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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撒人的問題目前是一個社會問題,但以共同體的體量來說卻也不算什麼。不過,這件這件事情和之前的珍珠海岸刺殺事件扯上關係,便值得斟酌一二了。
另外,公孫擎外加泰娜·摩恩外加一個亞修正在背後調查這件事,但現在還沒有訊息,只能透過一些神秘學道具證明他們暫時還安康。一旦考慮到了這些,這背後隱藏的影子便總是讓人浮想聯翩的。
餘連相信,對那個鋼焰城幽靈火災事件,貝大小姐應該不會簡單地相信會是“蛇”的手筆。那麼,她在這個時期離開了涅菲,前往那個才恢復了治安的邊緣星區,便似乎帶上了一層別的因素。
餘連這才意識到,羅澤士為什麼說自己的態度比想象中的還要重要了。
“所以,她到底又準備在洛塔克星區謀劃什麼反動的陰謀呢?”
“……我覺得,這只是你反應過度。亞妮其實不是一個喜歡搞陰謀的人。”克雷爾無奈道。
餘連點頭:“這我倒是承認,亞妮其實還是個很陽光的姑娘。”
所以,她其實喜歡對別人的陰謀冷眼旁觀最後因勢利導,又不用髒了自己的手又能拿到最多的好處還可以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點上,這才是真正的高階玩家啊!
克雷爾又道:“不管怎麼說,這黃金齒輪公司雖然被拆了,但洛撒人的生活還是要繼續的,歸根結底,就是要讓他們有個生活的奔頭。只要能把洛塔克星區本地的產業發展起來,散步在聯盟國內各地的近百億洛撒人,大多數就能回到家鄉,一些種族問題也就得到有效解決了嘛。”
嗯,聽起來還是很有道理的。我家鄉的大漂亮國在19世紀的時候就想要這麼做。
“所以,虹薔薇基金會組織了不少涅菲公司在洛塔克星區開發,旅遊業,畜牧業,生態農業,哦,還有不少輕工業,都是很能吸納勞動力的。亞妮以個人的名義在那邊投資了一個海景度假村,想要去視察一下不也是很正常的嗎?”
好吧,拋開聯盟把洛撒人的重工業明珠的事實不談,他們至少幹得比大漂亮國漂亮,畢竟前者是真的把事情做完了,後者花了一百多年事情也只做了一半。
“不過,新大陸既然出了這麼大的事,亞妮應該馬上會從洛塔克那邊趕回來吧。”克雷爾又道。
“呵呵,克雷爾,亞妮現在的職位是什麼?”
“啊……這,紅薔薇基金會的執行董事?海洋大學理性研究院的副院長?”克雷爾眨巴了一下眼睛。
“官方那邊呢?”
“呃,剛剛卸任的駐帝國商務代表,還有超凡管理局的一級督查官……不過已經掛職好幾年了。順便,順便還在大統領府掛了個顧問?可我就沒看到她去上過班。”
“所以,她回來作甚?”
“……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啊!”
不管怎麼說,堂堂的紅薔薇公主,真要心急火燎地跑回來,落在明眼人這裡,不就成了製造焦慮了嗎?越是在緊張的局勢下,便越是要表現出定力來。羅澤士都想得明白的事情,沒理由那隻白毛狐狸想不明白。
餘連倒是覺得,亞妮絕不會因為這點突發狀況改變自己的行動,最多在按部就班地做事的同時,分一點腦子在幕後發號施令,讓一群被訓練出巴普洛夫反應的狗東奔西走。
……反正她就是不缺狗。
想到這裡,餘連便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瞥了對面的科雷爾一眼。
“總覺得你是在想什麼非常失禮的事情。”克雷爾狐疑道。
“呵呵呵,失禮的應該是你對朋友的惡意揣摩吧?你這傢伙啊,在進步性和墮落性上一直都在左右橫跳,我也就不想和你一般見識了,但人性的陰暗竟然在這一刻展露無疑。把聯盟交到這樣的人手裡,聯盟的人民又怎麼會放心呢?克雷爾·貝爾蒙特,你不能老是辜負他們,你得要知恥啊!”
“……對,對不起。”克雷爾雖然總覺得道歉的人不應該是自己,但還是很駕輕就熟地完成了這個工序。
“我單單只是覺得,之後的你,或許會非常辛苦的。”餘連想了一想,又補充了一句:“就像是拉磨的二哈一樣辛苦。”
“拉磨也太過分了,至少也得是雪橇嘛。”
所以還是不否認是狗嗎?
克雷爾帶著滿滿的怨念和酸楚,沉重地嘆了口氣:“還是餘連老弟懂我啊!最近啊,也真是多事之秋。你看,綠槐城的那次空港工人的罷工之後,邁卡拉加盟共和國的燃燒粉塵工廠出了重大安全事故。因為賠償款的問題談不攏,工人們就把廠長和董事會的代表給扣在了廠區裡,現在還在和軍警對峙啊!”
“幹得漂亮啊!”餘連撫掌叫好。
克雷爾又哀嘆道:“拉摩星區的牧場主們又因為飼料漲價的問題,帶著牧民們提槍上街了。差點就和執法部門發生衝突了。要不是遊擊士協會的人在當地還有些威望,調解及時,現在已經打起來了。”
“嘖……所以還是沒有打起來嘛。”
“就算是在中央星區,佩羅格的鍊金工匠,也向超凡管理局提出要漲待遇了。”
“真是太沒有精神了啊!他們早五百年就可以提出這個要求了。明明是技藝出眾的鍊金技師,平均收入還比不上天秤街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基金經理,這本來就有哪裡錯了。”餘連搖頭道:“可是,爭取應得權益的方式不應該是提出,而是要求。佩羅的半人馬工匠不是傳說中的靈性敏感種族嗎?戰鬥力應該很強的,難道就因為被聯盟萬惡的死資本家當做鍊金技藝工具人當久了,拿了太長時間的刻刀和銀楔釘,便忘了怎麼握劍了嗎?”
“喂喂喂,再怎麼說我也是你說的資本家的一員啊!當著我的面,能不能多少給我留點面子。”克雷爾沒好氣道:“你要說資本家也就罷了,能不能不要加個死字?”
所以你也不反對“萬惡”是嗎?
“結果呢,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新大陸便又冒了這樣的大事。就算是我們聯盟,也真的是要分身乏術了。”
餘連看著愁眉苦臉的克雷爾,心中卻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是安全事故也好,是騷亂暴動也罷,歸根結底不就是勞動者們最基本的述求嗎?
就算是在這麼一個文明發展停滯,思想反動透頂的大宇宙時代,這種事情也是每時每刻都在聯盟的各地不斷髮生著。然而,發生了也就發生了,不過如此而已了。
說白了,對面的帝國不時時刻刻都有奴隸叛亂嗎?
還是那句話,對兩大霸主的體量來說,這點破事甚至連蕁麻疹都算不上。
而對克雷爾·貝爾蒙特這種人來說,所有裝可憐的舉動,無非也就是找機會賣乖罷了。這不,便見他又在不堪重負的艱辛之中擠出了三分的堅定,三分的不屈,三分的熱血,最後還有一分地鼓舞和扇動:“可是,我們一定會完全那些主神級,甚至超額完成!餘連老弟,不要擔心,你們從來不是在孤軍奮戰。”
餘連點了點頭:“懂了,我現在知道,你們確實是在拱火。”
可這一次,克雷爾卻沒有迴避,而是笑呵呵地聳了聳肩:“不過你信不信,我確實是真的才收到的訊息。可是,餘連老弟,你難道不覺得,這種局面下,有人拱火,卻總比一切都風平浪靜要好得多嗎?”
餘連沉默了兩秒鐘,隨即啞然失笑:“確實,有聯盟這樣牢不可破的盟友,真是吾輩地球人民的榮幸啊!”
有一說一,克雷爾說得話也並不誤道理。明明應該是地球方面最先收到的訊息,但將近一個星期的預期卻被白白浪費了。自己蛇鼠兩端猶豫不決,就莫要怪別人會搶先一步,把這訊息利用起來。
況且,聯盟下場,便意味著他們應該會想方設法把環世界的歸屬扯到銀河文明議會上。雖然這並不符合宇宙大航海時代的慣例,但我們都知道,再有道理的事情一旦扯到了國際聯合組織上,便一定會演變成曠日持久的嘴皮子官司的。
不過,聯盟的目的真的只是如此而已嗎?
餘連沉吟了一下,忽然道:“要是有機會能見見塔託斯大統領閣下就好了……”
克雷爾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正準備回應,便見餘連又道:“算了,反正塔託斯大統領明年就卸任了。我就算是這時候冒著政治風險去拜訪,價效比也實在是太低了。”
“喂喂喂,好歹是我國的國家元首啊!你這樣也太現實了啊!”克雷爾道。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軍購代表團長,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外交職能。若真是要去面見貴國元首,於公於私都是不合情理的。”餘連道:“而且,據我所知,塔託斯大統領是個很有人緣的溫良紳士。那麼,他又能決定什麼呢?”
“……餘連老弟,聯盟真的沒有什麼幕後統治者和影子政府。大多數的國政也確實是由大統領和內閣成員決定的。當然,更大的政策是需要國會批准。”
“我還什麼都沒有說呢。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沒必要急。”
克雷爾咳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塔託斯大統領閣下其實是個電影愛好者。而且,他有一個伯父,就是當初援地飛行中隊的飛行員。我聽說,他有打算到《骷髏中隊》去探個班。”
餘連隨即明白,這是讓自己去玩偶遇嘛。
可是,藍星共同體歷史上最年輕的海軍少將,第250界戰神祭的神選冠軍,新大陸黎明戰爭的英雄,卻一點都不想這麼做。
“這或許是一個方法,這或許是很好的很好的,但我偏偏不喜歡。”
克雷爾一時間無言以對。
“說白了,便連地球的袞袞諸公都不急,我卻又有什麼好急的呢?”餘連笑道:“而且,只要我們不急,更急的其實是別人。克雷爾老兄,你覺得呢?”
克雷爾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但臉上隨即又洋溢起的清爽笑容,又將這目光掩蓋在了其中。
“啊哈哈哈,你說的沒錯,你不要急,我們都不要急。”
說實話,地球的袞袞諸公其實也還是很急的。剛剛上任的尼希塔總統閣下畢竟是個精力充沛,愛崗敬業的人設,在受到新大陸的訊息之後,第一時間便通知所有內閣成員開會,並且為了保險起見,還下令所有人必須真人到場絕不能用遠端投影替代。
即便是這樣,他也在一個小時之內把所有的閣員們收集到了會議室中。這已經算得上是雷厲風行的了。要知道,換成是以前諾克漢姆總統和曼森總統的時代,怕是連人都來不齊的。
對此,尼希塔總統滿意。
當然了,雖然連續開了五天的會,每天平均會議時間在3小時以上,但這一屆政府的最高決策層還是沒有拿出一個章程。
對,尼希塔表示可以理解。因為全宇宙就沒出這種事,也沒沒有什麼歷史給大家抄作業的。
可是,聯盟的新聞搶先一步把這件事給捅出來了,就有點難受了。
“我一開始就說過了,反正都瞞不住,所以還不如就讓我們這邊的gnn和《獨立日報》先報道呢。這樣我們地球人至少可以享有首先發現環世界的榮譽。”開拓發展部長的沃茨用木然的口吻道,就像是個在複述著棒讀音的機器人。
“怎麼報道?說我們率先發現了一萬個大陸?我們在那個星系有四艘驅逐艦艦,勇敢的艦長先生正在和帝國的泰坦對峙!可是我們絕對不會屈服?任由訊息在新聞界擴散,只會把吊門拔得越來越高的。”新聞署長加爾德沒好氣道。
文化和教育部長瓦爾科內夫人倒是同意這個觀點,露出了優雅而矜持的笑容:“確實,先生們,泥腿子們聽不懂什麼叫戰略定力,只會隨著高調門而化身為一群狂暴的非洲蜜罐。完全也不想想會給我們這些理智的領導者添多少麻煩。”
“是啊是啊!夫人說的極是。”
“夫人簡直就是我的內閣會議嘴替。”
大多數人頓時一陣複合。少數幾個實在難以苟同的,也懶得和她一般見識。畢竟,這個世界上,最沒有價效比的就是和矯情的文青老女人爭執了。
“說起來的話,最給我們添麻煩的,不是那位維恩艦長嗎?早不好玩不好,非要在這時候發現那個環世界。嘖,要是被帝國先發現,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嗎?”又有人道。
這話可就和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現場氣氛頓時便是一僵。
而會議室之內,最年輕的婦女兒童權益部長的傑西卡·楊女士冷笑一聲,正要出言嘲諷。年紀最大的勞工部長白老爺子已經跳了起來,鬚髮皆張,提著椅子就準備撲過去,便被身邊的內務和公共安全部長肖納先生,以及國防委員長麥克瑟爾先生給拉住了。
“白先生,不至於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白兄白兄,看著酒友和釣友的份上,給我一個面子。給我一個面子。”
至於對面那個嘴上口無遮攔的邊境發展部長,明明是個體態看著頗有些分量的大漢,現在卻已經捂著腦袋蹲在地上發出慘叫聲了,就彷彿一隻被獅子逼到了懸崖邊上的羚牛。
我特麼的到底找了群什麼貨色啊!尼希塔總統在心裡長嘆了一聲。
折騰了好一會,總算是才以那個邊境發展部長抹著眼淚道歉而告終。總統先生也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大聲道:“諸位!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了,還是趕緊討論一下現實的問題吧。”
“是的是的!目前的現實問題在於,國會那邊認為我們在對他們隱瞞真相!還是想想明天怎麼應付這些人吧。”副總統耶倫非常誠懇地道。
現場再次出現了長達半分鐘的沉默。因為副總統先生的態度實在是太端正了,大家都覺得這貨說得應該是真心話。
可是,正因為是真心話,才實在是不好接下去的。
我特麼到底找了些什麼閣僚啊!總統先生便再次有了把這些蟲豸全部突突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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