣的盛況。

“這就是遠古龍族的龍域麼？傳說中，那裡曾是大陸的中心，還是通往六界之地的通道。”

秦墨怔怔出神，面前的景象太震撼了，比之當世任何一處的宗門、王朝都要輝煌千百倍，若是被外界知曉，必定會掀起一片天大風波。

可惜，這裡只有他一人，觀看著龍氣如烽煙千萬裡的景象，感嘆那遙遠時代的巔峰種族。

“昔日的遠古龍族如此強大，卻最終幻滅，當今之世若是再遭那樣的劫難，豈非沒有幸理。”秦墨喃喃自語，產生這樣的憂慮。

從遠古龍族最後一任族長遺留的意念中，秦墨知曉這一種族覆滅的緣由，但是，親眼看到這樣興盛的景象，卻還是不敢相信，如此強盛的大族會幻滅。

突然，前方的景象變了，陣陣巨響傳出，如同是巨龍在咆哮，那裡延綿的城池變化，竟是如煙霧般消散。

“這不是幻境，這是湮滅了……”

秦墨一聲驚呼，無比震撼，前方發生了不知名的異變，使得那些古老城池如沙丘一樣，瞬間湮滅成虛無。

一個身影出現，磅礴如海的龍氣升騰，使得那身影如巨嶽般巍峨，這是一個無比恐怖的強者，氣機震動之間，整個天地都在顫抖。

隨即，秦墨看到一幕驚世的景象，這個恐怖存在揮手之間，覆滅了一座又一座城池。

吼吼吼……

龍嘯隨之響起，正是出自那個恐怖存在口中，聲音中充滿了憎恨，掙扎，以及抗爭的不甘……

“你這頭極惡的龍王……”

淒厲叫聲迭起，在控訴這個身影的惡行，正是其兇戾的行徑，使得廣袤的龍族領地不斷覆滅。

這個存在的強大，超乎了秦墨的想象，即使是在萬年古墓中，那個鬥戰聖體的氣息，也是有所不如。

“快逃，我不願如此……無法控制……”那個存在低吼，似是在掙扎，卻依然兇厲出手，將其族人一一轟滅。

遠處，秦墨呆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無法阻止，他已是明白，這是一段記憶，而他正深陷其中。

當日，在劍武皇朝的秘鑰中，秦墨、西翎幽見到的情景，與現在的情形類似，只能關注這一切，無法參與其中，改變任何事情。

當然，就算真的在那個時代，秦墨也無力改變什麼，遠古龍族實是太強大了，能毀滅這一種族的，只有他們自身。

“先是遠古龍族的最後一任族長，遭到了暗算，卻並未被控制。而之後，又有龍族的至強者被暗算，執行覆滅遠古龍族的屠殺計劃……”

秦墨低語，這個存在無比強大，但是，神智卻是不清楚，一直在掙扎，想要擺脫控制，卻是無能為力。

終於，在那個存在的暴戾屠殺下，整個遠古龍族的領地覆滅了，化為一片無比廣袤而荒蕪的廢墟。

咚！

那個存在倒下了，並非是被擊傷，而是力竭不止，也終是清醒過來，發出痛苦的咆哮。

隨即，龍息漫天，籠罩著那個存在的身軀，他在進行自焚，要為所犯下的罪行恕罪，龍息火焰足足焚燒了數十個年頭，才將這個存在的身軀焚盡，只留下一具龍骸，化為延綿的山脈，橫亙在那片廢墟上。

“那是秘境深處的龍骸山脈？！”

秦墨心中震動，終是明白了那具龍骸的來歷，也是明白極惡龍窟的由來，這是遠古龍族最後一位至強者的埋骨之地。

一時間，四周開始變化，一切的景象開始幻滅，化為如煙霞的龍氣，籠罩在秦墨身周。

“是誰……，誰在呼喚我……”

一個虛無的身影出現，赫然是那個存在的身形，這是一具幻影，但是，僅是形體的顯化，就是震動虛空。

龍氣騰騰，化為狼煙般的焰氣，籠罩在這個虛影身周，散發著可怕的壓迫力。

秦墨窒息，這只是一具虛無形體而已，根本發揮不了什麼殺傷力，竟讓他感到如山的壓迫，這就是那個層次的強者擁有的威勢麼。

一雙龍眸亮起，這個虛無身影看了過來，在秦墨頭皮發麻中，竟是跪了下來。

“族長，我錯了。不該醉心於力量的修煉，遺忘了你臨終的教誨，我族終是毀在我手中，我錯了……”

痛苦的呢喃迴盪，似從遙遠的遠古時代一直傳遞而來，如巨龍仰天悲嘯，無力反抗滅族的命運。

秦墨愕然呆立，隨即明白過來，他體內有龍族族長的印記，被錯認了。

一陣沉默，虛無身影則是清醒過來，端詳著秦墨，似是看清了這少年並非是尊敬的族長。

“終究，我族還是滅亡了，過去了千萬年了麼……，從少年你的身上，我感到殘缺的戰體氣血，還有天地之則的自縛之力……，到底過去了多久……”

虛無身影呢喃，並非是詢問秦墨，而是在自問。

這個時候，四周龍氣卻是狂暴起來，化為一道道龍氣雷霆，如狂瀾一樣襲向秦墨，其威勢之強，令秦墨感到驚悚。

此時，秦墨才是明白，這才是龍坑的真正反噬之力，是由遠古龍族最後一位至強者的意志發動，根本不是武尊級強者能夠抵禦的。

猛然間，一切龍氣雷霆卻是靜止下來，朝著那虛無身影的掌心匯聚，而後化為流動的液體，懸浮於其手掌之上。

“龍族昔日的領地，成了龍坑，吾的意志被煉化，成為龍坑的反噬力，壓制武主境的突破嗎？”

隆隆的聲音響起，如巨龍長嘯，虛無身影徹底洞悉了一切，其身上的威勢不斷攀上，達到驚天動地的地步。

轟隆……

整個極惡龍窟震動，天空翻騰著雷雲，不斷有閃電劈落，一派末世的景象。

“咳……”秦墨吐血，體表泛起裂紋，這樣的威勢太強大了，他修為不夠，無法承受。

隨即，他身軀發光，開始抵禦這股龍威，瘋狂自愈肉身，防止被這股可怕的壓力擠壓至死。

五臟六腑的陣道源紋圖案發光，鬥戰聖體氣血沸騰，體內開天劍魂的劍氣湧動……，身體中一切的防禦、攻伐手段齊齊啟動，也只能勉強抵禦這樣的壓力。

秦墨悶哼，竭盡全力抵禦，他知曉到了生死關頭，若是抵禦不住這股龍威，恐怕會萬劫不復。

軀體、臟腑不斷崩裂，鮮血狂湧而出，而後又是迅速癒合，開天劍氣環繞身周，不斷斬擊這股龍威，卻是隻能勉強處於僵持的局面。

轟！

一聲巨響，在秦墨快要支撐不住時，這股龍威消散，那個虛無身影恢復平靜，默默注視著這少年，令後者有種被看透一切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