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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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看見那些還在奮戰的兒郎，他更能看見寒雪鐵騎那正在揮出的屠刀！

這讓他噗的一聲，再次噴出了一口血，下一刻就吼道，“周驚神！我要你死！”

吼聲吐出，何長空就帶著一批人直接衝向了城牆之處。

但城牆上的周驚神卻沒理會何長空，他只是猙獰的盯著裴元虎道，“放開我兒子！”

“放你老孃！”

趙真卻是暴吼一聲，身體猛然衝到了裴元虎身前，抬手就是一劍斬落！

噗嗤！

“啊！”

鮮血噴灑，昏迷的周靜海頓時慘叫一聲，直接痛醒過來！

卻是他的右臂，直接被趙真一劍給剁下來了！

“趙真！你找死！”

周驚神立刻怒吼，身上殺意滾滾爆發，可趙真卻是眼神血紅，猙獰道，“找死的是你！”

噗！

話語吐出，趙真又是一劍斬落，卻是周靜海的左臂也被趙真給直接砍下！

“啊…爹…”

淒厲的嚎叫傳出，這讓周驚神氣的也是噴出了一口血，直接吼道，“趙真！你敢這麼對我兒子，我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那我就先讓你白髮人送黑髮人！”

趙真咆哮，唰唰又是兩劍，這一下直接把周靜海雙腿都給砍掉，這讓周靜海連叫都叫不出聲了，再次陷入了昏迷！

“噗！”

周驚神看著噴出一口血，趙真卻是長劍一橫，直接橫在了周靜海喉嚨上，這讓周驚神終於崩潰，直接吼道，“住手！趙真！你住手！只要你住手，什麼都好說！”

“好說！你為了對付我，害死了這麼多軍士！怎麼好說！”

趙真卻是吼道，這讓周驚神也是臉色蒼白，但他卻死死的盯著趙真道，“你若殺了我兒！那這裡所有將士，都會給我兒陪葬！”

“還敢威脅我！”

趙真手指突地一摳，只聽噗的一聲，周靜海的左眼竟直接被趙真給摳了下來！

這讓周靜海只剩軀幹的身體一陣抽搐，氣息已經微弱到了近乎虛無的地步。

“啊！那你說怎麼辦！你倒是說啊！”

周驚神氣的嚎叫起來，趙真卻是猙獰道，“讓你的人放下武器，統統跪下！你也跪下！”

“這不可能！”

周驚神卻是咆哮，雖周靜海是他唯一兒子，但他清楚，如果按趙真說的做，他們父子今天都得死！

“不可能？”

趙真卻是眼神猙獰，長劍直接在周靜海的喉嚨處切開一條細縫，“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周大人何等人物，雖心疼愛子，但絕不會選擇束手待斃的。”

可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突地從城下傳出，這讓城頭無數人都是眼神一縮，紛紛看向城下。

只見此刻，城下的屠殺已經結束，原本的雪原，在這一刻已經變為了由無數血肉和屍體鋪就的血色平原！

而在這平原上，一隊隊身穿白色鎧甲的寒雪軍士正肅立著，而在他們的中央，一個騎著白色戰馬，面容英俊的青年開始出現。

這個青年，身上沒有穿鎧甲，只是穿著一身潔白的袍子，同時他的五官，極其立體精緻，雙眉細長如墨，雙眸亮若寶石，任誰看到，都會暗贊好一個貴公子。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這青年身上散發出的氣息。

冷漠，淡然，沒有一絲感情，就好像是冰雪的化身一般，給人一種寒冷徹骨的威嚴感。

“何將軍。”

目光一轉，青年看向何長空，微微點了點頭。

“雪墨皇子。”

何長空同樣冷冷的看向這青年，吐出了四個字。

“是我。”

青年應聲，之後雙手突地一抱拳道，“晚輩少時在宮中，就曾數次聽過何大將軍何天下的名號，一直很是好奇，今日得見，才知何大將軍果如傳聞那般英明神武，晚輩實在是佩服。”

“客氣，本將也早聽過大皇子少年英才的大名，今日一見，也知是名不虛傳。”

何長空冷冷回應，他雖心中恨這青年，但他知道，從現實層面來看，對方真的很優秀。

能抓住之前的空檔，果斷率全軍進攻，這份魄力和洞察力，實在是非同小可。

“將軍誇獎了，我也不過是順勢而為而已，若是將軍的大軍中不出現內亂，我也不可能獲得如此戰果。”

青年淡淡道，“而這，也是我更加佩服將軍的理由，在大軍內亂的情況下，依舊能撤回城外五十萬大軍中的二十萬，換成我，我自問是做不到的。”

這讓何長空也是雙拳握緊。

五十萬，他只撤回了二十萬！

剩下的三十萬，全都被屠殺！

就算其中有不少是周驚神帶來的援軍，但在他眼裡，那也是年輕的兵卒，可就這麼死了，自然他這時內疚到了極點！

“大將軍不必自責，我說過，我只是順勢而為而已，所以此戰並非將軍之過。”

雪墨似乎明白何長空的情緒，淡淡道，“而且，我是真的很欽佩將軍，想請將軍來我寒雪皇朝。”

這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怔，何長空更是眉毛一挑，“雪墨皇子，你是在取笑本將麼？”

“當然沒有。”

雪墨當即搖頭，淡淡道，“我說的是真心話，何將軍，我知道您現在處境很不好，據我瞭解，您在朝廷是被猜忌的，你們的皇上猜忌你，那些大臣猜忌你，這位周大人更想對付你，不然，剛才又豈會發生那種內亂？”

城頭上眾人都是沉默下來，雪墨繼續道，“而且最麻煩的是後面，我想我不說何將軍也清楚，不管接下來您是交出兵權，還是不交兵權，您都沒有好下場，交出兵權，您回到龍京，生死就不由您了，不交出兵權，您就是神龍皇朝的反賊，您也沒有好下場，最關鍵的，是跟著您的那些軍隊骨幹，同樣都沒有好下場。”

這話一出，何長空背後的王戰等人都是臉色陰沉，他們知道，這雪墨沒有故意挑撥離間，這就是事實。

“所以你想趁這時拉攏我？”

何長空冷冷道。

“不是簡單的拉攏。”

雪墨搖了搖頭，下一刻手掌一動，竟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卷軸道，“何將軍，我手裡現在拿著的，是我父皇的聖旨，我父皇說了，只要何將軍您願意歸降我們寒雪皇朝，那您立刻就會被封為寒雪皇朝的兵馬大元帥，總攬我寒雪皇朝一切大軍！而且不光您，您手下的那些將官，兵卒，有一個算一個，都會自動成為我寒雪皇朝子民，有官的，官復原職，不想當官的，我們可以賞下金銀宅院，讓其自由的在我皇朝生活。”

這話一出，場中的人都是大驚，雪墨卻是繼續道，“而且我雪墨可以用個人的武道發誓，這聖旨是真的，承諾也是真的，若有半點違反，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全場皆靜！

無數人都是震撼的看向了雪墨，沒人能想到，雪墨這麼幹脆！

若是雪墨僅僅是拿出聖旨，那他們還會懷疑這是不是緩兵之計，但是雪墨在拿出聖旨後還直接發出武道誓言！

那這就不得不讓人信了。

畢竟這可是寒雪皇朝的大皇子，目前最有希望繼承寒雪皇朝大位的人，他做出如此保證，誰敢不信！

何長空也是眼神變幻起來，他明顯也沒想到寒雪皇朝對他有這麼大的誠意。

不過只是一瞬間，他就清醒過來，搖頭道，“寒雪皇朝果是抬舉我，可惜，我只能不識抬舉了。”

“將軍！”

王戰等人臉色一變，似乎沒想到何長空會這麼快就拒絕！

畢竟在他們眼裡，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既然神龍皇朝不待見他們，那何不一走了之？

就算何將軍顧及軍士家人，但是可以讓那些不願走的軍士留下，何將軍帶著願意走的人走就是了。

雪墨也是眉頭微皺，“為何？莫非何大將軍還對神龍皇朝忠心麼？他們，可是恨不得您現在就死的。”

“呵呵，忠心朝廷？如果是以前，我會回答是，不過現在，我的回答卻不是了。”

何長空卻是突地一笑，笑容中滿是自嘲。

“那是為何？”

“為了身後的百姓，更為了死去的袍澤和兒郎！”

何長空眼神一定，乾脆的道。

而這話一出，無數軍士都是身體一震！

就連寒雪皇朝的軍士也都瞳孔一縮，止不住的露出了佩服的神情。

“我已固守此城三十餘年，而在這三十餘年中，我看見了太多袍澤兄弟的死亡，看見了太多兒郎們的消逝。”

何長空冷冷道，“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戰死，一個接著一個的把信任給了我，而我，卻沒有取得過一次像樣的勝利，甚至他們死後的遺體，都被我拿來利用。”

“這讓我本身就已經很對不起他們了，若是我在這時選擇離開，那這算什麼？”

聽到這話，雪墨也是沉默下來。

而城內城外的軍士，更都是神色肅穆。

他們已經清楚何長空的意思了。

何長空，不會背棄自己這三十多年的堅守，更不會褻瀆死去軍士的英靈！

這無關忠誠，只是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