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零二章 小馬拉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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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在一片契合如墨般環境中的殷無流，他的視線卻不會受到任何影響。而他的確正在欣賞左風和曾榮如今的情況。

他的視線在不斷的遊走著，不斷的在左風和曾榮兩人間徘徊著。看那樣子他不想漏掉，兩人任何一點痛苦的表情，因為這是他此時最大的快樂源泉。

就在剛剛的瞬間，曾榮的表情雖然沒有明顯的變化，可是眼神卻突然間的閃爍，還是很容易看出一些問題來的。

只不過因為曾榮沒有表現的太明顯，那種異樣持續時間也很短，而且沒有催動精神領域向包裹左風的規則之力，繼續強行發動攻擊，正在慢慢的調整恢復念海。

因此殷無流才將視線轉向了左風所在，恰恰就這樣錯過了，曾榮的那一點點的異樣變化。

正在緩緩退出的精神領域，彷彿凝固在崩塌空間的邊緣位置，看起來好似有些進退失據，這也是符合他目前處境的行為。

然而曾榮卻是在快速的盤算，就在剛剛他打算放棄崩塌空間的時候，反而讓他忽然想起來，自己並不是沒有外力可以借用。

不過曾榮卻並未在此時冒然行動，因為他必須要慎重考慮下，自己那剛想到的方法，若是失敗會帶來什麼相應的後果。

不過也只是短暫的衡量之後，反而讓曾榮下定了決心。‘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即便就算是再壞，也不可能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了吧。

況且面對這樣的局面，如果再不想想辦法，我跟左風就都死定了，與其如此還不如冒險嘗試一下。’

思緒在腦海當中電轉，雖然此時還有著一陣陣的刺痛傳來，可是卻並未影響曾榮的思考，也沒有影響他做出決斷。

殷無流並未注意到，此時的曾榮相比於之前，已經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這種改變雖然算不上有多麼的明顯，可若是注意觀察還是會發現一些端倪的。

然而現在的殷無流，卻是心中隱隱的有些好奇和不解，更加專注的盯緊左風。

按照道理來說，左風如今處於那種“靈魂窒息”的狀態，也有一會兒的功夫了，即便是他擁有不弱的念力水平，現在也該有一些狀況可以看到才對。

比如靈魂極度虛弱的時候，念力開始變得渙散，以及靈魂在瀕臨崩潰前，肉體也會開始出現相應的一連串變化，肌肉癱軟無力，靈氣大量流失，血液逐漸凝固。

雖然靈魂是被徹底隔絕起來的，可是因為一個人的靈魂和肉體本是一個整體，彼此間是有一種彼此共存的味道。

一旦靈魂開始逐漸潰散消亡，那麼即便是靈魂處於被隔絕的狀態，肉體也會相應的開始顯現出死亡徵兆。

然而殷無流哪裡知道，左風還擁有一道分魂，別說是他現在的靈魂，並未受到“窒息”的影響，即便是現在這靈魂被毀掉，也不會直接影響到肉體。

越是搞不清狀況，殷無流就對左風更加關注，不想放過任何一點細節，自然而然的也就更加忽視了曾榮的情況。

而另外一邊的曾榮，已然下定了決心，他知道生死關頭不能猶豫。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更不可能有什麼完全的準備和對策。

先走出一步，再看吧！

這是現在曾榮下定決心以後，腦海中徘徊的一句話。他本身的念力已經再次開始運轉起來，剛剛得到點喘息機會，他現在已經比之前好多了，雖然痛苦仍然存在。

原本要從崩塌空間中，撤出來的精神領域，此時又緩緩的重新延伸回去，並且還以一種發散的方式，化作許多觸角般，向著崩塌空間內伸了過去。

因為之前有過，從崩塌空間中調動那狂暴空間之力的經驗，所以這一次曾榮行動過程的初期，還是非常順利的。

很快屬於曾榮的精神領域，就已經溝通了大量的空間之力，而隨著精神領域的移動，那些被他調動的空間之力，也都齊齊的向著他所在的位置靠近過來。

這一次調動的空間之力非常多，比起之前面對殷無流的攻擊時，都要多出一倍有餘。之前沒有調動這麼多的能量，主要是因為這需要時間慢慢的調整準備，然後再集中到一塊。

而殷無流的攻擊速度太快，相對也太過分散，所以曾榮不可能同時調動，那麼多的空間之力來使用。

現在的情況略有不同，曾榮反倒是可以這樣一點點的，將崩塌空間內的空間之力，匯聚到一塊來使用了。

感受著自己精神領域溝通獲得的空間之力，曾榮忽然有種成就感，甚至覺得自己非常的強大。雖然這類似一種虛假的強大，因為那些力量只是自己暫時“借”來的，可是那種操控強大能量的感覺卻是真實的。

這種經歷其實對於任何強者來說，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哪怕是藉助外力暫時獲得的強大力量，仍然會給予武者無比珍貴的經驗和體會，這對於日後的成長，自然有著很深的影響。

一邊調整著自身的念海，一邊又同時調整著自身的精神領域，曾榮知道對方不會給自己太多的機會，所以現在必須要把握住。

當精神領域和念海，都變得平穩以後，曾榮在某一刻深吸了口氣，身體突然間狂震了一下，那件略顯寬鬆的長袍，也是猛的鼓盪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的精神領域也是陡然間動了，從那崩塌的空間內迅速的抽離出來。只不過抽離出來的不光是精神領域，同時還有著那些狂暴的空間之力。

在抽取精神領域之初時，還是有些困難和緩慢的，就好像一匹小馬運用全力，勉勉強強在拖動一架大車，沉重的負荷導致最初時只是讓車身晃動，都變的異常苦難。

只不過當緩緩的動了起來以後，速度卻是在不斷的加快著，而隨著不斷的加速，也逐漸形成了一種衝勢。

在感受到了空間之力的加速以後，曾榮這才稍稍放心了一點，他最擔心的是自己如此努力，仍然無法將這部分狂暴空間之力給抽取出來。

七成以上的領域已經來到崩塌空間邊緣，緊跟著而來的就是那些被“拖動”的空間之力了。曾榮雖然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可是在的眼中卻隱隱有著一絲喜色。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目光就陡然間凝固下來，與此同時在那蝕月暗曜瀰漫的黑暗中，傳出了一聲驚呼，殷無流終於發現了曾榮這邊的異常。

正在那些狂暴混亂的空間之力，被帶著衝到崩塌的空間壁障邊緣時，一道壁障卻是直接將空間之力給阻擋了下來。

這種變化來的太過突然，因此不管是曾榮，又或者是殷無流都毫無準備，後者甚至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殷無流一時間搞不清狀況，只是有些驚訝的將目光，從左風身上轉向了曾榮所在。而曾榮這個時候，卻是心中發苦，就好像自己想要殺人，攥著塊石頭狠狠的敲下去，可是砸到對方頭上的時候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個變硬了的饅頭。

尤其讓他感到鬱悶的是，想法和計劃都是自己的，現在要怪一切也都只能夠怪自己了。

變故雖然來得非常突然，可是曾榮在這一瞬間，目光已經從吃驚變成了堅決和狠戾，屬於他的精神領域，沒有減速反而不顧一切的開始猛的加速。

位於崩塌空間內部，靠近曾榮這片區域的邊緣位置，此時一陣陣的轟鳴聲，比起炸雷在耳邊響起的聲音還要高出了數倍。

同時還有著空間之力爆炸的能量，朝著周圍瘋狂席捲，那些原本被凝固的空間裂痕，竟然也在在這種衝擊之下不斷的擴大著。

而死死阻擋著那些空間之力的壁障，也終於在這種恐怖的衝擊之下，被撬開了一道道的縫隙，使得其中一部分空間之力，能夠得以宣洩出來。

殷無流在看到這些空間之力後，原本吃驚與疑惑的臉上，立刻變得凝重下來，他此時也終於明白了曾榮到底想要幹什麼了。

“你這是急著去死麼？敢壞我的好事！”

黑暗之中的殷無流猛的暴喝一聲，可是他現在能夠做的事情卻不會太多。因為動用秘法獻祭後的蝕月鏡力量非常強大，卻有著難以指揮的缺陷。

此時此刻想要催動蝕月鏡，進行一些稍微複雜的操作根本就不可能。能夠最快作出的反應，就只剩下了增加左風身體外部的能量。

屬於曾榮的精神領域快速飛馳著，幾乎還不到眨眼的時間就已經靠近了左風，而他的精神領域卻在這關鍵時候，突然間停了下來。

那被他瘋狂拉扯出來的空間之力，這個時候卻根本不可能停下。就好像之前說的那小馬拉著的大車，一開始連移動都很緩慢，可是一旦達到一定速度，繼續提高速度將會非常容易，與此同時小馬本身也沒有讓車停下來的能力。

當然，曾榮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棄，屬於他的精神領域只是稍微停頓。當那部分狂暴的空間之力來到後，彼此直接就結合到了一起。

最後齊齊的朝著，那包裹住左風的恐怖規則之力撞擊而去。

曾榮雙目緊閉，這是他能夠想到的最強手段，同時也算是他最後的手段，如果這一次依然失敗，看起來一切差不多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