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三章 到時候，你去做那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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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被死死鎮壓，聽到始皇的話語，笑容森然：“好，趕緊殺了俺老孫，不然等俺老孫起來，定要先殺佛門，再殺你們這些幫佛門對付老孫的人類，從此妖族為尊！”

鋼鐵長城上的牛魔王等一眾大妖和營地裡的五百萬妖族們聽到這句話，臉色難看的不行。

他們雖然是妖怪，但真不想妖族為尊啊！

現在有空調，有遊戲，有電影，不挺好的嗎？

人類還幫他們建宿舍，還幫那些沒開化的同類建養殖場屠宰場，打疫苗，喂飼料，生老病死一條龍，各族都一天比一天壯大，這不香嗎？

為什麼要獨尊啊？

而看著被鎮壓的猴子，林凡此時內心極度複雜，他是真不願意殺這個猴子。

昨日，大家還一起並肩作戰，與波塞冬廝殺，共同守護這片土地。

而上一世，這隻猴子也為了守護這片土地而死，血染蒼穹。

那一度是林凡最惋惜的事情。

而如今，自己和十四萬萬同胞拼盡全力，做好完全準備，好不容易讓這隻猴子從波塞冬手中活了下來，卻又要自己親手殺死他？

林凡想的也不只是這些，他一直想要救下前世為大夏而死的所有前輩，這是他的夙願。

毫無疑問，隨著神明降臨的進行，更多的前輩會一個個復甦。

矛盾也會越來越多。

佛門和猴子的恩怨，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

如今猴子和佛門不能相處，就殺了猴子。

那以後矛盾不斷爆發，自己是不是也得殺死一個個歸來的先輩？

“快殺了他，”始皇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聲音顫抖的催促道：“我快維持不住了！”

那猴子被死死鎮壓的身體已經開始抖動，帝氣金龍加持的秦長城竟是開始撲簌簌掉落塵土，彷彿隨時都要崩碎。

始皇雖然借來一縷大夏氣運，但只那一縷大夏氣運，對如今的始皇來說也太過龐大。

只是操縱起來，神力的消耗就是平日數倍。

眼見始皇快到極限，林凡也只能咬牙，冰冷道：“那就……殺了他。”

猴子哈哈大笑：“對對對，快殺了俺老孫！”

“不然，俺老孫可就要掙脫了！”

“不過俺老孫倒是有點好奇……”猴子冷笑道：“你準備怎麼殺我？”

金剛不壞之軀！

林凡一愣，看向始皇：“政哥，你有比天子劍還鋒利的東西麼？”

“沒有啊。”始皇瞳孔頓時收縮：“你別告訴我，你跟這猴子打了這麼久，你都沒有能傷到他的武器！”

始皇不敢置信，你特麼怎麼跟他打這麼久的？

“我正是因為沒有能傷到他的武器，才跟他打了這麼久啊。”林凡解釋這個因果關係。

“現在你就別跟我解釋了！”始皇一身神力已經開始明滅不定，即將枯竭，當下臉色焦急道：“想辦法弄死他！我真的撐不住了！”

始皇本來是過來幫忙的。

作為復甦的先輩，他過來幫忙鎮壓猴子的時候，內心還是挺感慨的。

尤其是催促林凡殺死這隻猴子的時候，他也有種愧疚感。

但萬萬沒想到，特麼的弄不死？

這就不是愧疚的問題了，回頭這猴子破封而出，始皇自己弄不好也得死在這兒！

我就是來幫忙的啊！

“小子，你別坑我！你叫我來幫忙鎮壓，結果你是讓我來送死？”始皇怒罵道：“快想辦法！”

“行了，我知道了。”林凡陰沉著臉，走向猴子。

“哈哈哈，”見林凡走來，猴子一點也不畏懼，反而哈哈大笑，“小子，真有辦法弄死俺老孫？”

“俺老孫可是金剛不壞之軀，當年，那如來都弄不死我！”

“天上的神仙用天雷劈我，用仙器錘我，用丹爐燒我，都沒能讓俺老孫掉一根毫毛。小子，就憑你，能傷的了俺老孫半根毫毛？”

金剛不壞之軀，可不是作假！

林凡在猴子身前停下腳步，嘆了口氣說道：“大聖的金剛不壞之軀，的確厲害。”

“我的確傷不了大聖的一根毫毛。”

“但……我是修羅神。”

林凡的雙眼忽然變得漆黑，他輕聲道：“大聖的靈魂，也金剛不壞麼？”

周圍的溫度忽然冰冷下去。

僅剩的修羅神力在林凡指尖流淌，點在猴子的眉心。

猴子想要躲避，但如今他依舊被始皇鎮壓，根本無處可躲。

只剎那，猴子雙目呆滯，一動不動。

【修羅禁術·修羅場】！

林凡的修羅體緩緩從身體中飄離，飄向這猴子的精神世界。

猴子的精神世界中，林凡看著那被壓在五指山下的猴子，微微一愣。

“原來在你的世界裡，你依舊被壓在五指山下。可現實裡的你明明早就不在五指山下……”

始皇如今雖然鎮壓了猴子的身體，但始皇鎮壓的再強，也無法作用在猴子的精神世界中。

這五指山，怕是在猴子的精神世界中，鎮壓了他不知多少年！

很可能猴子從未出來過！

“俺老孫雖然早已離開五指山，但，佛門依舊在！俺老孫在哪不是在五指山下？只有等到我妖族獨尊，俺老孫才徹底從如來的五指山下解脫！”那被壓在山下的猴子臉色難看：“技不如人，俺老孫無話可說。要動手就快點動手，休要羞辱俺老孫！”

“好！”

林凡一把抓住猴子的神魂。

他本來還以為，這一戰，還會有些麻煩。

畢竟當初用修羅引去對付波塞冬的時候，雖然波塞冬肉體被鎖住，但在波塞冬的神海之中，他和波塞冬的意識還是好一頓打。

最後是汙染了波塞冬那一滴原初之水，汙染了那片神海，這才徹底控制控制住波塞冬的靈魂。

如果這猴子在他的精神世界中與林凡一戰，林凡還真未必能贏。

但偏偏，猴子在他的精神世界中，竟是被鎮壓在五指山下！

這是林凡無法理解的，畢竟，現實裡的猴子早就離開了五指山不知多少年。

也正因在精神世界中，猴子本身就被鎮壓在五指山下，林凡反倒根本不需要戰鬥了，也算是省力了。

“現在，隨我出來！”

林凡一把抓向猴子的意識，但那猴子卻根本無法躲避，因為他在精神世界中，被五指山狠狠鎮壓，根本無法動彈！

“嘩啦啦！”

無數修羅鎖鏈將這隻猴子的神魂直接束縛。

正在鎮壓猴子的始皇忽然瞪大雙眼，他看到林凡的神魂竟是拖著一個被修羅鎖鏈死死捆住的神魂從猴子體內衝出！

“這麼快？”

“林凡，幹得好！”

始皇頓時感受到了，隨著猴子的神魂被林凡拽出，那原本不斷試圖掙脫他的鎮壓的猴子的身體也瞬間僵硬，不再掙脫。

“呼。”

束縛散開。

九條已經變得暗淡虛幻的帝氣金龍搖搖欲墜的回到始皇體內，幾乎就要支撐不住的始皇大口喘息，大印散去，雙手撐膝。

同時，那股借來的龐大氣運也悄然脫離他的身軀，始皇還不忘低聲道：“孤，多謝大夏了。”

而另一邊。

林凡的神魂再次回到體內，漆黑的雙眼恢復正常。

林凡的左手掌心虛握，密密麻麻的漆黑鎖鏈從掌心彈出，將那猴子的神魂死死束縛！

“猴子，最後給你一個機會。”林凡目光復雜道：“與佛門並肩而戰。”

猴子的神魂沉默不語。

林凡語氣中多了幾分懇求：“算我求你，不要再去尋仇，如今大夏需要佛門，也需要妖族，我們得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大局為重！哈哈哈，當年如來鎮壓我的時候，怎麼沒人說大局為重！”猴子神魂哈哈笑道：“當初那些佛門的佛陀，那些道門的神仙，誅殺我妖族的時候，怎麼沒人說大局為重！”

“當初如來小兒蠱惑我去西遊，去打死一個個妖怪的時候！”

“當我不願屈服，在夜晚仰天怒吼的時候！”

“當第二天菩薩給我帶上金箍，逼我繼續西遊的時候！”

“怎麼沒有人說大局為重！”

猴子眼中，滿是憤怒滔天！

“現在你人族勢大，俺老孫好不容易甦醒了，要去報復佛門，你人族又說大局為重？”

“你這跟那如來小兒口中的眾生平等，有什麼區別！”

林凡無言以對。

“大聖，走好。”林凡嘆了口氣，緩緩握緊掌心。

只剎那，鎖鏈收縮！

"嘩啦啦！"

林凡閉上了眼，不願看到接下來魂飛魄散的那一幕。

猴子的靈魂的確不如他那金剛不壞的身體那般堅硬。

那是一個傷痕累累、被壓在五指山下的靈魂。

漆黑的鎖鏈碾壓著那一道靈魂，猴子倒也的確是個硬骨頭，哪怕靈魂被寸寸擠壓，哪怕靈魂裂痕瀰漫，都不曾喊半聲痛。

他只是哈哈大笑：“哈哈哈，佛陀，只恨俺老孫今日不能全滅了你們！”

猴子的笑聲中有蒼涼，有悲傷，但也有解脫。

“佛……不，也不能全滅，有一個……至少，他不該死。”猴子忽然不笑了，這道即將魂飛魄散的靈魂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在西遊路上，一路教他道理的身影。

那個雖是佛陀，卻與所有佛都不一樣的身影。

那個喊出“若眾生皆可度，我為何不能度妖成佛”的身影。

那個被如來責罰墜入凡塵，歷十世輪迴，卻還想著取一本大乘佛法，為天下眾生尋一個真正平等的傻和尚。

他還記得，那傻和尚說，“猴子，你知道，我本是金蟬子，我十世為佛，三千世界，我什麼都懂，我醒也是佛，我睡也是佛，我煩透了，佛佛佛，都是佛，我見那朝陽如海，都是佛性，都是禪意，唯獨不見人心。”

他還記得，那傻和尚總是失眠，夜裡翻來覆去不睡，有一次問急了，他說：“佛曰眾生平等，我卻覺得這三千世界如火宅，在火宅裡，我睡不著。”

那大逆不道的傻和尚一心想要取回一本大乘佛法，他說，只要有了這大乘佛法，就是真正的眾生平等，佛門也不再鎮壓妖族，皇帝與庶民相同，天下百姓同樂。

他說那是世間唯一的解脫之法，可度天下人。

他說只要尋到那個佛法，天下從此眾生皆不苦。

猴子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大逆不道的和尚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的光。

只可惜，那和尚應該失敗了。

不然自己只是為當年的事情復仇，這些人族都要護著佛門？

猴子眼中帶著不甘和遺憾，嘆道：“師父，你還是失敗了……只可惜，徒兒未能再見你一面。”

“唉。”林凡嘆了口氣，緩緩握緊掌心。

鎖鏈徹底繃緊，那猴子已經裂痕瀰漫的神魂終於支撐不住，發出碎裂之聲。

而就在下一刻。

“轟！！”

一道聲音忽然從鋼鐵長城之中傳出。

“猴子，誰說我失敗了。”

“轟！！”

一股強悍的氣息迸發而出。

一道身影從昏迷不醒的小和尚體內掠出，白衣袈裟，轟然撞向林凡！

正全身心對付猴子的林凡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明明只是靈魂體，但撞擊在林凡這尊修羅神身上，竟是直接把林凡的神魂撞出體外，甚至連修羅鎖鏈都被他生生捏碎！

身後，佛光璀璨！

猴子猛然瞪大雙眼，失聲道：“師父！”

林凡神魂猛然被撞出體外，甚至都開始紊亂。

“你……”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和尚。

眼前這和尚似妖非妖，似佛非佛！

雖穿著白衣袈裟，但卻吊著捲菸，肩膀紋著過肩龍，脖子上還帶著大金鍊子，一身肌肉高聳發達，完全一副光頭大混混的打扮。

他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唐僧！

陳玄奘！

那和尚卻未搭理林凡，而是看著那隻猴子，嘴角微笑：“好徒兒，為師今日，來幫你復仇！”

只剎那，林凡瞳孔驟縮！

按理說，陳玄奘不該在這時候復甦歸來！

不。

這不是復甦！

這是強行甦醒！

強行甦醒和復甦不一樣，復甦是真正的休息足夠了，實力和靈魂都恢復了一些。

而強行甦醒……則是完全沒有休息夠，卻強行醒來。相當於燃燒自己的神魂與生命，若不趕緊休息，真要魂飛魄散！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陳玄奘剛才說……復仇？

林凡猛然回過神來，離體的神魂趕緊就要回到體內。

但下一刻。

“大乘佛法。”陳玄奘輕聲道。

最強大的佛法！

整個佛門，西天靈山所有佛陀，也只有如來和玄奘這個金蟬子掌握！

只剎那，佛光如潮水激盪，林凡的神魂被猛然禁錮在空中！

一時間，所有人都滿臉不可思議。

“什麼意思？”

“孫悟空叫他師父……陳玄奘？”

“不對啊，陳玄奘怎麼這個打扮？”

“他對總指揮出手了？”

“他為什麼要幫孫悟空，他不是佛門弟子嗎，他不是最嚮往和平的嗎？”

記者，觀眾，戰士們都滿臉錯愕，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方丈滿臉不敢置通道：“玄奘大師，真是你……大師，為何要幫助妖猴，那妖猴要滅我們佛門，您也是佛門弟子啊！您可是一直說眾生平等，您要為了眾生考慮啊！”

“眾生？”玄奘哈哈一笑：“妖，算不算眾生？”

方丈一愣：“當然算……”

玄奘冷笑道：“既然佛曰眾生平等，那我佛門打壓妖族這麼多年，若是不讓妖族打壓打壓佛門，那是不是太不平等了？”

此話一出，方丈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玄奘伸出一隻手，直接捏住林凡的脖子。

“既然說了眾生平等，那當初佛門鎮壓猴子，猴子就該打佛門！”

“佛陀鎮壓妖族，如今，妖族就該殺他門人弟子！”

“這才是眾生平等！”

玄奘看向猴子，笑道：“猴子，你說是不是？”

猴子一臉驚喜：“是！”

“那猴子，今天為師就幫你來一次真正的眾生平等，為師幫你廢了這個攔你的修羅神如何？”

"師父，真的嗎？"猴子一臉驚喜到不敢相信的模樣。

玄奘點點頭：“當然是真的，為師何曾騙過你。”

“那，那太好了！”

“為師幫你殺了這修羅神，再把所有阻攔你的人族，都給殺了，如何？”玄奘笑眯眯的問道。

“好！”

玄奘點點頭，繼續笑道：“然後，為師再把佛門殺了！不，道門也給殺了！當初他們的神仙，也欺負過妖族！”

“好！”猴子兩眼發光，他萬萬沒想到師父竟然現身了，而且要幫他這麼大的忙！

“嗯，然後你我聯手，找出那如來的沉睡之地，弄死如來，滅了諸天仙佛，大仇得報。從此妖族掌權，也去欺壓欺壓人族，打壓打壓佛門道門，來一次真正的大權獨掌如何？”玄奘繼續道。

“好，好，好！”猴子忙不迭的點頭：“如此甚好，甚是平等，洗刷我妖族多年被打壓之恥！多謝師父！”

“呵呵，當然平等，到時候……”玄奘忽然笑了笑，“妖族就改個名，叫佛陀，你們妖族的地盤，就叫靈山，你呢，就號稱佛祖，高居靈山第一座次，法號為師都替你想好了，就叫如來，怎麼樣？”

此話一出，猴子頓時愣住：“師父，你，你莫要開玩笑。”

……

說我短，說我短。

五千字大章，長不長！

滿不滿足，啊？大聲告訴我，滿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