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八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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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引起的亂子終於結束。

林凡和大夏諸神以及高層離開鋼鐵長城，但鋼鐵長城並未因此變得安靜，相反，更多的大夏同胞聚集向鋼鐵長城。

更多的大夏百姓開啟電視，開始等待。

因為兩小時後，就會是大夏的慶功大典！

另一邊。

自由國，財富地下避難所。

麥克面無表情的站在一大灘血液上，腳下的皮鞋沾染獻血。

他的面前，保羅正仔細的切割著最後一個暴徒的大腿。

鮮血不斷流淌而出，每一刀落下，都有一片晶瑩剔透的肉被剔出，放到一旁的盤子裡。

暴徒已經喊啞了嗓子，只是每一刀落下的時候，身體依舊會抽搐。

“嘔！”

在這充滿血腥味的空氣中，保羅似乎忍不住了，猛地衝出審訊室，來不及摘下滿是鮮血的手套，拽開口罩嘔了起來。

剛才短短兩個小時，他雖然只是拿著輕快的手術刀，但卻像是經歷了地獄！

那是他在戰場上都未曾經歷的可怕畫面！

鮮血，碎肉，血管，溫暖的身軀，破碎的肉體，顫抖的瞳孔。

滑溜溜的眼珠，一顆顆的牙齒，柔軟的鼻子。

保羅在戰場上也曾經擊殺過敵人，他也能不眨眼的扣下扳機，但進行那種審問……但也沒辦法，誰讓他是麥克將軍的雙手。

“第三次了。”審訊室的財團人員已經不敢去看監控畫面，他們臉色慘白的看著保羅，有些同情道：“哥們，你是真厲害，到現在才吐了三次。”

“我才看了十分鐘，把昨天的早飯都吐出來了。”

“真不愧是麥克將軍的得力干將，能撐到現在。”

“要是我，估計都瘋了。”

“這個老鼠人才是真的嘴硬，要是我，早就招了，我要是撐到現在，估計都已經瘋了。”

“也只有麥克將軍能想出這種審訊……不，這已經不是審訊了，而是解剖……”

審訊室裡，那個血肉模糊的老鼠人組織叛徒躺在手術床上，渾身上下像是被切割機過了一遍似的，鮮血不斷流淌。

鼻子沒了，只剩下兩個血洞被插著氧氣管，雙眼也只剩下一隻眼睛，耳朵也沒了，嘴巴也沒有了牙齒。

他的身上還插滿了管子，血袋裡的血液不斷輸入他的身體，補充他流失的血液，儀器泵送著腎上腺素讓他保持清醒，幾乎被刨開的胸口甚至還貼著心電圖，監視著他的心跳。

這是保羅兩個小時的傑作。

保羅摘下滿是鮮血的手套，擦了擦腦門的汗，正要說些什麼。

“啪嗒。”

麥克從審訊室中走出，當他走出的瞬間，所有人都閉上嘴，眼神帶著無比的尊敬和畏懼。

“保羅，回來繼續。”麥克對保羅招呼一聲，隨即對那幾個財團人員道：“再送三升血液，輸血一定要跟上，別讓這暴徒死了。”

“腎上腺素再上調一個單位，不能讓他疼昏過去。”

“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我可以慢慢的和他玩幾天幾夜。”

“對了，他的妻兒父母找到了嗎。”

“找到了。”一個財團人員說道。

麥克點點頭：“帶進來。”

當一對母子和一對老人走進審訊室的時候，那具被切成這樣都沒反應的身體忽然劇烈掙扎起來，僅剩的一隻眼睛第一次流淌出恐懼：“不，不……”

“媽媽，”小男孩縮在母親的懷裡，恐懼的看著眼前這個血肉模糊的身體：“這，這是誰啊？”

那個瘦弱的女人卻緊緊抱著小男孩，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不斷的朝著麥克將軍磕頭求饒，兩個老人則在看到那一具血肉模糊的身體的瞬間，就癱軟無力的倒在地上。

“來，別怕，吃糖。”麥克示意保羅遞給小男孩一塊糖。

糖，在地下避難所是真正的奢侈品。

小男孩連忙剝開糖紙，小心地舔了幾口，隨即掰成兩半，一半分給媽媽，一半則揣在兜裡。

“怎麼不吃那一半？”麥克笑了笑。

“另一半給爸爸……爸爸好久沒回家了，肯定餓了，也不知道爸爸去哪了……”小男孩嘻嘻的笑了笑，“謝謝叔叔，你是個好人，我會告訴爸爸這是叔叔你給的糖。”

麥克沉默了片刻，看著眼前這個小男孩，笑道：“真是個可愛有禮貌的孩子。”

“有這麼個孩子，你的父親要珍惜啊。”

麥克看向那具身體，“你還不說麼？”

“求求你了，說吧！”被帶進來的女人帶著哭腔：“到底是什麼組織，值得你這麼賣命！還要搭上全家的性命嗎！”

那具身體沉默許久，一字一頓的艱難說道：“麥克，你放棄吧，我，我絕對不會背叛……”

“保羅。”麥克看向保羅。

“砰！”

“砰！”

保羅瞬間開槍，只瞬間，兩個老人心臟被洞穿。

“叔叔！”小男孩瞪大雙眼，隨即看向老人：“爺爺，奶奶……”

小男孩忽然張牙舞爪的撲向麥克，但下一刻，就被保羅一腳踩在地上。

畢竟只是個孩子。

“錯誤的回答。”麥克輕聲道，“現在，你還有妻子和孩子。”

“我希望你珍惜機會。”

小男孩呆呆地瞪大雙眼，這一刻，他彷彿明白了什麼，不敢置信的看著床上那個血肉模糊的身體，聲音顫抖道：“爸，爸爸？你是爸爸？”

“麥克，你別逼我！”那身影劇烈掙扎起來，但也只是讓身軀不斷抖動，用盡全身力氣喊道：“麥克，你惹急了我，你也沒好果子吃！你知道我的意思……”

“砰！”

槍響。

“現在，你只剩下孩子了。”麥克面無表情的把那個女人的屍體踢開。

“咔噠！”

保羅拉動槍栓，頂在了孩子面前。

“保羅，不要一槍殺了這個孩子。”麥克笑了笑：“再準備一張手術床，讓庫房多送點血袋和手術儀器過來。”

此話一出，就連保羅和那些財團人員都臉色震驚。

麥克看向那個叛徒，笑道：“你應該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麼。”

“你是個漢子，你能挺住這種痛苦。”

“不過，你的孩子呢？”

那個叛徒僅剩的眼睛死死盯著麥克，沒有了牙齒的嘴巴含糊道：“你這個瘋子，他，他什麼也不知道……”

“但你知道，而你，是他的父親。”麥克看了看那個可愛的、嚇傻的孩子，笑道：“那塊糖，你剛才應該吃的。”

保羅把這個小男孩拎起來，摁在手術床上，開始捆綁。

審訊室忽然寂靜了下去。

隨即傳來崩潰的吶喊：“魔鬼！你這個魔鬼！”

“我說！我說！”

“求你了，別動我兒子！我說！”

麥克笑了。

“願意說了？”麥克看著那幾乎沒了人形的身影，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你也別怪我的手段狠，畢竟，你做的事太大了。”

“在神明降臨的時候，竟然率領暴徒攻陷控制中心，開啟二百扇大門。”

“你造成了數十萬戰士的死亡，並且將避難所中的一億國民置於危險之中。”

麥克俯視著那個叛徒，輕聲道：“說說吧，關於你們老鼠人組織的資訊。”

“想想你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好好回答。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麥克死死盯著這個叛徒，但額頭卻已經控制不住的冒出冷汗。

因為自己就是老鼠人組織背後的人！

可他卻不能直接動手殺死這個叛徒，甚至還要審訊他！

現在更是要聽他說出自己的名字！

麥克甚至還得用他的家人來威脅他，來說出自己的名字！

麥克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叛徒，心中只有兩個字——“別說！”

別說！

說了，自己就會死，沐晚霞，還有老鼠人組織的數百萬成員都得死！

別說！

撐下去，撐過這無盡的痛苦，直至你在痛苦中一點點死去！

求你了，別說！

但。

這是一個父親決定自己孩子生死的選擇。

對於一個父親來說，還有什麼比孩子更重要的？

“我說，我說！只要你給我個痛快，只要你別碰我的兒子，你問我什麼我都說！”那叛徒喘息粗重的說著，甚至朝著攝像頭的方向喊道：“答應我，別碰我的兒子，我願意說！”

這傢伙，還是撐不住這幾乎無止盡的痛苦，要背叛組織，背叛麥克和沐晚霞，以及數百萬信任他的人！

麥克幾乎想要忍不住拔槍崩了他，但卻聽到審訊室大門傳來的笑聲和歡呼聲。

“太好了，他終於鬆口了！”

“不愧是麥克將軍！”

“哈哈，這種審訊手段，就連老鼠人都撐不過去！”

“還得是麥克將軍，這些老鼠人可是連死都不怕，竟然被麥克將軍整服了！”

“廢話，沒看到這是什麼手段嗎？換了我，連十分鐘都撐不下去！”

“終於解脫了，媽的，這兩小時，我看一眼就吐一次！”

“最後還是麥克將軍把他妻兒父母弄來了，別說，這傢伙是真的嘴硬，要是我，光是前一百刀我都撐不下去！”

“麥克將軍，你可以直接開始審問，監控隨時都在拍攝。”

“審訊取得重大突破！我們已經把訊息報告給老爺子了，老爺子正在觀看這場審訊！”

麥克看了眼攝像頭，終究還是按捺住了當場射殺這個叛徒的衝動，保羅臉色慘白，幾次伸手摸向腰間，卻也被麥克用眼神止住。

已是死地。

“呼。”

麥克絕望的撥出口氣，心中忽然有種解脫的感覺。

這場審訊之後，自己的身份就會暴露，自己就會死了吧。

麥克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那三具屍體，那兩個老人和女人絕望恐懼的表情栩栩如生，雙眼至死也盯著麥克，滿是怨恨和乞求，鮮血流淌著，交融著，覆蓋了整個審訊室，像是一片血海。

麥克的目光停留在那一雙站在這一地血海的光潔透亮的皮鞋上，那是自己的皮鞋。

他彷彿又看到當初那些同志們堆砌成山的屍體，那是自己親手殺出的一片屍山血海。

這樣的日子，就這麼死了……似乎，也不錯。

只是可惜了，那些相信自己的人，那數百萬支援自己的人……

“我答應你，只要你說實話，你的兒子會平安無事。”麥克嘆了口氣，聲音乾澀的問道：“姓名。”

“喬……喬迪。”那老鼠人的叛徒開口道。

“職務。”麥克舔了舔嘴唇，繼續問道。

喬迪盯著麥克，緩緩說道：“開門行動總指揮，老鼠人組織副會長……”

“你看我什麼眼神？”麥克眉頭微皺：“你對我很不滿？”

麥克在盡力拖延時間。

滿臉是血的喬迪笑容忽然變得森然起來，空洞洞的眼眶盯著麥克，如同地獄爬出來的魔鬼一般說道：“我，如果有機會，我要殺了你這個魔鬼……你對我，對我的父母妻子都下得去手……你還不如殺了我……你會後悔的，麥克……反正我已經活不成了……聽到我的回答，你會絕望，跟我一樣絕望！”

“這都是你逼我的！麥克！”

此話一出，麥克臉色微微發白，竟是有些不敢問下去了。

他知道喬迪的意思！

這傢伙，真的恨上了自己！

但這也可以理解，甚至，麥克驚訝的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憤怒，不生氣，甚至無法對這個叛徒生出一點怨恨和失望。

因為，自己作為他背後的人，竟然用解剖一般的方法，審訊他！

一寸寸割掉他的血肉，挖去他的鼻子和雙眼，讓他感受身體一點點被切割的絕望，讓他品味沒有盡頭的痛苦。

還殺死了他的妻子，他的父母！

只要有機會，這傢伙當然會把自己拖下水！反正他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什麼後果，他完全不需要考慮了！

如果換了麥克，麥克覺得，自己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你很憤怒，很好，我希望你能……”麥克嘆了口氣，試圖繼續拖延時間。

但就在此時。

“麥克，直接問重點。”老爺子的聲音忽然從對講機裡傳出，“我在看著呢。”

“問他，他們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一時間，麥克身體僵硬。

老爺子正在透過監控，看著這場審訊！

麥克如墜冰窟，像是迎接自己命運一般，朝著那個被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叛徒，一字一頓的問道：“告訴我，你們身後的人，是誰。”

那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看著麥克，滿是鮮血的臉上帶著森然的笑容。

“麥克，你在害怕麼？你也會害怕嗎？”

“放心，我會說實話的。看在你對我做了這麼多的份上。”

“說！”麥克咬牙道。

“那我說了，我們背後的人是……”滿臉是血的喬迪冷笑道：“卡耐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