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八十六章 痛苦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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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一名名武者被殺之後，靈魂卻被拘禁在這片陣法當中無法離開，翁本首先想到的是對方是為了對付自己做出的佈置，卻沒有想過這會成為左風對付自己的一種手段。

那一名名手下被殺的時候，翁本其實是有機會將這些靈魂全抹殺的，可是他卻沒有那樣去做。並不是因為他下不了手，而是根本沒有當一回事，他所關心的只有自己會怎樣。

可到了此時此刻，翁本腸子都已經悔青了，雖然他的念海與身體徹底剝離，他的後悔已經無法對腸子造成任何的影響。

那些沒能被自己抹殺掉的靈魂，如今卻成為左風手中最犀利的武器，用來對自己的念海造成嚴重到難以想象的破壞。

他從被左風生生剝離出身體的時候，從瘋狂到虛弱表現的非常自然，可實際上他卻是在故意示弱。因為他想要尋找機會，哪怕沒有絕地反擊的機會，他也需要一個能夠逃遁離開的機會。

也許一般武者做不到，哪怕是凝念期巔峰武者，想要讓自己的靈魂逃遁，都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可是修為達到凝念期後，本身的靈魂也壯大到了某種恐怖的程度，即使真的脫離肉體，也不會消泯於天地間，甚至可以存在很長一段時間。

只要在這段時間中，重新找到一個合適的肉體，並且將之奪取過來，便能夠重新獲得生存的可能。比如規則之獸裂天，他以靈魂形態存在了數萬年，如今獲得殷劫的身體後，等於是重新獲得了心生。

當然，翁本無法達到那樣的層次，可是他只要逃走後，靈魂之力和念力的消耗，至少會維持超過一年，其靈魂才會徹底消散。在這樣長的時間裡，足夠讓他找到適合自己的身體了。

翁本認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可是在左風的眼中，卻如同一個笑話。經歷過八門空間死門的那些事，尤其是見識過震天、陽冥獸和虛破空這樣的強者後，左風對於強者的靈魂有多麼強大，也有了一個更加清晰的認識。

他知道翁本在做戲，索性便陪著對方一直演下去，對方想要等待機會，左風就讓其繼續等待下去，直到自己開始將其他靈魂強行灌注，翁本也將會徹底喪失反擊和抵抗的力量。

靈魂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支撐靈魂存在於世界上的是精神力，而精神力之中又包含了意志、思維和記憶，還有諸多複雜的情緒。簡單一點來說，靈魂就彷彿是一個大雜燴的集合體。

可偏偏就是如此複雜的構成，使得靈魂達到了完整，少一分會讓靈魂有所缺失，多一分卻會讓靈魂混亂。所以靈魂與靈魂間，是不可以融合的，不同靈魂間不同的思維、記憶、情緒等等諸般存在，相互間只會排斥。

如今左風卻強行將一顆近乎完整的靈魂，直接強行灌注進入翁本的腦海中。翁本處於一種本能，當然會第一時間選擇將對方的靈魂絞殺。

可是真正的麻煩，恰恰就在那靈魂被絞殺之後，因為那靈魂被絞殺的瞬間，構成靈魂的各種能量、情緒等，一瞬間就釋放到念海當中，這些被打碎的各種精神力、思維、記憶和情緒的碎片，就如同毒藥般散落在唸海當中。

若是一般情況下，翁本絕不會允許有靈魂進來，就算真的絞殺也會將其迅速的驅除出念海。然而現在翁本的念海之外，左風卻是直接動手隔絕，那些被絞殺成碎片的靈魂，根本無法送出去，已然消融在唸海當中。

只有親身感受過的人，才會知道那是怎樣一種滋味，而左風雖然也早就有所預料，不過從翁本靈魂內的反應看來，這種折磨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恐怖的多。

只不過真正能夠感受到，那種極致痛苦的人，就只有翁本自己而已。即便現在的他已經失去了肉體，一切的感知都來自於被左風握在手中的念海。

可是那種痛苦卻非常真實，雖然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到任何一絲一毫的傷害。可是靈魂損傷就是這樣，表面上不起波瀾，可是內中卻是暗潮洶湧。

當左風將靈魂強行塞入到翁本的念海中後，幾乎處於一種本能的排斥，以及接踵而來的痛苦感覺，立即就像那靈魂發起攻擊。

這些靈魂如何與翁本相比，即便這不是屬於翁本的念海，翁本同樣可以一念之間就將其絞殺。

可是當那脆弱的靈魂被毀掉的剎那，思維、記憶、意識與情緒等等存在，就立刻混合在本身的精神力中在唸海中消散。所謂的消散，其實就是一種融合，靈魂中的精神力讓這種融合輕而易舉，甚至是無法阻止。

就好像一塊白紙，不論是水或是墨，都會在接觸的第一時間融入其中，而且再也無法彼此分割。哪怕作為載體的精神力被驅除，那些跟隨精神力進入的思維、記憶、意識和情緒等等這些卻依舊會保留在翁本的念海當中。

如果將翁本的念海比作白紙，靈魂中的那諸般存在，就等於是蘊含在水中的墨汁。看起來翁本這靈魂的“白紙”，就像是被那種種情緒和意識所“玷汙”，可實際上這就相當於毒藥滲透進一個生命體中。

因為這些不屬於翁本的記憶、思維、意識和情緒，會以一種難以抗拒的方式，直接影響到靈魂本身。

比如翁本現在的記憶中，忽然之間就多出了無數新的記憶碎片，這些碎片混亂不堪，明明那些是不屬於翁本的記憶，可偏偏又那麼的真實。

當出現變化之後，翁本會下意識的去思考，思考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同時又思考自己該如何解決眼前的問題。可是原本還清醒的思緒，此時變得紛亂複雜，其中一部分的思考方式明明很傻，可是翁本卻又會不自覺的繼續下去。

與此同時，翁本對外界的感知，也開始變得不清楚，甚至時而還有一些對於原本肉體的感覺出現，而他自己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肉體的聯絡已經被斬斷。

還有最讓他頭痛的還有情緒的失控，自己明明知道必須冷靜，可是痛苦、憤怒、不甘、恐懼、悲傷等等……，如此多的情緒一起湧來，讓其連保持最起碼的冷靜都做不到。

除了這些對其靈魂造成根本性的影響外，翁本同時還要面對的是劇烈的疼痛，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他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塊豆腐，在磨盤下被無情的碾壓，而且是一直在碾壓。

他感覺自己好像一塊鐵錠，在高溫下將自己烤的通紅，然後就是不停的捶打，不停的加溫，然後再不停的捶打。

如果是肉體的痛苦，他也許還能夠忍耐，然而這種痛苦是在靈魂深處，無處躲無處藏。

當翁本感覺到，自己已經身處地獄中，受到無盡折磨的時候，左風讓他知道，一切都還只是個開始而已。

因為第二顆靈魂，以相同的方式進入自己的念海中。翁本下意識的控制著自己的念力，不去對那靈魂造成任何破壞，可是那靈魂卻自然而然的開始了融合，根本就阻止不了。

尤其是當那完整的靈魂開始融合的時候，在原本的劇烈痛苦中，翁本還感受到一種被吞噬的感覺。當這種感覺出現的剎那，翁本就立刻明白過來，這是無主靈魂想要得到自己念海的徵兆。

也許那靈魂本身的主人，並沒有想過佔據念海，他應該也清楚自己沒有這個能力。可這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控制的，那葉林武者的靈魂，失去肉體的同時也失去了自己的棲身之所。

如果消散於天地，他還能夠進入輪迴，可如今被拘禁在此，他的靈魂就會本能的想要獲得棲身之所。翁本的念海，無疑是所有靈魂都最喜愛的存在，所以根本不需要控制，靈魂會自行去佔據。

這種痛苦比起之前還要強烈，因為之前那痛苦是在不斷的向內侵襲，而如今的痛苦卻是向外剝離。那靈魂在奪走這片念海的控制，再努力的成為真正的主宰。

此時的翁本之所以還是翁本，就是這片念海仍然由他掌控，雖然那些思緒、記憶、情緒之類的摻雜進來，主魂卻仍然屬於他自己。

一旦外來的靈魂佔據主動，那麼不光是這片念海會被奪走，就連翁本自己也將會成為，別人靈魂中的記憶碎片、雜亂思緒、諸多情緒這樣的存在。

這個時候翁本哪裡還敢遲疑，立刻就發動念力，將那一團靈魂滅殺掉，接下來情況與之前一樣，無數的思緒、記憶、情緒出現在靈魂之中，錐心蝕骨般的劇痛迅速蔓延。

可是他在這個時候，卻是聽到了左風的精神傳音，淡淡的說道：“大祭師，彆著急，我剛剛只不過是想要嘗試一下。看起來這靈魂融合的效果當真不錯，你的靈魂之力比起之前，明顯強大了不少嘛！”

那傳音才剛剛結束，一顆靈魂就立即融入到了翁本的靈魂之中。那些靈魂中的各種存在如同劇毒般的融入翁本的靈魂，可是在這個過程中，翁本的靈魂也在不斷的壯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