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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大少爺哼了一聲,反正如今都湊到一起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什麼男女大防的,乾脆就往前指了指,示意大家一道往敞軒走,商量這件事,轉了個彎,他皺著眉頭十分厭惡的表態:“今天這事兒,無論如何也不能善了的,何知州一定要給我們汪家一個交代,喬丹寧收買我們家的丫頭,來汙衊紛紛的名聲,若是我們還不當回事,他只會覺得我們軟弱可欺。”
汪悅榕沒有說話。
還是蘇嶸搖了搖頭,打破了汪大少爺的憤憤:“只怕不容易。”
幾個人已經走到了垂花門,前面的月亮門邊上種著幾棵海棠樹,如今還是光禿禿的,可那樹枝一看就知道是精心修剪過的,很有意趣,汪大少爺轉頭去看蘇嶸,才聽見蘇嶸說:“這事兒的確是很惡劣不錯,那個喬丹寧死一萬次都不足惜,可問題是,這事兒最終會如何定性,若是我沒猜錯,何知州那兒很快就要來人請我們出去了。”
汪大少爺半信半疑,正要說話,才踏過月亮門的門檻,何堅就飛快的跑了過來,對著蘇嶸拱了拱手行了禮:“伯爺,何知州那兒來了人,請您跟汪大少爺去一趟衙門。”
當真是去衙門,被蘇嶸料準了,汪大少爺驚疑不定的看了蘇嶸一眼,問何堅:“說了沒有,這麼快就讓我們過去是幹什麼?”
採荷被收買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但是蘇嶸之前並沒有讓何知州把人帶走,只是說還有許多事要問清楚。
但是何知州哪怕是馬上提審喬丹寧,只怕也沒有那麼快能出結果的。
這麼快,何知州總不能是已經把案子審清楚了。
汪悅榕卻想到了什麼,眉頭緊皺的攥緊了拳頭,面沉如水。
何堅搖了搖頭:“何知州未曾說,只是請伯爺跟大少爺一道過去,說是有要緊事商議。”
汪大少爺有些茫然,但是既然還要讓何知州審案,那麼總還是得給人家幾分面子,就對汪悅榕道:“那紛紛,你帶著么么先回後院去,我跟伯爺出去一趟。”
“大哥!”蘇邀出聲喊了蘇嶸一聲,見蘇嶸轉頭,就走上前兩步低聲道:“這是個好時機,我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蘇嶸之前還有些嚴肅的臉上露出個笑意來,伸手在蘇邀頭上鑿了一下,笑著道:“咱們想到一塊兒去了,放心吧,既然自己湊上來,哪裡有不打臉的道理。”
他們總要以這種旁門左道來試探人的底線,那麼就該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如果之前的那些教訓都不夠,那麼等到他們自身難保,大約就能明白先撩者賤的道理。
蘇邀見他一點就通,顯然心裡是早就有數的,便也不再多說,只是去看汪悅榕。
汪悅榕沉思再三,終究也沒多說什麼,蘇嶸卻鄭重的對她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讓他們後悔算計到你頭上。”
不知道為什麼,蘇嶸每每總能看見她最狼狽的時候,也總能拯救她於水火。
汪悅榕對著他福了福,眉眼冷肅,聲音雖輕卻擲地有聲:“我要他死。”
這世上所有的事最終說到底都該是一報還一報,若是傷害不必付出同等代價,那麼道歉又有什麼意義?
她跟喬丹寧自問無冤無仇,在他恬不知恥毫無顧忌的陷害她的時候,就該想到她會對他如何的咬牙切齒。
蘇嶸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根本沒覺得這話有哪裡不對,他還問了一句:“若是.....若是今天並沒有戳穿他,那麼......”
“那麼我會答應喬家的親事。”汪悅榕輕笑出聲:“然後,讓喬家所有的人都為我陪葬!”
指望她嫁過去忍辱偷生,那是打錯了主意。
汪大少爺咳嗽了一聲有些驚慌,蘇嶸卻很贊同的點了點頭:“是,就該有這樣的志氣,你放心吧,你會看到這一天的。”
他說完了就拉著汪大少爺走了。
汪大少爺走出一段路之後還有些恍惚,忍不住喊了蘇嶸一聲,有些奇怪不解的看著他:“你當真覺得紛紛做的對?”
蘇嶸都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值得討論的地方,反問他:“不然呢?她該怎麼樣?忍氣吞聲,忍辱負重的低聲下氣嗎?她沒做過的事,為什麼要忍受被算計的後果?再說,我覺得若是任由她淪落成那個地步的話,她若是反過來把汪家燒了也是應當的,畢竟若是家族的男人還需要靠犧牲一個無辜的女人去儲存所謂的顏面和體面的話,這個家族也不會長久的。”
汪大少爺目瞪口呆。
蘇大少爺可真是敢說。
怪不得能對著蘇邀這麼厲害的妹妹還那麼寵溺有加呢,原來自己也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
他撓了撓頭,嘖了一聲追上了蘇嶸,對待蘇嶸的態度更加親近了幾分。
管他呢,橫豎蘇嶸雖然激進了一些,但是比起蘇桉那個軟骨頭可要強上千倍百倍的。
兩人一道進了通州的衙門,何知州早已經在後堂等著了,見了他們進來,急忙站起身迎接,蘇嶸擺了擺手,直截了當的問:“不知道何大人這麼快就叫我們來,是有什麼要緊事?”
何知州引著他們去邊上坐下,又急忙催著人上茶來,臉上帶笑的親自做了個請的手勢,才緩慢的道:“才剛初步提審了喬丹寧,他對於收買了汪大小姐身邊的丫頭的事已經是供認不諱了,也承認汪大小姐跟他絕無苟且之事,一切都是他自己出於一片愛慕之心,所以才一時頭腦發熱做下的蠢事,他已經是知道錯了,說是情願將功補過,做牛做馬......”
汪大少爺真是忍不住氣的笑了:“我放他孃的狗屁!什麼一片愛慕之心?栽贓陷害,空口白牙的傳謠造謠,毀壞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的名聲,這就是他所謂的一片愛慕之心?那他若是再愛慕一些,是不是要將我們汪家都一把火給燒了,好成全他的一片愛慕啊?!”
何知州陪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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