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九十二章 徒具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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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時候事情往往與人們想象中相差巨大，處在截然相反的兩個極端，就譬如眼前這個時候。

整個這片廣場上，恐怕只有左風和肖北漠，才應該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可詭異的是這兩個很重要的人，卻並未受到太多的關注。

殷無流的注意力在火網的變化上，月宗的其他武者在注意自身的隊形陣法，以及殷無流偶爾傳出的命令上。

傀襄和成天豪兩人，除了專注於腦海內的靈魂印記，就是小心提防著殷無流等人。

另外一邊不遠處的項家、南閣和大草原眾人，始終在觀察留意著，月宗眾人的動靜，其中主要被注意的是殷無流。

至於火網當中，奉天皇朝的姬嬈等人，以及對面的葉家眾人，他們時刻在留意著周圍火焰，以及那恐怖炎力的湧動情況。

姬嬈等人要在火焰，靠近到附近之前釋放精神領域，保護身邊之人不被傷害到。葉家眾人的想法剛好相反，他們期盼著火焰能儘快湧上去，最好能夠先將大批的奉天皇朝武者焚燒而死。

正因為大家都有著不同的想法、期盼和擔心，所以明明最需要注意的兩人，卻反而被忽略掉了。

其實眾人的想法，也並沒有什麼問題。肖北漠和左風的爭鬥，不僅決定了兩人的生死，同時也決定了兩支隊伍，和所有同伴的命運。

誰又敢在這種時候，將注意力從戰場上抽離出來，反而去關注那些，似乎對戰局並不會造成影響的小細節。

肖北漠自然無暇他顧，為了能夠儘快擊殺左風和姬嬈等人，他不僅來不及徹底煉化吸收，那些珍貴的精血，甚至於他還不惜透支生命力，燃燒自身的潛能，來發揮出遠超平常時候的力量。

誰又能夠想得到，已經陷入了絕對劣勢的左風，更應該在意的是自己的生死問題。可偏偏在這種時候，左風卻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將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到了周圍，去關心火網之外的各方勢力。

傀襄萬萬沒有想到，之前自己感受到的目光，根本不是自己的錯覺。那雙手視線的主人，正是他首先排除在外的左風，他覺得就算是所有人都注意到自己，也絕對不可能是左風。

相信其他人，也絕對不會相信，左風不僅僅留意著火網外的，各個隊伍行動的細節。連最不容易受到注意的傀襄和成天豪，他也同樣在留意著對方的舉動。

其他人會錯過，一些看似無足輕重的細節，可是左風卻不會有所遺漏。尤其是這傀襄和成天豪，左風對他們還是有一些瞭解的。

這兩人能夠投奔到月宗，絕不可能是沒有考慮清楚，而且很大可能是想好了應變之法。而這也就更加值得深思了，傀襄和成天豪兩人會如何籌謀，他們又具有什麼樣的底牌，這些都是左風十分好奇的地方。

左風暗暗的思考了一會兒，他發現相比於其他幾個勢力，反而最讓左風覺得看不透的人，竟然就是這傀襄和成天豪。

‘這兩個傢伙到底有什麼手段，能夠完全獲取殷無流的信任，普通手段是絕不可能，瞞過殷無流那隻老狐狸的。

而且看殷無流那麼放心的將傀成兩人，留在隊伍中甚至不去專門派人看管，顯然是對這兩人非常放心的。’

左風視線掠過殷無流，以及其他月宗弟子，得出了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理解的結論。到了最後時刻，左風的目光又重新落在傀襄和成天豪的身上。

這一次重新看向兩人，左風的目光就猛的閃爍了一下，隨即又仔仔細細的重新打量起來。

‘他們從之前開始，就擺出這種姿態，在這個時候修行是絕不可能的。而他們兩人也沒有太多的消耗，調息恢復也根本沒有必要。

按照道理來說，這兩個傢伙此刻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在準備一些手段。一些十分隱秘，卻又有自信可以應付殷無流的手段，……’

左風的思緒在快速的轉動著，他的腦海之中也在迅速的思考。片刻之後的左風，眼中猛然間有著驚異之色閃過，下意識的朝著傀襄和成天豪望去。

其實他此時望去，也看不到任何特別之處，中間有火網隔絕，而且身處冰山當中，靈氣和念力的探查，都會被直接隔絕開。

所以左風就是這樣遠遠的看著，也無法獲得更多特別的情報，一切與他之前看的時候，並無任何的不同之處。

可這一次左風在看過來的時候，眼神卻與之前完全不同。他明顯是從眼前的情況中，看出了新的問題。

‘這兩個傢伙不是在修行，不是在調息恢復，那麼他們的行動很有可能，是針對於腦海當中的。也就是說，殷無流之所以會信任他們，恐怕也與腦海有關，嗯……，靈魂！’

這一刻，左風終於抓住了那個，困擾了他許久的關鍵問題。雖然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就無法去驗證自己的猜想。

然而似乎也只剩下這一種可能，才能夠將眼下的情況，以及所獲知的各種線索，全部都串聯到一起。而這也絕對算是，眼下唯一合理的推測，透過這個推測，左風也大致明白了傀襄和成天豪，為何會被殷無流所接納。

想到了這裡之後，左風再次看向殷無流的時候，神情與之前又略有一絲不同。似乎有著一些幸災樂禍，又有些興奮和期盼。

‘這殷無流顯然對於傀襄和成天豪，並沒有真正的瞭解，不過若是當他真正瞭解的時候，恐怕已經是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了。’

正在左風暗暗思考的時候，驟然聽到耳邊琥珀的聲音傳來，只聽他大聲的道：“你怎麼樣？如果實在頂不住，我們大不了從這火網中退出去就是了，你還保留了撕開火網的力量吧。”

這聲音來的非常突兀，也瞬間將左風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其實在左風聽到琥珀聲音的時候，就立即察覺到了不妥。他之前不管是視線，還是注意力，都全部放在傀襄、成天豪和殷無流三人處。

結果連周圍溫度在持續升高，一層層的火浪在不斷逼近，他都沒有注意到。直到琥珀傳音過來，左風這才立刻發覺到了周圍的異常。

左風的身體經過特殊改造，即便是兩色火焰同時對其焚燒，也未必能夠讓他受任何傷。所以明明周圍的溫度已經升高了數倍，可左風卻彷彿沒有任何察覺一般。

待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全部都是烈焰，姬嬈和遊氏兄弟，正在全力催動精神領域，儘量將火焰和熱量，與身邊的奉天皇朝武者隔絕開來。

他們並沒有像左風求援，也沒有要催促左風的想辦法，在他們看來，左風為了他們已經拼盡全力，這個時候再逼迫左風，也沒有任何意義。

見到這一幕後，左風也終於有些著急了，在這之前他的慌亂和焦急，其實都是他裝出來的。

這個時候左風的臉色微微一變，就準備全力催動身體當中的力量。然而當左風的念力，尤其是那部分朝陽雷火，向著手中的見炎當中灌注而去的剎那，他卻是突然愣住了。

左風在催動力量的同時，視線卻是在不斷的掃視著周圍。他不光在觀察著火焰的變化，奉天皇朝眾多強者的情況，就在剛剛他的視線穿過那層層疊疊的火浪，看向葉家隊伍前方那道肥碩的身影。

肖北漠此時身體表面，有著道道明顯的血口，他不惜以這種自殘的方式，催動並釋放出自身的精血和靈氣。

不過最為重要的還是那三滴精血，其中蘊含的能量十分龐大，肖北漠根本無暇去煉化，可是又想要將其中的力量釋放出來。

所以他乾脆強行，將三滴精血蘊含的力量，直接灌注進入到自己的血液當中。雖然倉促間來不及融合入血液中，可是卻可以臨時與自身的精血混合，從而催發出其中的力量來。

如此方法催動精血，無疑有些暴殄天物，也無法將精血當中的力量全部發揮出來。可是肖北漠卻根本不理會這些，他一心只想著儘快滅殺左風，滅殺所有奉天皇朝的武者。他的瘋狂和不顧一切，並非來自於勇氣，而是來自於恐懼，對於死亡的深深恐懼。

這重重火浪能夠阻隔大部分人的視線，可是左風和肖北漠兩人，卻是眾人中視線並未受到太多影響者。

當左風看向肖北漠的時候，對方也眼中滿是瘋狂之意的看著左風。兩人視線接觸的時候，彼此的所有行動都停頓了一瞬，隨即肖北漠便瘋狂的大吼道。

“那些精血屬於我，這些火焰屬於我，你妄圖將其佔為己有，甚至還想要熔鍊於自己的身體中，這就是在自尋死路。我可以放棄精血，不惜一切代價跟你拼到最後，我看你如何跟我鬥！”

肖北漠的聲音中透出一股決然之意，可細細品來又有著一絲無奈，他當然也捨不得那精血當中的能量，可是他卻不得不捨棄掉。

“想要殺我，光憑嘴可不行，有什麼手段儘管施展出來，老子在這裡等著。不過在我看來，肖家也不過如此，跟你們那個肖狂戰一樣，不過虛有其表徒具虛名罷了！”

左風冷笑著開口，竟然會在自己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選擇去激怒肖北漠，無論如何看這都是極為不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