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三千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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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滴答......

滴答......

有如時鐘般清脆的聲音，是血液濺在地面上發出的。

一顆顆粘稠的猩紅色血珠，沿著猙獰可怖的脊椎骨滑落，如盛開的梅花般在神聖的教堂綻放。

洛德生拔脊椎這一殘忍的手段，給強尼和卡特的內心，帶來了無以言表的巨大震撼，血腥的畫面衝擊著大腦神經，繼而引發了胃部的痙攣，酸水混合著未消化完的食物，一瞬間從口腔裡面噴了出來！

卡特·史雷自認曾見過無數慘絕人寰的場面，可如今見到生生被抽離出來的脊椎骨，卻依舊感到強烈不適，不由露出了驚駭至極的目光，看著那個面色平靜的男人。

而這一切在這個男人的眼裡，彷彿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黑心魔淒厲的慘叫聲漸漸微弱下來，就像是被待宰的羔羊般被人提在手上，而祂自負的尊嚴與驕傲的人格，此時都被洛德狠狠的踩在了腳下。

估計就連祂自己都沒有想到，堂堂地獄之子有朝一日，竟會被人給弄成一條‘羊蠍子’。

“卡爾先生，這不符合我們的契約內容。”墨菲斯托的臉都黑了，強壓著怒氣道：“我要的是黑心魔，完完整整的黑心魔，不是一具屍體更不是零件，你違反了我們的約定！”

“老墨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哪點違背了契約？”洛德眉梢一挑，他可是嚴格按照契約條款，歸還了‘一部分’黑心魔。

“洛德·卡爾......你是要與我開戰嗎？”被自己定下的規矩，給強行擺了一道的墨菲斯提託，眼神陡然變得陰沉如水，可這一次祂沒有再開口反駁，而是選擇直接威逼了。

“老墨啊，這不是你定的遊戲規則嗎？”洛德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著暴怒的墨菲斯托，絲毫不畏懼後者想要殺人的目光，淡淡道：“我只是嚴格遵守了你的契約條款，你怎麼還反倒是生氣了呢？”

玩文字遊戲而已，搞得好像誰不會一樣！

比起二十四個字母組成的英文詞彙，上輩子華夏可是這方面的祖宗，想要在這方面跟他玩，恐怕墨菲斯托還不夠格呢！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墨菲斯托向前邁出半步，手中的柺杖重重砸落，將花崗岩地板震的四分五裂，而後又有無盡的地獄之火，從裂開的縫隙之中噴湧而出，伴隨著燥熱刺鼻的氣息瀰漫在四周！

“想要剩下的這點，倒也不是不行。”洛德提著血腥的脊椎骨，歪頭道：“拿聖凡岡撒契約的咒語來換，我就把這截羊蠍子還給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雖然外國不知道羊蠍子，可並不妨礙祂理解意思。

上一秒還滿臉堆笑的墨菲斯托，在被自己制定的規則坑了以後，心裡是滿腔怒火無處發洩，只得惡狠狠地盯著洛德，咬牙切齒的道：“洛德·卡爾，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嗎？”

“我猜你的下一句話，是：你別忘了，那個男人的靈魂還在我的手裡呢！”

“你別忘了，那個男人的靈魂還在我的手裡呢！”

兩個人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

甚至如果仔細去聽的話，可以發現洛德明顯要早於墨菲斯托。

墨菲斯托的瞳孔驟然一縮，心中巨震，祂的想法竟被這個男人完全給洞穿了！

“墨菲斯托，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洛德眼底升起一抹譏諷的神色，慢條斯理的說道：“和聖凡岡撒契約的真正用途比起來，你覺得我會在意區區一個靈魂嗎？”

他居然知道聖凡岡撒契約的真正用途？！

這句話顯然一下子就鎮住了墨菲斯托，讓祂不敢拿聖凡岡撒契約去賭，那個男人的靈魂在洛德心裡的重要性，究竟是不是有祂猜測的那麼高！

作為一個地獄領主，最缺的與最不缺的，就是靈魂！

高品質的靈魂可以反哺地獄，但這並不意味著非要不可，只能說有了最好，但沒了也無所謂。

相比之下......

聖凡岡薩契約的真正用途，可要比高品質靈魂珍貴足足幾萬倍不止！

一時間，墨菲斯托猶豫了。

過於狡猾奸詐的墨菲斯托，反倒是在更容易落入陷阱，或許這就是‘聰明人’的侷限性吧，凡事只要一往深處去考慮，就很容易陷入某種怪圈之中，最後把自己給搞崩潰！

洛德依舊保持著從容的神態，彷彿根本不在乎祂的威逼。

並且從以上墨菲斯托的各種反應裡面，他又判斷出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黑心魔的重要性，甚至在某些方面可以跟聖凡岡薩契約媲美了！

而他之所以篤定這一點，其實是墨菲斯托的性格！

像墨菲斯托這種重視利益的惡魔，如果不是二者的‘價值’等同的話，祂又怎麼可能表現出憤怒，甚至是企圖動手強搶的意圖來，更不可能猶豫不決！

至於父子親情這方面，最好還是別對惡魔抱有這種期待。

從黑心魔直呼墨菲斯托的名字，以及恨不得弄死祂老子的種種行為來看，估計墨菲斯托對自己的這個逆子，恐怕也沒有多少親情可言吧？

兩人間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透過花崗岩地縫燃燒的地獄之火瘋狂搖曳，火光映照在墨菲斯托陰晴不定的面龐上，彷彿預示了這位萬魔之王的內心，此刻就如那跳動的火焰般無法平靜。

一旁的強尼和卡特·史雷，二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驚擾兩位魔王，招致殺身之禍！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教堂外的暴雨還在持續。

隨著隆隆雷鳴之聲響徹穹頂，整座教堂內的所有陰暗角落，都在耀眼的雷光之下變得宛如白晝。

墨菲斯托緩緩地抬起頭來，臉上再無之前的歡笑顏色，取而代之的是幽寒死寂，眸中地獄之火掠過，用不似人聲的尖銳而怪異的聲音，抑揚頓挫的唸誦著某段音節。

“protiv raja”

“zato ?to sam demon”

“samo je krv u mojim o?ima i protok vatre”

“bijesau”

...

大段拗口的拉丁文，從墨菲斯托的口中吐出。

隨之而來的變化，就是洛德手中的羊皮卷軸，開始逐漸微微震動了起來。

繼而發揮出了古老而又莫名的力量，彷彿來自最黑暗的深淵之中，無法用單純言語來形容的邪惡氣息，山呼海嘯一般的，充斥在了整座教堂裡面！

嗚嗚哇哇——

憑空捲起的狂風之中，夾雜著無數厲鬼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