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定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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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那聲嘆息出現後，我便沒來由的感覺背後一陣發涼。

我下意識的看了老煙鬼一眼。

這才發現，老煙鬼也同樣在看著我。

並且他的臉上還帶著一抹笑容。

那笑容就好像……

戲謔。

我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我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我還是被騙了。

這個老煙鬼，一樣是假的！

我的心情一時間有些五味陳雜，我自認為已經算是很小心了，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被騙了過去，我看著‘老煙鬼’那帶著幾分戲謔的笑容，不由得自嘲的笑了起來。

“你是城隍爺吧？”我問。

但他卻並沒有回答我，只是在我問他的時候收回的目光，然後看向了那群正在狂吠的野狗，一直到那跛腳野狗走了出來，他才緩緩開口。

“作為守村人。”

“我雖不知你如何矇蔽天機，避免了五弊三缺以及魂魄缺失的天譴，但既然你已被選定，便要有此劫難。”

“接下來，我會取你一魂二魄。”

“再奪你眼識、耳識、上肢、以及未來錢權、命數！”

“待你魂歸之時，再還於你身。”

“意思就是，要弄殘我唄？”我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真到了這時候我反而不那麼怕了，甚至覺得有點扯淡。

畢竟發生這麼多事情，都是在劉明和莊越已經老煙鬼來到了孃兒村後，在這之前我可都好好的，我甚至突然生出了一種感覺。

沒準這是我在做夢也說不定。

但我又掐了掐自己。

那明顯的疼痛感又在告訴著我這並不是夢。

我當即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任由地上的泥水將我的衣服弄溼，然後看向馬上的‘老煙鬼’。

“如果我不願意呢？”

‘老煙鬼’神色平靜，淡淡道：“這是你的命。”

“天定的命數。”

“作為守村人，就該會有這些劫難。”

我再次自嘲的笑了起來，腦海中更是不由得閃過過去的十八年在孃兒村的日子，一時間卻是覺得鼻子一酸，心裡更是越發的苦澀。

憑什麼做個什麼守村人就得受苦呢？

我有些不甘心。

但馬上的‘老煙鬼’卻是已經將煙桿朝我伸了過來，一直到到我頭上的時候，煙桿也徹底變了個樣，變成了一柄狗頭刀。

刀身通體黑色，閃爍著幽芒，十分瘮人。

我只是瞥了一眼，便感覺一陣心驚肉跳，身體更是變得不受使喚，想要躲開更是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待你命數迴歸正常。”

“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

“你可願？”

‘老煙鬼’的聲音再次傳來。

聲音中充滿了不容置疑，讓我沒來由的就生出想要答應的衝動。

但我還是忍了下來，並且咬牙說道：“我不願意！”

我雖然怕死，但之前第一次嘗試徹底孃兒村時出現的那種感覺卻一樣讓我恐懼，哪怕當時只是短暫片刻的體驗，我也不想再有第二次，更別說以後的每一天都是那樣。

看不見，聽不見，手腳殘廢。

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如果真要我這樣活著，我寧願選擇去死。

只是聽到我拒絕，‘老煙鬼’卻像是也失去了耐心，冷哼一聲後那已經在我頭頂的狗頭黑刀便開始朝著我落下。

儘管落下的速度很慢，我卻依然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消失。

我的視線也跟著開始變得模糊。

我耳邊原本還能清楚的聽到的狗吠聲，也漸漸的越來越消失。

我的手似乎也開始沒了知覺。

我開始絕望，意識也跟著變得模糊，更是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在這時候席捲而來，讓我徹底睜不開眼睛。

迷迷糊糊之中，我只能聽到一陣微不可聞卻似乎帶著些許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在一聲有著幾分熟悉的呼喊中慢慢的睡了過去。

我不知道這一睡是過去了多久。

我只能感覺到在我昏睡過去的時候似乎有什麼人在撫摸著我的身體。

我的嘴唇更是時不時的就會傳來一陣溫熱。

我更是能夠感覺到，像是有一個人始終靠在我的身邊，用她的身體緊緊的貼著我，那種柔軟，讓我難以忘懷。

只是可惜，等我醒來的時候一切卻也隨之消失了。

我的身邊只剩下了一口棺材。

老煙鬼也不在。

而我就在我的家裡面。

讓我更加驚訝的是，我的身體竟然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無論是視覺還是聽覺以及雙手雙腳都沒有減少。

如果不是那口大紅色的棺材就躺在我的床邊十分醒目，我甚至會覺得之前不過是一場夢。

但我又有些納悶了。

當時都已經到了那個地步，城隍偽裝的‘老煙鬼’都已經要砍了我了，我怎麼還是好端端的？

老煙鬼又去了哪裡？

這大紅棺材又為什麼會和我一起回到家裡？

在我昏睡的時候，那個柔軟的身體，又是誰？

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門突然開啟了。

我抬頭一看，是老煙鬼。

老煙鬼一邊抽著煙一邊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一碗肉，肉香隨著老煙鬼進來一下子就在整個屋裡飄散開。

“醒了？”

老煙鬼直接坐在了我的床邊，同時從碗裡抓了一塊肉放入了口中。

“我睡了多久？”

我想了一下問。

“沒多久，也就一晚上。”老煙鬼一邊吃一邊說，語氣聽起來倒是十分輕鬆，只是我卻能夠看得出來，老煙鬼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

頭髮絲都白了一大片。

“你救了我？”我又問。

老煙鬼這才停了下來，指了指我旁邊的那口大紅棺材。

“是她救了你。”

我愣了一下。

老煙鬼微微嘆了口氣又道：“這裡的城隍比我想象的還難纏，昨晚我去了城隍廟後，便被拖住了，雖然我發現情況不妙跑得早，但還是稍微晚了一步。”

“是這個丫頭出面和城隍談了條件。”

“不過……”

“不過什麼？”我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現在你醒了。”老煙鬼再次嘆了口氣，“她應該也已經走了。”

“走了？”我眉頭隨之一跳。

“她畢竟是城隍看中的女人，之前之所以讓你娶她，除了你們兩個本身就有一些緣分外，也是為了讓你藉助她的身份，讓城隍有所忌憚。”

“但你終究是矇蔽了天機，算是有違天道命數。”

“所以她用自己，為你換了三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