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八百二十九章 未曾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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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屬於自己的白子，幻空和左風的腦海中，同時浮現出了兩個字“殘局”，如今的棋局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殘局，而且已經擦破到一種極限了。

左風憤怒又焦急的望著那星空棋盤，連外行人都看得出，眼下的情況到底有多糟糕，更何況是左風了。

不過他還是將自己的精神力，向著星空棋盤滲透過來，在他未曾構建出陣法以前，自然是無法做到這一步的。就算是將精神力外放，都要受到一定的限制。

如今的他藉助陣法之力，能夠觀察到棋盤內的情況，但是卻沒有辦法像那遙么一般，直接對棋盤施加影響。

左風關心的不是對方，會不會繼續控制白子，既然師父幻空那麼有把握，左風相信對方與白子間的聯絡，肯定已經被徹底斬斷了。現在左風要觀察的是，對方是不是真的能夠，在控制白子失敗的情況下，轉而去掌控灰子。

因為是提前預測出對方的行動，所以左風同幻空，都是先一步將精神力，深入到陣法的核心區域。

本來就算是這樣，想要提前觀察對方的動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因為對方有之前，直接插手棋局，掌控白子的行動，幻空和左風在觀察的時候自然也有所針對。

在左風和幻空將精神力全部調動著，深入到陣法核心之後不久，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動，便有些突兀的出現在陣法當中。

雖然無法準確的捕捉到，那股能量從哪一處位置滲透進入，可是從其長驅而入，不受任何一點阻滯的落入其中，便知道對方手中定然擁有某種，針對這陣法的特殊秘寶或手段，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兩者皆備。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這一次那股特殊的能量出現的地方，稍微偏離了一些中心區域，雖然仍舊屬於陣法核心，但多少會有一些偏離。

幻空和左風雖然情緒有些低落，但是面對這個發現，還是讓他們的精神為之一震。因為之前他們雖然也曾全力探查核心內的情況，尤其是幻空在對弈的過程中，也還是會將一部分注意力放在探索這片中心區域上。

然而整個過程中，收穫一直都不大，感覺上陣法運轉的過程中，一切變化明明都擺在面前，偏偏自己就是看不到。

那陣法就好像被施加了一種遮蔽手段，為的就是防止有人窺探內部的情況。這其實不難理解，畢竟雙方在正常對弈的情況下，幻空做為一名對手，又是在與陣法對弈，不難看清楚內部情況十分正常。

本來幻空已經不抱希望，加上之前棋局的發展，已經掌握在幻空手中，獲勝也並不算難。幻空自然而然就選擇了放棄，繼續探尋陣法中心區域的想法。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局面變得如此糟糕之時，自己反而能夠接著對方控制灰子的機會，窺探到陣法核心區域的變化情況。

那股能量進入核心後，便徑直朝著其中一小部分割槽域滲透，最終相互融合到了一起。雖然這個時候已經觀察不到什麼變化，就算精神力探查也未發現什麼特別，但是幻空卻有一種感覺，眼前的陣法已經有人插手，執灰子的那隻手已經換了。

幻空一邊全力探查著內部變化，同時也沒有忘記觀察外部的情況，尤其是此時棋局的狀況。只不過對於幻空來說，他的選擇還真的不多，能做到就是儘快調換棋盤位置。

因為剛剛遙么的攪局，對方調換棋局以後，他“替”幻空胡亂下了一子，而沒有去調換棋盤的位置。

這麼做對於幻空來說，可以說是雪上加霜，只不過幻空並未打算就此放棄，他只能硬著頭皮選擇當下最適合的一處位置調換棋盤。

緊接著該灰子一方出手，他毫不猶豫出手調換棋盤位置，這不光是在幫助自己重新改變局勢，同時透過這個方式，也能夠將一部分割槽域劃定出來，讓對手無法立刻調換棋盤中的這片區域。

幻空明白自己現在的對手，已經不是那道陣法，而是持有古玉的遙么。另外幻空也看明白，這遙么確實是藏最深的傢伙，他不顯山不露水的在隊伍中，若不是始終持有著古玉，恐怕隊伍中的人都要將其遺忘了。

誰能夠想到，這傢伙竟然對於這棋局如此熟悉，使用各種手段的時候，不光出手穩準狠，且時間控制的也非常好，就像之前左風那樣不急不緩，在兩息過去，接近三息的時候才出手。

之前的陣法對手，它在出手的時候，並不會刻意針對幻空，它只是透過陣法的計算和推衍後，在最適合的地方落子。

遙么卻明顯要考慮的更多，針對幻空的意圖也非常明顯，他這次調換棋盤位置的時候，更多的是要封堵幻空能出手的機會。

如果說之前幻空是透過陣法的變化，確定了自己的對手已經變了，現在他是從對弈中的路數不同，感覺到了自己的對手已經完全不同了。

幻空壓住了胸中的怒火，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明白就算是現在彼此的位置調換，自己也會做同樣的事情。要擊敗對手，不光是要全力的進攻，更是要不給對方出手的機會。

好在幻空從不會被困難打倒，相反幻空是那種，面對的敵人越是強大，就越能夠激發起他鬥志的那種型別。

另外，之前的幻空考慮的是如何保住優勢，出手的時候反而會有些瞻前顧後，如果說的直白一點就是“保守”。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幻空反而開始能夠放開手腳，因為局面到了現在這個狀態，已經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什麼希望了，甚至就是沒有可能扭轉了。

既然是這樣，幻空也不怕放手一搏，他並不是那種破罐子破摔的人，而是那種越挫越勇的性格。

這一點倒是與左風有些相似，就是別人越是說自己不行，那他就越是要證明自己能行。所以說他們才能夠成為師徒二人，性格上的一些相似之處，其實也算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幻空只是在星空棋盤上快速的掃過，便迅速的有了決定，包括左風都沒有想到，便在這短短不到半息的時間裡，幻空直接將之前的許多計劃都給當場推翻了。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當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注意他此時冒出的是想法，而並非是一套完整的計劃，更不要說是具體細節了。

然而就是這一個大膽的想法冒出來後，幻空甚至沒有猶豫，便已經下定決心，同時他已經直接展開了行動。

雖然僅僅想到了第一步，可就是這一步，真正邁出的一刻，不管是身旁不遠的左風，又或者是在空間陣法之外的遙么，以及那些多少能夠看懂棋局的人，都瞬間愣在了當場。

幻空所做的事情很正常，他只是將棋盤上的兩處位置進行調換，就連空間陣法外面那些，剛剛來到此地不久的人，在看過幾次後也沒有最初那麼驚訝了。

然而這一次幻空調換的位置，將所有觀看之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因為兩處區域的調換，竟然是在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區域。

正常情況下，調換棋盤區域這樣的事，一個方向是破壞對手的棋局，一個方向是幫助自己的棋局。

結果幻空現在出手的地方，卻是完全在白子與灰子，相互糾纏廝殺最猛烈的地方。在棋盤上兩處位置調換的瞬間，直接導致了白色和灰色雙方的棋局都被瞬間打亂。

原本一臉得意的遙么，在看到如此變化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完全呆滯了，好像變成了木雕泥塑一般。他已經不僅僅是吃驚，而是整個人的腦子卡住無法轉動了。

其他人反倒是表現出大為吃驚的模樣，有人覺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或者是光幕當中的景象完全是幻覺。還有的在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沒有搞清楚，眼前這場對弈的規則。

遙么也是在愣了一瞬間後，才慢慢的恢復過來，而他恢復清醒的同時，一股莫名的寒意，直接從後背冒出直竄頭頂。

一個每一步行動都能夠預判出來的對手，遠遠及不上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如果這對手是個瘋子，那就更加可怕了。

遙么之所以敢拍著胸脯，向眾人保證自己換了灰子，就一定能夠戰勝白子。是基於他對這棋局規則的瞭解，以及觀察那執白子人後得出的判斷。

拋開眼前這星空棋盤，有著橫、豎、縱三種線構成，複雜程度讓一般人看到都會感到頭皮發麻。

更加可怕的還是這對弈的規則，完全可以用天馬行空來形容。習慣了坤玄大陸上圍棋的人，很難適應這星空棋盤的對弈規則。

所以遙么自信，在面對這樣的棋局時，他有著遠比其他人更加強大的優勢。

另外就是透過他的觀察，那個之前執白子的人，路數上中規中矩，落子時沉穩乾脆。這樣的人也許能夠不犯錯，可也休想有什麼驚人之舉。

遙么自認為已經非常謹慎，蒐集了足夠的情報後，這才做出的決定，然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到最後還是打眼了，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看透對手。

‘裡面的傢伙……到底是誰？’遙么滿心疑惑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