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四十八章 勉強隱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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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劇痛不斷的傳來，殷無流在苦苦的煎熬著，只不過他的內心之中並不苦。

因為這種痛苦是活著的證明，是自己仍然還能夠感受到周遭一切的證明，他從未有一刻如此喜歡承受痛苦。

不過在殷無流如今的狀態下，即便是心中歡喜，可是肉體要承受的痛苦，卻實在是太過恐怖了一些。

尤其是意識本身，直接遭受這種劇痛的折磨，比起肉體承受的痛苦來，還要恐怖十數倍。

如果這種劇痛持續下去，殷無流相信自己可能根本活不了太久，自己就算是意識不滅，仍然能夠活下來，最終也難免變成白痴之類，那樣活下來也沒有什麼意義。

所以他在承受著巨大痛苦的同時，也在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著意識的清醒，不讓自己因為痛苦而喪失自我。

這種折磨甚至還要遠超那種灼燒意識帶來的痛苦，不過殷無流卻咬牙堅持著。對於一個人來說，沒有什麼比起求生來，更能夠帶來巨大的動力，也沒有面對生死時，更能夠激發出人的潛力來。

對於殷無流來說，他就像是一名墜崖之人，用盡渾身力氣，死死的抓住了崖壁上的裂縫，不讓自己墜落下去。同時他又沒有能力，順著崖壁爬上來，就只能這樣苦苦的支撐著。

在這種痛苦煎熬中，殷無流無法感知到確切的時間。他感覺自己，好似渡過了十分漫長的時間，可實際情況他也很清楚，自己渡過的時間，恐怕十分短暫。

當堅持到某一個瞬間時，殷無流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那圍繞著自己的痛苦，也在逐漸的減弱。

面對這樣的情況，殷無流整個人都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因為他很明白，意識的模糊代表了什麼。那是自己正在接近死亡，那是自己的意識開始漸漸的被那種劇痛摧毀掉。

似乎因為痛苦的影響，殷無流在剎那之間，就一下子恢復了意識，如此一來那種痛苦也在瞬間恢復了些。

這是因為恐懼，以及對生命的執著，使他在瞬間恢復了一部分自我的意識。可是這種狀態的恢復，多少有點“迴光返照”的意思，所以持續的時間本來就不長，他的意識便再一次出現了之前那種逐漸模糊的變化。

殷無流雖然已經非常警覺，同時也努力的讓自己意志，去控制著意識去保持清醒，可是這一次卻明顯沒有什麼效果了。

而最為明顯的變化，便是自身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伴隨著自己的劇痛正在逐漸的消失。

殷無流想要呼救，可是他卻很清楚，自己如今的狀態，根本連一絲一毫的訊息都傳遞不出去，更不要說向王小魚去呼救了。

帶著滿心的不甘，殷無流的意識已經開始逐漸模糊，唯一剩下的感受，就是疼痛在一點點的遠離自己，似乎留給他的就只有生命最後的絕望。

大約三到四息之後，彷彿黑暗中突然有著一束光照射進來，這突如其來的光，並未能夠驅散黑暗，卻好似在黑暗當中注入了某種特殊的力量。

當這束光出現的瞬間，那屬於殷無流的意識，也輕輕的顫抖了一下。隨即那死氣沉沉的意識，便慢慢的蠕動了起來，繼而又逐漸的向外舒展開。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朵花苞，它的開放速度被加快了數倍。雖然只是一種看似平常的變化，可若是真正見識過的人會感覺到，那其中彷彿蘊藏著難以想象的力量，那是生命的力量。

屬於殷無流的意識，出現變化的瞬間，王小魚下意識的伸手拍了拍胸口，並且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氣。

瞭解王小魚的人，都會因為看到她的表情而非常吃驚。要知道對於王小魚來說，想要對她有所觸動本就非常困難，對其觸動併產生巨大影響的情況，就更加的難得了。

可是看她現在的模樣，之前恐怕不只是緊張異常，而且還應該是拼盡了極大的努力。如今她放鬆下來，那肩膀都一下子垮了下來。

剛剛放鬆了一點的王小魚，下意識的掃了一眼裂縫的所在。雖然事情其實怪不得殷無流，甚至於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有很大的程度，都還算是王小魚一手促成的。

可是女子的天性便是如此，明明如今的事情怪不得殷無流，可是性格使然她根本不會完全講道理。剛剛的事情將她折騰的夠嗆，如今定然要找個目標去發洩一下了。

不過她能夠做的，也只是在心中咒罵一番，實際上卻也沒有什麼行動。畢竟殷無流現在的情況，根本就經不起什麼折騰，就算不去理會，都有可能立刻死亡。

狠狠的白了一眼後，王小魚就收回了目光，同時催動自身念力。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動作突然間就停了下來，與此同時她又重新看向裂縫的所在。

明明一切看上去都沒有什麼變化，哪怕是自己動用念力去探查，也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問題，可不知為何，王小魚的目光就偏偏被吸引了過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雖然並不是完全相信直覺，可在凝念期以後，這種感覺上的特殊變化，也不該是毫無緣由的才對。’

王小魚在心中疑惑著，不過卻並未將這些變化告訴王振江。一方面眼前的這些事情，自己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發現，所以就算是想要告訴王振江，也有種解釋不清的感覺。

另外一方面，就是此時的各方勢力，正處在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下。哪怕是隨便有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立即引發彼此間的大戰，所以王小魚不會輕易讓王振江分心的。

最後一個原因，就是王小魚對自己的水平，還是有著非常高的自信。她幾乎沒有什麼思考，便催動起念力，開始朝著裂縫的位置覆蓋過去。

通常情況下，別說凝念期強者，就算是御念初期強者，也休想將自己的念力延伸到裂縫的位置。

王小魚卻沒有這方面的擔心，她在操控著自身念力的同時，還在與遠處裂縫那裡，自己構建的陣法進行溝通。

有了陣法之力的加持，雖然彼此間相隔了不短的距離，王小魚仍然還是順利的聯絡到了一起。

至於王小魚的念力在靠近的同時，也以一種隱晦的方式，向著裂縫的範圍籠罩了過去。

當然，王小魚也同樣會主動避開，那些灰黑色能量霧氣的所在。即便是以她的能力和手段，已然不敢輕易與那片灰黑色霧氣接觸。

就在王小魚的念力，靠近過來的瞬間，不管是幻空還是左風，都第一時間有所覺察。

原本左風始終按照自己的節奏，他沒有刻意放緩探查的速度，卻也沒有倉促間胡亂加速，保持了一種相對平穩的速度與狀態。

就在那王小魚的念力來臨，那屬於王小魚操控的陣法，有著一絲變化的瞬間。左風與幻空，以一種十分默契的方式，彼此陡然間達成了聯絡。

如果說左風之前，基本上就感受不到幻空的存在，那麼此時的幻空，就是實實在在的出現了。

出現的雖然只是幻空的念力，可是那念力當中，卻是擁有著幻空的意志。更重要的是，幻空的念力，是能夠呼叫此地天地規則力量的。

周圍天地規則的力量，在迅速的朝著左風那股念力匯聚過去，彷彿要將左風給淹沒掉一般。

左風對此變化，不僅沒有半點吃驚，反而瞬間就心領神會，而且還表現的非常開心。

那些由幻空調動過來的規則之力，在某一個瞬間，開始與左風的念力融合。其實用“融合”來形容並不貼切，主要原因是規則之力，還不能夠完全接納左風的念力。

即便是這樣，也並不影響左風以自身念力，對這股天地間的規則力量進行引導，從而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那些規則之力，瞬間化作無數細絲的模樣，然後層層疊疊的纏繞上來，將其念力和意識都包裹在了其中。

就在其控制著念力發生這種變化的同時，屬於王小魚的念力就已經緩緩的來到。只不過王小魚的念力，也處於一種隱蔽的狀態，偷偷靠近的時候，左風和幻空也無法感知到具體方位。

當王小魚的念力，真正靠近過來，並且與左風的念力靠近以後，卻是根本無法發現左風。

他們兩個好像處於兩個不同的錯位空間，明明已經有部分念力重疊到一起，可是卻偏偏都發現不了彼此的存在。

所不同的是王小魚是毫無發現，而左風是大致推測，王小魚應該是靠近了自己，具體情況無法確定。

王小魚並未停留太長的時間，她只是心有所感，所以便過來探查一下，這也不過是為了謹慎起見。

而對於她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也實在無法在此耽擱的太久，殷無流那邊隨時都可能有危險。

在王小魚的念力“抽身離開”以後，左風還仍然保持著潛藏的狀態，因為他無法確定王小魚是否真的離開。

對於左風來說，若非是之前有幻空刻意引導，操控過那些念絲，對裂縫進行探查的經歷，現在還真的無法控制這些空間之力。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辦法堅持的太久，好像普通人在水中憋氣，就算能夠撐的再久，也終究要有起來換氣的時候。

左風最後終於支撐不住，那包裹在其念力和意識外的規則之力，一下子分開，如果王小魚仍然留在這附近，立即就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