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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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莉雅.諾曼醒了。

在注射血清半個小時以後。

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就是滿臉好奇盯著她看個不停的艾瑞絲.克拉克。

至於達爾頓.科倫，已經觸發存在感極低buff，自動神隱。

安德莉雅.諾曼被嚇一跳，微微昂起的腦袋趕緊往後縮，差點又暈過去。

“艾瑞絲，給人家一點空間，讓她緩緩吧。”

林克淡淡提醒了一句。

艾瑞絲.克拉克先前都臉貼臉了，差點直接親上去。

在場的人裡，也就林克能和她好好交流。

“我就是好奇嘛。”

艾瑞絲.克拉克理直氣壯說道，“我真的好奇，你這種看著就很亂來，很野蠻的方法，怎麼就能把她搶救回來呢？”

毒素的成分未知，毒理髮作機制未知，血清的藥理未知。

什麼都未知。

林克.格蘭德一通花裡胡哨藥劑學與鍊金藥劑學操作，製作出來的血清，連檢驗都沒做，直接一針紮下去，嘿，毒解了。

你說有沒有意思？

艾瑞絲.克拉克覺得可有意思，可太好奇了。

真想把這腦殘女解剖了，或者切點組織下來，研究研究啊。

想到這裡，艾瑞絲.克拉克看安德莉雅.諾曼的眼神都不對了，陰惻惻，冷颼颼，像是在選從哪下刀。

安德莉雅.諾曼下意識雙手抱肩，往後挪了兩步，遠離一些眼前這個瘋癲暴戾的女人。

“沒意思。”

艾瑞絲.克拉克嘖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她還想著能不能逼得腦殘女惱羞成怒，忍耐不住動手。

她好自衛反擊，暴揍腦殘女一頓，順便取點胳膊、腿之類的生物組織，冷凍上，帶回去也不會變質。

“艾瑞絲。”

林克真有些看不下去了，又提醒了一下。

倒不是覺得安德莉雅.諾曼可憐，而是耽誤的時間夠多了。

“好了，好了，這就來。”

艾瑞絲.克拉克撅了下嘴唇，還是放棄了將安德莉雅.諾曼大卸八塊，仔細研究的想法。

她站起身，無視一直在一旁憤怒瞪著她的達爾頓.科倫，走到林克身邊，好奇問道：“你是怎麼確定那種小白花能解毒的？”

這才是艾瑞絲.克拉克真正關心的點。

前面那些，只是情緒上來了，不受理智控制，做出的荒誕事。

林克該怎麼解釋呢？

他想了想，如實說道：“感覺它能解毒，就這麼用了。”

艾瑞絲.克拉克驚呆了，她竟然覺得林克說的是實話，而不是在敷衍她。

嘶。

艾瑞絲.克拉克倒吸一口涼氣。

恐怖如斯。

果然是瑟琳巫師一再稱讚的植物學和藥劑學上的天才，比當年的她還更驚才絕豔！

艾瑞絲.克拉克偏過頭，不想再搭理林克.格蘭德。

她討厭天才，尤其是這種憑藉著天賦和直覺就能做出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之事的奇才。

“伱沒事了吧？”

這時，達爾頓.科倫上前扶起安德莉雅.諾曼，關心問道。

“嗯。”

安德莉雅.諾曼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態，點點頭，語氣嬌弱回道，“我沒事了，謝謝你，科倫。”

達爾頓.科倫憨厚一笑，直白說道：“謝我幹嘛，我又沒做什麼，要謝就得謝我大佬，是他救了你。”

“是嗎？”

安德莉雅.諾曼低下頭，好似在給自己打氣，想要鼓起勇氣走到和將她嚇壞了的瘋批美女站在一起的大佬面前，好好道謝一番。

藉著低頭的掩飾，她眼中閃過一絲非常複雜的情緒。

有些事，真不會以個人意志為轉移啊。

她真心不想走到那一步。

沒想到，兜了一圈，還是兜回了原點。

深呼吸幾番，似乎鼓足了勇氣，

安德莉雅.諾曼走到林克面前，神情複雜，彷彿看著艾瑞絲.克拉克時還有些後怕，聲音顫抖著說道：“謝謝大佬，謝謝你救了我。”

林克看著安德莉雅.諾曼的表現，直覺哪裡有些不對勁，前後的疑點加一塊，顯得非常不對勁。

他心中狐疑，面上卻又沒表現出來，語氣和煦說道：“不客氣，你是達爾頓的朋友。達爾頓既然喊我一聲大佬，這些就都是我應該做的。”

“還是要謝謝大佬。”

安德莉雅.諾曼說著，聲音不自主低下去，頭也隨著聲音低下去，彷彿已經意識到自己中毒的原因，語氣有些羞愧，“給大佬添麻煩了，希望大佬不要介意。”

“沒事，放心。”

林克稍稍寬了一下對方的心，自己卻愈發重視起安德莉雅.諾曼的奇怪表現。

暗暗留了個心眼。

“對不起，科倫。”

安德莉雅.諾曼低著頭走回達爾頓.科倫身邊，又充滿歉意地說道，“給你添麻煩了。”

“嗨。”

達爾頓.科倫大手一揮，憨厚笑道，“我們什麼關係，說這些幹嘛。”

“嘖嘖……”

艾瑞絲.克拉克冷不丁陰陽怪氣笑了起來，嘲諷道，“你們磨磨唧唧夠了沒啊，該上路啦。再呆下去，又被那些蠢大個堵起來嗎？”

這句話著實沒給達爾頓.科倫、安德莉雅.諾曼、盧茨.貝里、巴米爾.巴爾韋斯四人留絲毫臉面。

那六頭類似霸王龍的巨獸是蠢大個的話，被巨獸一路追殺，最後堵進山谷，憑著谷口狹窄的地勢，才苟活下來的他們算什麼呢？

比蠢大個還蠢的蠢貨？

巴米爾.巴爾韋斯臉色僵硬，卻又不敢發洩胸中積攢的怨憤。

真是太過分了！

若不是考慮到帕羅巫師的賭約，還需要借一借林克.格蘭德的力，巴米爾.巴爾韋斯才不想在這裡受這股冤枉氣呢。

“我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上路。”

盧茨.貝里及時出聲，表態，順便壓住了隱現不滿的巴米爾.巴爾韋斯。

“大佬？”

達爾頓.科倫看向林克，眼神中滿是詢問。

他記得大佬說過，不想和“新血互助會”的人扯在一塊兒，容易被拖後腿。

現在這副局面，豈不是讓大佬為難？

於是，達爾頓.科倫詢問過後，也不等林克的回答，徑直對安德莉雅.諾曼說道：“我們在這裡分開吧，我跟大佬一起走，你們仨結伴，互幫互助。”

“好吧。”

安德莉雅.諾曼聞言，竟一點反對的意圖都沒，立即答應下來。

她還鬆了口氣，彷彿不跟林克一起行動，是一件非常輕鬆愉快的事情。

“還是一起行動吧，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

盧茨.貝里可不想就這麼分道揚鑣，連忙說道，“北區的人太多了，我們南區人本來就少，歸屬於帕……”

說到這裡，盧茨.貝里意識到艾瑞絲.克拉克的身份，改口道：“總之，人多好處多嘛。”

“你怎麼說？”

艾瑞絲.克拉克直白詢問林克，“要帶上這些拖油瓶嗎？”

林克搖搖頭，對達爾頓.科倫說道：“你和他們一起，我先走了。”

話音落下，林克轉身就走。

只招呼了艾瑞絲.克拉克一個人跟上。

之前，他還有帶上達爾頓.科倫四人的想法。

“純血意志”的人確實多了些，單槍匹馬對付那麼多人，不是不可行。

但有個團隊，會更省事。

只不過見到安德莉雅.諾曼一系列的反常表現，林克的直覺與本能就在預警。

他向來深信自己的直覺與本能。

既然如此，連達爾頓.科倫也不帶上，讓他跟對方一起行動。

後續暗中聯絡，看看安德莉雅.諾曼到底在鬧什麼么蛾子。

“怎麼辦，我們？”

看著林克毫不拖泥帶水，說就走的表現，盧茨.貝里知道，自己的打算落空了。

他看向安德莉雅.諾曼，疑惑問道：“你為什麼不想和林克.格蘭德一起行動？他的成績，他的能力，完全不比蘭妮.泰勒低。跟著他，我們能省很多事。”

安德莉雅.諾曼低著頭，悶不吭聲。

似乎仍沒走出中毒以及醒來被嚇了一跳的陰影。

巴米爾.巴爾韋斯這時嚷道：“嘿，我還就不信了。離了他林克.格蘭德，我們就會寸步難行！”

達爾頓.科倫原先一直在抓著安德莉雅.諾曼的手，輕輕拍撫，輕聲安慰。

聽到巴米爾.巴爾韋斯直呼林克的姓名，頓時怒火中燒，放開安德莉雅.諾曼的手，指著巴米爾.巴爾韋斯的鼻子，吼道：“你他媽對我大佬要尊重，他的全名是你能叫的嗎？沒有我大佬，你他媽出得來那個地方？狗逼崽子，老子給你臉了，你在這叫喚！”

巴米爾.巴爾韋斯被一頓噴得臉色臊紅，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人家說的是事實。

狡辯嗎？

呸！

我巴米爾.巴爾韋斯堂堂五等下資質的天才，不屑於狡辯。

他別過頭，直接不看達爾頓.科倫那張令人生厭的臉。

“行了！”

盧茨.貝里板著臉，大聲吼道，“我們能不能不要內訌了，讓人看笑話啊！精誠團結，互幫互助，都忘了嗎？”

達爾頓.科倫撇撇嘴：“傻子才信這個。”

盧茨.貝里立即斜睨達爾頓.科倫，也不說話，就那麼陰惻惻地盯著。

達爾頓.科倫和巴克.瓦特他們在一起混久了，早就成了滾刀肉一塊，哪會害怕這些，當即瞪了回去。

“科倫……”

安德莉雅.諾曼扯了扯達爾頓.科倫的手臂，輕聲喊了一下，然後轉向盧茨.貝里，說道：“你也少說幾句，盧茨。大家都是同伴，不要內訌，吵鬧個不停，像什麼樣子。”

達爾頓.科倫低聲嘀咕：“我才沒這樣的同伴。”

安德莉雅.諾曼幽怨地嗔了他一樣。

看著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眸，達爾頓.科倫撇撇嘴，最後還是沒有違背安德莉雅.諾曼的意思，閉上了嘴巴，不再抬槓。

盧茨.貝里也安靜下來。

唯有巴米爾.巴爾韋斯還氣鼓鼓的，悶頭生氣。

沉默許久。

盧茨.貝里打破尷尬的氛圍，提議道：“我們也動身吧，就跟在林克.格蘭德他們後面。”

頓了頓，或許是不想讓達爾頓.科倫誤會自己別有企圖，解釋道：“這樣一來，我們能提前避開許多危險，不至於像之前一樣，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招惹來麻煩。”

巴米爾.巴爾韋斯張嘴想要反對，卻被盧茨.貝里一眼瞪了回去。

他翻了個白眼，愈發鬱悶。

安德莉雅.諾曼眼中閃過一絲不情願，最後卻又沒出聲反對。

有些事不能做得太明顯。

不然出去以後，肯定會麻煩一堆。

達爾頓.科倫倒沒有說什麼。

跟就跟唄，只要不對大佬的計劃產生影響就行。

就這樣，四個人再次上路，沿著林克和艾瑞絲.克拉克走過的路。

前方，路上。

艾瑞絲.克拉克和林克並肩而行。

透過連結仿生鷹的智腦看到四個人的動靜，她好奇問道：“他們跟在後面，你不打算做些什麼嗎？”

“做些什麼？”

林克疑惑反問。

他們要跟，就讓他們跟著好了。

真要想做什麼對林克不利的事，達爾頓.科倫又不是無腦舔狗，肯定會有所察覺，並提前預警。

就算達爾頓.科倫被矇蔽了，或者說叛變了，也無所謂。

還有圓形飛碟偵察巫器和四臺偵察傀儡在呢。

監控無處不在。

“埋點延時火雷啊什麼的，給他們打些招呼。”

艾瑞絲.克拉克理所當然說道。

爆炸，可太好玩了。

她最喜歡聽爆炸聲。

說到這裡，林克這才想起，他從頭到尾沒見艾瑞絲.克拉克用過幾次巫術。

就第一次接水時，用了一次木系解毒術。

其它時間，能用巫器，就堅決不用巫術。

這裡面或許有什麼門道，或者秘密。

林克沒有貿然詢問。

他將注意力拉回艾瑞絲.克拉克的“提議”上，淡淡說道：“沒必要的浪費，除了聽個響，能得到什麼？”

艾瑞絲.克拉克撅起嘴唇做了個怪臉，也做了個嘴型，無聲吐槽：

小氣鬼！

她倒沒罵林克窮鬼。

因為她知道林克手上還有兩項分紅，自己還具有很強的創收能力。

搞怪完，艾瑞絲.克拉克的好奇心又一次冒出，問道：“你先前是不是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所以才拒絕他們的跟隨？”

從林克.格蘭德馳援一事看，艾瑞絲.克拉克覺得，他不像是熱衷走單幫的人。

現成的團隊就在眼前，卻生硬拒絕，肯定有原因。

林克也不隱瞞，直接道出緣由：“那個安德莉雅.諾曼身上有疑點。南區一年級前30名，隨便吃這裡面的東西？就算果子有問題，也不至於直接就中招。另外，她似乎很抗拒和我組隊，藏著心事。”

“就這樣？”

艾瑞絲.克拉克瞪大了眼睛。

“就這樣。”

林克淡淡點頭。

他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他人。

有疑點，那就拒了。

省心省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