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三十一章 漠然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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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先從部落中心飛身而起的男子，他既是眼前這個中型部落的首領，同時也是珂剎部王族的成員。

否則他不可能佔據眼前這片肥美廣闊的草場，擁有近萬的族人，以及近百萬牛馬和羊群。

這一大片草場上，倒是也有一些小部落，他們都只能散在周圍，這樣的地方不僅草場差了許多，水源也都不太好。

最重要的是外圍地區，經常會遭受妖獸或魔獸群的襲擊，不僅族人會被殺，也會經常損失一部分牛羊。

而這種環境，也是大草原上的常態，就是有一些大部落富足滋潤，小部落生計艱難。

比如眼前的大部族，屬於珂剎部金帳之下，十二王旗之一，本身實力非常強大，除了最好的草場，還佔據了許多稀有的礦脈。

一些小部族即便是偶爾培養出了一名，水平不錯的煉器師，可是最終還是要將煉製出來的物品拿到這樣的大集會上出售，這避免不了被狠狠的“扒層皮”。

因此小部族想要壯大太過困難，反而大部族卻是越來越強大，這種強弱之間的差距，不可避免的越來越懸殊。

一些稍微懂得見風使舵的部族，會主動投靠大部族，幫助剝削那些小部族。而一些小部族逐漸被邊緣化，自然受到的打壓也越來越多。

眼前這一次的大集會，正是此處的十二王旗之一的羊角部，拉攏周圍幾個中型部落，然後將地盤再次向外延伸。

這羊角部的大頭人名叫火野，仗著珂剎部王族這一層關係，再加上本身修為不俗，即便面對突然出現的獸族強者，也並未太當一回事。

在他看來對方就算比自己強，輕易也不敢動自己的羊角部，畢竟背後還有一個強大的珂剎部撐腰。

可是那率先從空中落下來，已然化身成為八九歲孩童模樣的傢伙，竟然都未曾多看火野小頭人一眼，好像根本就聽不到他剛剛說的話。

下意識的朝著這孩童身後望去，恰見那整個眼珠全部是眼白的詭異女子，火野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看起來是個瞎子，難道這個孩童是個聾子，如此看來那個老嫗應該就是啞巴了。’

他在心中如此惡毒想著的同時，下方的人群中，出現了尖銳的叫喊聲。因為聲音顫抖的厲害，再加上斷斷續續的喊出來，他半晌才分辨清楚，那驚撥出的是“幽冥獸”三個字。

火野小頭人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先是覺得有些眼熟，可是緊跟著他就好像想起了什麼，臉上原本洋溢著的自信笑容，終於慢慢的凝固了下來。

巨大的恐懼讓他反應過來的瞬間，就猛的將全部的精神領域釋放出來。因為釋放的太過突然，根本沒有控制好，精神領域猛的將身邊的幾名手下，都給狠狠的推開。

火野手下的那些武者，一時間還未曾反應過來，不知道自家頭領這是怎麼回事，無緣無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只是有心人還是隱約猜測到，自家頭領的異常反應，應該是與下方的變化有一定的關係。隨即人們便下意識的緩緩低頭，朝著下方堪比郡城般，有大大小小十幾個集市組合成的帳篷群中望去。

下方的情況顯得十分怪異，首先是的確出現了小的騷亂，每一處集市都有，可是卻也都不多。看上去好像就是其中一部分人，突然間開始發瘋了。

那些有變化的都是外來人的打扮，一個個發瘋般的胡闖亂撞，雖然讓秩序有些混亂，可是卻並未帶來任何實際性的破壞。

恰在這個時候，那名下落中的孩童，突然緩緩的抬起那纖細的小手。筷子般粗細的手指緩緩張開，朝著下方虛抓下去。

可以看到這孩童出手的時候，在其眼神當中，有著興奮至極的神采掠過，眸中隱隱的還有一絲期盼。

就在那小手合攏的瞬間，下方數里範圍的區域，陡然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充斥。差不多是半個集市大小，大約有千餘人被這股力量覆蓋。

那些人先是感覺被無形的壓力籠罩，緊接著巨大的壓力就猛的收緊，不論修為高低，沒有任何一絲反抗的能量。

這片區域之內那一個個大活人，就瞬間爆碎成了一片片血霧，連骨骼都在瞬間化作了粉末。

那孩童緩緩的張開了小嘴，胸膛起伏像是做了一次深呼吸，下方那些爆炸後漂浮在空中的血肉，便快速的朝著上方飛去，匯聚到一起被吸入到那孩童的口中。

羊角部中九成九的人這個時候，徹底陷入了安靜，傻傻的站在原地。剩下的不足一成的人，就是那些一開始就瘋狂尖叫四處逃竄的人。

這些人有的親身經歷過，幽冥獸的屠殺，有的是親眼見過幽冥獸屠殺後的景象。有的家人和朋友被吞噬，有的僥倖從幽冥獸的屠殺中活了過來。

相同的是這些人心中，都被幽冥獸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幽冥獸就是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

這些人在看到那灰黑色，好似老鼠模樣的身影出現在空中時，心中想著的就只有逃，卻根本不知道該逃去哪裡。

大部分人被嚇得，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有修為，還能夠短時間御空飛行。除了羊角部的首領火野，他的大帳周圍有陷空陣法的影響，其他地方都是可以自由飛行的。

如果說之前這些人的反應，對於周圍的草原人來說，只是一種惹人發笑的白痴行為。那麼此刻這些人，驚恐萬狀的奔逃，卻是讓人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然後恐懼與驚慌，就像瘟疫般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一部分人不顧一切的逃走，還有的人首先想到的是收拾自己的東西，畢竟有些人的全部積蓄就在自己的貨物上，失去了貨物就等於失去了生命。

當然也有一些人，會趁著混亂之際，或偷或搶打算趁機發一筆小財。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許多人心中，還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覺得對方不可能一口氣滅掉這裡全部的人。

好像在這樣的災難中，死去的也只會是少數的一部分人，而自己總不會是那少數的倒黴蛋。

即便是那個火野頭人，如今其實也是抱著相同的想法。雖然對方出手狠辣，可是既然沒有對自己動手，相信應該還是顧忌到，自己背後的珂剎部了。

因此他一邊小心的警惕著，一邊緩緩的向著旁邊飛離，然而他的身體才剛剛移動，就發現那名老嫗和盲女，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嘿嘿，雖然都是螻蟻，不過這幾隻算是健壯點的小螞蟻了。我的小傢伙經受不住無盡空間的損耗，就先拿他們湊合用一下吧。”

老嫗緩緩的開口，似自言自語，又好似說給旁邊的盲女。那盲女怔忍不住想動手，可是在短暫的猶豫後，她最終還是嘆息了一聲，然後便徑直離開了。

那火野小頭人，以及身邊跟隨的武者，並未因為盲女的離開而稍微放鬆，反而心中的恐懼變得愈發濃烈了。

望著那老嫗看似祥和的笑容，火野就忍不住想起以前從玄武帝國來的商人那裡聽到的詞，“死神的微笑”，眼前這笑容就好像死神在向自己微笑的打招呼。

“前輩，我……”

火野用顫抖的聲音開口，可是他才剛剛說出三個字，聲音便戛然而止。不是不想說話，而是身體根本就不聽使喚。

他甚至沒有發現，自己的精神領域，竟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破碎的，而眼前這老嫗看上去，好像根本就沒有使用自己的精神領域，或者說火野就沒有資格看透對方的精神領域。

“想不到沉睡了這麼久，這手法下降了這麼多，竟然還讓你說出了三個字。不過也好，我就不用完全控制你們了，畢竟這麼長時間我在無盡空間內的消耗也很多，就這樣開始吧！”

老嫗表情淡然的開口，同時緩緩抬頭向著上方看去。此時身體基本已經不受控制的火野，眼珠倒是還能夠勉強轉動，他下意識的就跟著老嫗的目光，向著上方望去。結果看到的景象，讓他整個人都傻了。

只見那空中的巨大裂縫當中，此時灰黑色的身影，不斷的從那裂縫當中擠出來。雖然相比最初出現的三個要小了許多，可問題是數量上非常驚人。

除了五隻體型比較大，差不多六階巔峰暴熊的身材外，其他的幽冥獸基本上也就跟小馬差不多。

這些幽冥獸還在裂縫當中的時候，一個個猩紅的眼眸中，就充滿了抑制不住的渴望。那眼神當中的飢餓情緒，會使任何看到的人心膽俱寒。

“啾啾……”

一道道尖銳的聲音，從那些鑽出來的幽冥獸口中發出，隨即它們瘋狂的衝了下去。好像一群飢餓的難民，突然看到各種豐盛的飯菜，擺在面前免費發放。

老嫗嘴角始終掛著微笑，而她身形一動，火野與身邊的手下，也都立刻跟著動了起來。他們發現自己身體內的靈氣還能運轉，只是這種運轉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跟隨著老嫗直接落到下方一處集市當中，火野還未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開始動手殺戮了。不管認識不認識，族中強者還是外來的商旅，所見之人一律斬殺。

由羊角部落舉辦的大集會，瞬間就成為了修羅場，差不多三萬多名人類，成為了這批幽冥獸踏足坤玄大陸的第一場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