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九十三章：小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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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冷酷，那是相對而言，若是我剛才不管你們，讓他們將你們圍剿殲滅，是否更加殘酷？”我反問道。

老太無言以對，少女點頭說道：“你是好人，而且一定是身居高位，卻還很好的好人，我能夠感覺得出來……”

“呵呵，聖女謬讚了，九州地心原來應是富庶而令人羨慕，這裡的仙家也是安居樂業，各族也樂於休養生息，一切的源頭不過是因為命龍改道，疲乏而導致了九州生氣被剝奪，但你們卻不知道九州界改道其實是為了避免被界外強者所毀滅，因此才強行讓命龍將其改道躲過一劫，無知無畏，無畏無懼，自然會有戰亂，自然會去尋求真相，但找到真相又如何？或許不過是自己起初一個錯誤決定而已，須知再過數十年，百年……命龍的元氣自會慢慢的恢復過來，紛爭可能無需自己發動，無需去追求自己以為的正義，它也自會回到多年前的樣子。”我搖頭笑道。

然而說完這話，我忽然感覺到自己腦海居然有一絲光芒閃過，彷彿要抓住，彷彿又抓不住，令我錯愕萬分。

“你是說，命龍休養生息後，地心還會成為以前的地心麼？那這些戰亂，都是各族之間的誤以為是，故而才會發動的戰爭麼？”少女連忙問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九州界統制，並非是為了剝奪地心資源，自然也不會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去折騰命龍，命龍只是沉睡了，需要休養生息罷了。”

“說了那麼多，卻也沒有解決地心的問題，數十年後，我們聖女以及地核或許早就給地心各族滅掉了，何來的安寧等待？”老太冷笑道。

我當然知道她的意思，或許黑袍他們所面臨的，也正是這樣的決定，每個世界，每個介面，每個維度都有著無窮無盡的矛盾，它們需要引導，需要疏導才能夠走向和平，才不至於完全的滅亡，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引導她們地心居民。

可想到這一點，我瞬間渾身都抽著冷氣，如此一來，我和窺天者又有什麼不同的？我同樣知道命運該走向何處，同樣的在想辦法去把命運引導向好的地方，同樣也是如同紫袍和黑袍當時的樣子。

看著自己沒有入場，但卻引導了整個世界的走向，我現在不正是在做黑袍他們這些窺天者所做的事情麼？

天命鼎，這是何等可怕的東西？引導著命運齒輪的執行，也在改變命運執行的軌跡，我現在難道就不是窺天者了麼？

從頑強的掙扎，對抗、反駁命運，到接下來的介入，改變他人的命運軌跡，這讓我一瞬間感覺到了可怕。

上位者，正是改變命運的最大推手，只要揮動一下袖子，就會如同蝴蝶煽動翅膀而引發的蝴蝶效應，改變整個世界！

我去制止了創世，而黑袍也在極力的疏導我，這何嘗不像現在小女孩想要解決地心的危機，實則這樣的危機可能數十年就能自然迎刃而解……

這也是我自己窺天后得到的解答，我可能正在做出無用功的掙扎，我在反抗命運，但這樣的命運，可能是走向支離破碎和毀滅也未可知……

從夏清平的將死，到留下三道咒語給他們師徒三，我也是在無意之間影響了那個世界，這也是黑袍給我的第一個提示，不是窺天者時時刻刻想著要這麼做，而是有時候，卻不能不這麼做。

那是身不由己。

而第二件事情告訴了我，有時候明知道命運會如何，也想著如何去引導才會走得更好，可並不是你想要去這麼做，別人就該願意去配合你。

那是無人理解。

看著我陷入沉默，少女說道：“叔叔，你說的可能是對的，因為我們遊歷各族，走遍了地心的大江南北，也發現了好些地方開始恢復了生機，雖然面積很小，但想必需要一些時間去緩慢的適應，一切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我們都明白了，我們會以此更耐心的說服大家，讓大家不要起紛爭好不好？”

“嗯，縱然不能讓人理解，也需要耐心的解釋吧……”我心中想著的事情，卻是自己還是自己，而少女已經成了黑袍的化身。

這是很殘酷的事情，誰都有身不由己時候，更多還是無人理解的狀態。

少女堅定點頭，隨後學著大人的模樣，一揮袖子堅定的對著身邊的仙家說道：“蘭提族退兵了，我們現在就趕往默阿族吧，他們應該會理解我們的心願！”

老太看了我一樣，搖搖頭，隨後跟著小女孩的指示又重複了一遍這命令，而大船轟隆一聲落入了沙海，朝著北邊疾行。

我沒有打算讓小女孩獨自為戰，再度消失出現後，已經站在了九州界的皇宮中，看著群臣一個個商議著朝政，圍在九州界的管理者面前，商議著地心之亂的事情。

似乎看到了我忽然的出現，全部的仙家都倒吸一口冷氣，接下來無數的仙家開始齊刷刷的跪下，驚訝地難以相信這一幕。

“九州顯聖了！九州顯聖了！！”一群仙家高聲呼喊，我雙目中帶著堅毅，隨後微笑看著群臣，說道：“處理九州地心之事迫在眉睫，一個小女孩四處奔走，卻遭遇著連番的挫敗和挫折，希望諸仙能夠設身處地，將此要事如臨己身，可否？”

“聖皇放心，不辱使命！”一群仙家齊刷刷的山呼，我淡淡一笑，消失在原地。

而不多久，我就出現在了一片腐氣浸染之地，這裡光輝照不進來，周圍像是一片渺無人跡的地方。

緩緩的行走在這片荒涼的地方，忽然間，一個人影出現在我前方不遠處的地方。

這少女手持長劍，剛剛腳尖落地，又再度疾飛起來，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好幾個黑影快速的在她後方的疊山上飛下來，也是手持著長劍。

我臉色微微一變，立即加快了速度。

果然，追著少女的，是一群受到腐化的黑魔兵，那少女又驚又怕，雙目全都佈滿了血絲，似乎不知道給追逐了多久了。

嗡！

黑魔兵手起劍落，準備斬殺少女，我卻瞬間出現，拍飛它手中的長劍，隨後輕喝一聲，震退了一群黑魔兵！

但黑魔兵都是一群失去了控制情緒的生靈，常年浸染腐氣的更是如此，根本不知道害怕的他們繼續朝我前赴後繼，我毫不猶豫引來了風刀，把他們全都切成了碎塊！

然而還沒等我回過頭，身後一把長劍頓時朝我斬了過來！

我根本沒有避開，那少女一劍就斬到了我的肩膀上，劍破開了我身體的時候，帶來的凝滯感我能夠輕鬆感覺到，這是自己引聚能量後獲得的感官，而在看向少女的時候，她的雙目已經變成了全眼，也徹底的腐化了。

我大手一伸，瞬間捏住了她那張漂亮小巧的臉蛋，猛地淨化了她體內的腐氣，讓她又恢復了正常的思緒。

可與此同時，我也發現她脈絡卻在之前已經強行催化過不知多少次，現在看起來已經是瀕臨潰散的狀態了，即便是黑魔兵不殺她，她也很快會煙消雲散，因為壽元有時候也是可以利用起來，為救命而短暫的提升力量，讓自己完成原來完成不了的事情，甚至是救下自己的小命。

不過這往往是一次性的，是不可再生力量。

壽元一旦到了盡頭，迎來的就是兵解坐化，眼前的她正是達到了這樣的條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