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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嶸沒什麼好氣兒。
主要是,他真是不大喜歡妹妹嫁給蕭恆這種註定大風大浪裡行船的人,不過,妹妹喜歡,有什麼法子?
在她記憶裡,蘇邀很少表現出喜歡某種東西某個人。
越是這樣,她這一次會說出喜歡蕭恆的話,才是真正讓蘇嶸改變態度的原因。
人生已經很難了,得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餘生跟喜歡的人一起結成連理,到時候生活也應當會更加甜一些的吧?
既如此,蘇嶸便更想著雲南這攤子事速戰速決,他好立功了。
立了功,才能往上走,往上走,才能成長為更有力量的大樹,將在意的人都護好。
蕭恆挑眉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短短時間內都已經閃過了這麼多的念頭了,笑了笑就輕聲道:“我也正有此意。”
其餘的話,蘇嶸也便不說了,雖然要做大舅子了,但是,誰讓他這個未來妹夫的身份不一般呢?他想了想,咳嗽了一聲強調:“不過,殿下,我醜話還是要說在前面的,若是以後,您讓她傷心了,我一定會給她討回公道!”
這也就是之前蘇嶸為什麼覺得蕭恆不行的最主要的一個原因了,人家是皇太孫,以後或許要當皇帝,哪怕是沒有三宮六院,但是,過日子哪有順風順水的?若有一天蘇邀受了委屈,可怎麼算?
蕭恆若有所思的看著蘇嶸,輕聲說:“我父親跟母親至死都在一起,他們夫妻恩愛,在人生的盡頭也只有彼此。我,也是如此之想。”
蘇嶸瞳孔縮了縮,最終重重的點了點頭:“殿下這話,我記得了。”
聰明人之間說話,點到即止。
話說到這裡,實在一句都不必再多說了,蕭恆笑著指著自己手裡的文書:“來,看看廖大人給的這份資料,接下來,可還有許多事要忙。”
蘇嶸也收斂了心神,先接過來掃了一眼,對於其中重要的訊息都默默地記牢了。
不一會兒,崔先生他們也都趕回來了,大家便一起看這份資料。
崔先生率先看完,將資料給了唐青楓他們,自己便摸了摸鬍子:“昆明城內計程車紳當中,豪富的無非也就是紀家、沈家和白家。這幾家,也全都是純粹的土人,他們豪富至今,是數百年的積累,也是朝廷的恩典----否則,哪怕他們是土人,沒有朝廷的恩典,他們也到不了這個地步。的確是時候,跟他們談一談了。”
說是要談一談,但是其實說到底,就是想要團結這幾家人,讓他們都為朝廷平亂出力罷了。
但是,想是一回事,人家願不願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崔四爺在邊上道:“還有楊家,但是,經過了楊斌慶和楊參議的事,楊家只怕是絕不肯好好配合的。”
而楊家不肯,其他幾家就算是有紀家在牽線搭橋,只怕也不好說服。
這件事,實在是個問題。
商議了一晚上,等到人都散了的時候,天都已經完全黑的看不清五指了,蕭恆看著三九熄了燈,原本是要去隔壁的屋子裡睡覺的,忽然卻聽見四周有犬吠聲,隨即四周的狗好像都聽見了動靜,紛紛跟著叫起來,一時院子裡熱鬧的很。
三九立即就把火給重新點上了,吃驚的問:“殿下,這是什麼聲音?”
也不怪三九吃驚,今天白天才出現過土人百姓圍住紀家的事兒,現在半夜忽然有這麼大聲響,真是讓人驚怕。
蕭恆皺了皺眉,開了門出去,便見許多院子裡都亮了燈,逐漸的,也有腳步聲和說話聲響起,都是朝著自己這個方向來的。
的確是出事了。
他心裡閃現過這個念頭,靜靜的在廊下站著,果然沒多久,便看見廖經續等人面色慘白的趕過來。
燈籠映照之下,這位封疆大吏的面上表情十分不好看,急的都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但是他也顧不得這些了,踉踉蹌蹌的跑著過來,看見了蕭恆站在廊下,忙道:“殿下,出事了!楊參議衛所底下計程車兵發生譁變,聽說,聽說.....”
那些土兵向來都是被楊參議所統轄,平時也只聽楊參議的話。
蕭恆之前讓唐源前去接管軍營,其實大家心裡都知道,肯定不會那麼順利,但是,但是真的誰能料得到,竟然直接就發生了譁變?!
那群土兵當真是太過分了!
尤其是,唐源還是永寧長公主的駙馬,若是唐源因為譁變死了,那可真是,還沒打木桐,先死了一個大將......
大家面上都急慌慌的,哪怕是一向鎮定的崔大儒也面色凝重:“這些土人不通教化,的確是令人頭痛。現在當務之急,是確定駙馬如今情形如何,還有將鬧事鬧的最厲害的軍官提出來!”
但是,這又談何容易?
土兵都直接譁變了,可見他們不把朝廷的命令和官當回事,這個時候,還會配合你抓人?
廖經續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蕭恆卻道:“點兵,點一千欽差護衛----羽林衛和錦衣衛各五百人,而後再點三千府兵,隨我出城!”
廖經續這下是不說話也不行了,他焦急的問:“殿下!您不可!千金之子戒垂堂,那些土兵現在已然是大逆不道了,您去了,他們那些人.....”
蕭恆不為所動,仍舊目光堅毅:“不必多說,我必定要親去,土兵們既然不通教化,從今以後,便要通了!”
廖經續張了張嘴,忍不住就要嘆氣,心說道理人人都會說,但是哪裡有那麼簡單,真要是那麼簡單,怎麼會歷經四五朝還沒解決這個問題?還輪到您這位皇太孫來平叛?
但是,皇太孫的態度已經這麼堅定了,看起來斷然沒有更改的意思,廖經續察言觀色,便決定不再多說,只是立即正色應了是,自己去打點那三千府兵的事了,他是必定得跟著蕭恆一道去的。
否則真出了點什麼事,別說是當官了,他這個腦袋也保不住了。
深夜出這等大事,廖夫人驚得一直等訊息,聽說丈夫要出城去大營,當即便白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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