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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卍解——風水縛止！

在長達數百年的漫長歲月中，藍染一次都不曾使用過它。

原因，無人知曉。

早在復活之初的時候，京樂春水曾隱晦的詢問過此事，但可惜最終都被藍染笑著攔了回去，幾次三番下來便無人再去追問。

多數人猜測或許是，藍染本人的力量過於強大，所以即使依靠著始解的鏡花水月，就足以應對絕大多數的場面，是以根本無需動用卍解。

但事實，果真如此嗎？

烏爾奇奧拉深深地看了一眼藍染，他心裡非常清楚，真正的理由並不是這個。

藍染之所以能入主虛圈，並統領鎮壓一界，雖說其中有靈王的意思，可實際卻略有出入。

他曾與藍染交過手......

但結局卻是以慘敗告終，而且還是在他融合了崩玉以後。

交手的原因其實很簡單，藍染想要完全掌控虛圈，勢必要壓服所有破面才行，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第四十刃烏爾奇奧拉·西法。

不過藉著這一戰的機會，卻也讓他見識到了，藍染的卍解風水縛止，以及明白了不願使用的原因。

“這就是......他的卍解？！”

巨石陣內的復聯眾人，紛紛露出了一臉懵逼的樣子。

藍染......真的卍解了嗎？

雖然嘴上說著是卍解，可四周既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斬魄刀的外形也沒有發生改變，甚至就連靈壓都沒有半點提升。

唯一有改變的......

就是格拉基編織的夢境，被一股靈壓震碎，他們回到了真實的世界，可除此以外再無任何變化，不由得讓眾人心中懷疑，藍染到底有沒有卍解。

“給你們一個忠告......”

不善言語的烏爾奇奧拉，冷著臉面無表情的提醒道：“從現在開始，不要相信任何，你們所見、所聞、所觸、所聽、所感的事物。”

這是什麼意思？

眾人臉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不太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什麼叫不要相信任何事物。

“你的意思是......”

託尼曾經研究過藍染，所以第一個反應過來，頓時露出警惕的表情：“我們又被鏡花水月的完全催眠，支配了五感嗎？”

按照正常邏輯角度去推測，卍解是繼始解之後，更進一步徹底解放斬魄刀的力量，所以能力本質上並不會有太大差異。

既然鏡花水月始解的能力核心是催眠，那麼卍解以後必然也是催眠，雖然不清楚催眠所需的儀式，但想必應該會更加強大。

其他幾人一經託尼提醒，紛紛露出吃了蒼蠅的難看錶情。

畢竟當初在雙極之丘上，他們可是讓鏡花水月，玩弄於股掌之間，至今聽到催眠二字，或多或少都有些後怕和厭惡。

“呵......猜對了一半。”

誰料，烏爾奇奧拉卻堅決的搖了搖頭，那張如冰山般的面龐上，流露出一抹自嘲之色：“不過還是放心好了，藍染大人催眠並支配的，並不是我們。”

其實還有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風水縛止催眠並支配的事物，確實不是他們，或者那恐怖巨物，而是......這片天地啊。

鏡花水月的完全催眠，能任意支配被催眠者的五感，是一種下限很高，上限更高的特殊能力。

能發揮出怎樣的威力，全仗使用者的天賦及力量加成，也就是強者愈強，錦上添花的簡單道理。

是以，鏡花水月並非無敵，只是在藍染的手中，所以才會變得那麼強悍，即便給他換一把斬魄刀，成就藍染如今地位的，依舊只會是他自己，而不是所謂的斬魄刀。

但......風水縛止不同。

若說鏡花水月的催眠物件，僅限於生物層面的話，那麼風水縛止的催眠物件，便是世界上的萬事萬物，既下限很低上限很高，近乎真正無敵的一種能力。

風水縛止的靈壓會形成特殊結界，範圍最大可擴張至整個瀞靈廷，任何處於這片區域內的事物，都會受到藍染隨意支配。

是隨意......支配！

將虛幻凌駕於現實之上，以個人意志操縱萬物，輕易便可扭曲篡改，任何已知存在的規則，宛如無所不能神明一樣，支配著風水縛止結界內的萬事萬物。

藍染並不喜歡風水縛止，這是他自己親口告訴靈王的話。谷

風水縛止風險極大。

這種說法不僅僅是針對敵人，對於藍染自己而言同樣如此。

支配萬物的強大力量，就連持有者主人的藍染，都曾險些迷失在那虛幻的世界裡，沉迷於那個無所不能的自己。

但這一切，終究是‘虛假’的。

一旦脫離那個世界之後，你就會讓人難以忍受，真實世界中窒息的絕望，那個不再是全知全能，亦不再是完美無缺，甚至處處醜陋的自己。

他並非不喜歡風水縛止。

他只是深深地厭惡著，現實中那個弱小丑陋的自己。

回憶，被一聲怒吼打斷。

原是舊日支配者格拉基發出的，周遭喧囂氣浪滾滾翻湧咆哮天地。

祂辛辛苦苦編織出來的完美夢境，居然被眼前這個渺小的人類，如此輕易的破除並打碎，此舉無疑是徹底激怒了祂。

“真的......好吵啊......”

藍染眸底斂起回憶，雖然面色如平湖一般，令人看不清楚內心的想法，可唇角那一抹冰冷的弧度，卻透露著深埋於心的寒意。

貿然打斷別人的回憶，可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啊。

不湊巧的是，他最討厭的事物之一，就是此類‘不禮貌’的行為。

嗡——！

格拉基觸手末端的三隻眼球，發出一陣模糊的幽幽黃光。

那種說不出口的詭異違和感，竟是突然間再度席捲而來，眼前的事物似真似幻般扭曲著，天空和大地彷彿蒙上了一層薄霧，看起來變得愈發虛幻縹緲。

“不......不好！”

一股無法抗拒的睏意襲來，眼皮像是掛了鎖般沉重，已經吃過一次虧的眾人，立刻意識到他們又要被拉入那片夢境了，面色頓時驚變著大喊道：“快想辦法......再睡過去......就真的完了！”

“呵，又是這招？”

正在這時，藍染嗤笑出聲，繼而縱步踏出，抬起刀鋒輕輕一劃：“真是令人感到可笑啊，你所支配的東西，不過是區區一個夢境，而我所支配的......乃是整個天地啊！”

啵~

似水泡破裂般的輕聲奏響，遮在眼前的模糊迷霧消散。

那股詭異違和的感覺，以及無法抗拒的睏意，都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吼——

夢境再一次被破除，格拉基盛怒之下，發出尖銳刺耳的嘶吼。

只見祂搖動著那個如山嶽般龐大的身軀，狂暴的吼聲震裂了周遭的山脈，沿途揚起了大片的灰塵碎石，滿身的尖刺頃刻間齊齊射向藍染，滿耳都是密集到連作一片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猙獰的尖刺劃破空氣，彷彿一臺巨大的絞肉機。

揮舞之中攜帶著異常凌厲的聲勢，抽動的空氣帶起尖銳呼嘯聲，所過之處無論任何事物都被無情攪碎，哪怕就連虛無的空間都被犁出了無數裂痕。

“我不是說過了嗎？”

藍染臉上絲毫沒有半點慌亂，噙著一抹溫和從容的淺笑，淡淡道：“你真的很吵鬧啊，就像一隻蒼蠅，那麼就用對付蒼蠅的辦法，來對付你好了。”

下一刻，藍染微微抬起手來。

五根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看起來即纖細又完美，白皙的彷彿羊脂白玉，完全沒有半點老繭，根本就不像是劍客之手，反而更像是文人儒客的手指。

繼而，五根指節輕微彎曲，做出好似在抓握的動作，輕輕向前一推。

靈力驟然間呼嘯著狂湧而來，憑空凝聚成一隻巨大的肉掌。

其真實程度甚至都能看清楚，那巨大肉掌中道道交錯的紋理，根根指節細膩至極，若非不知那是靈力凝聚而成，只怕所有人都會以為，當真有這樣一隻巨大的手掌呢。

“千里......通天掌！”

轟隆隆——！

巨大肉掌速度驚人，且範圍之大根本無法閃避。

無邊無際的浩瀚氣勢轟然而至，狂暴無匹的浩瀚力量轟然一推，虛空寸寸破碎天地暴鳴震動，舊日支配者格拉基半邊軀體崩碎，如隕石般以驚人的速度向後倒飛出去，硬生生將索爾茲伯平原，犁出了一條上百公里的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