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天上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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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備！戒備！”

“建奴大軍來了！皇臺吉來了！”

“總兵有令，全體戒備！”

鬼哭狼嚎的聲音突然在營中響起，本來因為這段時間的短暫平靜，乳峰山廝殺沒有波及而習慣的軍戶們，這一刻都蠕動起來。

軍戶忙著拿火器，拿刀兵，民夫忙著尋找可以躲避的地方，主官忙著催促趕緊集合列隊，一團亂麻中，遠遠的一團黃色旗幟出現。

王樸手中握著一紙書信，想了想，這時候不是時機，現在跑了松山大營也垮不了，他死的會很乾脆。

“停！”

哨聲傳遞之間，一片馬嘶鳴的聲音，建奴的二十個牛錄的正黃旗騎兵，像波浪一般停在了離大營五里外的位置。

皇臺吉騎在一匹白馬身上，身邊跟著一群貝勒貝子，跟著他最近的，是已經叛變的喬秉興，眾人一起遠遠看著松山。

“果然，只要將帶著傳聲筒的夜不收給幹掉，明軍就沒有了我們到達的準信，沒辦法靈活調動防禦，只能整體防禦。

上次你們聯絡不上他們應該也是這個原因，終究還是太依賴外物了。”

“還是皇上您有辦法，臣獲得傳聲筒就隱隱覺得，要皇上才能有應對之策。”

濟爾哈朗的恭維，讓皇臺吉很受用。

這個發現，也是他詢問抓捕喬秉興之後的細節猜到的。

按照喬秉興所說，明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行各處彙報工作一次，偏偏那日被抓之後，傳聲筒就沒了聲音，怎麼呼叫也沒用。

在他認為，明軍的傳聲筒是旗語一樣，只要有人會，就都能看到，失去了特殊性，沒辦法更改。

抓住了這一點，他出盛京後就讓濟爾哈朗快馬回來，會同喬秉興辨認有對講機的錦衣衛小隊，然後使用火銃提前佈局，直接全殲了這個小隊。

拿著對講機後，聽了明軍彙報過一次早晨的公頻情況，分析出了各處的佈防，等到洪承疇最後一次公頻之後，他知道機會來了。

讓大軍迅速出兵，在尚可喜的帶領下，上百門火炮齊射，直接拔掉了乳峰山的前哨，然後如同洪流一般，衝向松山大營。

乳峰山大營終究是在最前線，為了防止對講機被獲得，通常都沒有佈置對講機，因為乳峰山不像錦衣衛，需要靈魂遊走，快速傳遞資訊。

只是松山畢竟是洪承疇經營的帥營，圍成一圈，加上各種鋼管斜插，再加上對講機最後一次公頻已經給外圍示警，皇臺吉放棄了進攻的想法。

“這傳聲筒，還真是噁心啊，雖然我也能聽到，可正是這樣才更噁心了。”

皇臺吉望著對面已經佈置好的陣地，開始指揮準備返程。

“明軍的佈置，果然跟個龜殼一樣。”

整個松山外圍，被足足六萬軍戶包裹著，如果再加上兩營虛兵，就是十多萬軍隊。

這還不算對講機中早晨說的，城內兩營精兵，看著遠處露出的一門門大火銃，皇臺吉再次唾了一口，大好的機會浪費，隱隱感覺胸口發悶。

“糧草位置派人看過了嗎？”

“還沒有，糧草處於明軍後方，若是打草驚蛇，恐怕下次就不好再進攻了。”

“嗯，確實是這樣，多和王樸聯絡，儘量確認最準確的資訊。

現在立刻構築營堡，準備包圍他們，等他們自己出這龜殼，防止明軍突圍。”

黃臺吉看著對面的陣地，決定暫時不進攻，畢竟進攻處於防守狀態的大軍，對他們來說沒有好處。

“和碩，準備發動漢人，將女兒河挖到他們的物資運送線，用河道把洪承疇的後路斷了。

濟爾哈朗，你立刻率人，準備將筆架山給端了，不逼他們，他們是不會緊張的。”

“是，皇上！”

收到皇臺吉的資訊，濟爾哈朗和和碩立刻起身，一行人重新去乳峰山構築防線，錦州再次隔斷。

錦州城內，祖大壽同樣站在城牆上，望著外面飄揚的各色旗幟，心中的味道錯綜複雜。

“大帥。”

“嗯。”

“皇臺吉來了，八旗皆至。”

平夷右營的副將郭進道向祖大壽輕聲說道。

這時候的祖大壽二十六親兵，已經只剩平夷兩營，十多個親兵。

降夷兩營就是吳巴什他們，這時候正在為帶清賣命拉攏人手。

“城裡那些蒙古人，有沒有什麼動靜？”

“情況很不好，尤其是乳峰山重新被奪回，韃子八旗皆至。

現在他們已經毫無鬥志，大帥，如果再不突圍，我們可就真的沒機會了。”

聽著郭進道的話，祖大壽更加鬱悶。

關寧鐵騎，是他和吳三桂手中的王牌，也是他們和朝廷討價還價的餘地。

關寧鐵騎中，大部分戰將，都是他們收服的蒙古夷丁，沒啥文化，可敢打敢殺。

蒙古因為自身衰落，選擇了在滿清和大明，或者說大明遼西之間左右逢源。

這些人在軍餉的帶動下，若是大明強勢，他還鎮得住，可弱勢一點，親兵就都不親了。

“不能退，若是退了，這錦州是袁總督修築的，是我大明阻擋建奴最堅固的城池。

若是這裡也丟了，大明關外就是建奴的地盤，我怎麼能將袁總督一片苦心打造的城池丟棄？我怎麼對得起提攜我的袁總督？

而且若是離開錦州，我們就沒有跟皇帝討價的資格了，到時候，袁總督就是我的前車之鑑，崇禎小肚雞腸，必然對我秋後算賬。”

搖搖頭，祖大壽馬上決定下來，若是這時候突圍，離開了經營這麼多年的錦州，他的下場，不會比留在這強。

至少，留在這他不會有生命危險。

“那我們就需要對城裡的那些蒙古夷丁進行安撫了，只是現在城裡糧食不多，若是分給他們，恐怕其他人就少了。”

“總是要有人餓肚子的，能挺過一天是一天，現在皇臺吉來了，就說明他也在急著想要結束戰鬥，我們先看看情況。”

祖大壽和郭進道說完，開始巡視著錦州城。

松山大營。

洪承疇將皇臺吉來了的事情用電報傳送給崇禎後，也開始進行安排。

看著建奴安營紮寨，沒有進攻的樣子，反而是八旗分散準備圍攻，洪承疇決定先發制人，奪取乳峰山。

“總督，吳三桂和王廷臣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各營傳聲筒已經切換了頻道。”

“嗯，中營也準備出城，準備好側面支援他們，乳峰山地勢狹窄，建奴佈置了大量盾車火炮，不要被他們擊穿了。”

洪承疇吩咐著馬科和白廣恩，心中則是在合計著，怎麼講王樸給摘了，這貨馬上就沒用處了。

一門門炮車被推出大營，洪承疇也披上戰甲，離開松山大營。

這時候的明軍，因為前期戰場的優勢，其實對於和清軍交戰還是很有士氣的。

清軍同樣發現了洪承疇的動作，皇臺吉發號施令，讓兩黃旗護衛帥營，剩下六旗各自分兵。

只是由於沒有對講機那麼方便，幾營傳遞命令上差了協調性。

左右包抄明軍的兩藍旗和兩白旗，還沒碰到吳三桂和王樸，正面的皇臺吉率領兩黃旗，與代善率領的正紅旗已經和王廷臣的大營對上。

火炮轟鳴，盾車抵擋中，明軍第一波攻勢就將正紅旗和兩黃旗打懵了。

操了，濟爾哈朗不是說，明軍後勤很難嗎？這火器水平怎麼這麼強？

側面的吳三桂則是帶著關寧鐵騎，清理著和他對戰的啊巴泰和濟爾哈朗。

關寧鐵騎的能力也在這一刻得到了驗證，能夠壓著建奴打的蒙古夷丁，從各自的戰陣中集合起來。

他們雖然都是領著一隊人的把總，千總，可還是習慣性與漢軍分開，零散衝入兩藍旗的營中，將兩營陣型打亂。

洪承疇在營中一直觀察著四周，整個戰場亂成了一團，明軍完美防禦陣型，在主動出擊下開始露出破綻。

尤其是看到右營被鑲白旗殺的無法抵擋，心中就暗道一聲晦氣。

“呼叫白廣恩，立刻支援右營，後路兩營換中營，中營換後營，保持戰陣別亂！完畢！”

“收到，完畢！”

“收到！完畢。”

“密雲總營收到！完畢。”

“宣府總營收到！完畢。”

聽著對講機中的聲音，洪承疇總算放下心來，這樣至少不怕右路被殺穿，後路被戳了。

右路，多爾袞正率兵向王樸的將旗衝鋒，一群建奴騎兵嗷嗷叫著。

“睿親王，你真是英勇不減當年啊，還是這明軍右翼也太弱了？”

“阿濟格，你阿瑪沒有教你不要質疑長輩嗎？明軍都是一樣弱，只是我們變的更強了。”

多爾袞一臉興奮的衝遠一段距離，在馬上將一名大同騎兵砍翻後，又回到親兵中間。

開玩笑，大軍對陣，將軍確實會身先士卒，但不代表他們就會一直在前面，那樣的結果只會是上一個將軍死一個。

他們的作用就是撿撿漏，關鍵時刻衝殺拼拼士氣。

正在兩人拼殺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陣轟鳴。

“天上那是什麼？”

“好像是濟爾哈朗說的什麼大鐵鳥？”

轟鳴聲逐漸增大，正在打仗的一群人，直愣愣的看著一隻大鐵鳥向下俯衝，建奴這邊，反應過來的火器營趕緊點燃火器對準無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