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三十七章 沒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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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無數的驚雷在腦海中炸響，迴盪之間震盪的靈魂都一下子不穩了，整個人的力量也隨時要被全部抽走了一般。

“掌月使大人！”

“大人！您怎麼了？”

兩個聲音傳來，可是聽在殷無流的耳中，這兩個聲音彷彿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遞過來。他的視線模糊中看到，有著一團火焰正在與自己拉開距離，於此同時視線開始搖晃著，慢慢的朝側面傾斜過去。

不過下一刻，視線就停止了傾斜，兩雙有力的手分別從左右兩側，抓住了自己的身體。隨著那兩雙手掌穩穩的抓住了自己，那彷彿從距離十分遙遠位置傳遞過來的聲音，卻是在此刻快速的靠近，最後變成了在耳邊不斷的響徹。

然後，視線當中所看到的事物開始變得清晰，尤其是那團快速奔走的火焰，以一種迅捷無比的速度，向著那陣法亮起的光芒快速靠近，到最後那火焰好似融入到了光芒當中。

“不！”

這一聲幾乎是從殷無流的喉嚨中，滾動著低吼出來，那幾乎就是一種本能。

剛剛發生的變故，讓殷無流措手不及之下，被直接將殷無流打擊的渾渾噩噩，甚至連神志都不太清醒了。

一方面是因為變故來的太突然，他在這之前絲毫沒有心理準備。另外一方面是他付出了太多，所以整個人對眼前發生的事，還是有著很大的信心，因此變故出現的時候，巨大落差帶來的打擊也是超乎想象的。

有的人說一個人的崩潰，必然是在不斷積累後，由量變到質變的過程，這話其實沒有錯。可是量變的積累需要一個過程， 質變卻往往只是一剎那間的事情，而越是內心強大之人，承受力也非常強大，所以他們往往積累的壓力也非常驚人。

一旦這樣的強者壓力積累到了極限後，整個人造成的崩塌，也同樣是極為驚人的。所以像殷無流這樣的強者，待到承受不住變故而崩潰的時候，甚至整個人都像是被抽了魂一般，看上去連個普通女子都有所不如。

不過當殷無流與通常的崩潰不同，在周圍人的呼喚下，他的視線開始漸漸恢復著，在某一個瞬間，殷無流似乎感到自己腦海當中，突然傳出來了“啪”的一聲。

那並不是什麼實質性的聲音，只有殷無流能夠在自己的腦海深處感覺到，而不是外人能夠聽到的。感覺上好像是一根繩子，在巨大的力量拉扯下，最後不堪重負被繃斷掉了。

也是在那聲音傳出的瞬間，殷無流的目光陡然間就發生了變化，原本差點頹然跌倒，需要兩名手下人小心的攙扶，才勉強沒有倒下去，這個時候周身靈氣卻是猛的迸發而出。

本來殷無流的樣子，使得兩名月宗武者，以及傀襄和成天豪的心都一下子徹底涼了。如果眼前這種變故，還有一個人能夠破局，那麼也就只有殷無流了，結果殷無流卻在這個時候崩潰了。

所以當他們看到殷無流的狀態，突然間又恢復過來了，他們每一個的臉上都不自禁的露出了極為興奮的表情。

只是這些人都太過興奮了，或者說將眼下破局的希望，全部都寄託在了殷無流身上，反而根本沒有注意到，此時殷無流的神態，其實是有些怪異的。

從他的眼中能夠清晰的看到仇恨和憤怒，可是另外還有一種瘋狂。只是在那劇烈的情緒波動之下，那瘋狂反而完美的糅合在其中，外人根本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周身靈氣迸發的瞬間，同時還有著狂猛的念力凝成的精神領域，也在瞬間朝著周圍擴散開。

不管是兩名月宗武者，還是傀成二人都被推擠的狼狽後退，可是他們絲毫沒有不滿的意思，而是一個個滿臉期盼的望向了殷無流。

精神領域的爆發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隨後就好像巨浪轟然砸落，衝上沙灘以後，便快速的退了下去。

那滂湃如潮水般的精神領域，也是在衝出到了差不多極限距離後，便開始迅速的向著身體當中收斂而回，並且收斂的速度快的驚人。只不過眨眼之間，在殷無流的身邊，就已經再也感受不到念力的波動，以及精神領域形成的規則變化。

“嘿，嘿嘿，……嘿嘿嘿嘿！”

一連串詭異的笑聲，突兀的從殷無流的口中傳出，也是直到這個時候，周圍的幾個人才從殷無流那神經質般的笑聲中，聽出了一些特別的味道來。

只是他們甚至來不及，對於這笑聲有過多的思考，殷無流身體當中，就已經傳出了一連串的“砰砰”聲。

那些聲音仿鞭炮，在蓋緊的鍋裡爆炸，沉悶的好似將爆炸的能量，全部壓制著不讓其宣洩出來。

可是就在殷無流身體內，一連串的爆炸聲傳出後數息的時間，無數的血霧就開始，從周身的竅穴冒了出來。

那些血霧當中蘊含的不僅僅是血肉之力，還有生命精華，精純的靈氣等等。在那些大片的血霧被釋放出來後，殷無流整個人的身體，都一下子乾癟下去了一圈，同時一縷縷的白頭髮，就那樣直接脫落而下。

如果說最為驚人的變化，還是在那血紅色霧氣出現的同時，殷無流的修為開始下降，只是轉眼間就已經降了兩個等級。

剛剛他一直在努力的修復身體，最大程度儲存生命的同時，也儘量讓自己的修為不要下降。可是現在看那頭髮脫落的樣子，生命精華損耗極大，修為更是直接從凝念後期降到了凝念中期。

如果說之前的殷無流，想要把降下去的修為，給重新修煉上去，會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那麼這一次他恐怕已經很難將修為再重新提升回去，即便是有可能修煉上去，這一生也絕不可能達到御念期的層次了。

在付出瞭如此大的代價之後，殷無流整個人都好像一個巨大的能量體。而周圍的四個人，下意識就向著更遠處避開，因為他們能夠感覺到，若是此時殷無流身體周圍凝鍊的能量，一旦失去了控制，他們甚至有可能會被當場炸死。

……

在冰臺的另外一邊，此時的左風剛剛衝入到了傳送陣法之中。當感受到那種空間之力，覆蓋在自己的身體周圍時，左風的一顆心也好似終於得以慢慢的被放下了。

雖然一開始左風是有著自己的計劃，所以才引出了之後這許多的事情，可是過程會離奇曲折到這個程度，這也是遠遠始料未及的。

因為中間出現了太多的變故，整個計劃已在調整，甚至到了最後，左風也一度萌生了帶著人，從這處冰臺廣場逃走的想法。

可是到得最後，情況還是發展到了自己期盼的模樣，這已經不僅僅是努力的結果，其中也還是有著不錯的運氣在其中。

在沒有衝入到傳送陣法內部的時候，左風先一步遇到了，兩名正在發動攻擊的月宗武者。他們一直在對奉天皇朝武者的隊伍，進行著不停歇的攻擊，試圖破開防禦闖進去。

這畢竟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他們自然是會不遺餘力，可是奉天皇朝的武者，也同樣在玩命。單獨對戰的話這支隊伍中，已經再也挑不出能夠與這兩人抗衡的存在，可是集合到一起後，還是成功的將兩人一直給擋住。

如今左風衝過來的時候，他們兩人不僅不敢加以阻攔，反而是是第一時間就躲避開，任由左風衝了故去。

那左風的身體外燃燒的是恐怖的朝陽雷炎，這個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擋住的，所以明智的選擇了避開。

在左風進入到傳送陣法時，他們眼中滿是怨毒和不甘，可是他們卻沒有繼續發動攻擊。原因非常簡單，他們還不想死。

別說這段時間的進攻，他們已經看出，奉天皇朝由隊伍的構建的陣法，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攻破，如今左風帶著火焰進入其中，他們知道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你，你現在怎麼樣？”

看著左風渾身燃燒的火焰，琥珀忍不住關切的問道，他所問的當然是指左風身體恢復的情況。

立即就點了點頭，左風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身體目前已經無礙，恢復的還是很順利的，現在這具身體雖然還沒有徹底恢復，但也花費不了太長的時間了。”

“太好了，這下子我們總算是可以脫險了。”逆風滿臉興奮的開口道。

可是聽到逆風如此說，左風的臉色卻是有些難看，他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就轉頭朝著遠處望了過去。

眾人隨著左風的目光，下意識的望向遠處，隨即大家就注意到了那團正在原地盤旋飛舞中的火焰。

那火焰如同穿著橘紅色長裙的少女，在半空之中上下飛舞著，而在其飛舞的核心區域，能夠看到一柄造型特殊的長劍。

那火焰正是朝陽雷炎，雖然左風透過特殊方法，如今帶著三分之火焰已經進入到傳送陣法當中。可問題是還有三分之二，不光被留在了傳送陣法外，甚至那火焰根本就沒有進入到冰臺。

另外還有那十斬八刺中的“見炎”，它如今就在朝陽雷炎的掌控中。此劍算得上是任何一名武者都心心念唸的珍貴之物，如今竟然就要這樣放棄了，恐怕沒什麼人願意接受。

“沒辦法，眼下情況特殊，心中越是難以割捨，越是讓自己的的內心越受到折磨罷了。”姬嬈的聲音在左風耳邊響起。

眼睛微微都動了一下，左風隨即苦笑著點了點頭，雖然他此刻的心在滴血，可是卻也知道自己沒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