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真打·解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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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祂都沒有再度聚合。

似乎真的如男人所料，在無數次的聚合過程中，祂失去了對血肉的掌控。

縱然強大如舊日支配者，也不可能是永恆不滅的。

所謂的‘不朽’，只是基於某種層面上，將意志和精神, 烙印在每一個細胞之中。

如果將每一個細胞裡的精神和意志磨滅，那麼所謂不朽的舊日支配者，自然就能夠被殺死了。

“終於......死了嗎？”

男人眼神中充滿疲憊，靈力一遍又一遍的掃蕩星空，確認是否有遺漏。

就在他準備探尋一下，星空深處隱藏的秘密時，腦海中觸動了危險的提示。

祂......還活著！

而直到一條滑膩的觸手，從黑色的風衣中竄出時，他才猛然間驚覺，自己不知何時被同化了！

厚重的光斑不知何時出現在頭頂，光源下他身下一條扭曲的陰影，在宇宙中被無限拉伸延長，緊接著在頭部的位置，‘撕裂’出一條空白的弧度，兩個空洞的眼眶，宛如正在嬉笑的人臉。

陰影臉上的怪異‘笑容’，顯得有些瘋狂。

兩個孔洞狀的‘眼球’，悠然轉動了一下，嘴唇扯起驚人弧度，笑著說道：

“舊日支配者.....是永恆不滅的！”

男人猛然一怔，旋即腦海中響起囈語。

一道又一道的滑膩觸手，從他的黑色風衣中瘋狂鑽出，瞳孔深處閃爍著黑色的狂亂。

男人試圖控制自己的身體反抗, 但卻發現似乎不受掌控。

“舊日支配者昔在！”

“舊日支配者今在！”

“舊日支配者......亦將永在！”

狂亂的囈語聲，似千萬瘋狂呢喃，摧殘著他的精神。

觸手‘親暱’的撫摸著他的臉頰, 就像是在舔舐一樣，冰涼的觸感，以及上面沾染著滑膩的黏液，讓他發自內心的感到噁心。

可漸漸地，他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念頭。

一切的情感、慾望、想法，都在隨著時間，被一點點的從腦海中剝離出去。

甚至就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曾有，只想靜靜地看著，被那觸手一點點佔據軀體，等待毀滅的降臨。

就像是被大量注入鎮定劑一樣，他現在只想安靜地睡上一覺。

感受到他放棄了抵抗，異變的速度驟然加快，先是從下半身開始，逐漸生長出烏黑的鱗片，人類的四肢轉變為獸爪，頭顱也趨近於變成‘章魚’的形狀。

“原來......從一開始......你的目的就是......我的身體？”男人的念頭斷斷續續，竭盡全力方才問出了一句話。

“你......歸我了......”

在他腦海最深處，響起克蘇魯的聲音：“我將成為.....新的支柱！”

越來越多滑膩的觸手從風衣中滲出來，密密麻麻的數量簡直多到驚人，將附近的虛空佔據，克蘇魯的聲音迴盪在他腦海深處，如同黑暗汙染著他僅存的精神之火。

只差一點了......

只要可以佔據這最後一處，祂就能變成新的‘支柱’！

但就在祂即將吞噬那最後的‘火苗’時，被完全染黑滲透汙染的精神海洋，卻陡然掀起了無止境的風暴，滔天巨浪下露出鋪滿屍骸的一座山峰。

而端坐在山峰上的男孩，猛然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無法描述的眼睛，就像是將殘破的世界映入瞳孔，遍佈著瑰麗色彩的裂痕交織著，綻放出無與倫比的美麗，但卻有散發著駭人的恐怖。

“啊！啊！啊！”

克蘇魯猛然發出驚叫，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物。

男孩緩緩地從屍骸上起身，握著一柄遍佈裂痕的透明刀鋒，揮臂縱然一劈！

空間......不，是整個世界，都被一刀劈斷了。

無數瑰麗的裂痕交織在一起，彷彿本就殘破的景象，緩慢的崩碎.....分離。

“不......不！！！”

“奈亞拉託提普......你......是故意的！！！”

“啊啊啊.......”

克蘇魯的精神海洋，被一刀徹底粉碎。

...

現實世界，男人重掌身體控制權。

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駭人的靈壓如巨浪滾滾而至，將無數襲來的觸鬚直接碾碎。

在凝聚到極致以後的靈壓，彷彿一輪恐怖至極的烈陽昊日，直接將附近的一切事物崩碎，虛空在罡風的震爆之中，猶如旗幟在風中呼呼作響。

“奈亞拉託提普！！！”

舊日支配者克蘇魯眸光閃爍，發出震怒至極的吼叫聲。

在那恐怖級數的靈壓風暴中，一個身形勻稱，體魄精悍，穿著一件黑色長衣，腰間挎著長刀，銀色碎髮的男人，踏著激盪的氣浪緩緩走出。

可怖的氣浪逐漸平息，浩大的靈壓緩緩穩定。

但即便是如此，整個星空仍舊在那靈壓下戰慄，數不盡的虛空裂痕遍佈其中。

砰！

男人向前踏出了一步，虛空蕩起莫大漣漪氣浪。

這一瞬間，他無比清晰的感受到了，世間萬物以及自身的巨大變化。

入目所及的一切，大到恆星天體，小到微塵芥子，在他的眼中都變得異常清晰，似乎只要輕輕一推，就可以將所有的事物顛覆、碾碎！

以往那些殘破的記憶，如今像是重新發芽的巨樹，全部都回來了。

與此同時，回來的還有力量。

屬於......死神的力量！

“吾名......洛德！”

男人握緊了拳頭，感受著體內熟悉的力量。

在五根手指攥緊時，讓他萌發出一種，好似只要揮出去，就能將天地擊碎的錯覺。

“我即萬物，萬物即我。故而......我於萬物之中！”

他慢慢緩步走向舊日支配者，眼簾微微下垂，一雙冰冷淡然的眸子中，是不夾雜絲毫情感的漠然。

轟——！！！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浩瀚無垠的靈壓充斥在整個天地間。

似山嶽橫移般撞擊著無邊的虛空，激烈碰撞掀起的滾滾氣浪，千百十道颶風如巨龍般，咆哮著在星空中奔騰，萬里虛空轟然破碎。

時空秩序化作的長河，在破碎的虛空之中奔流。

千百道黑衣執刀化身，踏著那條奔騰的長河，從過去或未來降臨此間。

“卍解——我於萬物之中！！！”

...

“今日方知......我是我。”

洛德眼底流露出一抹追憶，似沉重似莫名的長嘆了口氣。

若不是克蘇魯侵入他的精神世界，導致第二把斬魄刀覺醒，恐怕想要找回自己的記憶，還需不知多久的時間。

失去的記憶迴歸，力量與此同時也在迴歸。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再度掌控‘我於萬物之中’，令他有種存在於萬物的感覺。

然而，此時的舊日支配者，卻陷入了某種狂暴。

只見祂瘋狂的唸誦著，宇宙深處某位至高的名諱，並極盡一切褻瀆之語，無窮盡的怒火宛若實質，點燃了這片死寂的星空，所見之處無不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