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七十二章 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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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靜靜的聆聽著，從最開始認為鬼魘只是在故意調侃戲耍大家，到了後來也越來越認真起來。

尤其越是講述到了後來，大家聽的也就越是認真，因為他們有種感覺，鬼魘不是在玩鬧，而是真的在開出條件，讓眾人來選擇。

而聽著聽著，眾人又漸漸有了另外一種感覺，那就是鬼魘似乎從一開始，要提出來的選項，便是後面的那個。

因為選擇犧牲五人，然後只換取一個人活命的機會，這對於任何勢力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

不管是明廣或是萬良從自己的隊伍中，挑選出五個人用來犧牲，這一點不難辦到。可是那個有機會取出死魂蟲的人，他就真的有希望活下去麼。

如果在外界也許可以，甚至活下去的希望還很大，可是如今在這樣的環境中，一支隊伍都難以生存下，更何況是一兩個人。

因此鬼魘提出的條件，從一開始就是真實有效，也沒有誰能夠去選擇。可是他偏偏提出這樣一個條件，便是要讓眾人明白，他們不是沒有選擇，而是相比之下只能夠接受最後一個選擇。

至於第二個選擇，他們同樣也可以不接受，鬼魘對此也明顯早就有心裡準備，那就用最為痛苦的方式折磨。

噬魂蟲侵入的是腦海，雖然不會直接對靈魂展開最恐怖的攻擊，可實際上帶來的疼痛感卻相差不大。對此左風也很清楚，這噬魂蟲名字的由來，就是徹底發動的時候，好似無數的蟲子在啃食靈魂一般。

“如果我們拒絕你的提議呢？”這話是半晌未開過口，一直保持沉默的萬良提出來的。

他雖然按照鬼魘的要求，成功將噬魂蟲植入到了明家人的身體當中，可是他卻並非是心甘情願的聽命行事。

如今重新面對選擇的時候，萬良不願接受對方給出的最後一個選項。不過他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故意用一種試探的方式。

緩緩點了點頭，鬼魘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這就比較麻煩了，要知道我操控噬魂蟲也是有極限的，最多也就三十多隻接近四十隻的樣子。而如今你們加在一起，完全已經超過了四十人的數量，這可當真是個麻煩……”

明廣聞聽此言突然抬頭，他眼中在這一刻，有著明顯銳利之芒閃過，看起來他已經在考慮著，自己要不要立刻出手。

不過鬼魘餘光瞥了一眼後，故作姿態的一拍額頭，好似剛剛想起來一般，道：“瞧我這記性，怎麼忘記了，他們幾個人也都是擁有操控噬魂蟲的能力。”

一邊指著身邊的幾名鬼魈閣武者，左風一邊轉向了明廣和萬良，笑著道：“要不……你們試一試？也許會有什麼奇蹟也說不定的。”

他這番話提出來的同時，面前的明家武者和萬良等人，一時間如喪考妣，每個人都滿臉臉灰敗。

他們發現就剛剛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自己的情緒起起伏伏間被對方折騰了簡直是要死要活。直到最後他們才發現，面前的大部分路其實都已經被堵死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選擇。

萬良和明廣還在猶豫的時候，那位紅姐卻已經整理過自己的頭髮，將一頭亂髮稍微梳攏好後，直接開口道。

“家主，不需要再考慮什麼了，我們直接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吧，我們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選擇。”

明廣聽到對方如此說，表情微微變化以後，最終還是充滿無奈的點了點頭。他不是不想選擇，而是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的選擇。

看到明家已經做出了決定，萬良無聲的嘆了口氣，隨即便開口道：“我們也同樣答應你的條件，只希望鬼魘前輩能夠信守承諾，最後能放我們離開。”

“放心，放心。我說話一向算數，這一點你們大可不必擔心。”鬼魘輕輕的擺手，說著安撫眼前這些人的話。

殷無流忍不住轉過視線，掃視向萬良和明廣等人，在心中已經為這些人默哀了。

看到明廣開始集結手下的武者，鬼魘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指著明力道：“這位小弟，看看你這身上的傷，真是看著都讓人心疼。快到這邊來休息一下，有這樣的傷勢怎麼能夠去冒險呢，我這還有一些傷藥，一定可以幫你好好恢復的。”

明力微微一怔，他馬上就明白過來對方的用意，隨即轉頭看向父親明廣，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詢問之意。

對於鬼魘的“好意”，明廣臉色微微有些漲紅，雖然胸中怒火熊熊燃燒，可是他到最後還是強行忍了下來。重重的嘆息了一口氣，明廣滿臉無奈的點了點頭。

明力清楚自己根本沒有別的選擇，所以他最後也只能暗暗咬著牙，朝著鬼魘所在的位置靠近了過去。

至於鬼魘手中的藥物，他卻沒有接，不管那藥是否有毒，他都不準備接受。

鬼魘倒是並不在意，直接將那手中的藥瓶收了起來，並且笑著道：“既然不願意讓我照顧你，那也沒有關係，誒，那邊那位位應該是親兄弟吧，就由你來照顧他好了。”

他這番話出口，不光是明力微微愣住，還有已經準備出發的明信也一下愣在當場，因為鬼魘的手指恰恰就指向了自己。

明廣馬上開口，據理力爭道：“既然要讓我們將更多的人植入噬魂蟲，為你們開啟冰壁，那我們必不可少的需要戰力，明信的實力在我們這邊……”

還未等其說完，鬼魘就極為不耐煩的道：“不過是拉人過來嘛，方法有很多種。釋放噬魂蟲又不需要擁有絕對壓制的力量，況且就算是力量不足，也可以將人引誘到這裡來，我們也是可以幫幫忙的。”

被對方這番話給堵的再也說不出一個字，明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發現自己根本連拒絕都做不到。

鬼炎在說完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間瞥了明廣身邊的紅姐一眼，而這一眼便已經說明了許多的問題。

留下明力很好理解，那是明廣最疼愛的小兒子，而留下明信用意更深。因為這明信不光是明廣的長子，同時與那紅姐關係匪淺，留下了明信便也等於拴住了紅姐。

即便是已經使用過了噬魂蟲，鬼魘仍舊小心翼翼，不給明家留下任何的機會，務求將他們死死的控制在手中。

明廣和紅姐的臉色最是難看，可是如今被人拿住七寸，哪裡還有什麼反抗的能力，最後也只能乖乖的就範。

眼看著明家眾人集結完畢，鬼魘笑著招手道：“既然你們都準備好了，那就一個個到我這裡來領‘武器’。”

在提到“武器”兩個字的時候，鬼魘明顯提高了嗓音，不需要刻意解釋，大家已經能夠明白，這指的到底是什麼。

紅姐陰沉著一張臉，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快步而行，搶先來到了鬼魘的面前。

而鬼魘故意露出一種讚許的笑容，然後緩緩的抬起手指，在其指尖上有著一道幽影正在慢慢的鑽出。那幽影的前端，彷彿有著一根細小的肉芽，不斷的蠕動翻卷。

看到那蠕動中的幽影時，所有人都有種渾身發毛的感覺，可是紅姐卻是一動不動，就那樣一臉坦然的站在那裡。

“紅姐……”明信忍不住叫了一聲，可那紅姐卻是淡淡一笑，什麼也沒有說，甚至沒有睜開雙眼。

有了紅姐開頭，後面的人行動起來就顯得非常順利了，尤其是眾人本來也有了心理準備，有親眼看到紅姐的遭遇。

隨著一個個被植入了噬魂蟲，鬼魘笑容也更加燦爛，向大家解釋道：“雖然這小的東西，平時沒有什麼影響。不過後植入的那個，卻屬於被喚醒的狀態，因此最少半個時辰，就應該會開始變得躁動，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疼痛感會越來越強。

如果差不多一個時辰，還沒有將噬魂蟲轉移到你們的目標身上，就要儘快趕回來，由我來安撫它們。至於趕不回來的後果，我就不詳加解釋了，相信你們應該也不會想要聽到。”

明家這邊“準備”完畢後，由一名鬼魈閣的武者跟隨，已經迅速的開始行動了。至於剩下的萬良等人，他們也都安靜的來到了鬼魘的身邊。

鬼魘倒是做到了一視同仁，萬良的隊伍當中，也被挑選出了兩個人。這是兩名女子，她們分別對萬良，以及另外一名城主很重要。

萬良等人被重新植入了噬魂蟲後，他們也同樣由一名鬼魈閣武者跟隨，然後就迅速的展開了行動。

佈置妥了這一切，鬼魘這才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暴雪身上，只是笑容慢慢的收斂了起來。

“在打破冰壁這件事上，你們似乎沒有出過什麼力，這好像有違當初大家合作的協議啊。”

鬼魘做了這麼多事，顯然不可能是單純的為了開啟冰壁，同時這也是與暴雪談判的籌碼。

對此暴雪卻非常的平靜，笑著道：“那又怎麼樣，冰壁目前還只是有幾道裂縫，能不能開啟，什麼時候開啟都說不準。

若果你的方法最後成功開啟了冰壁，那也沒有什麼，在寶物的分配上，讓你們多佔一成也就是了。”

“一成？這就是你的誠意！”鬼魘顯然不滿意。

“那我們再重新考慮一下是否要合作下去？”暴雪笑著開口，可是其身體表面的氣息，也明顯出現了變化。

雙方在這一刻劍拔弩張，這讓被留下的明力、明信和萬良手下的兩名女子目光明亮，好像是看到了希望。

然而傀重卻是立刻站了出來，打圓場道：“大家都是為了尋寶，如今連個寶物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這時候翻臉對大家都不利，還望二位息怒，息怒……”

鬼魘和暴雪兩人彼此凝視了一會兒，隨即同時冷“哼”一聲，便齊齊的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