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無處不在的監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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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爆炸效果顯示得極為壯觀，六個罐子近乎同時爆炸，裹挾著數千枚釘子，將直徑兩百米範圍的假人，全都射的稀爛。

過去檢查的陸軍士兵，一邊拍照一邊咋舌，看著假人身上的那一個個洞，還有插著得小鐵釘，感覺渾身發涼。

第二次飛機經過，附近的軍士躲得更遠了，遠遠看著天空投下一大坨燃燒彈。

黃得功手中握著望遠鏡，看著遠處已經成為一片火海，且被火藥附著的假人門，燒成了一個個火炬，燒了半天，居然還不滅。

“各位，以後的戰爭，恐怕會很輕鬆了。”

“恐怕再也沒有大規模對戰，有這玩意在天上飛一波，我們就剩下去翻屍體了。”

王家彥在一旁咋舌的說道。

錄影傳回到崇禎手上後，崇禎和陳燁看了一遍，終於滿意了這兩次的效果。

“老朱，你繼續讓火藥司做整合彈，然後收進櫥窗，我就先回去了。”

“店主你去忙吧。”

崇禎和陳燁互相說了幾句，陳燁啟動系統回到了現代。

崇禎則是將無人機放回櫥窗，雖然陳燁已經加了訂單，可這玩意他還是捨不得放在外面。

另一邊的皇家陸軍，將整個場地重新收拾乾淨之後，試驗場恢復了短暫的平靜。

之後又是炮兵營過來訓練開炮，火藥司和工部的人也在這裡實驗簡單的手雷。

京師永光寺。

一群讀書人聚集在這裡喝茶對詩，陳貴和錢均正在激烈爭執。

“陳兄，宮門靜坐就是在逼著陛下做決定，你這是要置陳大學士於什麼境地，你想過沒有？”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此番一定要將這種氣焰打下來，不能再讓陛下受到矇騙。

至於我族叔，還有內閣那些大臣們，他們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群是非不分，只會迎合的小人。

這樣的小人，也不配做我們陳家的人，這樣的一群諂媚之臣，不配做我大明的大學士。”

陳貴說起這個，氣勢更盛，在他們看來，此次陳演等大學士們不反對，反而助紂為虐，就是在欺壓文人，是背叛了階級的。

錢均也是這麼想的，但他有自己的利益述求，錢謙益為了入京廢了多大心思。

現在好不容易快等到了，只要錢謙益上位，他就有機會直接入官，他這時候可不想節外生枝。

所以他決定自己還是暫時躲遠點好。

“錢兄，你是在想你族叔錢謙益的事吧？”

“你休要胡言，我只是覺得此番行徑，始終不是一名書生該做的。”

“你若是怕了，大可不去，總之，一日後的宮門靜坐，我們必去。

諸君，為我輩讀書人正名的時候到了，我們應該去讓這些諂媚之臣看看，我們讀書人的力量。”

“沒錯沒錯！必須讓陛下給個交代！”

“陳兄，就讓我們為天下讀書人的權利，作出我們應做之事！”

“錢兄，你要明白，我們這麼做，不只是為我們自己這麼做，我們是為天下讀書人的正統性。

你換位思考下，若你是陳大學士，你是牧齋先生，你會不會也阻攔你的後輩？我們可以衝動，他們不能！”

錢均面色難看的盯著陳貴，心中開始暗暗想著，難道這是陳演那傢伙授意的？

要說陳貴敢這麼反著陳演來，他是不相信的，只有可能是這傢伙有人背書。

想了想，錢均就腦補出一個劇情。

皇帝此次頒發的軍中科舉政策，陳演等人自然也是極為反對的，糾其原因，只要是官宦世家出來的人都能想明白。

科舉之路，看似公平，實則早已沒了公平，幾位閣臣加六部主官，看似一直在升調，其實核心勢力一直是那幾家。

新進官員基本都是官宦世家，草根出身，加軍戶不到百分之二十，普通草根也就罷了，他們會拜門，可軍戶出身的人，那真的是和官宦水火不容。

所以突然出了一條打破原有路線的通道，由軍戶直升的通道，由不得文人不急，這是在動刀子切他們蛋糕。

可他們身處高位，不能明著去反對，畢竟崇禎現在的威勢很足，手握軍隊加錢糧，無所畏懼，惹急了抄家換人。

這是朝野京師都看的出來的，於是他們就需要採用折中的方法。

用學生去逼皇帝，成了，是他們的功勞，皇帝總不能大規模得大開殺戒吧？那樣就是和滿朝文官作對，生員可基本都是他們的後輩或者連襟。

若是不成，還可以再在朝上施壓，你看，天下學子加官員都不同意，你這麼幹就是昏君，以崇禎好面子的情況，怎麼著此事也就完結了。

想到這，錢均不由得大感這些大人物做事的嚴謹，提前就讓陳貴表現得一副和家裡決裂的樣子，裡子面子都有了。

陳府，陳演正在思考最近生員情緒的問題，突然打了幾個噴嚏。

“怪哉？天氣也不涼啊？有人唸叨老夫？”

錢均將腦海中腦補的劇情串通後，終於決定也要一同加入這場盛事。

“行吧，我加入。”

“誒，這就對了啊，這天下讀書人，本來就該一心，陛下終究沒有我們更懂天下官場的運作。

錢均，既然牧齋先生正要入京，就你來做領頭人吧，你族叔抵京，正好是需要有個亮眼的時候。”

“好！那我們明天五更結束就去宮門靜坐，想來族叔也會支援我的行為的。”

錢均一臉正色，感覺自己已經開始在做一件偉大的事，一件為天下讀書人發聲的事。

登州海域。

錢謙益和方岳貢坐在船艙中喝酒，望著外面平靜的海面，錢謙益正想做首詩。

“阿嚏，阿嚏，阿嚏。”

“牧齋先生，你這是風寒了？”

方岳貢有些嫌棄的退離。

“那倒不是，只是突然鼻翼不適，應該是京師有人在想著老夫了。”

錢謙益抽出手絹擦了擦鼻子，不在乎的說道，張嘴想要念詩，剛才的句子卻突然沒了感覺，心中還有些煩悶，有種被暗算的感覺。

京師監聽房。

幾個小太監按照優先順序，拿著專線對講機，呼叫到了王承恩，將生員們的議論彙報過去。

王承恩立即開始整理，然後進殿上報給崇禎。

“皇爺，情報處剛剛收到一份訊息，在四號寺廟會廳的監聽點，聽到一份密謀逼宮的行動。

由錢均，陳貴等生員組成的團體，要在明日到宮門前靜坐逼宮，讓陛下撤回軍中科舉通道。”

“哦？一共有多少人？是隻有他們那個團體嗎？”

崇禎將平板暫停，好奇得問過來，表現得絲毫不擔心，甚至眼神中還有些小興奮。

“具體人數未知，數十人是有的，似乎還有六部官員也要加入其中。”

“還有六部官員？”

“皇爺，李若璉對講機來電。”

崇禎這下身子坐正了一些，算是有了正視的態度，正要細細詢問，接替王承恩看管對講機的小太監，將一個對講機遞了過來。

“喂喂喂，李若璉李若璉，朕聽得到，快說，完畢。”

“稟報陛下，稟報陛下，臣收到京師各處訊息，今日城中有數個生員群體正在聚集。

他們分成兩個大團體，一個團體要抗議，一個團體要聯合報名參軍。

內閣閣臣近日閉門，六部尚書暫無異常。

戶部左侍郎接見生員頻繁，吏部左右侍郎均有人員探訪。各部司郎中異常人員更多，已無法確定具體。

請陛下做進一步指示，彙報完畢。”

崇禎聽到這個回覆，將手合在一起捏了捏，起身略帶興奮的伸了伸懶腰。

“終於來了啊，還以為他們能憋多久，沒想到才幾天就沉不住氣了。

就這樣被錦衣衛全給盤光了，還真是光明正大啊，當朕真的沒辦法了嗎？”

王承恩在一旁聽著崇禎的話，微微感覺有些人要倒大黴了。

“李愛卿，現在著重分析各生員群體領頭人員是誰，背後是哪個家族的。然後給朕彙報，等待指示，完畢。”

“王伴伴，立即去通知六部，還有內閣幾人過來。

這麼大的動靜，朕可不相信他們不知道，但是不通知朕，是要把朕架在火上烤嗎？”

崇禎哼了一下，重新坐下，心中已經開始打著腹稿，該怎麼對付這群人了。

一個時辰後，六部尚書，還有內閣幾位大學士已經齊聚武英殿。

“諸位愛卿，朕突然傳詔，是應為剛才錦衣衛傳來一條訊息，朕觀之，大怒，所以問問你們，該怎麼處理。”

崇禎將幾份已經被王承恩寫好的文紙遞給幾人。

範復粹看後，一臉平澹，其他人臉色有變化，但也還好，只有最近根據崇禎吩咐，在家中隱居的陳演一臉的難看。

“皇家陸軍保家衛國，軍中人員也都是正常的良家子，朕讓讀書人參軍，是保衛大明百姓，鍛鍊他們的。

所以朕在軍中也設立了科舉，讓他們能文能武，本是一片好心，可為什麼他們不能理解？”

“陛下，或許是因為軍中科舉跳過了六部的管轄，所以讓大家感覺到了不公平？”

聽著吏部尚書李日宣的回覆，崇禎有些失望的看向他，這傢伙還是李邦華的族親，沒想到也在玩著小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