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三百四十九章：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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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生行走天下，對於這類事情早就見慣不怪，從前山到後山的蛛絲馬跡早已經讓我覆盤了這一切，也計算出了這裡發生過什麼，所以平靜的說道：“玄英觀敬畏神獸，和白鹿共存亡之心昭然，但敵人終究是敵人，若是不殺白鹿，他們又如何得到這白鷺的脈紋之象？魚死網破也不過是最後的結果罷了，可憐玄英觀滿門弟子皆被大仙門滅口，這等賊子何其歹毒！”

白鹿身上原先應該是一樣插著許多的避雷針一樣的金鐵杵，不過可能是把這玄英觀都滅了，所以不好留下太多的證據，這白鹿身上只有幾十個血口子罷了，看起來就像是傷口罷了。

“你說是大仙門？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大仙門的……他們不會這麼做的不是麼？”素甜頓時搖頭否定，畢竟在她心目中，大仙門是統御不周山大小仙門，並且是整個系統中的法理部分，執掌法律權杖的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違背法律的事情？

“呵呵，遠的不說，近的一個忘鄉青木海滅門案，素觀主可曾聽說過？”我反問道。

“忘鄉青木海不是因為殺害了第二仙門的掌門之子，所以只是被除名而已麼……”素甜驚訝的問道。

“忘鄉青木海已被滅門了，和這玄英觀一般無二，只要是涉及到大仙門利益攸關的事情，誰都不能倖免於難，青木海有鎮界鼎，而這裡有神獸白鹿，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門派遭遇這樣殘酷的事情？”我搖頭苦嘆，這大仙門滅殺一頭神獸，就意味著實力會強上一些。

“可是……他說過仙獸之死定然惠及我不周山全部生靈的，他還說過，儘量讓它們死得其所，死得其用，而一切真正的益獸，大仙門斷然會留給他們一條生路，斷然不會讓它們死絕的，只需要取一部分……一些仙獸的脈紋之象就夠了……”素甜眼中已經透出了疑惑和彷徨。

我呵呵一笑，說道：“一部分是多少？是幾十還是幾百？素觀主覺得一個門派強到什麼程度是強？強到什麼程度可以控制整個瓊天世界？是區區十隻，還是需要上百隻才能做到？”

素甜搖頭答不上來，我冷笑繼續說道：“想要完全控制住瓊天世界，怕是上百隻以上都不嫌多吧？可明面上記錄在案的仙獸才多少？野外的定然是要盡數殺掉的，但殺光野外的湊起來也不過二三十頭，怎麼也不會湊夠一百隻吧？那隻能殺門派的了，你們作為大仙門治下仙門，又是各方頂禮膜拜的大仙門，你們商量定的，就可以決定一頭仙獸的生死，而不能定的，自然有另一種理由去殺，這玄英觀地處尷尬之地，不受大仙門所保護，便成了這灰色地帶的受害者了，有這結果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素甜沉默了下來，她肯定也受到了大仙門少掌門的蠱惑，畢竟她可是少掌門的未婚妻，聽說婚期還定在了三大門派帶領所有小門派家族聚首之時呢，所以這裡面當然有一部分偏心在裡面，可眼前這種事，恐怕是怎麼偏心都解釋不通了。

找了一遍倖存者，活人沒有發現一個，卻發現連藏寶庫都掠奪一空了，對方倒是狠辣。

“這一隊大概有七個到八個左右，或者也還有沒有出手的，而且實力非常強大，每一位至少都是上二品，乃至動手的還有上一品的存在，這意味著若是還有未動手的，則可能更強也說不定，而且看他們下手毫不留情，甚至是跟殺死畜生一般的手法，恐怕在感情一道也淡薄的很，看看這些孩子，肢體不全的佔了大部分，是誰對這麼可愛的女道童下手如此歹毒？怕凡仙生死對他們而言不過和螻蟻無異了……”我搖頭說道。

素甜驚訝的看著我分析得如數家珍，一時間也愣住了：“你……你也是那樣無情麼？他們對你而言，也是如你說的螻蟻麼？”

我沉默了下，聽著素甜這麼質問我，我不由露出一抹悻然，我何嘗不曾是熱血沸騰的青年，但多少歲月過來，證道創世天的我已經是創世仙尊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站在我的角度上再看這些事情的時候，聖人對待百姓也像對待芻狗一樣一視同仁，老百姓安居樂業、生老病死皆是自然而然，也無所謂仁與不仁，早已習慣以創世仙尊的角度看待這一切的我，感情再無太大的波瀾了。

“他們不會停下來的，還會繼續為了獵殺神獸而屠殺一個門派，如果我們不制止他們，或許還會有更多人死去，而且按照我的推斷，下一個門派很可能會是日暮仙山，那兒傳聞還有一頭仙獸，這些仙獸據我研究，通常都有治癒效果，亦或者極強的能力，因為瓊天仙力帶著分解效用，但這些仙獸的仙力卻可改變人身體的狀況。”我淡淡的說道。

素甜詫異我怎麼來的結論，但她卻很同意我的觀點，只不過唯一有異議的是，我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樣：“那你……你到底有何目的？”

“目的？”我不由凝眉問起來，素甜想了想，換了個說法道：“你這麼做難道就不是為了自己麼？為什麼你會主動要去找這些人，或者說幫助日暮仙山？你不都是隻為了自己麼？”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事不宜遲，若是去晚了，沒準日暮仙山也會如這玄英觀一樣。”我說道，現在給她解釋未嘗會有什麼效果，因為我作為離秀的解釋她未必會相信。

看到我匆匆飛往忘鄉方向的邊境線，大概小半天的時間後，因為我的速度並不快，素甜也很快就緊隨其後來到了我身後，其實我算準了她會來，因為對於她這正義感爆棚的人來說，這事無需去求她，只要她知道的就不會置之不理，所以跟來只是時間問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