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臘八趕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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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偏房整理衣服的蕭奕輔，聽著一群商戶領頭的議論，臉色不禁有些無奈的笑笑，這群商戶都不知道他們的好事馬上來了。

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以現在明朝的通訊和交通條件，沒反應過來有電報和衛星電話這種科技的情況下，覺得傳信到京師，再回信等個數十天是很正常的。

畢竟從福建到京師橫跨了四個布政使司，途經十多個府縣，光是最快的順風行船都要四五天。

而他現在才兩天就已經通知了這幾個人過來小聚，要說是兩天時間就給結果，以明朝普通人的世界觀，確實不怎麼可能，就連何家族長都還沒反應過來。

整理好了衣服，聽著外面也逐漸聊得差不多了，蕭奕輔起身輕咳一聲，頓時外面瞬間安靜，而蕭奕輔則是緩緩推門，走進正房。

“諸位的話，本官都聽到了。”

“哎喲，蕭大人恕罪，是小人等口無遮攔，其實大家都理解，這京師反饋自然不是一兩日就能回來的。

我們只是思念親人心切，所以才在感嘆從京師到福建之遠，訊息傳播不便有些困惑。

不過我們更多還是為大人遠離陛下，在這福建山水之地無人看到，還在恪盡職守，為民做主而感動，為大人祈福。

只是我們嘴笨，不會說話，這說錯的地方，還請蕭大人不要怪罪啊。”

聽著蕭奕輔的話，沒料到蕭奕輔居然一直都在偏房而不是忙著其他事務，而且還聽到他們‘小聲’議論的商戶們，紛紛色變害怕。

其中一名聯名上書的商戶腦子轉的最快，合手朝蕭奕輔一拜說道，同時誇了蕭奕輔，又為自己這群人做了辯解。

“嗯，本官也理解你們的心情，不過你們不用疑惑，這次叫你們來，就是關於南洋之事的。

你們之前看報紙，應該早就看過衛星電話和無線電報了吧？本官使用的就是皇家陸軍提供的通訊工具。

此物可以相隔數千裡，與宮中的陛下直接進行通訊，本官就於兩日前使用無線電奏報機，將奏摺編輯文字後，由交給了內閣和陛下單獨審閱，陛下當天就給本官回覆了。”

說到這裡，蕭奕輔故意停下，釣足了一群人的胃口。

商戶們聽著蕭奕輔居然使用了可以萬里通訊的工具，經常看報紙的人勐然才反應過來。

畢竟無線電雖然是在報紙已經說過技術了，可真正的用處一直以來因為人力和頻道資源緊張，都是皇家陸軍和大官還有皇家商號固定使用。

所以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也是正常，他們更沒想到的是，皇帝當天就已經給了答覆，這讓他們不禁有些激動了。

可是迅速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畢竟皇帝當天給的答覆，足足兩天過後才召集著給他們說，難道是有什麼壞訊息？

想到這，一群人又緊張起來。眼巴巴的看向蕭奕輔，心中非常不希望聽到不想聽的訊息。

可蕭奕輔說完這話，就開始喝茶，頓時一群人屁股就像有針在扎一樣，扭來扭去，難受至極。

“哎喲！蕭大人！您就別賣關子了，咱們都已經快急死了，陛下知道南洋的訊息，可有具體回覆？”

“陛下可是很生氣？畢竟佛郎機人隨著虐殺我大明百姓。”

“誒！老葛你胡說什麼？天子豈是會喜怒形於色的？陛下又豈讓咱們知道他生沒生氣？

說不定陛下說了一堆咱們這些商賈都聽不懂的話，還要請蕭大人為我們解讀一下，陛下的金玉良言。”

一群人眼巴巴的盯著蕭奕輔，蕭奕輔看所有目光都盯過來，將嘴中的茶吞下，這才開口。

“陛下回複本官原話是：

如今國事重心未放在南洋而是炎州，且禮部新任外交官員代陛下南巡的事情正在籌備。

所以南洋佛郎機人改變態度，且大呂宋的百姓安全問題，需要待陛下與內閣討論後，具體處理細節再行批覆。”

一群人頓時面色有些發苦，不過聽著禮部有人要代崇禎南下，還是感覺有一絲絲希望，正要開口，蕭奕輔結尾的話可謂是峰迴路轉。

“陛下最後說了，蠻夷畏威不畏德，血債必須以血償！從萬曆年，到前年，再到今年，新帳舊帳都要一起算。”

“嘶！我就知道，陛下聖明啊！”

“好一個血債血償！衝陛下這話，我老葛家以後不供媽祖了，供奉陛下好了！”

“哎呀！你說什麼胡話？媽祖娘娘恕罪，老葛，你們家今年都別想出海了！

快給媽祖娘娘道歉，哎喲，媽祖娘娘恕罪，你可以供奉陛下和媽祖娘娘，怎麼能單獨不供奉媽祖娘娘？”

一群商戶瞬間罵完對海神不敬的葛家，臉上都出現放鬆的表情，對於他們來說，原本南巡可能只是簡單訓斥，佛郎機人根本不會在乎。

而且朝廷還把重心放在炎州和倭國，想一想就感覺最有可能是不管，甚至要穩住大呂宋的佛郎機人不開戰。

可結尾崇禎的這個態度就夠明顯了，血債血償，這種話可不是隨便就能說的。

但這種話說了，就意味著血流成河，所以一群商戶都非常滿意和激動，他們對於皇家海軍的戰鬥力，透過東番的佛郎機人被全殲是有了足夠信心的。

何況，皇家海軍在倭國打的倭國人全軍覆沒，打的佛郎機人躲在長崎都被抄出來，這是用實力在說話。

一群人開始理解蕭奕輔為何兩天才召集他們，因為蕭奕輔忙啊，當訊息有利於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全部變得善解人意。

“當然，本官之所以今天召集你們，除了昨日有政事處理之外，還因為今天上午陛下的回信才傳到。

根據內閣委員會討論後決定，皇家海軍將會於七日後在福建集結，正式派遣十艘軍艦，前往大呂宋，爭取讓在大呂宋的百姓，能在正旦前趕回福建。”

“原來是這樣！”

“還是陛下愛民如子啊！早知道陛下要派遣使者南巡，我們也不用找大人您反應了啊，這讓大人您為難了吧？”

“是啊是啊，大人為我們承擔了風險，那個，大人，這是我們準備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最近也是多有叨擾大人，我們就不妨礙大人處理公務了，大人您要是沒有吩咐，我們就先，退下了？”

何家族長將懷中一個木盒子拿出，放在了側面的桌面，這種繼續清單，他們準備了幾種，這是最珍貴的一份。

蕭奕輔笑呵呵的收下，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有南巡，但有了蕭奕輔的上奏和沒有，可能朝廷的處理辦法就是兩種態度，這直接提前派軍艦，多帶感？

而商人離開後，蕭奕輔一邊檢查著禮單，一邊樂呵呵的想著崇禎單獨跟他的吩咐，此次隨軍，他也要去，這就是功績啊。

“賣報賣報！皇家日報最新刊在今日臘八節釋出！都來看看大新聞啦！”

“偉大的大明崇禎皇帝陛下，祝大明全體百姓，士農工商臘八節快樂！

陛下於近日作出重要演講，題引先宋名句：士農工商，皆百姓之本業，自生民以來，唯意志者也！

詳細會議內容，可聽廣播或看報！”

“賣報賣報，臘八已至，準備正旦！普天同慶。

陛下已令皇家商號，皇家商號授權商戶，準備一應便宜基礎年貨，大明百姓可自由選購！

如有以次充好情況，歡迎舉報，舉報有獎，賞田賞皇家陸軍保護轉移戶籍！”

大明曆，崇禎十四年十二月初八日，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臘八節，在這一天，下至百姓，上至皇宮，都會開始為即將到來的正旦節做準備。

從古至今，一年的開始都是舉國歡慶的時節，在這一天，百姓都會和親人團聚，官員會提前準備將親人接到身邊，或是準備郵寄回家的書信，條件好的，還會僱人帶著東西回家。

此時被崇禎改造得最好的北方各個府縣上，街道都熱鬧紛紛，臘八節無論是趕雙還是趕單，或是逢五逢十的市場，都會在臘八節單獨開一天，百姓也會開始到市場置換東西。

相比較於以往數十年，今年的大明百姓明顯要好過許多，達到了百姓心中太平盛世的標準。

朝廷免了今年一整年的稅，又發放了參軍補貼，直接惠及上百萬人，甚至連徭役都強制規定了具體數目，防止濫用民力的同時徭役也發工資了，相應工作還有人進行督察。

至於原本官員們應該做的工作？明朝的官員主要工作就是管理民間，第一要務就是收稅，保證糧倉銀庫。

第二要務則是監督春種秋收準備情況，冬季則是組織人員進行修繕道路，或者修補城牆，以防止出現叛軍和支援部隊無法到達。

而收稅的工作被停掉後，官員需要的役員就大大減少，間接讓百姓有了更多時間。

冬季的修繕道路和修補城牆的工作也沒有落下，雖然還是以徵徭役為主，但在皇家陸軍的指導下，開始成為正規的自願施工僱傭關係，發錢的。

當然，官員們並不是就此閒下來了，甚至更忙了，因為他們的工作多了準確丈量土地和人口這一項，和整理各家上報自有田產，自己府縣需要多少補償軍券或者銀幣的問題。

根據無人機和衛星航拍圖，還有地方官員結合的資料，土地規劃的合理性和公平性在最大程度保留，官員需要組織的，還有讓役員拔釘子戶。

大勢所趨之下，確實會損害部分人的利益，好在這不是鬥地主，所以部分地主面對朝廷的高壓，也只能選擇捏著鼻子認了。

於是，各府的算盤會計忙的根本停不下來，僱傭更多百姓幫忙，各村分田人力協調，各府又向各布政使司的巡撫府衙，安排人去學習新知識。

每天各地向上申請的物資，錢糧源源不斷，朝廷印鈔機的硬幣和銀幣銅板，每天都在從京師由皇家陸軍武裝押運到各布政使司皇家銀行，又由各布政使司發到各府縣。

有限制的印幣和皇家商號，皇家商號授權商戶的貨幣回收，加上物資長期穩定的供應，已經沖垮了明朝現在的銀本位體系，逐漸走向金本位和朝廷信譽擔保。

而這些政策給百姓帶來的，就是百姓腰包逐漸變鼓了，臘八節的市場，愈加活躍，置換物品的農民很多，但能掏出幾塊錢甚至幾十塊錢買些東西的百姓也大有人在。

甚至遠離京師的河南山西遼東等地，府縣的街上也逐漸有腳踏車的身影，半年時間，足夠一個後勤完全不計成本的國家發展飛躍。

百姓們走在市場上採買東西，聽著賣報員的喊話聲，得知今天居然有臘八專題，紛紛都圍了上去，想聽聽賣報員的講話內容。

不差錢的富戶已經直接直接買了報紙，省錢的還是捨不得錢買一份報紙，畢竟精明的百姓已經逐漸總結出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所有報紙的內容，基本都會在廣播上每天早中晚朗誦三遍，只要廣播響的時候站在廣播附近一里內，都能聽清廣播內容，這就讓他們直接省了報紙錢。

所以除非是真正的遇到讓他們感興趣的內容，甚至是賣報員強調有皇帝幹了他們感興趣的事，他們才會買份報紙。

“今日頭條咧！大明皇家海軍整軍備戰！倭國海軍受命緊急集結，詳細緣由，且看報紙第二條！”

“重要事件！大明內閣委員會於初六開會，福建巡撫上奏有福建海商出海，至今未歸，其言紅毛人扣押福建海商，恐有性命危險！”

“大明皇帝陛下作出重要指示，蠻夷畏威不畏德！紅毛人數次挑釁皇帝陛下，挑釁大明，屠戮大明海外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

“重要報道！由禮部牽頭，報紙上新畫報，就算不識字，也能看懂！呂宋大屠殺始末，不識字也能看！”

正在漫不經心的百姓們突然頓住了腳步，對於他們來說，皇家海軍集結，這事可夠爆炸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