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章·黑狀,冠上珠華,秦兮,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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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嬤嬤見完了沈家夫妻,心情愉悅的回了賀家,她熟門熟路的進了蘇邀的院子,想著沈家夫妻那副陪著謹慎小心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裡嘖了一聲。
這麼縮手縮腳的商戶人家,怪不得把蘇邀也養的這麼膽小懦弱。
不過這樣才正好,若不是他們無能,她的差事還不能這麼順利,她揣著手從遊廊裡轉到了東邊的偏房,在自己那間朝向最好的房間裡坐下來喝了口茶,悠閒愜意的從袖子裡將那隻鐲子滑出來,緩緩地撥出了一口氣。
蠢貨,這樣好成色的東西,外頭哪兒見得著?哪怕是你捧著錢,都沒地兒買去,可蘇邀竟然抬手就送出來了。
她也不想想,這鐲子這麼貴重,又是三太太親自給的,意味著什麼。
一旦知道是為著見養父母送出去的,嘖嘖....
桑嬤嬤在心裡忍不住有些可憐這個外頭撿回來的真千金了。
這麼蠢笨無能,如果沒被發現身份,能安安穩穩在商戶家裡就養大嫁人,那也是她的福分了,偏她就被找了回來,就這麼點三腳貓的手段,放在三小姐眼裡,只怕三小姐都不用動手,眨眨眼,她就灰飛煙滅了。
她在外頭見沈家夫妻的時候喝了兩口酒,再看這隻珍貴的玉鐲,頓時覺得心花怒放,正打算把鐲子收起來,就聽見外頭響起敲門聲,不由下意識就將手縮回了袖子裡,急忙答應了一聲起身拉開門。
見是黃嬤嬤,桑嬤嬤臉上堆笑。
她們也是老熟人了,桑嬤嬤是三太太陪嫁的嬤嬤,年輕的時候也是在賀家當丫頭的,算起來,只是輩分不如黃嬤嬤罷了。
她自然而然的拉黃嬤嬤進房裡坐:“外頭冷著呢,老姐姐快進來喝杯茶,有什麼事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黃嬤嬤臉上還是跟從前一樣,一如既往的和善可親,擺擺手笑了起來:“下次罷,今次可不是喝茶的時候,太太那邊,請你過去一趟。”
太太?
桑嬤嬤面露疑惑,心中更奇怪----賀太太萬事不管,一心念佛,如果不是這次蘇邀病了,她甚至都少出房門,怎麼忽然卻要見自己一個管事嬤嬤?
她心裡疑惑,咳嗽了一聲就婉轉的問黃嬤嬤是為著什麼。
“許是為了回京的事?”黃嬤嬤不以為意,態度平常,面上看不出絲毫不對,桑嬤嬤也就放下心來。
也是,除了這個可能,也沒別的事了。
她倒是一點兒也沒往沈家夫妻那方面去想,在她看來,就蘇邀那個性子,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可能把沈家夫妻的事情透露出去一星半點。
而至於這院子裡的其他人,燕草她們無從得知,其他人都跟她長著同一條舌頭,更沒人會說出去。
既然不是因為這個,那就沒什麼可怕的,桑嬤嬤鎮定的關上了門,伸手拍了拍自己紅通通的臉,跟在黃嬤嬤後頭去了賀太太的院子。
進了初冬了,泰安院周圍有兩棵巨大的梧桐,風一吹,已經發黃了的葉子就在空中打著轉兒的落下來,不一會兒就給泰安院鋪上了一層金色的地毯。
桑嬤嬤踩在這些落葉上頭進了院子,就見小丫頭們正在清掃院裡的落葉,廊下還有幾盆晚菊,被這夕陽一照,滿院都是金燦燦的。
大丫頭春桃親自迎上來招呼了黃嬤嬤一聲,替她們打了簾子:“太太正在裡頭等著呢。”
桑嬤嬤就更加放鬆了,對著春桃還微笑著點點頭。
賀太太正在跟賀姨母說話,黃嬤嬤先一步上前稟報了桑嬤嬤來了的話,她才嗯了一聲,隨意的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杌子,讓桑嬤嬤坐。
桑嬤嬤受寵若驚,急忙推說不敢,賀太太便也不再讓,只是打量了她一眼,輕飄飄的問:“你先前沒跟在么么跟前伺候,去哪兒了?”
沒想到賀太太張口問的是這個,桑嬤嬤有些怔忡,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急忙道:“姑娘吩咐我出去替她辦件事,所以沒跟在跟前......”
賀姨母不緊不慢的垂目注視著她,眼裡露出一點兒譏諷。
“辦事?”賀太太哦了一聲,意味深長的挑眉問:“做什麼事?她養在深閨,來了賀家以後就沒出過門,有什麼事要你出去辦的?難道是我們府裡有什麼做的不好?”
這話問的大有文章,桑嬤嬤在伯府浸淫多年,警覺心頓起。
太太專門找她來,問的是她出門的事,難道是知道她去見了誰了?
否則的話,怎麼會這麼問?她一個奴婢,哪怕主子不出門沒要求,她自己出個門難道是值得主子問起來的事嗎?
想到這裡,她心裡咯噔了一聲。
知道她去見沈家夫妻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沈家夫妻先給賀家遞了帖子,賀家或許派人看著沈家夫妻.....
桑嬤嬤心裡有些懊惱,她不該這麼急躁,該更加隱秘挑個合適的時機去給沈家夫妻送信的,到時候再讓蘇邀自己要求出門,跟沈家夫妻見面.....這樣被賀家人發現,效果才最好啊。
現在賀家的人提前發現,可蘇邀都還沒跟沈家夫妻見面,更別提哭訴委屈或是抱頭痛哭的場面了,這可不好.....
桑嬤嬤心思急轉,一下子就做出了決定,似乎是很為難也很猶豫的樣子,咬著唇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賀太太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好好的說著話呢,你跪什麼?”
桑嬤嬤支支吾吾,趴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好像是怕極了:“太太,我.....我今天出門,其實,其實是奉了姑娘的命,去見她的養父母的......”
她說完,就覺得整個屋子裡乍然安靜下來,以至於她都能聽見外頭小丫頭們隱約傳來的嬉笑聲。
她心中卻頓時一鬆。
看吧,這果然就是一個膿瘡,不能挑破不能動,一動就要腐爛流血。
蘇邀只要沾染上一點兒,她就整個人都要腐爛發臭,再也別想甩脫了,誰讓她的母親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註定接受不了一個心心念念養父母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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