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上國恩情，部隊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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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星電話的另一頭，崇禎隨意的拿著茶杯，喝了一口後，不急不緩的給李倧增加著壓力。

李倧想要擺爛不接，他偏偏不給這個機會，高麗想要站在後面看戲，還一毛錢不出，那怎麼可能。

明朝已經為高麗出兵一次了，再義務出兵一次，說不過去。

“李倧，此次朕打算將皇家陸軍在高麗的四個團全部出動，共計一萬兩千人次。

其中，皇家陸軍所用的槍械，均為一百兩一隻，這次戰後，所有槍都要維護保養，朕可以做主留給你作為你訓練軍隊所用。

所以這就是一百二十萬兩了，還有剩下的火炮數百具，行軍過程中，消耗的糧食，彈藥，油料若干，這些難道不是錢嗎？

給戰士們的撫卹金，作戰激勵，不是錢嗎？你讓朕來出這個錢，那高麗是到底是藩國，還是大明的布政使司？朕幫了你，怎麼給內閣說？”

“陛下，非小國不明事理，上國富庶，些許白銀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小國也知道，上國大軍開動，耗費良多，天兵尊貴，更是不容若是。

但高麗實在是貧瘠啊，確實無法支付如此高昂的軍費，小國為了抵抗倭國，願意全力支付這次作戰的撫卹費用，以及糧食。

請陛下為了大明的臉面，也是為了可憐可憐小國，派天兵出擊吧！小國必然為陛下設立長生碑，家家戶戶感念陛下恩情。”

李倧被崇禎的話嚇得不輕，要是這功夫，明國突然以此為由頭，要求將高麗變成行省，怕是高麗的部分大臣都要樂瘋了，一不小心轉正了，這多刺激。

“朕也知道，你高麗國小地貧，況且高麗一直以來是大明的藩國，遇到事情，大明若是置之不理，豈不是連自己人都保護不了？

朕只是給你算大明要出多少，同時，允許你們用高麗的礦產，用高麗的人力進行抵債，僱傭你們的人挖礦，運輸，期間一筆一筆工錢都可以抵扣，朕不讓你用現銀抵債，如何？”

“這……”

李倧看了看下面，猶豫不敢搭腔，雖然聽起來不錯，不過想著突然背了兩三年稅收的債務，他又感覺喘不過氣。

更讓他氣急的是，被他眼神掃過的大臣，居然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低頭不言，把鍋扔給自己。

回答朕，朕沒功夫跟你繼續討價還價。”

崇禎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李倧心跳的難受，他不敢拒絕，也知道，拒絕只有死路一條。

被他目光掃到的領議政崔鳴吉，合手一拜開口。

“大王，臣請大王同意上國陛下所言，高麗有自己的尊嚴，請上國作戰，自然要出對應的糧餉兵馬。

只是戰後倭國損失慘重，建奴已滅，漢城就不需要上國將軍守護了，同時，也應當將裝備留給我國防禦倭國再次襲擊。”

李倧眼神勐然亮了，崔鳴吉這話說的對啊，他正在噁心皇家陸軍進駐漢城呢，有了這個機會，正好讓皇家陸軍離開。

“小臣願意！只要上國將軍能夠擊潰倭寇，小臣願意以此支付此次作戰所需，不過小臣部下所言亦有道理。

戰後，小國已經不需要上國將軍守護了，每年十餘萬兩軍費，足夠小國所有軍隊了，還請陛下收回天兵。”

“嗯，等戰後，皇家陸軍也是要回家的，等戰後，朕會安排他們換防的。

朕已經命皇家陸軍進入戰備狀態，明早他們就會開拔，前往清州和忠州，扼守兩個咽喉要地。

剩下的排兵安排，如何作戰，你們便不用管了，安心等著倭國被剿滅就是。

最後，朕再說一遍，年前要是朕見不到高麗王過來，高麗就不用存在了。”

“謝陛下恕罪！謝陛下恕罪！小王定然年前趕到大明，聆聽聖意。”

衛星通話已經被崇禎結束通話了，不過李倧還是呆呆的盯著變紅的指示燈，有些心有餘季。

“大王，大明皇帝陛下已經結束通話，衛星電話就留在您這了，未來幾天，你若是要聯絡陛下，只需要按動紅色的2號按鈕，就會自動撥通陛下電話。

如今有陛下聖意作戰指令傳達，本將自會領兵出擊，還請大王將清州，忠州一應城防許可權交我軍。”

“何大監，還有兵曹判書，吏曹判書，速速將一應信物交給曹將軍。

崔議政，你領議政府即可開始擬旨傳詔，寡人會派大監，攜信快馬前往清州，忠。

讓忠清北道的軍將，務必配合上國將軍進行防禦。”

“臣領旨！”

崔鳴吉合手一拜說道，朝中的大臣直到一身軍裝的曹變蛟他們離開，才敢開始背後議論。

“上國如今怎會如此咄咄逼人？這還是禮儀之邦嗎？藩國受到外敵入侵，上國天兵出動居然還要我們給錢，當年上國萬曆皇帝可不是這樣。”

“就是啊，平常每個月都要給一萬兩，這已經佔到國庫一成的稅收了，如今居然要五百萬兩才能打。

大王！臣斗膽請大王拒絕上國皇帝的要求，如此鉅額的軍費支出，只會將我高麗的百姓壓死。”

“沒錯！陛下，不若我們先暫時撤離漢城到平壤，只要皇家陸軍還在漢城，上國將軍肯定會成為倭國軍隊的目標，不需要我們出錢，就會和倭國打起來。”

李倧看著上前稟報的議政左參贊，餿主意聽得他臉色都要變黑了，剛才明國皇帝說的時候，你怎麼不開口？

你等寡人頂著壓力，把鍋背了，出來讓我再去反悔？你是當外面那一萬人提不動火銃了是吧？

“樸參贊，你此言差矣，自古以來，徵發請軍，不都要給糧草的嗎？若是倭國打到漢城，又和五十年前一樣，擄掠數十萬百姓，這是多少個五百萬兩？

況且上國皇帝不是也說了嗎？體諒我國貧瘠不需要咱們用白銀，可以用礦產。到時候我高麗挖出來的礦，運輸費用不也要上國的人出？

五百萬兩，可能到最後連五十萬都要不了，但我們卻可以不再承擔每年十多萬兩的駐軍費。”

“對啊，上國是禮儀之邦，做事就是這麼有禮有節……”

“你們到底是上國的大臣！還是高麗的大臣？建奴攻伐你們為建奴說好話，現在上國皇帝強索軍費，你們不僅不覺得恥辱，還覺得上國皇帝仁慈？”

“嘿喲！劉判書這話我就不聽了，怎麼著，陛下一說高麗貧瘠，上國皇帝要得軍費就變成了礦產，這還不是仁慈？

建奴攻伐時，大王忍辱負重，我們哪個又不是忍辱負重，你那時候怎麼不說建奴的不是？”

亂哄哄的大堂文臣又開始互相攻擊，李倧看得直眼疼，本來他就不怎麼能掌控局勢，這幾年投降建奴，朝中很多人早就對他不滿了，只是怎麼就沒有一人出來說點重要的？

“大王，上國皇帝未曾讓我們進行配合輔助作戰，會不會太過狂妄了些？

此次倭國進犯，足足有十萬人以上，船隻遮蔽了海岸，如此多的倭寇，豈是那上萬人的皇家陸軍能擋住的？”

“對啊大王！上國皇帝未曾言明，上國的曹將軍也未曾提起此事，難道，當真不用咱們？”

“若是如此，五百萬撫卹金那也划不來啊。”

訓練都監御營廳大將的一句話，將整個朝堂的話題討論又引導回來，李倧看向兵曹判書和崔鳴吉，還有李淏，詢問他們的意見，尤其是李淏，他可是最清楚皇家陸軍的人。

“諸位難道忘了嗎？上國皇帝還有空中飛的飛機，那個飛機可以投放炸彈，還能運送物資。

孤在盛京受辱的最後幾天，曾經聽從錦州逃回來的建奴說過，上國的鐵鳥投下油彈攻擊他們，方圓數里，人同草木皆焚為青煙。

只要有那個東西，上國的天兵恐怕連清州，忠州都不用出，就能全殲整個倭國軍隊，讓倭軍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

“對啊！殿下當初逃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這些情況，只是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那誰知道殿下聽到的是不是真的，萬一是建奴敗將編造的謊言，逃脫責任呢？”

“不可能！你們沒聽到上國皇帝說的嗎？皇家陸軍是去的……”

李倧拜拜手，不想聽這些了，讓大監宣佈退朝，隨後召見李淏，崔鳴吉，還有兵曹判書，訓練都監的兩個大將前往偏殿，進行私人會議。

“幾位愛卿也都已經聽到了，上國皇帝這次態度非常強硬，而且皇家陸軍進駐高麗，恐怕，上國皇帝也在窺視我高麗國土！”

“大王，臣等也是這麼認為的，只是上國如今武力充沛，我們不應該與之衝突，如今還是先將倭國軍隊打回去才是。”

“董議政，你認為此刻我們當撤回北方的軍隊，向南支援應對倭寇嗎？

五十年前五衛營的事情過去後，現在訓練都監統管三軍，又增設了許多炮手，戰力強大了很多，或許不用上國天兵出動。

本官總感覺，上國皇帝說的那軍費抵扣方式，有問題。”

“不行，金贊成，此策絕對不可，如今上國皇帝不讓我們出現銀軍費，中間可以操作的地方大了，反而出不了多少。

可若是數十萬軍隊調集用於作戰，死的人，糧餉，後續補充，恐怕都要不止五百萬。

再說了，讓上國的天兵衝在前面，若是再有那個飛天的鐵鳥投彈，我們連上國天兵的撫卹金都省了。”

李淏的話引得其他幾人都同意，各自發表觀點後，李倧的這個小團體就已經達成了共識。

那就是儘快找出償還五百萬兩白銀的套現方法，然後說服其他人別搗亂，同時，調集兵力防止國內有人趁機生變。

景福宮中大臣們為高麗憂愁議事的時候，漢城外，皇家陸軍軍營。

一輛拉著兩桶泔水的三輪車開到了營區側門的門口，三名皇家學員和三名不同營區的皇家陸軍士兵，手中拿著一個安檢儀，探測著裡面有沒有金屬物資。

營門外，已經有三十多個高麗的本地百姓，甚至還有城中貴人的家僕，正眼巴巴的看著圍牆，耳朵湊仔細的想要聽熟悉的聲音。

他們的手中都拿著陶罐或者木盆，還有些水桶和清潔用的皂角。

“今天又是你們啊？今天一共有三百斤！都是今天的新鮮的，額，新鮮的剩飯剩菜，自己拿著勺子打吧，記住把桶刷乾淨。”

一名懂高麗話的皇家陸軍士兵走出來，看著一群人，用高麗語說道，自從高麗人發現他們倒泔水後，就跑來要分。

對於這種情況，皇家陸軍計程車兵也能理解，畢竟這年頭，百姓可過不上幾天有油水的生活。

皇家陸軍上萬人，三餐剩下的泔水，哪怕已經嚴格限制不得浪費，但多餘的油水，總有吃不完的底渣，加起來也有上百斤了。

“太好了，將軍，往常不都是二百斤的嗎？怎麼今日突然增多了這麼多？”

“你管那麼多？今天得肉多了兩倍不行？都說了，不准問問題，你今天不準打了。”

“誒，將軍恕罪！將軍恕罪啊！”

“不懂事，多了少了是你該操心的嗎？將軍，您做的對，您就是最棒的，今天他的份哦弄了了。”

一群人聽著肉多了兩倍，瞬間眼睛都亮了，嚷嚷著要，爭搶著拿木盆陶罐，將泔水桶中的東西分割乾淨。

被點名不準要的那個，面色發白，看著送泔水出來的衛兵，嘴唇顫動想要求情，但不敢，要不然以後都沒有了。

“哇！這，這是香肉，好大一塊香肉。”

“真好啊！今天的部隊鍋，可以更香了，樸得快，今天我就去你家做客了。”

一個百姓挑起一塊午餐肉後，興奮的大喊，引來周圍的人觀看，同樣，那名士兵也看到了。

‘呸！這是哪個狗孃養的居然浪費糧食，看桶的人這是嚴重失職！回去就要舉報。’

營外唯一和高麗百姓有接觸的地方，隨著泔水桶被打撈乾淨，連油漬都颳了又刮後，終於恢復了平靜。

而在營區裡面，肅殺的氣息在碩大的廣場中迴盪，所有戰士都在清理著自己的裝備，將一顆顆紙殼定裝彈藥給裝進彈丸包。

還有連長指揮著班長，用三輪車將一箱箱手榴彈就行開封分發，所有士兵臉上的表情，都能看出一陣的緊張。

這次他們面對的對手，從倭寇戰術裝備分析書冊中已經能看出了，倭寇的裝備很精良，比建奴還精良，可以說，比他們只是差了一點。

但，火槍就是火槍，火炮就是火炮，哪怕差了一點點，那也是可以奪走他們生命的火器，這是分析書和海報中明確提示了的。

所以已經碾壓過建奴的皇家陸軍，並沒有輕視，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戰鬥力，對於有‘相同’戰鬥力的倭寇，他們不敢大意。

只是，如果讓他們知道，倭寇根本不可能像崇禎這麼有錢，精銳火器部隊最多人數和他們一樣，剩下的就是普通火銃兵和步兵，恐怕就不會這麼緊張了。

至於機槍手，火箭筒手，他們只是玩過空包彈，根本沒有打過實彈，對於自己武器的威力，還沒有底。

唯一知道威力的就是看過影片的團營級指揮官，只有他們，才有資格調動這些裝備，自然也知道這種大殺器對於衝鋒部隊的碾壓。

“兄弟們！抓緊整裝！明日隨我出發！為了大明！為了皇帝陛下！萬勝！”

“為了大明！為了皇帝陛下！萬勝！”

整齊的呼聲從營區席捲，讓正在外面推著車，或是抱著罐子離開的高麗百姓們都為之震顫。

“上國天兵如此威武雄壯，要是能嫁給他們就好了。”

“嫁給他們軍戶有什麼好的？我的大姑娘，要嫁給那些讀書人。”

“就你那跟燒火棍一樣的姑娘，有軍戶要就不錯了，再說了，這是天兵。

那是漢城的軍戶能比的嗎？你看天兵吃剩的這些，城裡的官吏有幾個能吃上？”

“誒喲！說的我肚子都餓了，天兵今天的飯菜剩下的肉沫好多啊！等會的火鍋我要多加些菜，好好給我家娃娃補補！”

“部隊鍋啊部隊鍋，我最愛做部隊鍋，天兵吃剩我來吃，我和天兵吃一樣……”

夕陽下，一群人拿著油水滿滿的罐子，向家裡趕去。

第二天凌晨，天空還在星星閃耀的時候，皇家陸軍高麗營區的大門就直接開啟。

隨後，一條長龍從裡面開出，以三個人一排的的組合，這隻長龍戴著黑色手套，手中拿著電筒。

揹著揹包，斜挎著槍和彈丸包，四顆手雷掛在包外，口上帶著口罩，只露出一隻眼睛，整齊的以小跑離開營區，向漢城跑去。

正在漢城的御營廳士卒，和城防小吏們，從城牆上注意到了一隻銀色的長龍在向漢城逼近，嚇得都快敲響警報了。

只是上一級的軍官提前說過，今天早上天兵將會路過漢城，向忠州，清州進發，他們才能略微鎮靜的看著護城河外肅殺的長龍。

從漢城到忠清北道的距離是八十多公里，到忠州和清州的距離，分別是一百三十公里和一百四十公里。

所以大軍將會以兩天時間為計，在第二天晚上正式到達忠州和清州，完成駐防換防任務。

至於偵察連，此時已經換成馬匹，向著忠州和清州趕去，他們將會提前進行營地規劃，防線口袋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