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八百三十三章 眾人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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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真正身處於棋局之中的人，恐怕旁觀者中，也就只有左風這麼一個，看出了一些端倪，其他人到現在都未曾發現任何不妥。

左風之所以能察覺到，很大一定程度上是因為，他對於師父幻空有著強烈的信心，堅信師父一定能夠反敗為勝。

因為擁有這份信心，因此左風對於棋局上的風吹草動，才能感受得更加清晰，特別是遙么的處境發生變化。

左風一直在觀察幻空的棋局，卻始終沒有什麼發現，於是他乾脆轉變思路，轉而去關注遙么，留意他在棋局上的變化，同時將自己擺在遙么的位置上。

之前左風還未曾察覺到什麼特別，遙么每一步都非常合理，即便是換了左風這個時候也會展開進攻，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白子徹底覆滅掉。

然而當看到遙么一步步進攻以後，左風也終於看到了一個問題，那是隻有他和遙么現在才能夠感受到的。

遙么在一步步發動進攻，也確實將白子轉變成了灰子，而且灰子也在一步步朝著白子中心區域進逼。

但是這一切太慢了，灰子進攻的速度太慢，同時將白子轉變成灰子的速度太慢了。

要知道遙么才是佔據絕對主動的一方，擁有著絕對的優勢，按道理他既然想要進攻，那白子還不是任他揉圓捏扁。可是現在情況根本就不是那樣，遙么一次落子，只能將兩三顆白子轉變為灰子，另外白子轉變緩慢，它向白子中心前進也隨之變得緩慢起來。

到現在大多數人還未曾看出什麼問題，畢竟遙么現在形勢一片大好，反觀幻空白子凌亂不堪，儼然就像是已經大敗虧輸後的模樣。

雖然落子的效果，讓遙么感到有些不滿，但是優勢仍舊在自己的手中，所以他不驕不躁，而是按照自己的步調繼續落子。

如果現在遙么能夠看到，幻空現在是怎樣一種狀態，相信他肯定再不會像現在這樣悠閒。可惜別說是在光幕之外的遙么，就算是在同一片空間陣法當中的鳳離和九黎，都無法看出幻空現在有什麼特別。

幻空只有一道魂體虛影，所以從外表上很難看到有什麼特別，只有左風能夠感應到，此時的幻空正處於一種極限運轉精神力的狀態。

他瘋狂調動著精神力，只是他現在的精神波動，比剛剛更加的內斂，包括周圍陣力細線中的念力，都已經被幻空給收回了。

左風能夠大致推測出，一方面周圍的變化，他不需要像之前那樣高度關注，換一個角度去看，幻空的計劃恐怕進行得很順利。

另外一方面，幻空現在的情況很特殊，他必須要將念力都收回來，這一刻必須要集中全部力量，去進行推衍和計算。

之前幻空在推衍和計算的時候，那種波動已經讓左風感到了吃驚。而如今幻空調動的精神力，尤其是在其使用的過程中，帶給左風的感覺用兩個字就能形容“瘋狂”。

左風知道自己的師父，屬於那種行事穩健的型別，即便是在冒險的時候，都一定要留有一定的餘地。如今這副模樣的幻空，左風都從未遇到過，甚至連想他都不敢想象。

自己師父沒有給自己留任何的餘地，在一種極限狀態運用精神力，可見他現在需要推衍和計算的東西，到底是多麼的複雜。

這種時候左風很清楚，絕不能讓任何人打擾到師父，必須要保持一種絕對安靜的環境。雖然之前交代過，左風還是忍不住再次給九黎和鳳離傳音道。

“師父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能打擾他！”

左風剛剛傳音完，九黎便已經立刻回答道：“你就放心吧！剛剛聽說的那番話，我便知道幻空前輩必然在醞釀大事，我們不能幫忙，也絕不會打擾到他的。”

左風卻是搖了搖頭，道：“你們不光不能打擾師父，還要時刻警惕周圍，任何突發狀況都一定要優先保護師父不被打擾。”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全力保護他的！”九黎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又傳音道：“可是我們在這片空間當中，能發揮的力量有限，可能無法幫助太大。”

左風立刻便傳音道：“放心，我構建的那座陣法，目前還在研究探索中，雖然暫時對棋局幫助不大，好在還能夠發揮出一些力量。如果有突發狀況，你們想辦法逆轉天賦技能，然後將激發出來的力量注入到陣法當中。”

九黎和鳳離聽到左風如此說，都下意識朝著那座陣法望去，並沒有說什麼，它們兩個目光堅定齊齊點了點頭。

與九黎和鳳離溝通完畢，左風便再次轉頭朝著師父幻空看去，他現在既關心師父的情況，同時又好奇棋局的下一步發展。

如果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那麼之前師父那“自暴自棄”式的落子，以及胡亂調換棋盤位置，完全都是在他的計劃之中。

然而就如同暴風雨即將降臨前，天地都變得異常安靜，只是一些特別敏銳的人，才能夠隱隱感覺到，一種略顯壓抑的氣氛。

遙么按照自己定好的策略，繼續一步步落子，哪怕到現在進攻變得緩慢，但是他卻彷彿看到了勝利就在前方。

至於幻空從表面上，倒是能夠看到一些，他與之前略有一些不同。白子不像之前那樣毫無章法，而是能夠看到其在佈局。

然而光幕之外的眾人，看到幻空的佈局之後，一個個臉上都不禁閃過明顯嘲弄的笑容，大家心中想著的是，‘這不就是孩子沒了，奶來了嘛！’

此時的幻空落子越是認真，在眾人眼中就越是可笑。遙么同樣在暗暗嘲笑，不過對於他來說，內心之中更多的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在發動攻擊的同時，心中始終有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感，而這一切始終讓他耿耿於懷，好像眼前自己的如此大的優勢，都不能讓他徹底踏實下來。

直到眼看著對面執白子的傢伙，開始按部就班下棋時，他才真的放下心來。遙么擔心的是自己沒有看懂對方的意圖，又或者是對方設定了某個陷阱，自己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踩了進去。

如今對方沒有再“胡亂落子”，遙么也才徹底相信，勝利終究是屬於自己的了。本來落子過程中，那種彆扭的感覺，似乎也都在這個時候消失不見了。

同樣在認真觀察的左風，他雖然同樣也感到吃驚，但是卻不會像外面那些人，膚淺得認為幻空到這個時候才想要“補救”之前的錯誤。

他是相信幻空的，相信對方之前所做的一切有其深意，同時也相信現在看似中規中矩的落子背後，同樣也有其深意在。

然而幻空的落子，怎麼看都沒有什麼特別，他就像是在認認真真下棋，只是他在面對的是自己攪亂的殘局，所以現在落子，就是在收拾自己的殘局。

就好像兩個實力懸殊的人在賽跑，而且實力強大的人，還先跑出了一段距離，那個實力弱小的人只能苦苦在後面追趕。實力強大的人，當然不會去針對實力弱小的人，他只需要全力奔跑衝向終點就可以了。

幻空就是那個實力弱小的人，而且本身還處於落後的狀態，遙么根本就懶得理會他，任由他在那裡重新收拾自己的“殘局。”

而左風卻是在這個時候觀察到了，幻空的第一個優勢，那就是他如今所展現出來的“弱”。為自己換來了一個相對平靜的局面，遙么不屑於在這個時候攪局，同時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做，那就是讓灰子儘快逼入到白子的中心腹地。

只不過幻空現在能夠換來，相對平穩的局面，不受到幻空的打擾，卻並不表示他就有機會。之前的胡亂落子，以及胡亂調整棋盤，已經讓幻空的局面一塌糊塗，現在就是要將散落的棋子，重新規整後形成新的局面都辦不到。

時間就在雙方不斷落子中渡過，而能夠看得出來，遙么雖然進攻的速度有些緩慢，然而他的優勢還在擴大，他距離殺入白子的腹地也越來越近。

至於白子一方，現在的情況雖然有所好轉，但也僅僅是比之前稍微強了一些。之前的白子混亂散落開，如今隨著幻空的落子，分散的白子終於形成了幾片區域，只不過結果仍舊是白子散落於各處。

就在這個時候，遙么眸子中閃過一抹冰冷的異彩，幾乎在同一時間，星空棋盤上兩處區域被劃定出來。陣力細線恢復，現在已經能夠再次進行棋盤的調換了。

在他調整棋盤位置的時候，他身邊的各方勢力，一個個都變得極為興奮，甚至有人已經下意識搓著手。

經過這一次棋盤的調整後，遙么已經可以說距離勝利，僅僅只有一步之遙了。之前進攻有些緩慢，如今他透過調整棋盤，使得灰子能迅速殺入到白子腹地當中。

就在絕大多數人，都認為棋局到此為止的時候，在那星空棋盤上，已經顯現出了兩塊區域，這是接下來幻空要調整的。

許多人甚至已經嗤笑出聲，覺得白子這個時候還垂死掙扎實在可笑。

然而遙么卻好像發現了什麼，臉上的笑容不禁僵住。反觀之前一直面色凝重的左風，那種臉卻彷彿冰雪消融般，繼而被興奮的喜色所取代。