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二章 與孤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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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海獸與大秦鐵甲和大夏軍隊混亂鏖戰，波塞冬和那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卻始終注視著對方。

喊殺沖天，血肉橫飛，屍山血海，如泰山崩於前。

但那龍椅上的男人卻面不改色，眼神依舊漠然，彷彿那殘酷的戰鬥與他無關。

不過也的確，這男人當初經歷的戰鬥，遠比眼前這磅礴戰場更加壯大。

那曾經的戰鬥，足足歷時二十三年。

戰場便是整個天下，對手是那分割天下的六國諸侯。

不比眼前這渤海戰場大多了，不比那千萬海獸多多了？

那混亂動盪的時代，那是民不聊生的時代，成為了他的時代，二十三年的戰鬥，改變了五千年的歷史，六國諸侯死於劍下，從破碎的山河中走出一個煌煌大秦。

而此時，波塞冬卻坐不住了。

眼見自己的海獸信徒一個個死去，波塞冬臉色愈發難看。

信徒，對於神明來說，至關重要！

那是力量的源泉，那是神明的根基！

死一個兩個，無所謂。

以波塞冬的千萬信徒來說，死個百萬，二百萬，也無所謂，哪怕普通訊徒都死絕了，也無所謂，就算傳說級海獸死一些，也無所謂。

畢竟只要時間足夠，總能繁衍恢復、

但要是全軍覆沒……那他波塞冬別說恢復往日榮光，只怕立刻就得失控！

天生神明那與生俱來的力量太過強大，他們與那些一步步踩著血與骨走來的成神者不同，他們未曾弱小過，未曾為了獲得力量而努力修煉。

那些一步步走來的成神者的生命層次低，出身卑微，但另一方面，他們的力量都是自己修煉而來的，都是從殺戮和生死中獲得的，能夠完全掌握。

而神明的修煉方式……便是征服位面，收攏信徒！

集合信徒的信仰之力，化作神力！

根本不需要什麼修煉，或者說，他們的修煉，就是收服信徒！

因此，神界的神明雖然強大，但卻如無根之萍，他們必須依靠信徒來維持那股力量，不止於失控。

必須依靠信徒誦唸自己的名字，才能維持理智，才不至於被那強大的力量反噬。

信徒，就如錨點一般，如無根之萍的神明不光依靠信徒的信仰變強，更是依靠他們來維持理智，維持對力量的控制。

一旦信徒死傷，實力倒退是小，若是死的太多，就會失去錨點，神力失控自爆，或者思維崩潰，迷失在茫茫元素之中，成為一具空有神力的身體，那是類似於人類所說的植物人的一種狀態。

總之，都不是好事。

尤其是第二種，對自詡高貴的神明來說，那還不如死了。

而眼見自己的信徒越死越多，再加上那些墜入海洋的大夏諸神竟然被一個個送回鋼鐵長城……

波塞冬坐不住了。

“都給我，留下！”

波塞冬再次揮動三叉戟，上百條千米水龍從身後沖天而起，裹挾璀璨榮光，直奔大秦鐵甲而去，直奔那些馱著大夏諸神奔向長城的鐵騎而去！

“小心！”

有異能者大聲喊道。

“吼！”

就在那水龍即將撞碎鐵甲，碾碎鐵騎的剎那。

更加響亮的龍鳴響起！

“吼！”

鋼鐵長城上，匍匐於龍椅座下的一條條金龍沖天而起，以勢不可擋之資，轟然衝向那些威勢磅礴的蔚藍水龍！

或許是因為沉睡千年剛剛甦醒，那九條金龍並不粗壯，每一條身長也才只有百米大小。

對比那百條遮天蔽日的千米水龍，似乎渺小了一些。

但那耀眼的金芒，卻比那蔚藍的榮光更加耀眼！

“吼！”

九條氣運金龍如九道金色的流光，嘶吼撲去，狠狠撞擊在一條條千米水龍之上。

耀眼的金色與遮天蔽日的藍色碰撞。

破碎的，竟是藍色。

“吼！”

一條條千米水龍發出哀嚎，竟是被百米長的金龍生生撞碎。

那最後的哀嚎中滿是疑惑，似乎不明白為何這隻有百米長的金龍竟是能摧枯拉朽的一路撞碎它們強壯的身軀！

“吼！”

一條金龍咬斷最後一條千米水龍的脖子，仰天嘶吼。

九條金龍仰天嘶吼！

身下，百條水龍已經破碎，化作浪花重新落回海洋。

千米之巨？

百條之多？

那又如何！

這氣運金龍雖然只有九條，卻是這位人間第一帝的帝氣所化，是那一個時代的山河一統，是煌煌大秦的國力！

那是始皇，那是大秦，那是大夏山河，那是天下一統！

更是千年來，一代代大夏後輩，對那個時代，對那個王朝，對那個帝王的敬仰。

龍氣，帝王氣，山河氣！

豈是千米水龍可比？

每一條金龍，都比波塞冬以神術化出的千米水龍更加堅硬強悍！

九條金龍低頭看向波塞冬，而九條金龍之後，那坐在龍椅上的男人也漠然的看向波塞冬。

大秦祖龍，始皇帝！

“你的對手，是孤。”他與海之主神，波塞冬平靜對視。

兩人都有一種類似的氣質，帝王的氣質，雖然波塞冬的帝王氣不如始皇，但不可否認，立於海洋之中的他，同樣散發如同海洋帝王一般的氣息！

男人頭戴的旒冕金芒湧動，十二珠簾在海風吹拂下微微搖晃。

波塞冬頭頂的海之王冠散發蔚藍光芒，宣示著海之主神的權柄。

這一刻，雙王相對。

陸地王對海洋王！

人類之王對海洋之主！

男人忽然笑了：“雖然孤剛剛甦醒。”

“不過……”

“或許你還沒明白，站在孤的身前，站在大秦國門之前，意味著什麼。”

“與孤對視，又意味著什麼。”

旒冕的十二玉串微微搖晃，這個坐在龍椅上的男人終於緩緩起身，當這位千古一帝起身的剎那，一股強悍的威壓橫掃而出，竟是仿若比肩日月一般。

他起身的剎那，在海浪拍打下微微抖動的鋼鐵長城徹底穩固，宛若巨龍坐鎮！

“孤，會讓你明白。”

“就如孤當年讓天下人明白的那樣……”

“王，不可直視！”

“孤的大秦，不可打量！”

“當年的六國不行，神，也不行！”

“吼！！”

九條金龍從男人腳下嘶吼而起，環繞男人周身，散發耀眼金芒。

那是煌煌大秦的光！

波塞冬被這滔天威勢震得頭皮發麻，但隨即忽然笑了起來：“十一階？”

只有十一階？

也對，這男人沉睡千年，如今才剛剛甦醒歸來，自然十分虛弱。

當初那宙斯，可是親自將他從神界殺的逃回這裡，諸方神殿更是將那些東方武神和東方神佛逼得燃燒生命，爆發最後一波力量，才將神界聯軍逼出此界，隨即隱藏此界。

那是人類的慘勝。

而如今。

就算他甦醒，又如何？

就算他是那讓神明都要顫抖，都忍不住心生臣服的帝王，又如何？

那曾經恐怖的軍隊，如今甦醒的，也不過百萬！

這甦醒的帝王，也不過十一階！已是末路帝王！

原本緊張的波塞冬忽然開心的笑了起來，他忽然對這位始皇能夠甦醒感到開心。

“這是老天給我的機會。”

“殺死你這位人類始皇的機會。”

他還記得當初這道身影立於萬軍之後，立於大秦旗下的可怕模樣，那是睥睨山河，虎吞天下，不可阻擋的帝王！

瘋狂到入侵神界的帝王！

貪婪到將大秦旗插入神界的帝王！

而如今……

只有十一階！

竟是跟那個之前與自己交手的亞瑟王差不多！

“我會把你的頭顱，放在我的王座之上，作為最好的戰利品。”波塞冬猛然握緊三叉戟，他彷彿看到了海洋神殿高舉始皇頭顱，重新展露榮光，叱吒神界的一幕。

但下一刻。

“轟！”

始皇踏前一步，竟是直接衝向波塞冬！

只剎那，波塞冬臉上的冷笑瞬間凝固，他滿是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看著那道身影。

不。

那已經不是身影。

在波塞冬眼中，那是一條衝來的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